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来的”娜仁俯下身子,双手撑椅子的扶手上,戏谑的看着身下的大妃,“都说了是从小带到大的,大妃不是早就问过了吗”还没等大妃松一口气,娜仁又站直了身子,抬起手臂来,露出洁白的小臂,那银镯就挎她的手腕上,很是好看。“不过嘛,这手镯却是还有另外一只。”娜仁说完便转身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大妃莫不是见过另外一只,所以才会抢着想要这一个”大妃倒吸了口气,果然,果然,那个总是阴魂不散的又来了。大妃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她眼里透着一股愤怒和疯狂,像是被针扎了之后发疯的野马一般,眼睛都红了。娜仁看了外面一眼,时间也差不多了,她继续挑衅的说道,“可是有些总是不明白,以为抢了镯子就能变成真的,可惜的是,这假的就是假的,永远不会变成真的,大妃您说呢”“这个贱”大妃这下真正的被戳到了痛脚,她年轻时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的容貌和性情,特别是她几乎专宠于大汗的这个事实,让她更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女,可是现却被一个陌生生生的道出了她极力隐瞒的事实,她怎么能不气,怎么能不怒“大妃这可说错了,不是贱。”娜仁把手指竖嘴唇边,露出了一个妩媚的笑容来,“才是,看看的样子,哪里像是大妃,和草原上的泼妇根本没有什么区别。”“若是没有这样一张脸,或许大汗看都不会看一眼,也没法住这样漂亮的宫殿里,享受着这些奴才们的伺候。”“不过”娜仁轻轻一笑,“真是有什么主子有什么奴才,奴才都这么没用,这主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汉们有个词叫做东施效颦,不知道大妃听过没有。”娜仁说完便瘪起了嘴,有些难过的道,“都忘了,大妃可是大字不识的,怎么会知道这个词的意思。”“给闭嘴”大妃舀起一旁的杯子用力的扔了出去,茶水洒了娜仁一身。娜仁用手指刮了刮脸上温热的茶水,莞尔道,“大妃好大的气性,这样的性子可不像姐姐。”娜仁故意拖长了最后的几个字,惹得大妃越发生气了。“那个贱是姐姐”大妃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么多年了,她一直生活那个的阴影之下。自从知道了她原来不过是一个蘀身之后,努尔哈赤也不再隐瞒了,甚至找了来教导她。教她怎么撒娇,怎么生气,怎么说笑话,她的一举一动都是照着那个来的,一点点的不同都会让努尔哈赤皱眉不悦。到后来她越学越像,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来了,这也变成了印刻她骨子里的耻辱,而带给她耻辱的,就是眼前这的姐姐“姐姐可不是贱”娜仁瞥了一眼窗外,笑的更加开心,“别把姐姐和相提并论。”“她是不能和相提并论因为她这辈子只能做一个没名没分的贱,而,才是最后的赢家,才是大汗名正言顺的妻子”大妃冷笑道,“去问问大汗,问他还记不记得那个贱,恐怕他早就忘了,他现喜欢的是,是”大妃刚刚说完,宫殿的大门便被一脚给踹了开来,来喘着气,撑着一支龙头拐杖,微微有些佝偻的身子不住颤动着,那已经有些浑浊的眼睛精光爆射,像是利剑一般直直的射向大妃。“大、大汗。”大妃吓得往后一退,狼狈的摔倒了地上。娜仁则转过头来,扬起头毫不畏惧的看着后金的大汉努尔哈赤。努尔哈赤看见娜仁的那一刻就愣住了,他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娜仁的眉眼,带着一丝不屑和傲气的桃花眼,和渀佛很不高兴、微微抿着的唇,以及那最熟悉不过的表情。“,”努尔哈赤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的肩膀不住的颤抖着,就连声音也飘忽了起来。娜仁忽的莞尔一笑,像是冬天怒放枝头的红梅,“大汗,姐姐让问,可还记得她”努尔哈赤张大了嘴巴,本就佝偻的身子更是摇摇欲坠了起来,就连杵地上的龙头拐杖都快支撑不住他了。“,姐姐”像是被掐住喉咙一样,努尔哈赤艰难的问道。“是啊,姐姐。”娜仁走近努尔哈赤,她的步子迈的很小,一步一步的,就像踏努尔哈赤的心上,“大汗,您还记得她吗,记得姐姐吗”“大汗”努尔哈赤还没有说话,刚刚摔倒地的大妃便爬了起来,跑到了努尔哈赤的身边,伸手扶住了他,急忙道,“您别听这个女胡言乱语,她”“啪”没等大妃说完,努尔哈赤便反手给了她一个大耳刮子,“给闭嘴”“大汗”大妃习惯性的摆出泫然欲泣的表情来,希望得到努尔哈赤的怜惜。一阵突兀的笑声打断了大妃还没说出口的话,娜仁笑完了,嘲讽的看着大妃说道,“装的可真是像,可是姐姐却不会别面前露出这样的表情的。”娜仁说完便转向努尔哈赤,“大汗,您说是吗”努尔哈赤没有说话,只是推开了大妃,他虽然老了,可是力气还,这一推又把大妃推倒了地上。努尔哈赤杵着拐杖,慢慢走到上首的椅子边,缓缓坐下。娜仁也规规矩矩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只留下大妃还呆呆的趴地上没有反应。“真的是她的妹妹”过了许久,努尔哈赤才哑着嗓子问道。娜仁摘下手中的镯子晃了晃,被屋外的阳光一照,银白色的光芒显得格外的刺目。努尔哈赤看到这个镯子时的表情不比大妃好多少,只是大妃是惊恐,他却是兴奋,“来,来给看看。”娜仁并没有听努尔哈赤的话,她戴上镯子,毫无惧色的说,“大汗,您还没有回答的问题,姐姐让问您,您还记不记得她”努尔哈赤身子一僵,“姐姐,她还怪吗”努尔哈赤很少有这么紧张的时候,那外露的情绪就连娜仁都感觉到了,只是她可不会怜悯他。“姐姐死之前,让来找。”娜仁没有回答努尔哈赤的问题,反而平静的说起了另外的事情,“她说,不仅欠她一颗心,还欠她一颗命。”努尔哈赤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一样,颓丧的靠椅子上,他闭上了眼睛,干涩的说道,“她真的已经死了”娜仁讽刺的笑了笑,“大汗何必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姐姐死的时候,您正和这位大妃风流快活吧”努尔哈赤不再说话,却不代表娜仁不再说话,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还带着未干的茶渍,“这个大妃也是个妙,不知道因为姐姐得了多少的好处,却口口声声的叫着姐姐贱,不知道姐姐泉下有知,会不会后悔当年把一颗心都交给了。”“闭嘴”努尔哈赤红着眼睛,剜了大妃一眼,像是所有的怒气都找到了发泄的地方一样。大妃一个哆嗦,她梳好的架子头早就乱了,脸上又满是泪水,看起来很是狼狈,却引不起努尔哈赤一丝一毫的怜惜。“大汗,今日可不会闭嘴,来就是为了姐姐讨一个公道的,来看看她爱了一辈子的,究竟值不值”娜仁的声音突然拔高,变得有些尖利了起来,“知道您是大汗,您今天就可以把处死,让走不出这汗宫,可是还是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姐姐把一颗真心都给了,却不珍惜,反而把所有的宠爱给了这个东施效颦的女”娜仁指着大妃,低吼着问道。“就是因为长了一张一样的脸,就能把她当成姐姐了吗那姐姐黄泉底下也闭不了眼睛”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今天有点晚,实在是回家的时候已经要九点了,于是。。。最近几天比较忙,所以内容也比较少,但是尽量不拖,希望大家见谅哈,实在是考试hod不住啊,要是单位考不起,我爸就要把我灭了。。。。76努尔哈赤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他红着眼,手紧紧抓着拐杖,却说不出话来。“放肆”大妃不敢再等了,她指着娜仁,厉声的喝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大汗喜爱宠着谁便宠着谁,哪里由得一个妇开口质疑”努尔哈赤听完像是为自己找到了理由一般,他渐渐冷静下来,审视的看着娜仁。娜仁却不怕,她继续说道,“大汗当然都是对的,错的是的姐姐,她不该爱上一个负心薄幸的男,更不该为那个男丢了命。”“大汗也不过如此,就算能创下万世基业,也只是一个唾弃的负心汉而已。”娜仁讽刺的笑,“宠爱一个赝品,把她宠得不知天高地厚,任由这个赝品口口声声的叫着心爱的贱,的爱也不过如此。”“闭嘴”努尔哈赤全身颤抖着,一口气憋心头,上不来也下不去,“大妃说的对,后宫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一个妇插嘴”“当然,当然。”娜仁附和道,看着努尔哈赤就像看一个无理取闹的,“您是大汗,您的后宫当然插嘴不了,可也是的姐夫,为什么不能替姐姐来讨一个公道”努尔哈赤一愣,对了,眼前这个女子是她的妹妹,和她一样的胆大包天,都敢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这样的情景和二十多年前多么相像,那样相似的容貌,那样相似的气质,就连那嘲讽的语气都一样。当时他是怎么做的呢,把她关了起来,不顾她还受着伤的身子,把她一个孤零零的扔到了“冷宫”里,然后她就不见了,再也找不回来了,不管这些年他梦里怎么想,她也不曾进过他的梦里。“咳咳咳”想到这里,努尔哈赤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本就快油尽灯枯的身子更是像深秋的落叶一般,似乎只需要再一根稻草,就能把这个驰骋沙场几十年的枭雄给彻底打倒。“大汗,大汗,您没事吧”大妃一边帮努尔哈赤拍着背,一边怨恨的盯着娜仁。“滚开”努尔哈赤像是碰到了脏东西一般,对着大妃低吼道。大妃哆嗦的躲到一边,更是恨极了娜仁。“姐夫,这是第一次这么叫。”娜仁不意的一笑,随即放缓了声音道,“告诉,有没有爱过姐姐,爱过那个傻的为连命都不要了的姐姐,说,告诉”努尔哈赤涨红着脸,当然爱过,他当然爱过,他这辈子只爱过那么一个,只是她太过狠心,太过无情,她可以为他挡箭,却无法忍受他有别的女。他是大汗,他是后金的统治者,怎么能答应如此荒谬的请求,她既然爱他,本就应该再为他妥协的不是吗更何况这根本算不得妥协,哪个男不是三妻四妾,不是左拥右抱,有了他的心还不够吗娜仁见努尔哈赤不说话,也不介意,她根本就不想听他的答案,只是继续说道,“如果姐夫真的爱姐姐,那就不要让姐姐一个地底下孤零零的,她爱了一辈子,为了搭了命,现却连一个名分都没有,更是一点香火都享不到,只能做一个孤魂野鬼。”努尔哈赤的脸色果然变了,他是大男,哪里考虑得到这个,这下被娜仁一说,顿时觉得胸口像是被揪住一样生疼。这么多年了,她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每年连个正正经经给她烧香的都没有,努尔哈赤心底一恸,眼里的审视和怀疑退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腔的怜惜和后悔。“是,是考虑的不周到。”努尔哈赤垂下了眼皮,他本来很不满娜仁的态度,仗着他对她姐姐的感情便他面前胡言乱语,可是听了她的请求,他却没了脾气,这件事情是他不对,是他对不住她姐姐。娜仁也不复刚刚的气势逼,换上了一副泫然欲泣的面孔,反而显得楚楚可怜,“姐夫,姐姐去了这么多年,去之前唯一的愿望也不过是再见一面,可是却没有来,为什么”努尔哈赤一惊,本来浑浊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她走之前,找过”娜仁点点头,红着眼眶,哽咽的说道,“姐姐走之前让送过信给,她说她很想,想再见见。”娜仁掏出帕子擦了擦眼睛,可是眼泪还是怎么也止不住,“她等了三个月,一日比一日瘦,到最后她躺床上,拉着的手,让一定要帮她问,为什么不去看她,为什么这么狠心。”娜仁像是想到当时的情景,越发哀泣道,“可是她最后还是没有等到”努尔哈赤脑子一胀,他激动的抓着椅子的扶手,身子向前倾着,语气微微颤抖的问道,“说,说她找过,她最后还想着,是不是”娜仁咬着下唇,铁锈斑的血腥味像是浸入了自己的心里,姐姐,看到没有,这就是爱过的男。“是的,姐姐一直想,就算回到了部落里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