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腰,我们两个分开多久了我算算,整整十六天了。这些天你有没有想我做梦有没有梦到我嗯告诉我,有没有”弥生被困住了手脚,心里的酸楚几乎要涌出来。他这个可恶的人,想方设法的令她难堪。她不承认自己想他,可是梦里呢她差不多天天梦到他,梦到那棵榆叶梅,梦到他举着册子在学堂里漫步的模样。他的气息她熟悉,一旦靠近就让她想起温泉里的那些事。她惧怕,不由瑟缩成堆。他想吻她,她尴尬的避让,嘴里呜咽哀鸣,“你放了我吧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呀”“得遇女郎,云胡不喜”他打横把她抱起来,一脚踢开上房的直棂门,熟门熟道的进了耳房里。弥生酒醉上头,意识逐渐不太清明。勉强的推他,手臂却没力气似的。他把她放在胡榻上,红木的榻面凉意沁入骨髓。他凑过来,嘴唇是温暖的。覆住她的,甜软的酒香渡到她口中,贴着她喃喃,“卿卿,我想你,想得浑身都疼。”弥生心里有一盆火,人仿佛虚浮在半空中,绵软的,有点力不从心。也不知他施了什么魔咒,她想抗议都发不出声来了。只知道自己醉了,平常酒量很好的人,这次居然被两杯梅酿难倒了。他温煦笑起来,她这会儿不挣扎了。躺在那里玉臂高抬身婉转,借着窗外月色看,舒展的眉目,浓烈妖娆的一股憨态,这世上找不出第二个她这样叫他神魂颠倒可人儿来了。果然一物降一物,她是他命里的劫,是他心头的朱砂痣。他去解她腰上的缨结,天热了,穿的衣裳少。卸下了围裳,右衽轻而易举就大敞开来。看不清个中风光,只觉满眼都是白腻。他深深吸口气,一手隔着亵衣覆上去。尤不足,从纽袢里探入,触到那地方,满手的琼脂,握都握不住。她低吟一声,简直像给了他特殊的鼓舞。他俯身吻那顶上嫣红,含在嘴里仔细的舔舐,引得她簌簌一阵轻颤。他心满意足,这是具年轻敏感的身体。酒里那一滴仙人醉果然甚有效。他看着她从棱角嶙峋到悠然绽放,这是个完美的过程,值得用一生铭记的。只是一人演出总归无聊,他转而去亲她的耳垂,“卿卿,听见我说话么”她绵长的唔了声,娇媚入骨。忘不了和他打擂台,游丝一般的咕哝,“你干什么”他把她的手拉到身下,引导她来回的抚弄。她虽然木讷,这个却无师自通。脑子里琢磨不清,手上遵循一个模式,只管一遍遍的的替他疏解。只是疏解得太成功了,险些让他就此交待在她手里。这样便丢盔弃甲太失脸面,索性在她外沿躺下来。顺着那杨柳细腰辗转而下,每分每寸尽心研磨。她的身体比她的嘴老实,早就歪在围子上娇喘吁吁不能自已。磨人的揉捻搅乱一池春水,他抽出手直起身,心满意足的脱下了爵弁。、轻些赤裸的皮肤贴到一起,野火花蓬蓬烧上身来。空气变得稀薄,弥生要使很大的力气才能保证呼吸顺畅。她扭了扭身子,奇怪的感觉。有人在她身上撒野,她却睁不眼睛。仿佛又回到八角亭外,在那榆叶梅下,他枕在她腿上,手指放肆的游走在她腰间腿底。她不记得自己恨不恨他了,心里满是融融的暖意。彼时虽有口角、有埋怨,但还是爱他的。爱啊爱,爱得忘了自己,爱得只想和他地老天荒。她垂下泪来,紧紧拽着他的手指,哽咽着叫他夫子,“杏花都开了”他微一顿,知道她有幻觉。仰仗仙人醉的功效,她愿意这么温驯的偎在他身旁。他心里有些难受,靠着她的颈子喃喃,“是啊,满山烂漫了。”满山烂漫她所有的长途只是在阳夏和邺城之间,这里是平原,她没有见过山。但是想起夫子笔下的画,鸦青的峰峦,还有伸展的欹枝上一簇簇淡淡的梅她难为情的笑笑,她真的很笨,梅花和杏花永远分不清楚。但是可以看到那片风景,在眼前横陈开来,铺天盖地绵延无边。然而明晰不过一霎,很快又混沌。她焦躁的蹭了蹭腿,不得疏解。他在她双乳间砸弄,她含起胸,手指插进他发里,把脸贴在他头顶上。分辨不清是谁,大约是夫子从花树下到大婚后的那段记忆模糊了,只记得他飞扬的眉梢,撩拨她时眼里闪耀的一点促狭的笑意。他的手摸哪里呢她羞红了脸,不好,但是不讨厌。他来吻她了,从颊边挪过来,停在她的嘴角。几乎本能一样的,她偏过头寻他的唇,伸舌舔他的唇峰。他的唇线不是那种刚毅的,他安平柔和,符合所有对君子最美好的想象。她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她有些欢喜,指尖顺着他脊背的肌理滑下去。每移动一分,他便颤抖一下。她摸到了窍门,在他臀上盘桓。反复的逗弄,他抖得愈发厉害了。她尚且喜滋滋的,他突然翻身压上来。她嗔了声,还是渴望这样的份量,算不得重压,但是敦实可靠。他再忍不住了,这丫头叫人发疯。他分开她的腿,还未有动作,她的腿便自发盘上了他的腰。他窃喜不已,果然孺子可教。再接再厉,沉了沉身,缓缓逼近。她还是有些痛,皱起眉头咕哝了两句。他不敢造次,耐下性子来细细的研磨。像砚台和墨锭逐渐契合,后面少不得浓如夜、浑如岚了。终于同她合二为一,她仰着纤柔的脖颈婉转低吟,一声声销魂蚀骨。他扣着她的腰肢颠荡,不是简单的男女行房,他的人他的心,恨不能通通同她融合。真的爱到了极致,他反而变得残缺。只剩下一半,一半的灵魂一半的感情。另一半始终在她那里,她扣着不放,他讨不回来,就是个可怜的残疾。他和风细雨的,不紧不慢的,有的是道不完的柔情缱倦。先头难捱,到后面适应了些,就变成灼热夹着酸痛了。她心口跳得紧,什么都够不着,只顾揪住了荞麦枕。他低头看她,窗外是稀薄的月,身下是美丽的人。或蹙眉、或长叹、或难耐、或痛苦都值得记录下来。他的弥生他的细腰他开始变得热切,攻城掠地无所不用其极。她咬着唇的样子都叫他倾心,他拉下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扣,指根切切实实的,填满他缺失的感官。他爱极她半张着嘴气喘吁吁的样子,把她双臂压过头顶,躬下身吻她的鼻子,一触又一触,像痒在骨头缝里,丝丝缕缕触摸不及。她经不起颠腾,高吟低叹着眯缝起眼。屋子里暗,但是他的身形还认得出。她重又阖上眼,莫名觉得安稳。是他便好,是他便没有什么可忧心的了。他重重的一击,她连脚趾都蜷起来。以为结束了,却迎来一连串更为激烈的碰撞。弥生疼得直皱眉,糯糯抱怨,“轻些。”他果然缓下来,在她耳廓上亲吻,“对不住,我急了”心里火烧似的,还是不足得很,他哑然低吟,“卿卿,叫我”弥生晕乎乎,什么都想不起来,半吞半含唤他夫子。他不满意,在那红唇上一舔,“叫我叱奴。”说来真好笑,这小字只有他母亲会叫。兄弟间偶尔也会提及,后来大邺建朝,封王拜相后就再也没人敢直呼了。如今让她叫,真有点孩子气的。就要从她口中出来,就要那两个字在她舌尖上打滚,只有这样才能区别于旁人。心甘情愿的被她打上标签,从今以后就是她的附属品。不管她喜不喜欢,这辈子再也别想甩掉他。弥生一直觉得高高在上的夫子叫这名字说不出的诙谐,所以连酒醉之际也不忘耻笑,“男人叫什么奴不奴的”他不高兴了,这丫头胆儿太肥,得给她些教训。于是一轮骤雨般的侵袭,尚不解恨,退出来,把她翻转过去,复狠狠顶入。她哀哀的叫,他惩罚式的驱驱腰。她瑟缩着闪躲,被他勒住了胯,不轻不重的一掌落在那白生生的尊臀上,“叫不叫”她呜呜咽咽的唤声叱奴,他听了激灵一下,更加振奋起精神。弥生不过是第二次,吃不消他这样癫狂。呻吟里带了哭腔,疼得都说不出话来。他才知道自己过分了,忙让她平躺下来。覆在她身上,牵她的胳膊来揽自己的脖子。一面动作一面在她颈间拱拱,软软诱惑她,“再叫。”她面若桃花,长长嗯了声,“叱奴”真是邪性得厉害,俨然就是催情的灵药,她越唤他越克制不住。到了临界点,眼前一片迷茫。攀上一峰又一峰,伴着她的痉挛和吟哦,终于窒住了,连气都要续不上。僵着身子停在最深处,然后颓颓跌在她胸前。万籁俱寂,只有月影移过了半尺,迷迷滂滂铺在翘头案的挡板上。缓了许久才缓过劲来,他餍足的在她烧灼的颧骨上亲了口,但是转瞬悲凉又起。她清醒后不知是个什么样子,他可以猜到她的绝望和愤怒,也许恨他更深。他默默拿汗巾给她清理身子,不敢用力,怕弄痛了她。再替她拢好衣襟,系上围裳。屉子里的鸡血石章和金奔马重新包起来放进她的袖袋,这才拉了直棂门出去。元香和眉寿看见他,眼神怨毒,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他是不以为然的,背着手道,“我即刻安排抬辇送她走,从后院腰门上出去,没有人会看到。你们好好照应她药吃不吃都由她,若是肚子有了动静,我再另外想法子。等她酒醒要是闹,你们好歹替我劝住她。只要她无虞,我这里短不了你们的好处。”没等她们回话,外面一驾肩舆就悄无声息的潜进去了。转眼折出来,担子上了肩,并不停留,径直从后湖那里溜出了院子。慕容琤目送他们走远了,方整整蹀躞带往前院去。想起这场婚宴便叫人头疼,闹剧似的,不情愿也还是得应付。过了跨院正遇上相彤和载清,左顾右盼上来问,“阿嫂呢怎么没同阿兄在一起”他含糊的唔了声,“早就回王府去了。”相彤愣在那里,“百年还在寻她呢,她竟一个人走了”“我让人给她带来的仆妇传话,叫她们自领百年回去。”他抻了抻衣袖,看了载清一眼,“你们两个怎么在一处”载清在他面前就是老鼠遇着了猫,三十六路功夫一路也使不出来,只会靦着脸笑,“郡主殿下命学生找弥生找二王妃呢,学生就陪同出来了。”年轻人的事,说也说不清。由他们去,他懒得过问。前面已经在送客了,赶到门上热热闹闹一通道别,宾朋多,忙至亥正才停下来。人去楼空,再没有延挨的借口,只得踩着一地干果踏进了青庐。王宓见他进来忙起身相迎,仆婢们纷纷退出去。到时候了,该叫新人圆房了。喜娘托着雕漆填金云龙托盘进来,上面放一方白绸,送到新妇面前喃喃祝颂,复却行出去放下了双喜帘子。红烛高悬,新妇戴鸾凤冠,烛火照耀下也有一张姣好的脸。他怔怔看她,心里念的是另一个人。其实对换一下多好,面前的人是弥生多好。他开始记挂她,不知她到了王府没有,酒醒了没有。他站在这里,心境和这满帐喜兴格格不入。感觉不到快乐,有的只是压抑。王宓叫他看得羞怯,稍稍避开他的目光,心头弼弼急跳起来。这么齐全的郎子,头一眼看见便倾心的郎子。等了这些日子终于嫁入他乐陵王府,出阁前母亲曾同她说过闺房里的事,他这么看她,实在令她六神无主。但却是快乐的,从今以后她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再也不怕他被人夺走。只要守着他,她这一生便是完满的了。她等他接近,等他开口说话。可是等了很久都不见他有行动,她有点惶惶。怕他嫌她小家子气,索性鼓起勇气大方迎上他的视线,莞尔道,“殿下今日辛苦,快请坐下,妾给你倒茶解乏。”他被她拉着坐上床沿,看她旋到案边张罗茶点,突然发现她穿大严绣衣那么难看。没有腰身,没有楚楚的风姿,屁股太大,简直像块磨盘。他别过脸去,怎么办呢,自此眼里再走不进别人了,虽然对她不住,心里依旧感到安然。他这一生唯负弥生,至于别人,他不是菩萨,没办法面面俱到。可悲的是连不带感情的欢爱他都无能为力了。想起以前听来的笑话,前朝有个酸儒被人硬拖进了勾栏院,人家请他勾花名,他囊中羞涩,只好想出套说辞来。说自己只认糟糠妻的草棚,旁人高楼广厦也无用,他那处长眼睛,认路。想想确实是,他如今也认路。对别的女人提不起兴趣,弥生占据他所有的思想。他中了蛊,无药可医。除了饮鸩止渴,别无他法。王宓端了莲子茶来敬献,他耷拉着眼皮,完全没有敷衍的心。一头接在手里,一头站了起来。王宓隐约有些不安,勉强笑着,“殿下要安置么妾替殿下更衣”他压住她探过来的手,正色望着她,“宓儿,我有桩事没有告诉你。”她伶仃立在他跟前,有失败的预感,“哦,是什么事殿下但说无妨。”他叹了口气,满脸的无奈,“我一直瞒着你其实我有暗疾,快四年了,遍寻大邺名医都不能根治。这种毛病人前掩藏得好,大婚之日还是要露底的。所以我想你要是不反对,我上书中宫请求和离,再另给你指派良配,你看好不好”、风定和离这种话不过是口头说说罢了,王家的女儿,怎么可能在大婚第二天灰溜溜回娘家去呢这是个哑巴亏,吃了说不出来。王宓好面子,只会想尽办法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