お感受到顾玉青手掌的温热,慧贵妃略略静下一点心来,依旧死死捏着茶盏,可到底维持了面目不动,“怎么”朝兵部尚书问过去。兵部尚书立刻行礼,道:“娘娘,不是臣对陛下的诏书有何意见,臣心里,一点意见都没有。”对于萧煜的生母,未来的皇太后,兵部尚书恨不能双膝跪地来表达此刻的恭敬。“可可据臣所知,守岁夜的年宴,四殿下没有出席,虽陛下给出的解释是四殿下贪玩,在西山行宫狩猎,但”几次吞下口水,兵部尚书才道:“可那时,四殿下其实是身患重病昏迷不醒,正在陛下的御书房内养病。”他此言一出,除了知情人,余下朝臣,顿时倒吸冷气。昏迷不醒,连守岁夜的宫宴都无法参加,甚至是在御书房里养病,可见四殿下这病的严重。今日距离守岁夜,不过才短短几天,四殿下能接过这重任吗一双双眼睛齐齐看向慧贵妃。这可是既要主持国丧又要时刻应对南安王的不轨还要预防边境之国趁机作乱萧煜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此刻又是重病,这慧贵妃却是长长松下一口气。原来他们是在担心这个咳的一声清了嗓子,慧贵妃越发底气十足,“煜儿虽前几日身子抱恙,可昨夜太后娘娘和陛下突然暴毙,煜儿到底挣扎着起来,虽然还未痊愈,我想应该也不至于”说着,慧贵妃语气一顿,转头对内侍总管道:“去请四殿下过来。”内侍总管应诺,转头离开。之前是商议皇储确立一事,萧煜为了避嫌,自然不合适出现,更何况,皇上和太后“刚刚”亡故,这个时候,他也不该有心思惦记其他,他此时要做的,是率领后宫皇子公主以及妃嫔,在太后的寝宫守着太后和皇上的遗体悲伤毕竟,满宫上下,一众皇子里,他最大虽然萧炎还活着内侍总管一离开,养心殿里,当即便是一片愁云惨淡。当然,顾玉青和慧贵妃除外。她俩发愁的,是董策能不能在一众朝臣面前,演好萧煜。而禁军统领和陶晔,就格外痛苦了。不仅心里要惶惶不安董策会不会露馅,更是担心,日后萧煜真的执政了,他能处理的了那些棘手的问题吗大皇子萧炎倒是个好的,可他的身份,目前还是个死了好久的鬼哎陶晔都要愁死了。皇上啊,您干点啥不好,大过年的,非得要死您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嘛正忧心忡忡,扮作萧煜的董策就跟着内侍总管一路进来。虽然朝臣们是才得知太后和皇上亡故这一消息,可“萧煜”已经一身孝衣。太后在世时,对董策格外的好,此时董策的伤心,倒是真情流露。眼睛红肿,面容憔悴。越过一众朝臣,径直走到慧贵妃面前,行礼问安,“母妃,您叫儿臣”慧贵妃点头,禁军统领则在慧贵妃开口之前,对“萧煜”道:“殿下,陛下亡故,然过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陛下和太后的后事,还指望新君执管。陛下留下诏书,将皇位传给殿下,殿下当立即入主东宫,担起责任。”“萧煜”顿时就傻了,“啊”狠狠抽了一口气,回头去看禁军统领,一脸看猴子的表情,一抖嘴角,“你说什么父皇将皇位给我了别开玩笑了我是个什么样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就算我愿意当这个皇位,你们也不能答应啊”悲恸中,带着萧煜一贯的不羁和张扬。再加上易容易的完美,就连慧贵妃这个亲娘,都有些真假难辨。“萧煜”说罢,内侍总管特别到位的上前一步,将手中明黄圣旨一抖,霸气的说道:“四殿下萧煜接旨”压根不给朝臣回“萧煜”话的机会虽然董策扮的像,可再像,那也是皮囊像,终究和本人不同,说得多错的多。萧煜跪下接旨,内侍总管就将方才让朝臣阅过无疑的圣旨噼里啪啦读了一遍。然后圣旨一收,直接交给“萧煜”。得这下,就算朝臣有异,萧煜不情愿,也晚了。再有另言,那就是抗旨,而且,抗的还是先皇的旨。“萧煜”起身,一脸委屈的拿着圣旨,仿佛那是个什么长刺的东西一样,可怜巴巴看着底下一众朝臣,“真的要我继位吗”陶晔就秉承一贯耿直的性子,抬步一个上前,毫不客气道:“殿下要违抗圣旨,不愿登基,难道要将这重任转交给十三皇子他才九岁”这句话,虽是对着萧煜说,却是讲给一众朝臣听:皇上的子嗣里,除了萧煜,没人比他更合适了,矬子里拔将军吧谁让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都没了呢陶晔的话一出,当即就有立竿见影的效果。一众朝臣,对着“萧煜”,哗啦啦就跪下,“臣等必定竭力辅佐殿下。”慧贵妃呼的一颗心踏实下来,微微侧头,去看顾玉青。四目相对,各自眼底,都是对彼此的鼓励,坚定不移。顾泽慕立在一旁,静默的注视着一切,别有所思。“萧煜”一脸生无可恋的悲壮,瞧着满地朝臣,沉默片刻,转头看向禁军统领,“这事没商量了”禁军统领垂眸道:“殿下可以去和皇上商量。”“萧煜”转头再去看另一侧的陶晔,“这事没商量了”陶晔耿直的一本正经的看着“萧煜”,“反正和臣商量不着,臣只负责执行陛下圣旨旨意。”“萧煜”重重一叹,“真是怕了你们了”这话,就是应了,而且是不是我想应,是你们逼我的兵部尚书立刻便道:“那殿下就速速行储君的加冕礼吧,礼毕之后,也好尽早将太后娘娘和陛下入土为安。”慧贵妃一咳,道:“让太后娘娘和陛下尽早入土为安,情理皆该如此,可煜儿的皇位,一不是偷来,二不是抢来的,是陛下给他的,是名正言顺的,若是不择日子就急急行礼,只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