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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转,稳稳地碾。西方谚语欧洲人都相信,上帝,伟大的造物主,构造了天地,决定好了世界的逻辑,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只要你怀着足够的耐心慢慢等,总会有结果。可是,万一上帝开了一会儿小差,上帝之磨可否会偏离一点儿预定的轨迹,尽管如此,除了上帝,谁都不会知道。上帝之磨不停的运转,而世间的人们,接受上帝的裁决。事情有因才会有果,而“因果”的种子往往是人们不经意间种下的。“哥伦布号”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抵达上海港的,我从来没有想过上海滩会是这个样子,港口沿岸的仿欧建筑引得甲板上正眺望的洋人感慨不已,这样繁华、兴盛的场面只存在于战前的欧洲。入港的海轮有序地跟着导航船的指挥,缓缓驶入规定码头,码头下早已站满了等待的亲人或是友人,人潮涌动,船上船下的人都按捺不住激动,奋力挥手,不知是挥向等待的人,还是眼前等待的城市。海轮的汽笛声此起彼伏,合着远处喧嚣的城市,一片欣欣向荣,的确像极了人们幻想中的奢华之都。我和李尔莫、艾荣佳一行人同样站在船舱外甲板的走廊上,注视眼前的景象,轮船靠岸,海员熟练地放下悬梯,底层甲板的人依次走下悬梯,摩肩接踵,从我所在的甲板高度往下看去,只见一个一个紧挨着的脑袋。画面看上去颇有戏剧效果,弯起嘴角,也许我也有些压抑不住的激动吧。“我们也下去。”我的目光注视着码头,等了半晌却没有回应,怎么了抬头看向一旁的伙伴,他们俩都是一副愣愣的表情,我说的是中文呀。“你,不是从来都反感往人堆里挤”艾荣佳一脸不解,我想起以前在美国,自己总是阻止想看热闹的她,低眉一笑:“今天,我就想凑凑热闹呢”他们盯着我直看,我夸张的眨眨眼睛,李尔莫的表情松了下来,像是妥协了,说道:“等了也差不多时候了,荣佳父亲派来的人还在下面等着,我们走吧。”“对哦,得快着点儿,找着他们才好”李尔莫一语点醒艾荣佳,见她伸头向远处望了望,脸上不见喜色,恐怕她一点也不想见着那些人。我冲他们俩一笑,带头动起来,抖抖握在手里的丝绒手套,伸手戴了进去,微一调整,又扶好头上的针织帽子,随即提起脚边的小皮箱,率先走下扶梯,向底层甲板行去。李尔莫和艾荣佳相顾一望,跟了上来。随着人流,慢慢下了层层甲板,在每一层的交接处,人流又融合了更多的旅客,越来越多的人群使前进的速度更加迟缓,我们三人也被挤散了,陷在人堆里,幸好隔的不远,彼此还能瞧见。静静站着无事可做,我东张西望,接受到后方李尔莫的丝丝担心,尔莫是个太温柔的人,朝他顽皮的行了个童子军礼,证明能照顾好我自己。人流又开始向前行进。尽管天气不热,可密集的人流开始让人喘不过气,抬手擦擦额角,我开始流汗了。有人不耐烦地挤了挤,像是平静湖水里泛起的涟漪,搅得四周的人不安起来。避过拥挤的力道,扭头一看,李尔莫和艾荣佳已没了踪迹,一怔,只好也向前挤去,等上了码头再想办法找他们了。挤挤推推,推推挤挤,刚登上码头,松了一口气,正思索着如何找着他们,不远处一阵骚动,让原本就混乱的场面更加混乱。人群四处聚集,等待接应的人;也有人四处乱窜,估计跟我一样走失了;码头上的挑夫正招揽生意,海轮上的货物也开始装卸;管理的人一面指挥着人流,一面还要为达官贵人们的轿车疏散交通,忙地焦头烂额。唉,心底叹一声,还是走远些看看吧。正欲走远,却被一道熟悉不过的声音拉了回来。“散开了些散开了些”“那边的人听见没有”是奎恩正是由那人群骚动的中心传来的。皱眉一想,他怎么了我折返回去,可是里三层外三层全是人也进不去呀突地忆起在学校里罗琦用的老法子,我开口大叫道:“天啦让我进去,我的朋友出事了”罗琦以前老是说这个法子百试不爽,果然人群中让出一条小道,刚接近奎恩,才发现情况有多糟糕,有一个少妇要分娩了,奎恩和一群留学生在帮他们疏散人群,留出空间。来不及细想,我冲上前去,扶住少妇,见她有一些昏厥的症状,立马让守在少妇身边的男子扶她坐下,我将手边的小皮箱垫在地上,给她临时当个坐位。然后,我让少妇靠着男子的肩,自己则不断跟她说话,可不能让她昏过去。“奎恩你快去找辆车”我连招呼都不及跟他打,直指奎恩,命令道:“他去找车,你们继续疏散人群,要给孕妇足够的氧气”奎恩有点吃惊的盯着我,估计他还没回过神来我是怎么进来的我急了,朝他大喊:“奎恩你傻啦去找车快点”奎恩连连点头,挤出人群。人群还算配合,我略微舒心,要想点办法。摸索着风油精,放在什么地方了这可是防晕准有效的精油,晕车晕船很多人都靠它,找了半天想起可能是放在孕妇坐着的皮箱里了没有办法,只有将就用自己随身带的香水抵用一下,总不能硬让孕妇站起来吧四处喷喷,有味道就好,总有点儿刺激作用的。“小姐,保持清醒”捋捋少妇额前的湿发,那少妇是听见了,已没有力气回答,只能朝我点点头。见她的眼神清醒,情况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我紧紧握着她的手,笑说:“你和你的孩子会平安无事的。”“停车停车”尖锐的刹车声伴着奎恩的急吼响起,我急急望去,原来,奎恩拦住了一辆正要驶过人群的轿车。奎恩整个人拦在车前,双手抵着引擎盖,太危险了惊出我一身冷汗。待车停稳,奎恩匆匆去拉前座车门,还没拉到,已被前座窜出的壮汉摔倒,是洋人情势不对,我松开少妇的手,连忙奔向轿车,大声解释:“先生住手”挡在奎恩身前,止住了壮汉挥起欲落下的拳头,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我只是想再怎么样应该是不会打女人的。我用英文说了一下少妇的情况,哪知道壮汉没有反应,糟了他不懂英文想了想,又换成法语想再说一遍,在欧洲,法语是古老而高贵的语言,很多欧洲国家的人都会法语。一开口便听见,“够了,小姐,你不用再说了。”声音从轿车后座响起,车门打开,走出一个文质彬彬的外国年轻人,他站在车边道:“你刚才说的英文,我听懂了。”他们是法国人,因为年轻男子虽说自己明白英文,说的却是法语,人都惯用母语。见他比较客气,我向他走近几步,用法语说:“既然您已经听明白了,那么,尊敬的先生,您能借用一下您的车送这位夫人去医院吗”法国人的友好在欧洲都是出名的,他应该会答应。满心期待,不料,那男子只是默默站着,开口说:“也许,我不能如你所愿。”转身欲坐回车内,我赶上前去,拉住车门,继续用法语说话,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被推倒在地的奎恩,在同伴的搀扶下站起来,见着麦乔安劝说,自己法语不好,帮不上忙,只得干着急,见男子欲走,正想上前,却被壮汉横手一拦,只瞧见麦乔安追着男子急说了几句。“乔安”他实在担心洋人用粗。没想到,那外国男子听了乔安的话,静思一会儿,向后面一辆黑色轿车走去,此时,乔安回过身来笑了下,有进展了尽管我脸上有笑容,但还是担心的,其实那个男子并没有直接答应我,只说会帮助我。怎么帮见那男子向另一辆车走去,我顿然明白,原来男子并不能做主,这里有比他更大的人,现在我也只能默默祈祷黑色轿车里的人,千万要是个善良的人。男子躬身向车内的人说话,一会儿便回过头来,一脸笑容,点点头。成了我高兴地大声说了句:“您真是个善良的人上帝会保佑您的”是朝年轻男子的感谢,更是感谢轿车车里的人。年轻男子让人将少妇抬上自己座驾的后座,忙完后,男子站到我身边,似乎要说什么,“希望您仍然喜欢法国人”我扬起一张大笑脸:“当然”男子一笑,突然牵起我的手,在我手背上轻轻一吻,“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听到众人一阵倒抽冷气声,我掩嘴而笑,“您的热情吓坏了我的同胞”其实我倒不觉得尴尬,吻手礼对于绅士和淑女来说很正常,而东方人显然还需要时间来接受。站在一边,我挥挥手,送走了一列紧随行驶的车队,目及稍有污物的手,我才意识到那双昂贵的丝绒手套,早已不知去向。后来,等人群散了之后,李尔莫和艾荣佳带着管家一行人终于在码头上找到了我,当然奎恩也在,见着荣佳还略显尴尬。之前,奎恩擦伤了手肘,我本来让他和他同伴先行离去,看伤,奎恩却非要坚持留下陪我等,说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姐独自在混乱的码头太危险,他便充当起护花使者。我们东一句西一句地聊着,说着回国之后的打算,得知奎恩的北上方案后,我迅速加入,成为了他们的一分子,正聊得开心,李尔莫一行人便找了来。满脸焦急,汗水的痕迹清晰可见,看来他们刚刚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我非常过意不去,只好连声道歉。奎恩跟李尔莫他们大谈了我的机智和勇敢,大家又闲谈几句,最后道声珍重便各自散去了。年轻的人们,都不懂珍惜离别,因为他们还有大把时间,其实,很多时候,人散了就很难再聚齐。上海滩 王府做客上海滩 王府做客在爱新觉罗家的瑞亲王的盛情邀请下,李尔莫去信湖北任大督军的父亲,说要留在上海做客几日,辛亥革命之前,李尔莫的父亲,我的父亲和瑞亲王同朝为官,虽不熟念却也有过一些个照面的,儿女之间的交情自然应该,李尔莫这样便留在了上海。其实,我心里明白,温柔如他是不喜欢复杂的人际交往的,他答应瑞亲王,不外乎是放心不下我,很感动,这么多年来尔莫一如既往的悉心照顾。艾荣佳的家在上海英租界的深深角落里,也许是出于他们一家身份特殊的关系,从码头回家的路上,路旁尽是高大的林木,似乎是为了避过外人的窥视。那是几栋独立的独院式花园洋房。与北方传统民居住宅形式完全不同,带着英国古典式建筑的味道。透过低矮的铁栅栏、围墙,看到是一栋多面组合、凹凸变化的楼房,迎面的门窗、台阶、阳台、山花,“无曲折深邃之致”房屋周围的大片草坪、喷泉、花木一览无遗。屋内宽敞,平面布置灵活,跟英国所有房屋一样,有采光良好,设有火墙、壁炉的大厅,会客厅,饭厅,以及起居室,书房,储藏室,卫生间。内部陈设一概西化,只有那些明眼处价值不菲的古董,流露着浓浓的中国韵味。我有些失望,本以为回国等待我的是玲珑精致的苏州式古典园林,过分西化的屋子让我仍然觉得自己流浪在外,艾荣佳的家人看上去被西化的很彻底,起初我一直是这个感觉。我几乎没有跟尔莫吵过架,可能是因为他从来都是顺着我的心,久而久之我便觉得不管我做什么,尔莫都会理解我的,尔莫不说,我也很少去关注他的想法了。终于我和李尔莫之间爆发了一场也许是他隐忍许久的争执。可能是上海连日里绵绵的阴雨天气,让人们都失去了好的心情。抵达艾荣佳的家宅后,我们都没有出过门,细雨打击了原本高涨的游兴,我们闷闷地闲在豪宅里打发时间,很多的时候都在看书。一日,书房里,正各自阅读,艾荣佳的一句无心之语,挑起了这场事端。“乔安,你决定怎么回北京”我迅速瞄了一眼站在窗下看琴谱的李尔莫,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件事情自尔莫知晓后便一直不赞同,眼看平息了,又被艾荣佳噌地揪了出来。“呃”我在考虑是不是要瞒过去。“是跟奎恩他们一起回去吧”恩,荣佳知道一定是奎恩大嘴巴“是啊,跟他们一起运河北上,你知道了还问我。”我瞥她一眼,真是没有话说了吗艾荣佳“哦”了一声,又惊异地抬起头,“大运河京杭大运河”是啊,我点头。“这个奎恩他只跟我提了下你要跟他们北上,没有说是走大运河”艾荣佳说着站了起来,急道:“不安全,运河上乱七八糟的人太多了”我赶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瞄见李尔莫大力的翻页,恼火几步走到艾荣佳身边,示意她坐下,她还在说:“运河腐旧不堪,有些河段不通航了也未可知”我压低声音,“我的格格您别说了。”声音虽小,口形却一点不小,“别再火上浇油”艾荣佳见我瞟了眼李尔莫,也不开腔了。她拉着我转到一边,问:“你们计划好路线了”我点头,她又说:“给我说说吧,让我也听听。”她的眼睛里闪着渴望,我实在很难拒绝一张期盼的小脸,困难的再瞟了眼看上去十分专心看书的李尔莫,我尽量压低声音给她讲了不少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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