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底的光骤然一暗,不是她,他还以为是她。简洁没有错过雷少谦的反应,心底针戳似的猛痛一下,整个人撒娇似的扑过去,“阿谦,你醒了,你吓死我了。”说着,眼里有了泪,楚楚可怜梨花带雨的模样格外惹人怜爱,只是雷少谦并没有这个心情,想推开她,却是全身散架似的无力,不过好在他还能开口,“简单呢她怎么样,她在哪”一连几声,都透着无比关切的询问,让简洁心嫉如火,她暗暗握了握拳头,从雷少谦身上离开,抹了把眼泪,才慢腾腾的轻描淡写的说道,“她没事。”“什么叫她没事”雷少谦心急如焚,一想到她全身都是伤的样子,他就觉得害怕。哪怕他病着,可这样一吼仍有相当大的威慑力,简洁身子一颤,接着就有眼泪滚落,“阿谦,我能理解你感激她救了你,可你这样关心她,让我很难堪,毕竟我现在才是你的未婚妻。”说着的时候,她戴着戒指的左手有意无意的压在自己的右手上,那枚光闪闪的戒指发出灼眼的光芒。一句话如同闷雷,让雷少谦的意识骤然回归,是啊,当初赶走简单后,他就怕那个倔丫头不死心,所以才又故意给简洁求婚,这样做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让简单死心。他怎么差点就忘记了呢忘记了他和她再无可能,忘记了他不能拖累她微微闭上眼睛,雷少谦脸上的倦意变浓,耳边简洁委屈的啜泣还在继续,吵的他心烦,于是随口问道,“我的腿怎么样是不是报废了”听到他终于换了话题,简洁吸了吸鼻子,走过去抚摸他受伤的腿,“你的腿只是骨折阿谦,就算你的腿废了,我也会一直陪着你,我会当你的腿。”“如果真有那样一天,我一定不会离开你,我会当你的眼。”雷少谦耳边响起简单曾经说过的话,顿时,他胸口如被人捶了一拳,闷痛的他半天说不出话来。“你让汤山过来,”好一会,雷少谦才开口。简洁虽然并不想这么快离开,可听到雷少谦明显撵人的话,只能抹了把眼泪,默默的离开。“总裁,对不起”进门,汤山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好后悔自己没有跟着雷少谦,才会出了这样的事,如果雷少谦有个三长两短,他这小命也休想要了。雷少谦挥挥手,“不关你的事。”“警察已经在调查事故原因,事故报告可能”汤山还没说完,就被雷少谦打断。“不用查了,是我自己不小心开下山崖的。”“总裁”汤山很是震惊,虽然雷少谦并不是职业赛车手,可是他的车技汤山也是见识过的,汤山绝对不相信雷少谦会自己不小心开车坠崖的说法。汤山接收到雷少谦多事的眼神,心中的疑惑只能强压下去,既然他说是自己不小心,那就是好了。“老爷子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汤山继续汇报。雷少谦却不以为然的冷笑一声,他都差点摔死了,老头子知道了不是关心而是生气,这样的父子情份还真是让人意外。“不去管他,”雷少谦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冷漠亲情,说完,他顿了下,又问道,“她怎么样”他叫汤山来,就是想问一下她的情况,甚至他想让汤山推着他去看看一那个笨蛋。汤山愣了下才明白过来,雷少谦这是在问简单的情况,看着病床上已经糟糕透顶的大总裁,此刻居然还有心情关心别人,汤山忍不住想笑,“她没什么大事,就是身上的外伤多了些”说到这里,他已经看到雷少谦蹙起了眉头,汤山一时多了逗逗这个大总裁的兴致,“就怕她好了以后,那些伤口也会留下些难看的疤痕,一个女孩子全身都是伤疤,这让她以后怎么嫁人啊”“那就不嫁”雷少谦的话脱口而出。啊汤山张大嘴巴雷少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看着汤山偷笑的样子,他拿起枕头丢过去,“把这家医院的院长给我叫来”。“哦”汤山刚要转身,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回头看着雷少谦,“总裁你是不是要告诉院长,要医院不惜一切代价为简小姐治疗,尽量不让她留下任何疤痕”雷少谦的脸飘过一抹不自然,汤山见自己猜中了,有些得瑟的继续说,“既然就是这样一句话,我去转告就行了,何必麻烦院长大人亲自过来,到时人家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又要吓的半死不活。”听出了汤山在调侃自己,雷少谦瞪他一眼,某人识相的噤声,“总裁,我这就去向院长转达你的话。”“回来”汤山刚走两步,又被叫住。“总裁,你还有事”“找个轮椅过来”“哦啊医生好像说你一周内不能下床”“我要轮椅”“是”汤山走了,雷少谦望着自己的那条腿发呆,虽然他的腿暂时是不能动了,可如果不是那个丫头拼命救他,恐怕现在这会他正在上帝那喝茶了吧闭上眼,雷少谦眼前浮过简单救他时的样子,还有两个人分梨吃的温馨,有笑在脸上浮起,甚至让他忘记了疼痛,可是他却不知另一间病房里的简单此刻正心肺俱焚。“什么你要出院,你疯了吧”欧旭尧听到简单的话,伸手就去摸她的头,试试她是不是在发烧说胡话简单拍掉他的手,“我是疯了”她疯了才会救那个混蛋,她就该让他自生自灭,让他随着那汽车一起爆炸身亡。她才离开他多久,他居然就向简洁求婚了他根本就是个王八蛋,十足十没有感情没有人性的混蛋,她后悔死自己救了他。欧旭尧看着她这个样子,隐约猜测出什么,用手臂碰了碰她,“就算是生气,也没必要拿自己的健康和美丽开玩笑吧”简单不语,嘴噘的老高。“你是因为救他才受了伤,而且是大面积的皮肤损伤,如果你不好好治疗,以后毁的还是你自己现在是花他的钱给你看病,你干嘛不看好再走”欧旭尧说着拿过镜子丢在她的腿上,“本来我是不想打击你,但是你如果要坚持出院,我就不得不这样做了。”透过镜子,简单看到一张浮肿且乱糟糟的脸,几乎根本找不到一点自己从前的样子这还是她吗她都不想相信这样的她就算是治好,也一定会留下伤疤吧,那会有多难看,再想想简洁那张白嫩如鸡蛋的小脸,简单手中的镜子无声的滑落。欧旭尧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你现在要做的不是离开,而是要好好治疗,虽然并不一定能恢复到从前,但至少也不能出去吓人对不对如果真的吓死人,你还要偿命的。”他给她开玩笑,可是她觉得一点都不好笑,甚至让她想哭。所有的委屈和疼痛让简单再也承受不住,她把脸埋进欧旭尧怀里,呜呜的哭了出来,“我好后悔救他,真的好后悔他那么坏,那么可恶,他就该死掉我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话一我谦。听着她的话,欧旭尧苦笑,简单啊简单,哪怕提前让你知道是这样的结果,我敢保证如果他再出事,你仍然会那样救他,因为她爱他,她爱那个男人,所以哪怕他再伤她,在关键时刻,她仍然放不下他。这一刻,欧旭尧很想问她,如果是他出了那样的事,她也会这样不顾生死的去救他吗可是他不敢问,他怕得到让自己失望的答案,怕毁灭了他要坚持下去的勇气。轻轻的吻了下她的发丝,欧旭尧用力箍紧她,默默的说,简单,我会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雷少谦,还有值得你爱的男人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了,雷少谦都没有见到简单的身影,他几次要坐轮椅去看她都被大夫给制止,可是就算他不能看她,至少她可以来看他吧可是没有,她一次都没有想到这个,雷少谦就怒火烧心,心里默默的说,死丫头最好永远别让我见到你,否则我一定他一定要干什么他也说不上来,反正他就是想见她。汤山说简单不来见他是因为怕自己的样子吓到他,可是她知不知道,他根本不在乎她的样子,那天晚上那么丑的她,他都看见了,现在还能差到哪里去这个笨蛋,傻瓜雷少谦忍不住在心里又骂她,可是骂她的时候,又觉得心里好甜好甜听到开门声,雷少谦又惊喜的抬头,只是这次仍是失望,医生看着他突然间阴下的脸,神情陡然一紧,“雷先生,现在的感觉如何”雷少谦哼了一声,“我现在没感觉,我的感觉就是要下床,我不要躺在这里。”典型的暴君行为,医生暗自捏了把汗,“雷先生要下床也可以,但我要先检查一下你的情况。”没有任何拒绝,雷少谦这次倒是十分的配合,因为他只想下床,想去看看那个狠心的女人。医生检查了一番,又看了看他的x光片,露出一抹轻松的笑意,“雷先生恢复的情况不错,这应该与你以前的长期锻炼有关,如果你真的想下床的话,可以借助轮椅活动一下了。”听到这话,雷少谦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不过碍于有人在场,他只是淡淡的哼一声,然后看向汤山,那眼神分明在说,还不快点过来扶我下床汤山看着雷少谦眼里掩饰不住的喜悦,当然明白他的心思,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能不打击到眼前的男人“走啊,磨蹭什么”坐在轮椅上的雷少谦不耐烦的催促着。汤山不说话也不行动,雷少谦有些火了,“你是聋了还是哑了”“我没聋也没哑,”汤山瘪嘴回他。“那就走,去简单的病房,”雷少谦这次索性明说。“总裁”汤山低低叫了一声。“汤山,你再磨叽,信不信我让你去非州和美洲豹做邻居”雷少谦真的动怒。“我信,可是我”汤山吸了口气,“可是就算我推你去简小姐的病房,你也看不到她了。”咬了咬牙,终于说了出来,果然,雷少谦怔住。半天,他才开口,声音有些不像是他的恍然,“你什么意思”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干脆说完,“简小姐已经出院了。”出院雷少谦扶在轮椅上的手收紧,手背上有怒气的青筋凸起,片刻就听到他压抑的低吼,“她好了吗就出院谁允许她走的她怎么能出院”见他动怒,汤山也变得小心,大气也不敢出了一声,病房里一时陷入死一般的沉默。好一会,汤山才听到他低吼了声,“她什么时候走的”“昨,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汤山嘴角抽了抽,他想说是简洁不许他说的,但又怕牵扯到更多的人,于是撒谎的说道,“我是刚才才知道的。”“汤山,你是干什么吃的,我怎么告诉你的”雷少谦有嘱咐汤山每天都去看简单,然后再把她的情况转述给他,而汤山居然现在才告诉他,她出院了。“对不起”汤山低下头。怒气像是一团火在雷少谦的胸口窜来窜去,烧的他想发疯,可是他知道现在不是发疯的时候,他要找到那个女人,看看她为什么救了他,又不来看他一眼既然她能不管他的死活,当初干嘛还要救他为什么不让他死掉算了“带我去找她,”雷少谦发出命令。“总裁”汤山想劝他这又是何必呢当初不要她的也是他,和别的女人订婚的也是他,既然他都不要她了,现在干嘛又一副离开她就要死要活的样子。雷少谦对于汤山来说就是心中的偶像,可现在汤山却发现在感情方面,雷少谦还真是没有什么值得他汤山崇拜的,甚至让汤山有些鄙夷。这些天来,汤山在雷少谦和简单之间周旋,起初汤山以为简单不肯见雷少谦是因为自己的样子难看,可是随着她一天天变好,仍然不肯见雷少谦,他才觉得纳闷,甚至看着雷少谦因为她不去看他而受折磨的样子,他是好话说了一箩筐,可就是不见那个死心眼的女人动心,当时汤山还生气,气她那样不顾死活的救了雷少谦,为什么都不愿看他一眼呢直到昨天简洁警告他不要多嘴,直到他在病房门口看到简单偷偷的望着雷少谦掉眼泪,汤山才算明白并不是简单无心,而是他们之间有了太多的跨不去的障碍。“汤山,能和他相识,我就觉得是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了,所以我一点都不怪他,”这是简单这几天对汤山说过的话,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女人只是爱的太辛苦。“他现在是简洁的未婚夫,所以我见不见他都没有什么意义”想起简单那些无奈又带着心酸的话,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