谢谢各位大爷,奶奶太太,夫人小姐的捧场,要是喜欢咱们玉生的,就给两个赏钱,小的替玉生谢谢各位了”他话音未落,就有数只小船箭一般从戏台处向着四周弹射而去,这戏庄子主人倒是会做生意,今天晚上来的女客不少,就见那些撑舟的船娘,一个个喜气洋洋的把舟子又撑了回去。也不知道高昊用了什么手段,那些小舟没有来他们这条船上求赏。远远的看着,一只只小舟又如箭一般的射了回去,其中一只小舟最为醒目,上面除了撑舟的女掉,另有一名长袍纶巾的中年男子,叶倾登时好奇起来,只是却不好向着身后二人询问。这个时候她不由怀念起了段修文,她那位状元表哥生了副玲珑心肝,凡事未待她问,就已经开口讲解的一清二楚。临船三名少女的声音适时的传了来:“哼,真不要脸”“妹妹慎言”那声音活泼,一听就是其中年纪最幼的少女,尤自恼道:“不过是仗着自己公主的身份,但凡见着平头正脸点的男子就要抢进府去,哼,也不看看形式,还真当是前朝呢”许是少女的话太过惊世骇俗,被两个姐姐教训一番后,再不出声。叶倾却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满朝的天家贵女中,行事如此嚣张的,也就平阳公主一个了,估摸着,平阳公主又要仗势欺人了。“平湖红袖赏银十两”“西京竹枝赏香帕一方,银五十两”班主喜气洋洋的念起了各方打赏,这帮贵女也颇为含蓄,一个个起了雅号,并不以真名出现。那名中年男子到了台上,伫立一旁,并来打断班主的宣词,依照叶倾对平阳公主的了解,这位怕是想要最后来个一鸣惊人,报出个惊人的赏赐来。很快打赏到了之处,打赏的金额不断出现新高,香帕荷包等物更是层出不穷,这些荷包香囊不会有主人的明显标志,多是簇新的帕子荷包,沾了主人常用的香粉罢了。一名船娘靠近了班主,低声道了两句,班主一脸为难最后还是咬牙应了,他高举一对金镯,大声道:“天上仙妃打赏金镯一对,只求玉生一笑”此话一出,周遭一片哗然。此时民风虽然因了前朝的关系,相对开放也不禁女子改嫁,贵女出门也是寻常,但是大家都还比较含蓄,赠送个帕子,荷包,差不多算是极限了。这一位天上仙妃赠送金镯这等贴身之物,又公然说买玉生一笑,分明就是下了邀请,暗示玉生不妨春风一度也不知道是哪一家出来的奶奶,竟是如此胆大妄为众人议论纷纷之际,那隐身一旁的平阳公主府的管事不乐意了,他踏前一步,面色阴鹜,厉声道:“是谁竟然敢跟我家主子抢”他调头看向了戏班班主,毫不客气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张房契:“这是我们家主子赏赐的院子,识相的话就收下”场上一片安静,若说先头那位天上仙妃还可以成为一桩笑谈,一桩风流韵事,那这位真是干净利落的撕破了所有的遮羞布。这分明是强抢民男包养外室的节奏啊玉生脸色惨白,脸上一直带着的笑容终于敛了起来,做戏子固然是地位低下,可也胜过外室许多,以色伺人者,终不能长久。那位中年管事却看都不看他一眼,一双厉目射向了班主身边的船娘:“带路,本管事倒是要看看,何方神圣,敢和我家主人抢人”那船娘看了班主一眼,见他点了点头,便指了方向,立时从中间的一条游船上窜出了四五个凶悍的婆子,直奔那被指的游船而去。叶倾看的津津有味,只盼那游船的主人足够强悍,能和平阳公主对掐一番未几,这四五个婆子拖拽着一名妇人奔到了甲板之上,这妇人一身窈窕红纱,娇躯若隐若现,脸上亦是用了红色丝巾笼罩,身材妖娆,不像是天上仙妃,倒像是魔王身边的魔女,身边却无下人跟随,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偷偷摸摸出来的。平阳公主果然霸道,这四五个婆子一阵推搡,竟是要把这天上仙妃直接推到水中去。关键时刻,这红纱妇人突然扯着脖子大喊起来:“平阳我是你母妃快叫这帮腌躜货住手”周遭瞬间就是一静。叶倾半张嘴巴,慢慢的转过头去看向了身后约高昱,早知道平阳公主养了不少面首,反正她身为皇家贵女,又只对平头百姓下手,显庆帝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她也暗自猜测,元妃居于公主府上,会不会私下里也和男子苟且只是当时梁平帝已死,便是元妃给他戴了绿帽子,叶倾也看不到梁平帝的精彩表情了,也没兴趣去打探一番,只要元妃不来招惹她,她就也当对方不存在。终归到底,上一世伤她至深的仍是粱平帝,罪魁祸首已去,余下猢狲纷纷散去,没得为了打只老鼠再伤了玉瓶。没想到今日来看戏,还看出了这等热闹,元妃和平阳公主两个,竟是为一名男子翻脸,互相攀扯出了真身更妙的是,死不要脸的就在这里叶倾的脸色微妙起来,下意识的就做出了和高昊一样的表情来,这两日,她常常在心里揣摩高昊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到底有什么意义,想的多了,现在竟是一下就用了出来。这表情平日里见高昊用的多了,叶倾倒还是第一次用,她眉毛微扬,唇角微微勾起,眼睛再一斜,她这等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出,高昱立刻涨的满脸青紫,满腔暴怒只想杀人泄愤。第164章 昔日起高楼,今日楼塌了高昱也被这等神发展给震住了。他上一世,因元妃和平阳公主对他联手下毒,对这一对母女失望至极,这一世重生回来,只当眼不见心不烦,却没想到,李嫒嫒这贱人居然敢给他戴绿帽子亏得她当初说什么元字和她名字谐音,特特的要了元妃的封号去元者,始也,有暗指发妻之意,正常情况下,压根就不可能做为一个妃子的封号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叶倾那似笑非笑的脸,那一双盈盈美目,此时看去,竟是刺眼无比,一刹那间,他仿佛赤身裸体置身于冰山雪地之中,又有入伸出手,啪啪啪的打了他无数下脸一片安静中,平阳公主清冷的女声响了起来:“母妃不是和严郎去了庄子游玩怎又来了此地看戏”仿佛一点油腥溅到了火堆里,周遭的船只都跟炸了锅一般,所有人的八卦之心都熊熊燃烧了起来元妃母女这一出戏,真真比话本子还要好看先是母女争一小倌,然后又冒出了母女反目的戏码,这严郎又是何人,平阳公主这般称呼,显然是她的枕边人,偏又和元太妃一起去了庄子游玩隔壁船上三个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真真是不知廉耻的一对母女”“听说先帝颇为宠爱这位元太妃呢,也不知道先帝爷知道了,会不会从棺材里跳出来”叶倾大喜,给隔壁的妹子点了一万个赞,她斜眼看着高昱的脸色,可不就是绿了又绿么却听得外面又传来了元妃的声音,她的声音急促,带了些恼羞成怒:“明珠,你为了一个小倌,就要和母亲翻脸么”平阳公主自是姓高,名字是梁平帝亲取,想了三天三夜,最后定下明珠二字,乃是掌上明珠之意,他对这位爱女的宠溺可见一斑叶倾几乎要笑出声来,看看,这就是粱平帝宠出来的好女儿,连身为女子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要没了平阳公主静默片刻后,再次开了口:“女儿也知道,父亲去后,母亲过的十分悲苦,若是母亲能够善待严郎也就罢了,为何还撇下生病的他,独自来看戏”说到后来,她抽噎几声,倒是显得这位平阳公主有情有义了。元妃显然是被激怒了,她声嘶力竭的道:“这些年你都找了多少肖似萧驸马的男子了,每次都是情热几日后便把人丢了,我错就错在没等你厌了那小子就亲近一二,你就非要把你亲娘弄到庄子上等死么”此言一出,算是元妃亲口承认了与那严郎有染,一片喧哗中,就见一艘艘的楼船得了主人的命令,刷刷的启动,向外行驶而去听点八卦也就算了,看看母女反目的戏玛也没什么,但是真的皇家秘辛,还是少知为妙。人人只恨船划的不够快,不是你碰了我的船尾,就是我又撞了他的船身,一片混乱中,高昊这条原地不动的船,倒也不是特别显眼。平阳公主沉默半晌,终于再次开了口,声音竟是带了几分凄苦:“母亲,萧驸马为何而亡,你真的当我不知道么”叶倾彻底的惊呆了,几乎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难道当年平阳公主驸马落水并不是饮酒过量,而是另有隐情且听起来,还和元妃有关她转念一想,想到这对母女当初在林夫人的四季宴上齐齐相中段修文的场景,又想到这二人方才同时看中了玉生,元妃还和那平阳公主口中的严郎攀扯不清,这么一看,这一对母女看男人的眼光倒是惊人的一致。再想想当初萧白萧驸马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又生的文雅俊秀,极是符合这母女二人的眼光,顿时觉得,平阳公主的话只怕也不是空穴来风。此时楼船已经尽皆走脱,空荡荡的湖面上只剩下了三艘楼船鼎足而立,从平阳公主说出那句话开始,元妃便跌坐船头,哭泣不止。叶倾此时却觉得梁平帝有些可怜,原来那么早,元妃就给他戴了绿帽子,还和自家女婿牵扯上了。她的视线一变,高昱立刻察觉出来,这世上人如何看他,他并不在乎,等他登基为帝,众人就只能匍匐于他的脚下。唯有叶倾,她这等怜悯的眼神,让他一丝都受不了,像是说,哪怕他做了皇帝,也不过是一场笑话高昱脸色一沉,转身大步向外走去,到了甲板之上,阴沉沉的盯着不远处匍匐在地的元妃,森然道:“孤也想知道,当年驸马,是因何落水而亡的”他话一出口,元妃一下抬起头来,平阳公主也从船舱中行了出来,一身金黄长裙,裙尾在身后拖曳,月光下,越发映得她明媚动人,贵气万千,见到高昱,一脸吃惊,却还记得见礼:“原来是二皇侄。”元妃挣扎着站了起来,抽噎着见了礼,“昱儿来了,让你看笑话了。”说着,她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面色苍白,说不出的可怜。叶倾忍不住笑了,这天上地下,只有她知道高昱的真实身份,此时见了这一对母女开口就要拉近关系,真是令她笑绝。高昱果然怒气更盛,理都不理元妃,只定定的看着平阳公主,再度质问出声:“平阳孤且问你,你那萧驸马到底因何落水”平阳公主久久没有做声。叶倾一下反应过来,今天这一出戏,只怕是平阳公主有意为之,那严郎大抵是个引火线,听元妃的意思,平阳公主不知道找了多少和萧驸马相似的男子,情浓几日就丢开手去,元妃便趁势接近,只怕平阳公主不满已久。这等天家子女,早就惯出一身毛病,哪怕是自己不要的,也不会让给旁人去用。到了那所谓的严郎,平阳公主终于爆发出来,干脆利落的把元妃送到了庄子上去,谁知道元妃不甘寂寞,又偷偷的跑来听戏。元妃身边,只怕早被平阳公主插了钉子,平阳公主忍无可忍,做了这一场大戏,为的就是让所有人看到,元妃的不守妇道元妃到底是先帝妃子,平时有平阳公主为她遮掩,旁人纵是捕风捉影也无可奈何,今天却是坐实了她的红杏出墙。这样一来,显庆帝再怎么都不可能无动于衷了,元妃只怕要糟。再看平阳公主,她素来行事就已经足够荒唐,养面首小倌都是寻常,今天爆出元妃之事,不过是多一桩丑闻罢了,对她却是毫无影响。只是平阳公主怕是没想到会撞上高昱,看样子,她对元妃不满,却也没想到要置元妃于死地,面对高昱的质问,登时哑了下去。高昱候了片刻,越发不耐,他恨平阳丢人现眼,他恨元妃红杏出墙,更恨这二人的丑态被叶倾看去,让他在叶倾面前越发没脸提高了声音,高昱再度开口质问,声音凛然,赫然已是动了杀机:“孤问最后一次,当年萧驸马,到底是怎生落水的”话音未落,不知道何时到了他身旁的高昊抬起一脚,干脆利落的把他踢下了水,高昊一掸袍角,漫不经心的道:“就是这么落水的”他动作干净利落,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