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眉,“本公子会跟客栈掌柜的讲,这损坏房屋的钱谢公子需得十倍赔付。”“碧月,你能稍微放聪明点么”苏末懒懒一叹,“本姑娘分明看见这洞口是你眼前这四个不请自来的人搞出来的,放着外人不宰,你却偏偏要长亭来赔付这笔钱,如此之笨,怪不得只能做月萧的护卫。”霁月山庄财力横跨九国,凤衣楼的势力遍布天下,哪里有山庄的产业,哪里就有凤衣楼势力所在,除了他们本身的职责,也是为了给霁月山庄提供庇护。所以,碧月对其他人皆直呼其名,唯独对月萧称呼一声公子。碧月冷哼一声:“性命都不一定能保住了,哪里还有本事拿出银子”已经从地上一跃而起的四个人,僵硬地站在屋子一角,浑身上下被黑色包得只露出两只空寂的死鱼眼,或许死士的感官已意识到了他们正处于一个怎样危险的情势之下,是以一时之间竟也没敢轻举妄动,只是暗自戒备着。“碧月,问问他们是什么人一路跟踪我们,目的是什么”还需要问么这个问题,刚才不是已经讨论过了碧月撇撇嘴,想归想,还是照着苏末的话把这个问题对着四个人问了。四人沉默不语,两两对视一眼,不知道交换了什么信息,在碧月话音落下的刹那,突然身形如电,急速扑向苏末,四人同时出手,居然默契十足。苏末缓缓拿起茶杯轻啜了个茶,在四人临近身子之际,蓦然掷出手中茶杯,“砰”“砰”“砰”“砰”四声巨响,是杯子连续击上四人坚硬的额头发出的声音,继而,杯子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而那四人,蹬蹬蹬倒退了数十步才稳住身躯,深吸了一口气,发现除了头上疼痛,竟然没有再受其他的什么内伤外伤。一模一样的血丝从四人被包裹住的额部流入眼眶,看来让人心惊。苏末浅浅露了一手,便不再理会他们,反而看向谢长亭,懒懒道:“长亭,九罗的公主权力会很大么”“九罗虽是女皇当政,却不是以女子为尊,没有继承皇位的公主只能如普通皇室的公主一般被赐婚配,除了公主封号,没有实权,也因为姓氏的原因,甚至不如其他国家的公主来得威风而尊荣。”谢长亭敛眉细细解释,对那四人死寂的眼神中渐渐浮现出的杀意只当未见,“公主嫁了人之后,驸马也不可以在朝为官,所生出的下一代,将完全脱离皇室身份,除了拥有还算富贵的出生,不会有任何封号或者来自于皇室的赏赐。”“若是男子呢”“皇子们没有皇位继承权,但身份和权力比公主要大得多,优秀而且得宠的皇子可以从母姓,可以封王为官,也可领兵作战,若女皇恩典,王位还可以世袭。”“很奇怪的规矩。”苏末懒懒地总结了一句,“女皇的权力至高无上,偏偏对其他的公主极力打压,男子不可继承皇位,却偏偏可以封王拜相,享一切皇室尊荣这开国的女皇当初也不知道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定下来这些规矩,究竟是想让女子更尊贵一些,还是要男子地位更稳固一些”“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谢长亭道,“男子一般力气大,学的知识多,在治国平天下方面肯定是胜出女子太多的,况且没有继承权,就算手里握得权力大些,女王也不会太过顾忌。反观女子,性子娇贵,手无缚鸡之力,即便学武,也是不及男子,自小没学过兵法,领兵作战也是一窍不通。她们的眼里,只看到站在高处的女皇说话一言九鼎,是那么威风,心里自是有向往的,一旦手握重权,反而极易生出谋反夺位的野心。”“如此说来,倒还是一个英明伟大的开国女皇。”苏末淡淡一笑,“不过,谁说女子即便学武也不及男子的长亭,你是不是鄙视女人”这一点上,碧月显然是站在谢长亭那边的,笑盈盈道:“似末主子这般身手的女子,在天下九国中,包括那些个周边的附属小国,也绝找不出一个。”苏末冷哼一声:“马屁精。”顿了顿,又道:“九罗开国之初也是男子为帝,后因为皇帝无子,才由女皇继位,而且算下来,时间并不是很长,为什么皇子们不会生出夺位之心想必恢复男子主政,应该也不是什么太不可思议的事情吧”“九罗是唯一一个拥有大祭司的国家,自从第一代女皇当政以来,不知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女皇与当初的大祭司达成了什么协议,举行了一些天命授受的仪式,以至于后来一代代传下来时,很多人潜意识里已经认为女皇统治是上天的安排,轻易不可违背,若有人敢以身试法,会遭到很严重的惩罚。”对于已经久远并且史书上也没有详细记载的九罗皇室秘辛,谢长亭显然也没有预知过去占卜未来的本事,很多说法也是道听途说,当然不可全信,只做参考而已,停顿了片刻又道:“九罗未出嫁的公主都有资格继位,已经嫁人的早已失去了清白之身,祭司殿不会承认一个不洁之人做九罗女皇,所以每一任女皇继位之后,都会极快地安排各位同胞姐妹的婚姻大事,只要赐了婚配,就从此丧失了继位的可能。而因为祭司殿的原因,男子造反往往比女子所获的惩罚更严重,一般情况下,无人敢以身试法。”“婚前与婚后继位有什么不同”苏末挑眉,“做了女皇之后就有权利享三宫六院,继位之前就必须保持清白之身,这是什么破规矩古代皇帝成亲之后继位的比比皆是,为什么轮到女子就不行了”谢长亭淡淡道:“这可能与她们婚配男子的身份有关,公主的驸马只可以是一般官宦的公子或者富贵之家的少爷,驸马没有资格入朝为官,也不能封为后妃,所以婚配了的公主也就没资格继任为帝,而女皇身份尊贵,所选择的夫婿也是位高权重的。”“咦”苏末突然惊讶地挑眉,看向谢长亭,“如此说来,苍昊统一九国,九罗还是个麻烦,他们若誓死不从男子统治,又该如何是好”“这一点,末主子倒无需操心。”淡淡说了这么一句,谢长亭看向碧月,道:“江湖人手段精花招多,他们四个人在这里待得够久了,风楼主打算让他们继续待下去”风楼主苏末眉眼一动,“原来碧月你姓风”碧月脸色一变,眸光瞬也不瞬地盯着谢长亭,“谢公子如何知道”谢长亭淡淡道:“这世上之事只有谢某不想知道的,想知道之事自然会知道。”那边四人听着他们旁若无人的谈话,暗暗心惊,也敏锐地感觉到了他们非同寻常的本事,心底莫名地打起了退堂鼓,但深知公主的命令不可违,即便想走也走不得。碧月沉默了片刻,也不再追究这个问题,反倒没好气地道:“比起花招多手段精,似谢公子这般出身皇族之人应该也毫不逊色。”好像江湖中人就一定是手段很辣心思深沉的一样虽然事实确实如此,要不然如何在性命如草芥的江湖上生存,甚至傲视群伦“不必问了,他们已经回答不出什么问题了。”苏末斜睨了一眼谢长亭,哼声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本姑娘既出了手还会有让人存活的道理”果然,话音刚落,那四具尸体轰然倒地的声响便传了来,惹得碧月一个劲地挑眉。、178第178章 旷古烁今果然,话音刚落,那四具尸体轰然倒地的声响便传了来,惹得碧月一个劲地挑眉。苏末道:“九罗之事不必去追究,那个什么幕后的三公主究竟有什么目的,时候到了一切皆可知晓。解决了这几只耗子,还有龙凤帮的那些个三脚猫。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本姑娘不便出手,碧月,就交给你了。”不便出手碧月一愣,继而没好气地道:“末主子之前杀人跟切豆腐似的,也没见您说不便出手了。”苏末黛眉斜挑,星眸微眯,懒懒道:“碧月,是不是这女装一换下来,你就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呃”碧月脸色一整,身子退后三步,优雅敛衽福了个身,肃容道:“奴婢知错。”苏末嘴角一抽,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转眸看向谢长亭如老僧入定的波澜不惊,眨眨眼,淡淡道:“长亭,我突然发现你特别像个得道高僧。”“出家人慈悲为怀,长亭这辈子是没机会了。”谢长亭头也没抬,缓缓啜着茶,低着头若有所思,只是,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慈悲为怀苏末无语,她二十年生命里,死在她手上的人全部烧成灰,只怕聚在一起都够洒遍大海了。碧月看了看天色,“已经很晚了,末主子要睡一下么”“不困。”虽已是深夜,外面依旧人声嘈杂,透过屋顶的洞口,可清晰听见外面拼酒划拳的声音,还夹杂着一些毫不掩饰的谩骂。谩骂女皇的逆天之举,是想直接亡了九罗。太过热闹的地方,总是少不了粗鲁而豪爽的江湖豪杰和绿林好汉,而但凡有他们在的地方,除了比武,就是喝酒。江湖人一向信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才是真汉子的道理。“长亭,你不饿吗”苏末拖着腮,带着欣赏的表情斜斜看着陷在沉思中的温雅男子。认真的男子最有魅力,这句话果然没说错。谢长亭长得其实很好看,只是太过沉静的面容,和一向吝于施舍出太多表情的淡然不惊,总是让人很容易从心里生出一种安心信赖的感觉,当这种感觉达到一种程度时,大多人就只看到他身上那种从内到外所散发出的气质,从而忽略了他的长相。“还好。”谢长亭淡淡应了一句。“反正也睡不着,我们不如出去逛逛吧顺便欣赏一下这九罗的繁华之地,看看他们有什么不一样的风俗习惯。”苏末道。碧月没意见,谢长亭略微思索了一下,也点头同意。半夜三更,青城的街道上依旧是满满的人影穿梭,灯火闪烁,街道两旁是数不清的酒楼、客栈、赌场和妓院。今夜,托女皇陛下和大祭司的福,无数商家都要大赚一笔。三个各有特色的美男沿街闲逛,若是在平日,惊艳痴迷的目光定是少不了的,就似那日在汾河岸边,那些画舫上女子爱慕的目光一样。只是今夜,行人实在大多,宽阔的街道上可谓人山人海,走路都需侧过身子,走到人群拥挤处,那一阵阵来自各路人士身上传来的怪味夹杂着汗臭味,熏得苏末和碧月频频皱眉,谢长亭跟在二人身后,却一路面不改色。费劲九牛二虎之力,三人终于穿过了重重人群,离开了空气浑浊之地,走到一处人少清静的地方。。苏末松了口气,刚要敛起袖子闻着衣服上是不是有怪味,碧月已在一旁抱怨道:“全是一些江湖草莽,臭气熏天。”苏末皱眉道:“大晚上的,这街道上也没什么美景可看,那些人为什么都不睡觉反倒跑出来瞎溜达”他们是因为屋顶破了个大洞无法住人,而且纵使男装打扮,依旧男女有别兼之睡不着才想着出来走走,顺便逗弄一下那些暗中隐藏的杀手,算是给他们动手的机会,那些人却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客栈房间太少,很多人无数下榻,只能宿在郊外或街道上,但末主子观今夜这景况,在这种情况下,有几人能安然入睡”苏末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娇贵女子,这种情况她自是有想过,但想过和亲眼见到感觉反差是很大的,“只是一个皇室成亲典礼而已,武林中人都跑来出什么热闹”碧月笑道:“这次可不一样,女皇与大祭司成亲,在九罗人看来,是一件惊天动地、有违天道之举,在各国不远万里跑来凑热闹的人眼中,就是一件旷古烁今的稀奇事,错过了可就是终身遗憾。”三人慢悠悠走着,挤过了人海,路两旁处处可见搭着棚子的面摊,馄饨摊,还有老板张罗着热气腾腾的包子,食物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教人忍不住垂涎三尺。“你们要吃馄饨还是包子”碧月愣了一下,“刚才不是吃过了”两个人解决了整整一只鸭子,她不会还说没吃饱吧“长亭不是还没吃呢么,既然没什么事可做,不如一起享用美食。”苏末说得理所当然,边说边往路边的馄饨摊方向走过去。碧月四下打量了良久,也没看出这些街边的吃食哪里美味,充其量可能也只是比宫里的御膳多落了一些灰尘而已。不过想归想,主子都过去坐着了,他还能说什么况且,谢长亭一整个下午待在房间里,除了饮了些茶水,确实是什么东西都没吃。他其实最想说,自家旗下的酒楼、客栈离此都不远,并且酒楼里昼夜备有最精美的食物,若他们进去亮了身份,酒楼掌柜的和小二们还不把苏末当菩萨伺候着,想吃什么吃不到非得跑着这脏兮兮的地方吃这两文钱一碗的破馄饨。三人在老板热情的招呼下,叫了三碗最大碗份量的馄饨,刚出锅的馄饨,散发着热腾腾的香味,苏末拿起勺子送了一个进嘴里,眯起眼,一副万分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