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时候连家电都得自己修。叶夏不是不知道这些,可是她总觉得,识趣的女人一般不会明知道人家有女朋友,还经常找上门来请人家干这干那。可是话说回来,帕米拉找舒岩去只是通个下水道,邻居间互相帮助,又不是什么大了不成的事。叶夏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安慰自己,一直心神不定,电视里演了什么一点也没看进去。舒岩回来后,叶夏白了他一眼,嘲讽道:“想不到你还能客串超级玛丽,水管工也干得来。”舒岩听她语气不善,知道她吃醋了,也不和她计较,笑了笑就往书房去了。叶夏憋着气没处发,想着舒岩这人真没劲。不是说北方男人都特爷们的吗,不是说他们脾气都很躁的吗,怎么连吵架都吵不起来叶夏觉得自己快被气死了。她倔强的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直到快十二点也不回卧室去睡。舒岩从书房出来,看到她盯着电视看,走到她身边探着她的肩,“不去睡觉啊”“不睡,我要看电视。”叶夏面无表情,冷冷道。“看完早点睡,熬夜对皮肤不好。”舒岩说完这话就睡觉去了。叶夏独坐客厅,气不打一处来。这个人怎么变得如此迟钝,他没发现人家心情不好啊早没看出来这家伙命犯桃花,女人一个接一个找上门来,新仇旧恨加一块儿,叶夏越想越气。在黑暗中坐到不知几点,她关了电视,摸黑进了卧室。走到床边看看舒岩,他像是睡熟了,呼吸匀实。他还有心情睡,她恶狠狠的对着空气挥拳。空调关了,晚上非常冷,叶夏哆哆嗦嗦走到衣柜旁,要换衣服回凌家去。她刚把睡衣换下,要换上t恤,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心里一惊。回头看到舒岩,才舒了口气。“干嘛像个鬼似的站在人家背后”叶夏抗议的说。黑暗中,舒岩审视的看她:“这么晚了,你要干嘛”“我要回家去。”叶夏赌气道。“这里不是你家吗,回什么家三更半夜的不许出幺蛾子,快点把衣服换了睡觉。”舒岩用命令的语气说。大半夜闹情绪要回家,要是惯出她这毛病,以后可有得受了。舒岩想起他妈的谆谆教导,对叶夏不能太惯着她,凡事由着她的性子来,迟早把她宠坏了。叶夏觉得他真是不可理喻,竟然连哄也不哄她,还命令她睡觉,心里委屈坏了,可是也只能乖乖依着他的话换回了睡衣。一来,确实天太晚,已经是午夜,二来,她不想真的把舒岩惹怒了。睡到被子里,那种温暖踏实的感觉让叶夏心中好受了一点。她忽然想到,刚才他并没有睡着,不然他怎么知道她在换衣服可是他心肠变硬了,要是以前,他肯定会哄她,可是他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舒岩心里也不痛快,叶夏这几天总是怪怪的,好像有点神经质,总是疑神疑鬼。以前她可不是这样,她从来不会莫名其妙的吃醋发火。难道是自己和帕米拉多说了几句话让她不高兴了唉,女人心真是海底针,以后还是躲着点那个帕米拉比较好。他无意中触到她身体,冷冰冰的,一定是刚才在客厅里看电视冻的。她总是这样,喜欢自己跟自己过不去。他轻轻伸出双臂,想抱紧她,让她身上暖和起来,她却任性的裹紧被角,不让他抱她。这回,他真不高兴了。叶夏的脾气说来就来,有时真让人无法忍受,而且她还总是把心事藏在心里,而不是痛快的对他说出她为什么不满。两人之间遇到事情不沟通是最可怕的,一点点小事就有可能演变成一个事件,让彼此心里都不痛快。可是他此时真不想搭理她的情绪,让她自己冷静冷静也好。难怪有人说男人来自火星,女人来自水星,不是一个星球的生物,生活久了难免膈应,什么毛病都来了。叶夏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起419,一会儿想起帕米拉,这两人模糊的影子总在她脑海里交叠,让她无法入眠。尤其是那个帕米拉,风情万种的故作尤物状,偏还顶着女文青的头衔,真是要多讨厌有多讨厌。舒岩侧着身子睡,给叶夏冷漠的脊背,叶夏又生气又无奈,既觉得自己多心,又恨他无情。男人都这德行,喜欢和有点姿色的女人搞暧昧,也不管家里的女人会不会生气。他们总是我行我素,好像不这样,就不足以证明他们的魅力。她想了半天,终于伸出手去探他的肩,可是他无动于衷。大概真是生气了,叶夏知道,他的脾气有时也是很硬的。可是她没有放弃,轻轻从背后抱住他,把脸贴在他背上。她知道他没睡着,通常一个人心里有气,都不会睡得太好,除非是个没心没肺的傻瓜。他还是一动不动,有意要晾着她。不这么治她一回,她以后还要这样情绪化,想一出是一出。要知道,别人也是有感觉、有个性的,不可能时时事事围着她转。网上的占星家说的果然没错,天蝎座的女孩子嫉妒心超强,特别爱吃醋。叶夏见他不理自己,又委屈起来,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来,打湿了他的背。说哭就哭,这也是她闹别扭的必杀技。每次都是这样,他一不顺着她的心意,她就哭,泪眼汪汪的,也不知道哪里来那么多眼泪。舒岩本想坚持着不理会,可他从来都狠不下心,听到她的抽泣声,他又心疼起来。缓缓转过身,他抱紧她颤抖的身体,温柔的吻她,安慰道:“好好地,哭什么”叶夏埋首在他怀里,抽泣道:“我看到419给你的短信了。”舒岩心里猛的一怔,却仍是问:“什么419的短信”叶夏忍住泪:“就是那个广州的女编辑,她前些天约你见面,说你欠她一顿饭。”叶夏把那个短信的内容告诉舒岩,舒岩立刻就知道叶夏的猜测是正确的,短信的确是广州那个女编辑发的,他看到后没有回话就删了。她还会找他,是他没有想到的。那时两人约定,回到各自的城市后再也不联系,就当一切都没发生。“你怎么知道是她你查了手机号的归属地”舒岩皱了皱眉,轻轻松开叶夏。叶夏嗯了一声道:“我查了,手机号是广州的。”难怪她不高兴,原来这些天她心里一直有根刺。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坦白,否则也不至于此时找不到理由搪塞,女人都是联想力及其丰富的动物,她们是不会相信男人的解释的,可是这种情况又不得不解释。“那次之后,我跟她一直没有来往,我也不知道她怎么还会找我。”舒岩如实道。“她对你念念不忘呗。你根本没和我说实话,你跟她的关系比你那时说的要深。”叶夏酸溜溜的说,一想起这件事气就不打一处来。“小夏,这是我和你认识以前的事,已经结束了,所以我没义务向你交代什么。”舒岩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他不喜欢女人胡搅蛮缠,吃醋要适可而止,不是无理取闹。叶夏的情绪忽然低落,她什么话都不说,默默的,像是要把自己缩到壳里躲起来。舒岩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重了,毕竟那女人发短信给他,让叶夏看到了。尽管她偷看他的短信这做法不对,她生气倒也不是毫无理由。他轻轻的抚摸叶夏的背,可叶夏仍然像个受委屈的孩子似的不发出任何声音,于是他主动道:“我不会再和她有任何关联,也绝不会再见她。”他这么说了,可是她仍不说话。“宝贝,别这样好不好”他亲昵的用下巴蹭她的脸。叶夏这才道:“她这几天找过你吗”“没有。”他回答。看来那个女编辑很知趣,舒岩没有回她的短信,她就知道他不愿见她,也不多纠缠,没有再和他联系。“你俩不止一夜吧”叶夏终于说出了压抑在心底的郁闷。“两星期,直到笔会结束,各自回家。”这回舒岩没有隐瞒,这不是隐瞒的时候,撒谎的话,一旦被叶夏知道真相,将无法收拾。“没想过两人要在一起”叶夏的心情渐渐平静。一个风情的少妇对二十六岁不到的男人有多大的杀伤力,叶夏可以想见。舒岩博士毕业的时候只有二十五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偶尔想过,但是她不可能离婚,我和她都很清楚,所以笔会一结束就说好了,再也不联系。”舒岩坦诚的说。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叶夏太狡狯,软硬兼施引着他一步步就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出去,可是有什么办法,他硬要不说,她必然不依不饶。“你胆子也真大,孩子已经上小学的女人,正是如狼似虎的年龄,欲求不满,你也不怕她吃了你。”叶夏抚了下舒岩的脸。舒岩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言语。“好吧,这一页算是翻过去了。现在重点谈谈帕米拉的问题,你可别跟我装傻充愣,那女人挺危险的。我听楼上的王阿婆说,帕米拉房子的户主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她是什么身份不言自明。”叶夏在舒岩鼻子上一点。舒岩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笑笑:“王阿婆整天东家长西家短,没有她不爱操的闲心。咱俩刚认识那会儿,我带你回家来,给她看见两次,她就问长问短,把你的底细打听个底儿掉,然后再去告诉别人。你可别跟这老太太学。”“我没跟她学,我只是说事实。这说明王阿婆的侦查业务非常熟练,没准就是潜伏在群众中的fbi,能把石狮子的口撬开。反正你不要再帮那个帕米拉干这干那,也不怕她把灯一关,拖你到床上去。你又不是柳下惠那样的性冷淡,经得住她勾搭么。”叶夏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舒岩切了一声,有点不屑和她争辩。叶夏道:“你数数,你这都几个女人找上门了。钱佳佳、419、帕米拉,这还都是明的,暗的谁知道还有多少。我告诉你,再出来一个的话,我跟你没完”叶夏的语气恶狠狠的,像个小夜叉。可是她有一点好,就是尽量不拿分手要挟对方。动不动把分手挂在嘴边的男人女人是最惹人厌的。“帕米拉可不是。”舒岩嘀咕一句。叶夏哼了一声。难道指望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守身如玉舒岩觉得自己没有对不起叶夏的地方,他不是个生活不检点的人,也没有乱找女人。两个人在一起首先是要彼此相爱,同时也有责任存在。人除了自然性,毕竟还有社会性,压根不是像某些人说的那样,不能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安心想过平静日子的男人其实很多。“怎么不说话呀做贼心虚啊”叶夏揪着舒岩的耳朵。“我困啦”他打了个哈欠。她这么能作,折腾了半宿,谁不困啊。“不许睡要交代就彻底交代了。”叶夏决心把这个问题好好搞清楚,绝不留下死角。“乖囡囡,别闹。我明天还要上班呢。改天再审查,好不好”舒岩一脸的无奈。叶夏这才亲了亲他,故意揶揄道:“帕米拉家下水道又堵啦,呼唤十项全能的超级玛丽。”舒岩哈哈一笑,抱紧她,两人笑成一团。第39章 马主任的中年危机几天后的某个清晨,舒岩到了报社之后习惯性的上网打开邮箱收发邮件。一封邮件的署名引起了他的注意,是那个广州女编辑。难道她还没死心舒岩有点为难。打开邮件后,才发现自己多虑了。她在邮件里告诉他,她出差路过本市,本想和他见一面,跟他说说南方报业集团要收购他们报社的事。她已经得到了风声,而舒岩他们报社还没有动静,因此舒岩看到这消息吃了一惊。媒体之间互相重组是很平常的事,但这样跨地域的并购尚属罕见,南方报业集团一直偏安天南一隅,这回真要有所动作的话,必定在本地媒体引起大震动。舒岩虽不关心上层变动,可如果真的报社被卖,他所在部门的人事必然会跟着变化,是凶是吉前程未卜。她在邮件的最后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我猜你现在大概已经有了感情不错的女朋友,希望我这段小插曲没有给你造成困扰,你放心,大家都是明白人,我是不会再和你联系的。祝一切都好”舒岩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思忖片刻,觉得即便是出于礼貌,也得给她回一封邮件。他想了想,在邮件里谢谢她告诉他收购的事,他会多加留意报社的人事变化。邮件的最后,他也附了一句,谢谢她的祝福,他和心爱的女孩儿已经快结婚了,同时祝她家庭幸福。写完了邮件,舒岩靠在椅背上,心中颇不平静。他工作几年了,对这家报社有着一定的感情,要是真被别的报业集团收购了,的确有些感怀。部门主任刚好从主编室出来,透过厚厚的眼镜片,她看到舒岩正在发呆,清了清喉咙,扫视着众人:“各人整理一下手头的事,半小时之后到会议室开会。舒岩,上班时发什么呆”舒岩一愣,马主任平时很少点名批评人,难道是心情不好李柯从一侧探过头看舒岩,冲舒岩挤眉弄眼,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舒岩也冲他眨眼,忙自己手头的事。会议室里,马主任情绪激动,把所有人数落了一通。从某某上班总是迟到,到某某审稿不仔细,错别字连篇的稿子也往上报,等等诸如此类鸡毛蒜皮的事,她记的门儿清。“你们怎么一点危机感也没有咱们又不是机关党报那样的事业单位,报社的盈亏直接关系到每一个人的切身利益,就你们这工作态度,难怪咱们报纸的销量节节下滑。”马主任说到激动处,唾沫星子飞溅,害得坐在她对面的李柯隔着会议桌也能被圣恩眷顾。编辑记者们早就习惯了她这套老生常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