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妙的感受。有了这丝丝暖流,猎猎劲风与下堕带给身体的冲击感觉仿佛都减缓了好多。在飞机坠落的海面,乌蓝的海水仿佛兜上来,以他们的落点为中心,形成巨大旋涡。这种情形,妖异到了极处,如非目睹,简直不相信居然有可能会发生。旋涡外围直立的水墙足有十余米高,仿佛有强烈气流拉着他与她,要将他们拉到旋涡深处。她只看一眼,便知道他与她必无生理。这样强力的旋涡,会将他们直接拖到海底深处。可是心,在这一刻却份外宁定。眼前如同电光火石,一生中无数片段在眼前飞速掠过。那个她一直在心中仰慕的人,原来这一生中与她真正相处过的日子,屈指可数。而生命中的快乐体验,大多都来自另一个人给予。他的生涩,他的深情,他的伤痛,他的委屈,他的腼腆,他的快乐,记忆中他所有的表情,所有的笑,所有的亲近,一点一滴,汇成巨大激流,汹涌的冲到她的眼前,提醒她正视生命中这一场意外。与这场意外的主角。若是没有他,生命会多么苍白原来他的出现,竟这样丰富了她的生命。他对感情太坦白;而她对感情太不坦白。一直以来,她是亏负他的。就连此刻,都要拖累他一同死。对他,实在是非常非常的歉疚。可是,有他陪在身边,陪她一起步向死亡,她会什么会觉得安慰仿佛一直一直象幽灵般缠绕着她的孤寂感与苍凉感,竟于这将死的一刻,被驱离。原来他那一声妖女,果然没有叫错她。拖着他一起死,没有怜惜他的无辜,居然还自私的觉得安慰。很安慰很安慰。乌蓝的海水,四面八方的兜上来。海与天,仿佛融为了一体。在到处都是水的狂暴空间里,他紧紧的拉着她。仿佛从很久很久以前,他便这么牵着她的手,要一直牵到很久很久以后。被他握紧的手那么痛,可是她没有试图收去,相反手指用力反握。他的手与她的手,紧紧相扣。从他掌心里送出的暖意,一直一直,仿佛生生不息般萦绕在她身体之中。就这样跟他一起,飘飘悠悠的跌下去。不放手,牵紧他的手,一起步向最终的归宿。那巨大的旋涡,急速的流动,转眼便要吞噬一切。她透过阻挡视线的狂风暴雨艰难的张开眼睛,努力要把他最后的样子,镌在心底。风大雨大,一张嘴,嘴里马上灌进凛冽气流,和着雨水。她没法喊出一直在心底嘶吼的那一句多谢你。亦没法在最后的一刻同他说出她要到此刻才能发现的事实:她爱他这样陌生的情愫,一直埋藏在心底深处,要到这生死一线的关头,抛开一切克制与压抑,才被她发觉。是她太懂伪装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永远藏得密不透风,结果连她自己都瞒过。若是早些发现,他或者可以少吃点她的苦头。或者下一世,她可以补偿他。如果有下一世。如果下一世,她仍能跟他相遇。第 32 章仿佛那强力的旋涡,拖着她,拖着她,一直一直的向地心的深处沉下去。那样大的力道,是人力无法抗衡的自然之威。她的身子,越来越冷,唯有与他交握的那只手,那一点暖意,在冰冷的旋涡中,亦顽强的烙在心底。直至失去意识。不知道在多么长久的寂静之后,凤凰静静的张开眼。刺眼的阳光马上晃花了她的眼。她闭紧眼睛,仍可感觉到阳光形成的温暖光斑在虹膜上的残影。那么温暖。全身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两个字。她再次轻轻的将眼睛睁开一线,观察自己的处境。天很蓝。是她一向少见的蓝,蓝得那么澄静。这里不会是地狱,而她肯定没有死。死了就不会痛,亦感觉不到温暖。但是,她却被埋在温暖的沙子里。她应该是在海边,空气中带着海的味道,她还听到浪涛拍击海岸的声音。用手一撑,她从沙堆中钻了出来。海风拂上她光祼的身子。她一怔,侧头左右看了看,大喊:“小卓,你给我出来。”这是个空旷的海滩。除了她之外,看不到一个人。远处一排椰树,身旁有几块岩石。就是没有卓不凡。她怒了,吼:“小卓,你再不出来就永远都别再出来了。”小得只有不到一立方米,理论上完全藏不住人的岩石后,站出了手长脚长的卓不凡。他在对她讨好的笑:“咦,点点,你怎么知道我就在旁边”“我的衣服呢”她问他。他恍然大悟,从岩石后把她的衣裤都抱了过来:“都晒干了。嗯,鞋子还没完全干。”她一边穿上衣服,一边顺手ia他的头:“这么大个人还玩捉迷藏幼稚。”他小心翼翼的看看她的表情,才说:“我只是想看看,你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着急”她怔了。按常理来说,两个说生死都要在一起的人中途失散了,正常的反应该是紧张担心吧可是她为什么没有一点没有慌乱,于零点一秒间便得出准确判断,确定他没事,就躲在旁边没错,她就是这么理性的一个人。这样的人,难道会适合恋爱她陡然间想到昏迷前才发现的那项事实,脸居然前所未有的发烫了,头也跟着垂下去。“你生气了啊”他蹲在她身前,抬起头望她,很小心的样子。“没有。”她随口答,然后问他:“我们在哪里你醒来多久了”这问话貌似还是很理性,有违她在跌下去之前在心中发下要补偿他的誓言。她别扭的再加了一句:“你没事吧”得她和颜悦色,他十分开心,眼中透出笑意:“嗯,我没事。醒来大约一个小时了,我用内力探测你体内,气脉似乎都还正常,没什么大碍,就替你脱下湿衣服,放你在沙子里保持温度”瞄了她一眼,他强调:“我看过了的,左近都没什么人烟,所以才脱你衣服的。”她无所谓的说:“没关系。”其实心中不无嫉妒之意。内功是多么好用的一项技能啊,按说她的体能算是好的了,结果同样摔下来,他居然能比她早醒一小时“嗯,你喝点水。”他转过身,捧过来一只椰子,破开让她喝椰汁。“附近有没有淡水水源”她问。“没有。”卓不凡说。“方圆数里之内没有人烟,没有河流小溪。”看来,他们多半是被冲到失事附近海域的海岛旁了。她试着站起身,肌肉虽然酸痛,可是还好,此外并无什么大碍。“走,我们去探一探附近的地形。”另一个打算是,若是暗一他们也凑巧掉上了这海岛,那么先下手为强是必然之义。那种嗒然欲死的苍茫心境在她此番历劫之后,奇迹般的消失了。或者,是因为生命已跟他密密的缠绕在了一起,所以又有了要活下去的动力她甩甩头,没有去深思这个问题。总之,她又不想死了,所以,此刻第一要务就是要迅速探明四周情形,将敌人的威胁降到最低。他们背负的降落伞居然都还完好。她指示卓不凡在附近挖了个坑,将降落伞埋起来,这样若是暗一等人来到这附近时不会由降落伞联想到她们的行迹。等他挖完坑埋好降落伞,她一点时间也不耽搁的说:“走吧。”向海岸的反方向行去。他抢过来要扶她。她不习惯人扶,想了想,把手塞到他的掌心里。从飞机上牵手跳下来时他掌心的一点暖,让她珍存在记忆深处。那是多么美好的体验。所以,纵然不适应此际的新关系,她仍愿意尝试牵手。或者,这将会是她补偿他的开始。头顶,是蔚蓝的天。身后,是蔚蓝的海。她与他不过才失去意识数小时,狂暴的天与海便已经换过另一番颜色,明媚美丽。踩在软软的细沙上,手牵着手前行,这样的场景,真是太浪漫。卓不凡紧紧牵着凤凰的手。这一刻,仿佛已于脑中期盼已久,所以一步步,恍似踏在云端,只盼能就如此天长地久。不过另一当事人完全没有浪漫的自觉,一边走,一边警惕的东张西望,略看到可疑一点的东西马上研究一番。这么没情趣的人,当然只会是凤凰。这刻她疑惑的拿起一件东西:“这明显是人类文明的产物但是似乎很原始,锈蚀也很严重,应该不是才被丢弃的东西。”另一名当事人随口附和:“这把渔刀挺脏的。”“渔刀你怎么知道这是渔刀”她拎着那锈迹斑驳、有点象古代刀币放大版的铁片,一边观察,一边询问。卓不凡搔搔头:“我以前有见过啊。”以前在现代的以前,还是在他那个时代的以前不过只要不是暗一他们留下的物品就行,她并没有考古的兴趣。随手,她把那块废铁扔到一边。又涌出新的疑问:“按理说,海岛都应该有一个相对高度比较高的中心点,为什么这里地势却十分平缓莫非这是一个超级大岛”“大岛也很好啊。”卓不凡随口应道。“好在哪里”凤凰不爽的睨了他一眼。“呃”卓不凡结舌。“只要跟你在一起,大岛小岛都很好,没关系。”他微笑的凝视她,漂亮的凤眼里一派深情款款,电得她七荤八素。可是她确定,她真的不适应这种温情脉脉的气氛。当惯了冷血杀手的人,一遇上这种让人无措的场景,第一本能就是回避或破坏造成无措的决定性因素。所以她想也不想便伸手给他ia过去:“说这话的人,真白痴。”卓不凡悄悄的笑了。他的妖女,好象又有点回复旧观了呢。之前她的和颜悦色与主动牵手都让他那样害怕。怕她又象在现代时那样,温柔的支开他,一转头自己寻死。脑子一热,他伸手抱紧她,安慰无限:“点点,我突然觉得真幸福。”让他乍然这样抱着,她觉得又冷又热,有点心酸,又带点隐约的悸动。这种感觉太不正常,不能坐视情势向不好控制的方向发展。她踢了他一脚。果然,还是做回本色的自己比较自然。“少跟我抒情,恶心巴啦的。”要电,也该是她电他。明明她才是妖女,哪有倒让他电得晕头转向的道理。况且,眼前还有大把的正事她板起脸,说:“总之,要先确定地形,然后勘察有没有人迹。”没有用。“嗯”他望着她,眼睛里都是笑意。可是很明显,她话里的意思,他并没听进去。“要探明了岛的大小规模以后,才可以确定接下来的行动策略。”她耐着性子说明。他终于懂了:“点点你一定要马上确定这个岛的规模”废话。她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他放开她的手:“那你不早说,我施展轻功一会儿就可以确定。点点,你坐那边椰树下歇一歇。”她也确实需要歇一歇了。之前的堕海消耗了她大量体力,现在仍未完全恢复。于是她很干脆的同意他去探路。她自己没有轻功,所以,就别当拖慢他行动的累赘。坐在树下,看着他以很卖弄的姿势如飞的掠了开去。话说,轻功真是一项了不起的技能。她突然又觉得哪怕需要花费数年的时间才可以学会,亦都算值得。当然还有内功与点穴,经实践证明也是非常好用的技能。眼前一花,他又掠了回来。“你这么快就探明了”她扬起眉,问。“点点你不会随便跑开吧”他认真的问。她无语。“你保证不随便离开,我再去。”他说。她无奈:“好吧,我保证。你没回来之前,我哪儿都不去。”他又飞快的掠开了。她凝视着他的身影以很快的速度变小消失在视线里,唇边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家伙的身法真好看。嗯,应该是既好看又实用。其实在野外有这么一个人在身边,还是蛮有用的。轻轻的活动了一下四肢。从那么高的天空摔下来,居然没受内伤没骨折,真是一项奇迹。是他以内力护着她的五脏六腑吧。恍然忆起堕海的那一幕,从他掌中传来的丝丝暖流,原来不是她的错觉。被爱惜的感觉真是好。她抿起嘴,笑了。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明明想好在下一世要补偿他,可是死里逃生之后,她为什么还是对他这样凶一点都不温柔。其实,以前勾引他的时候,她也可以装得很妖媚,或是很温柔。暗影给她的训练,原本就包括了如何媚惑男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