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也大叫,见他点头,便松了口气,又鸡婆地问:“另外一方面是什么”“是这样。”说着,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啊”如也尖叫,像见了鬼。佘檀舟空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如也右手得了空,一个劲儿推他,他把她一双手一并,用左手一按,她又动不了。这真是动物间赤果果的角力。如也不叫了,眼里有好奇,“为什么你能用一只左手按住我两只手”佘檀舟刚要开口,她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神神经经地大笑,“因为你平时喜欢用左手,对不对”“对。”“嗯”哇哦,居然承认了昏沉沉间,智商忽然提高。“你想试试我的左手,还是右手”如也,什么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什么叫自掘坟墓如也不敢笑了,孬种一样又缩脖子。“怕什么”佘檀舟轻柔地帮她捋了捋耳边的发丝,“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好人,我渴了。”好吧,如也小朋友听话居然听一半。佘檀舟盯了她半晌,终是起身,去厨房冲了一杯蜂蜜水,出来见她没有跑,平躺在沙发上,右手搭在脸上,左手毫无力气地垂在一边。他将她的上身扶起,靠在自己怀里,杯沿抵在她唇边,哄她喝。如也这时娇气了,喝了两口,蛮横地推他的手,“太甜了。”她的酒劲似乎全上来了,在他加了点水又回到她身边时,她一边小口小口地抿蜂蜜水一边默默地哭,好像受了欺负,委屈却说不出口的孩童,身子更软,眼神更游离。酒精达到一定量的时候,所有悲伤的事冲掉了莫名的兴奋,这时人只想哭一会儿,没有为什么。醉了的人是最难缠的,然而在这样难缠的时候,他没有你丢开,任你摇摇晃晃,任你磕磕碰碰,而是耐心而宽容地在一边听你胡言乱语,任你丑态尽显,哪怕你说出的都是刺伤他的真话,哪怕你的眼泪不是为他而流。可,他就是愿意这样无奈却热忱地照顾你,帮你挂好乱丢的衣服,帮你放好一南一北的鞋子,帮你擦掉几滴虐了他心的眼泪。说句土的,牵挂啊,否则怎么不把你推街上让车撞死算了。一杯蜂蜜水喝完,如也敛了眼泪,鼻尖是红的,却抬眼无辜地看着佘檀舟。佘檀舟忽然俯身抱紧了她。她的手本能地抬起,怀抱着他的腰,却没什么力气,松松的,然而却揪着他的衣服。怀中的人,发间还有香气,软糯,无助,时而的一声轻哼,却像动情时难耐的低吟,怎不让人心念颤动,让人舍不得放开。她难得如此静,如此娇,如此媚态。喝醉的女人有一种媚态,只有富有艺术感却不带猥亵的人才看得出来,好像贵妃微醺对月举杯,眼波如丝,拈花娇笑,人却比花娇。她的呼吸渐渐沉了许多。睡着了。手慢慢又耷拉下去,歪着头。大家都说,若末日不是末日,那么这年的圣诞节,就象征着新生。如也。但是带着妆睡觉,毕竟对皮肤不好,如也。所以第二天,如也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醒来,下巴有点疼,一摸,中间一个青春痘。如也没有夸张地掀开被子检查自己的衣服,她没有烂醉,清楚自己昨晚没做什么坏事。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酒后乱性”这件事,两个醉了的人连动一下都困难,还乱什么性。这个词不过是给两个本来就有那么点意思的人,一个逃避责任的借口。正经人都不屑这个借口。外面有滋滋声,像儿时梦醒后外婆正在煎鸡蛋铺面饼的动静。昨晚是佘檀舟把她带回来的。如也小偷一样摸到客厅,恰好撞见穿一身休闲运动服的佘檀舟把两个煎鸡蛋端出来。她愣在原地,跟他大眼瞪小眼一会儿,又把目光落在桌上。中西合璧的早餐,牛奶,煎鸡蛋煎香肠,小葱拌豆腐,西芹紫甘蓝沙拉,还有涂着红油豆腐乳的烤吐司。他还挺贤惠呀。巨蟹座的男人。如也伸着懒腰走进洗手间,发现自己的脸惨不忍睹,尤其是眼睛。睫毛膏呈放射状像残疾的蜘蛛一样附在她眼睛周围,好好一张脸,弄得像刚毁容。“嗷嗷嗷”如也哀嚎,胡乱抓了一瓶佘檀舟用的男士洁面膏,用水猛洗,不想,那是人家夏天用的,含大量薄荷成分,虽室内有装暖气,可没做好思想准备猛地这么一洗,凉得如也捶胸顿足。佘檀舟路过洗手间的时候,看见如也在里面迎风流泪,一看那洁面膏,明白八分。这样的打击不足以发人警醒。“呵呵”如也讨好地坐下,指了指桌上的两片吐司,厚颜无耻问,“有我的份吗”佘檀舟主动递给他一片,如也心里好感动,好愧疚,咬了一口,红油豆腐乳配烤吐司的味道竟然如此完美。吃了大半个,她胆子大了,开始打听:“呃佘老师,嘿嘿,我错了,我我我昨晚没做什么嘿嘿丢人的事吧”佘檀舟抬眼,眼神中有凌厉,如也紧张了一下,他这什么表情怎么好像很生气“你”佘檀舟又是那种无辜还很委屈的表情,指了指自己的唇。“我又亲你了”如也大骇,脱口而出。如也啊,你真是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谁亲谁啊,好好想一想吧。佘檀舟点头,严厉道:“这不是一个学生该有的行为,请你以后自重。”如也困惑了,记得昨晚好像有这么回事,又好像没有,可这人呐,经不起暗示,脑补了一个自己看见美男在侧就忘记了道德忘记了廉耻忘记了党性,主动撅着嘴儿去亲人家的画面。甩了甩头,“我我记得好像是你”“姚如也。”佘檀舟的眼神幽幽飘过去,“如果是我主动,你还能安安稳稳原封不动睡到现在”如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那里有一个挂钟,十点十五分。这么一想也对,他昨晚若一发不可收拾地禽兽了,她还能原封不动么那么,就是她禽兽了佘檀舟喝完一杯牛奶,起身续杯的时候,镇定自若地从昨晚穿的上衣口袋里把卫生巾掏出来还给她。“这又是什么”如也不接。“你昨晚给的。”“哈”如也冥思苦想了很久,“我昨晚给你的是面巾纸呀。”“是吗”佘檀舟不答,反问。如也默默掏了掏自己的包,里面有一包崭新的面巾纸。又去翻了翻小暗袋,里面空空。她默默把桌上的卫生巾收起来,想死的心都有了。带着巨大的无地自容,如也心事重重吃完早餐,佘檀舟收拾桌子的时候,她非常殷勤地跳起来要去帮忙,可是被桌脚一拌,她呀,整个人往前扑,恍惚间抓到什么东西,唰一声,抬头时,人家动也不动,背对着她,往下看一点她把人家裤子拽下来一半鸟内裤是黑色ck。我勒个去啊夺门而逃,伟大的姚如也,再次故技重施。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嘿佘老师也是蛮有爱的一个人嘛、老师,你真坏五扒裤门加夜不归宿。如也好几天抬不起头。潘璞玉似乎笃信了如也跟于翎成一对儿了,而如也无论如何不敢开口解释那天晚上睡了佘檀舟的家。想到元旦假期后,还要跟佘檀舟一起去哈尔滨开什么会,领什么奖,如也就一阵抽搐。原以为只在动画片中发生的事,活脱脱在她眼前发生了,为此她还做了好几次噩梦,梦里佘檀舟的裤子一次次被她拽掉,那被黑色布料包裹住的禁区,一次次出现在如也深深的脑海里。你存在,我婶婶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但是接下来一件事,转移了她懊悔的小情绪。某天,她老板何斯琛亲自打电话,夸她人机灵,才华横溢,还说这个月的“诺亿之星”评给她。如也觉得这是个阴谋,是要辞退她的“最后的晚餐”,于是就开始为自己辩白:“经理,你的棒棒糖太贵了,老百姓吃不起,这不能怪我。”何斯琛怎么听怎么觉得怪异邪恶,“那不是我的棒棒糖。”“就是你的棒棒糖。”如也十分正直地顶回去,“别人的棒棒糖五毛的一块的,商店零钱不够还能当硬币找,你的呢,简直可以放在什么皇家会所里面让那些花花公子买了去骗女孩子。”“小姚你的思维十分独特,就是因为这样,你才把这些棒棒糖推荐给艾尔斯国际皇家会所的么”“什么艾尔斯国际皇家会所”如也听都没听过。“别装傻了。”何斯琛嘿嘿笑着,“诺亿之星有五千元的奖励,加上你这个月的提成,是你上次卖月饼的三倍呢。”“经理你说明白呀,我真不知道哎。”何斯琛笑呵呵的,继续说:“他们还送了一个见义勇为的锦旗给你,我挂我们公司了啊,添点人气。”如也想了半天,想起自己上次在屈臣氏门口遇见的低血糖老大爷,又问了一下何斯琛,还真是这个老大爷的儿子来送的锦旗,顺带让星空棒棒糖进驻他经营的皇家会所销售,头几天居然销量不错。人不能轻易做好事,否则好报来得有点太快啊╮╰╭去爱吧,就好像没有受过伤一样,去购物吧,就好像刚发了奖金一样元旦过后,带着数钱数到手抽筋的兴奋,和不愿意见到佘檀舟的别扭,如也无奈拖着行李箱去了禄口机场。她穿着一件眼红很久最后终于买下来的驼色斗篷外套,加绒的牛仔裤和雪地靴,上飞机后,她跟许邵山坐一起,蒋萱和佘檀舟坐在他们后面那排。身后,佘檀舟站在座位边,却不坐,先在靠窗位置坐下的蒋萱还很客气地问佘檀舟,“佘老师坐惯了商务舱,做经济舱是不是不习惯”她怎么知道佘檀舟坐惯了商务舱如也腹诽,没准儿人家平时都开直升灰机到处玩呢佘檀舟笑笑,不答,却倾身,“许主任,能跟我换个位置吗我有些事要交代小姚。”许邵山也不计较,干脆地站起来就换了位置,还打趣着蒋萱:“蒋老师怎么一脸失望不喜欢我这个糟老头要坐你身边吗”“许主任太会说笑了。”蒋萱捂嘴笑,“您坐呀。”如也嘟着嘴,坐在中间的位置上,眼睁睁看着佘檀舟长腿一跨,坐在靠窗的那边。但他也不跟她说话,飞机起飞后,也只是扭头往外看,看了一会儿,闭目养神起来。如也是第一次坐白天的航班,对窗外的云十分好奇,就伸长脖子瞪大眼睛往窗外看,可哪里看得见。“佘老师”她捅捅佘檀舟的手臂,“你瞧,现在飞机已经到平流层了,你又不看风景,我能跟你换个位置不”“好。”他答应得干脆,安全带一开,就换了位置。如也心花怒放,贴在窗边看啊看,云啊,棉花一样啊,城市啊,火柴盒一样啊,人啊,都看不见啦,风啊,暖暖和和啊等等。哪来的风如也头一转,吧唧,唇撞在佘檀舟脸上。“你干嘛贴那么近”如也这回亲自目睹自己“强吻”他,觉得十分羞愤,然而又不敢声张,只能小声对他嚎,心里暗叹我他妈第三次干这种事了,他一定以为我是故意猥琐的其实你这次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不小心”,不过,这次的不小心,也不排除某人又算好角度故意等你贴上来的可能。佘檀舟抬手蹭了蹭自己的脸,眉一皱,“这次又是不小心”“谁叫你自己贴过来”如也几小声,怕被后面两个人知道。“不是只有你想看窗外的云。”“那再换回来就是了。”如也“啪”一声解开安全带,起身。换位置是件普通的事,如果一些人故意不配合,那就不普通了。如也余光瞟见佘檀舟从她身后移到靠窗的位置上,于是便头脑简单失去警觉性,扶着前座移动到中间的位置,一屁股坐下。正好坐在站起来又故意坐回去的佘檀舟身上。这一屁股坐的那样干脆,那样义不容辞,好像有种投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