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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先去办事吧。“将小圆筒状的物什塞到他手里,又细心叮嘱:“千万别丢了,这可是苍怀远的筹码。”“知道了。”男子不舍地在美人脸上印下一吻,立起身:“此地不宜久留,柔儿,下次我去哪儿找你”“合适时机,我会主动联系你的。”男子没再说什么,点点头迳自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竟是一点也不避讳。说句实话,苏末此生还未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偏偏此时却后悔了,早知道让月萧跟着一起来了,别说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两人,就说知道了这两人不对劲,却分身乏术。第六感告诉她,若留下来,必还有后戏可看,但那男子身上之物显然也十分重要,思忖片刻,苏末便悄然离开屋顶,无声无息追着男子而去了。、39第39章 青家家主夜,越发深沉。“二十四日早晨,当家接到爷的令谕,便着手调查对方的身份和动向,派出二十八名死士暗中保护,一路从沧州跟到莞义,再到蒙轩,最后抵达柳渡,每日定时向当家汇报最新消息,直到姑娘被送进侯府”客栈二楼,苍昊负手立在窗边,望着窗外朦胧月色,容颜清冷,深邃眸底辨不出思绪,地上还跪着谢长亭,月萧,南云,胆小的两女子梅韵雪怜已被南风打昏带了下去。楼下的尸体已被处理完,取而代之的是客栈明面上的十二名年轻伙计,以青衍为首,十二人无声伏跪在地。“当家觉得事有蹊跷,便亲自入了琅州一探究竟,只因苏澈府中戒备森严,寻常人根本进不去,即便是当家自己,也在出府时不小心触动了机关,惊动了苏澈,因而受了重伤回来不是当家有意违背爷的令,而是得知无忧姑娘失忆,不敢贸然行动,若姑娘是被人控制了,则容易惊动对方而打草惊蛇当家内伤外伤俱重,受不得过重的责罚,求爷宽恩。”“小人身份卑微,却逾矩放肆,罪当该死,愿领死罪。”苍昊立于窗前,静静地听着,俊美容颜看不出思绪为何,待他说完,俊眸轻轻一挑,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清冷的笑痕:“你叫青衍”楼下传来恭敬到小心翼翼的答话:“回爷的话,是。”“跟着长亭多久了”“回爷,十个月了。”“不到一年,倒难得一片护主忠心。“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是褒是贬,下面的人不敢贸然答话,却听他又道:“身份卑微嘛,只怕不尽然去年四月,湘北以饲马闻名的青家新上任的家主无故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老家主派人遍寻数月,无果,至今未改立新家主,似乎一直在追查此人失踪的原因不知青衍,可否为我解惑一二”青衍伏跪的身体显然一震,脸色微微发白,声音艰涩无力:“青衍不敢隐瞒爷,只是家族里一些再寻常不过的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小人已厌倦了以往的生活,自当家把小人从死亡边缘拉回的那一刻起,小人便只是这间客栈的一名伙计而已,其他的,再与小人无关。“已是隐晦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苍昊低笑:“倒是个识趣的东西。”身形微转,侧过头看了一眼笔直跪着的谢长亭,见他俊秀的额上已出了一层薄汗,斯文俊脸略见苍白,表情却自始至终不起一丝变化。“长亭,你可有话要说”谢长亭声音是一成不变的平和:“属下无话可说,愿听主人发落。”话落,苍昊突然眉尖一挑,唇边笑意更浓,狭长凤眸看向悄无声息出现在楼梯处的苏末,淡淡道:“末儿,觉得该如何发落”苏末悠然斜靠在楼梯处,双臂环胸,星眸淡然一扫,见不止谢老板还跪在地上,一旁的月萧南云也跟着跪着,不由眉梢微动,再闻苍昊问话,心下虽奇怪,对他那声“末儿”也不置可否,只淡淡道:“凌迟,抽筋,剥皮,腰斩,车裂随便选一个吧。”此话一出,楼上楼下,满堂寂静。众人集体打了个寒战,眼角不停抽动。谢长亭脸色竟丝毫未变,垂眼恭顺回道:“若末主子喜欢,长亭愿意一一试过。”苏末不语,看着他半晌,突然勾唇一笑,瞬间融化了清冷,如冰雪初融,满室春光,似与朝阳争辉:“倒是个有趣的小东西。”走到桌边,将手里的东西随手扔到桌子上,星眸环视一圈:“都跪在地上做什么有金子捡吗”“”“刚得了战利品,月萧,过来看一下,这是什么”月萧起身,看到桌上放着两封密信,皆有被拆开过的痕迹,还有一枚赤金令牌,眼熟得紧,上面赫然刻着一个醒目的“安”字。第一封密信很短,寥寥数语,第二封却足足有三页之长,月萧将之展开,快速阅完,如玉容颜闪过一丝冷色,随即消逝,快得教人疑似眼花。“月萧斗胆,请问末主子是从何处得此密信令牌”勾了勾手指,示意南云倒茶,苏末才懒懒将刚才出去的经过叙述了一遍,道:“这些东西都是从那只蟑螂身上搜到的。”“末主子可是杀了那人”苏末坐在桌边,漫不经心喝茶:“没有,只是用了点手段。”月萧看了一眼静跪的谢长亭,转而朝苍昊道:“主子,令牌是安王的,密信一封是龙焰代安王传达给龙莲的密令,要她务必杀了五公主,但不能在帝都动手,所以公主才会被劫持出宫。第二封则是南越三皇子贺翎的指示,上面详细说明了怎样留得公主性命为己用,以及怎样用公主来对付苏澈和南越太子,而公主失忆的原因,则是龙凤帮专授予女子的控心术。若龙莲不亲自将此术解除,公主可能这辈子都将恢复不了记忆。”“控心术”苏末淡淡挑眉,“什么东西催眠”月萧不解何为催眠,淡淡解释:“意思就是说,公主此刻完全在龙莲掌控之中,平时看起来跟正常人无异,实则形同傀儡。”顿了顿,将手中第二封密信呈给苍昊:“主子,这封密信,还附上了柳渡通往琅州的一条地下密道,足以容纳两万精兵驻存。”苍昊接过来一阅,眸底神色变化莫测,面上冷冷,丝丝缕缕,如冰雪过境,须臾,手微微一动,信纸化为黑白色粉末,自指间纷纷洒落。苍昊看着苏末:“你刚才说,那女子叫柔儿”苏末点头。“青衍,”苍昊冷冷的嗓音带着不可违逆的逼人气势,“即刻去查,澜国新封的和亲郡主闺名为何”“小人领命。”月萧讶然:“主子是怀疑”苍昊淡淡冷笑:“盯了这么多天,居然让人家在眼皮子底下正大光明玩花样,长亭,你真是好样的。”谢长亭一震,始终平和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苍白的裂痕,垂下眼,涩声道:“长亭屡叫主人失望着实该死。”苏末尚未完全弄懂几国之间目前的形势如何,自是无需多言,不过,算了算自己出去的时辰,再仔细端详了谢老板的面容半晌,却是淡淡道:“跪了也有一个时辰了,先起来吧。”谢长亭垂首道:“请末主子恕罪,未得主人允许,长亭不敢起身。”“主子。”月萧撩衣,优雅下跪,“长亭有伤在身,还请主子先行开恩,便是要打要罚,也等他伤好了再执行不迟。”苏末漫不经心瞥了他一眼,眉间了然意味十足,悠然把玩着手中杯盏。苍昊淡淡睨了他一眼,并未说话,只静静负手站立,眉宇间神色浅浅,倒也没见不悦。半晌,淡淡道:“手。”、40第40章 如此疗伤苍昊淡淡睨了他一眼,并未说话,只静静负手站立,眉宇间神色浅浅,倒也没见不悦。半晌,淡淡道:“手。”谢长亭一怔,眉眼半垂,终是不敢违令,将右手伸了出去。苍昊修长如玉的手指搭上他脉门,感受着指尖下被强自压制住的真气混乱流串,华贵无双的容颜渐渐冷凝,周身隐隐散发的怒气,迫得所有人不敢抬头。“全身筋脉剧烈收缩,内伤之重几乎伤及心脉,还敢妄动真气,当真是不知死活”冷冷的嗓音隐含淡淡的讽意,和更多的怒意,“如若青衍不说,你是不是当真打算连本王也瞒了过去”“长亭不敢。”倒不是有意隐瞒,但谢长亭虽看来淡然,性子却素来坚忍,很多时候只是一种下意识的习惯,然而跪了一个多时辰,终是忍到了极限,此时心神一松,体内被强自压制的真气四散开来,剧痛霎时如排山倒海袭遍全身,五脏六腑几乎都痛到痉挛,脸色惨白,不见一丝血色,额上汗水涔涔,与刚才平和儒雅的谢老板简直判若两人。混乱的真气在体内毫无顾忌地汹涌翻滚,右腕筋脉突然传来一阵椎心刺骨的痛,直入全身筋骨,谢长亭只觉眼前一黑,几要痛到昏厥。苍昊凤眸微敛,一手擒住谢长亭手腕,手上渐渐使力,力道越来越重,完全不理会谢老板痛得全身打颤,一手贴上他后背,一股纯净的真气缓缓输入,逐渐抑制了先前体内乱串的气流,所有真气沉入丹田,只觉舒暖怡人,五脏六腑似乎都在一瞬间回归了正常。只是,四肢乃至全身的筋脉还在不断加剧的疼痛,丝毫没有停止的打算,苍昊收回贴在他背上的手,出手如风,转而攻上他身上七大要穴,炙热的真气从手腕处和重要的穴位同时传至七筋八脉,已收缩的筋脉似被无形的锋锐利器一寸寸切割后置于炙热的岩浆中,谢长亭已痛到无力,身体控制在苍昊手里,连挣扎都不能,只能紧紧咬住下唇,却怎样也止不住身体的阵阵颤抖。一颗颗汗珠滴落在膝下红木地板上,不大的声响,在一片寂静的室中却清晰可闻。如此疗伤手法,也亏得他下得去手,苏末暗叹,星眸淡扫了月萧和南云一眼,果见两人静静垂眼望着地面,面色微微发白,大气不敢喘上一下。只片刻功夫,长亭浑身衣衫已被汗水浸透,斯文的俊脸更是一片晶莹剔透,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衬着苍白的容颜,竟显出一种难得柔弱的风情。当然,能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徒手掌毙十四个武功不俗的暗卫,这种柔弱,绝对只是一种假象。苍昊身边,都是一群铁骨铮铮的傲男儿,钻心刺骨的剧痛,堪比分筋错骨的折磨,痛到全身痉挛,居然只是咬紧牙关,一声未吭。饶是冷情凉薄如苏末,也不由在心里暗赞了一声。夜,愈发沉寂。窗外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偶有微风拂进,带来阵阵凉意,苏末一语不发,只是静静地优雅地喝茶,已是第三杯了,放下手中空了的杯盏,身体往后朝椅背上懒懒一靠,瞥见一旁肃手静立的月萧,玉指微勾,月萧在她示意下无声走到她身后,替她捏起肩膀。力道适中,手法熟练,显然这类动作经常做,苏末舒服地半眯着眼,无意间瞄到南云嘴角微抽,不由挑眉:“怎么”南云看了看月萧,又看了看苏末,动了动唇,似想说什么,不知怎的又生生忍住:“没、没事”没事才怪。苏末勾了勾唇,魅惑丛生:“南云,别把男女授受不亲那一套用在我身上,什么世俗礼教,言论道德,本姑娘从来不屑。”月萧手上动作未停,闻言轻笑:“若末主子同世俗女子一般,主子也不会一眼便认定了,属下更不敢如此胆大包天。”放眼诸国,恐怕没有哪个贵胄之家可以如此放任一个男子贴身伺候主母,更遑论还是在主子的眼皮子底下,若有这样的情况,只怕早已被千刀万剐了。苏末淡然一笑,星眸微阖,不想再多说,任何事点到为止即可,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她也不勉强,只要别惹到她就好。南云显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肃了肃脸色,躬身道:“属下逾矩了。”主子们的事,他一个小小的侍卫,没有过问的权利,更何况,主人的眼光,从不曾出过错,主子看上的女子,又岂是所谓的世俗道德能束缚住的。“噗”一口鲜血喷出,苏末和月萧同时抬眼看去,谢老板修长的身躯已几近虚脱,浑身被汗水浸透,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苍昊一手仍擒在他腕上,另一手却缓缓自他背上收回,显然那吐血是他故意为之。谢老板唇边血迹泛着淡淡的青色,苏末目光一凝:“中毒”手起手落,直接砍向谢长亭后颈,苍昊唤了一声南云,将陷入昏迷的谢老板交给他,淡淡吩咐:“带到天字一号房,找两个内力好一点的贴身伺候着,稍时命人准备干净的热水,本王一个时辰后过去。”“是。”南云恭应一声,将谢老板打横抱起,快速离去。苍昊这才走到桌边拂衣落座,接过月萧递上的香茗轻啜一口,苏末端详了他一阵,竟没有从他面上看出一丝疲惫,虽没有内力,她也知道古人疗伤很费心神,尤其真气输出,对自身身体耗损很严重,通常不休息几日很难恢复,怎么瞧这人,完全跟没事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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