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百褶长裙,外罩件同色的兔毛风衣,墨色的长发挽成双烟髻,两边各簪着白玉钗,整个发饰都极其简单,忽然感觉到什么蓦地转身,一张清冷娇俏的容颜显露出来,芙蓉如面,明眸生辉,眉心之间用梅花花瓣拼接而成一朵梅花,褪去了眸中的冰冷,多了些许娇媚。在瞧见那阶梯之上缓步而下的白色身影时,眸中多了丝丝娇羞的笑意,待那抹白影走近,转身盈盈施以一礼,“芷苑见过老师,突然造访,耽搁老师休息,还请老师见谅。”“公主客气了,是清风失礼了。”负清风微微颔首,伸臂申引,两人走到了窗边的桌案边,“公主请坐。”“多谢老师。”雪芷苑微微一笑,姿态优雅的落座,视线落在一旁的负清风身上,那张寒烟般的容颜近在咫尺,就连声音亦是清润冷峻,他的眼睛真的很美,墨如琉璃,眼尾微微上挑,长睫如羽,覆盖在眼睑上,每当他眯起双眸之时,总有无形的灵韵溢出来,他的唇色竟比女子还要来的红润诱人,上天太厚待他了,几乎将所有的美好都集中在他身上他虽美,却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白衣如雪,肤色亦若冰雪,当若谪仙落凡间。感觉那道目光一直凝视在脸上,负清风心中一动,对这位长公主的来意已然明白,伸手握住玉壶,将风干的梅花放了进去,这才开口,“小统,将那边煮沸的雪水拿过来。”马统正愣在一边瞧着眼前这一副俊男美女的如画景色,冷不防被点名愣了一下这才回神,“是,公子”“老师,方才说的是雪水么”雪芷苑诧异的扬眉,望着负清风手中的玉壶,在看到那只修长纤细的手指时心中都不禁艳羡,那手的每一处都像是以玉雕琢而成的一般。“泡茶之水也分高低,其水,用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自然水也处中,瞧着这雪纯净无秽便取了来。”负清风接过马统手中的铜壶将沸水注入玉壶之中,先是过滤了一边,复又注入八成水盖上壶盖,动作娴熟,若行云流水般,直是一种享受。从小受爷爷影响,她自小便极爱茶,两人喝茶的水也是极挑,都是从外地运来的山泉水,为此总是浪费大笔的花销,经常被奶奶念叨,他们俩人却不以为意。在这深宫之中,山泉水便不指望了,能利用的便是这雪了,这古代又不似二十一世纪,无污染,恰好用来煮茶。雪芷苑闻言心中一动,不禁又多了几分钦佩与好感,赞叹道,“老师果真博学,涉猎广泛,芷苑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向老师学习。”负清风一听当即有些后悔了方才的多言,这个小公主概不是真的对她她倒是只顾着那两个人了,全然忘了她现在身是男子的事实,若再这般下去,这公主哪日要求皇上赐婚,那她不是思及此,便觉得不再多言,只是淡淡的开口,“不知公主来找清风所为何事”动作依旧流畅如画,只是觉得那身上的清寒更浓重了几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说到这个话题,雪芷苑便有些局促起来,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接近一个男子,“老师方才入宫,芷苑只是来看看老师,并无何事。”“劳烦公主挂念了。”负清风为两人倒了两杯茶,递过去一杯,淡淡的开口。果如她所想,难道是为了这一张脸么这张脸,在这宫中似乎还是一种麻烦了。感觉到负清风的异样,雪芷苑只是默默地端起茶盏小口的尝了尝茶水,这一尝便有些怔住,清香宜人,入口甘甜,味道醇厚,极是佳品即便与父皇的雪舌相比也不相上下了不知不觉竟饮了大半杯,一时间相顾无言,安静的只有窗外风声偶尔,雪芷苑也知该走了,便放下茶盏起身告辞,“老师,打扰了,芷苑就先行回去了,老师好好休息。”“雪天路滑,公主小心慢行。”负清风将其送到殿外,才折回殿内,“小统,还看什么”“啊”马统正望着远去的轿子,闻言立即转身,跟上了前面已经入殿的白色身影,“公子,长公主到底是来做什么啊”大冷的天,这么远的路,来了却只喝了半杯茶,说的话也只有几句,还都是客套的,他怎么听也没听出什么来本来他还以为这长公主对公子有意呢现在真教他迷糊了。“你不是都听到了”负清风又添了一杯新茶,走到了落地窗边,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今夜过去,明日她便要替那群孩子上课了,不知那几个会不会给她捣乱雪魄,碧瑶宫究竟又在何处呢为了明日有精力对付那群小孩儿,负清风今晚早早的便睡下了。而太子宫此刻又是另一番景象,除了还未赶回来的二皇子雪阡陌,兄弟四人全聚齐了。雪云落思索片刻之后,微微蹙眉,“你们确定要这么做么”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他们不是已经对他心悦诚服了么却为何又弄出这些事儿来“阡陌哥哥,我们又不是伤害老师哥哥,只是试试他而已,别担心。”雪入尘拍拍胸口,扬眉一笑,“明天就看我的罢”雪阡陌无言以对,那真的只是试试而已么正文第二十九章同浴温泉“云落哥哥,我们又不是伤害老师哥哥,只是试试他而已,别担心。”雪入尘拍拍胸口,扬眉一笑,“明天就看我的罢”雪云落无言以对,那真的只是试试而已么第二日负清风起的很早,作了基本的课程预备,便乘轿子到了皇宫中专门建造的潇湘书院,下了轿,便看见书院外停满了各式坐轿,一应而开。看到此番情景,负清风心中了然,卯时开课,他们倒是来的很早。潇湘书院建于宫中最宁静的一处角落,书院后便是小型的皇家园林用以皇子们平素的练习狩猎,书院大门坐北朝南,东边是一方天然湖泊,此刻处于寒冬,已然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冰想到此处,负清风陡然间想到一件事来,考虑着要不要将此计献上,罢了,一会儿得空就叫小统送过去罢。书院大门上方悬挂着一方烫金匾额,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潇湘书院,大门旁的两边石柱上哥以篆体字雕刻着一副对联:日月两轮天地眼,诗书万卷圣贤心。“公子,我们不进去么”马统不明白负清风究竟在看什么,一直驻足还未进书院里。其实,他现在担心倒是一会儿教学的时候,那些个什么皇子不会找公子的茬儿罢还是公子现在后悔了“走罢。”负清风收回视线举步上了台阶,方才走进大门,守卫便俯身行礼,朗声道,“参见太傅大人”负清风微微颔首,“不必多礼。”“太傅大人,请”其中一名侍女走在了前面,为其引路。负清风说了一句有劳,二人便随着侍卫在长廊之中蜿蜒而行,亭廊迂回,建于水上,入目皆是一片银白,若是春日,相比这里是一副江南园林的景致罢。步行百余,到了水**,确切的说应该是冰**,这一栋建筑都是建于水上,檐牙高啄,依旧是绿瓦红墙,一靠近便感觉到了融融暖意,负清风立即发现了这栋建筑建于水上的原因,是为了在底部修建取暖阁,好度过寒冷冬日,这倒是更像一个巨大的炕。侍卫将两人带到,便自行退下。“小统在一旁别乱说话,这里与将军府不一样。”负清风叮嘱一句,见马统认真的点头,这才迈步走进了学堂。学堂内摆放着檀木桌椅,三列五行,一眼望去竟然都是统一着装,清一色的白色长衫,外罩一件黑色薄纱,墨发都以一根白色丝带束起,书卷气十足,这么望去倒真有些书院的气息。待负清风一踏进学堂,原本坐在座位上的人都全数站了起身,俯身施礼,齐声道,“给老师请安。”“都坐下罢。”负清风微微颔首,站在了讲台之上,视线望去,那七位小公主,雪清狂,雪云落,雪倾颜,雪入尘都依次在坐,还少了一人,二皇子雪阡陌。看出了负清风的疑虑,雪云落微微一笑,有礼的开口,“老师,阡陌还在路途中,明日再来上课。”负清风闻言轻轻点头表示了解,缓步走下了阶梯,“今日是本席第一次为诸位上课,礼法,名著,诸位都已看过不少,我所教授的主要便是兵法,因为无书可据,希望诸位都能认真记录。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好,现在跟我念,手上亦不要停下来。”雪入尘原本打算开口,一听到这一番话,不免有些怔住,一时间忘了,便失去了机会,往一旁望去,只见雪清狂雪倾颜雪云落都拿笔开始记录,看来只有等上完课之后了。看着徒口讲课,言辞震世的负清风,雪芷苑心中当即更为其倾倒。“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整齐的读书声飘散在空气中,在窗外冰寒的空气中凝结,消散。马统在一旁早已目瞪口呆,他竟然还担心公子会不会授课如今一瞧,简直将他吓到了公子何时居然有这等学识这等韬略了讲解完这一篇,负清风停了下来,“今日上午的课就上到这里,下午未时准时开课,先下课罢。”“恭送老师”众人起身施礼,雪清狂看着自己所记笔记,觉得受益颇多,一瞬间对于负清风的印象又多了一分钦佩。雪云落第一次正面接触负清风震惊自然超于所有人,有些不可置信的感觉,望着那抹渐渐走远的白色身影,渐渐了然却又疑惑,这负清风竟与传言差别如此之大雪倾颜只是静静地望着笔记,微眯的红眸若有所思,父皇的选择果然是正确的,要他做老师教授兵法,果然精妙无比,受益良多不过,他对他的怀疑依然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深,不如,就今晚就他的宫殿查探一番,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见负清风走远,雪入尘赶紧急急的开口,“老师哥哥且慢”负清风闻声停下了脚步,回首便觉一阵清甜的香气袭来,身前便多了一抹蓝色身影,“五殿下,有何事”雪入尘指了指外面的冰雪,微微勾出一抹浅笑,“老师哥哥,距离午膳时间尚早,天气又如此寒冷,书院内有一处温泉池,不如跟我们一起去泡泡,暖暖身子如何”他说什么温暖池负清风不动声色敛下眼帘,心中却倏然一沉,这雪入尘是怎么回事儿为何忽然要与她一同泡温泉难道,他在怀疑她的身份么想要试探她正疑惑着,身边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抹红色身影,耳畔便响起了熟悉的低柔男声,“怎么了老师,只不过一起泡温泉而已,有必要考虑那么久么还是说,老师你有什么不便之处”“老师,我们走罢”雪清狂从来都是直接行动,直接走过去揽住了负清风的肩膀就走。正文第三十章质疑身份正疑惑着,身边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抹红色身影,耳畔便响起了熟悉的低柔男声,“怎么了老师,只不过一起泡温泉而已,有必要考虑那么久么还是说,老师你有何不便之处”“老师,我们走罢”雪清狂从来都是直接行动,直接走过去揽住了负清风的肩膀就走。肩膀上陡然间过了一只手,负清风几乎在瞬间便僵硬起来,缓缓转眸望着肩膀的那只多余的大手,“太子殿下,且放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这个雪清狂怎么会这么雷厉风行不知是不是错觉,雪清狂竟然感觉到手背凉了一下,手却还是没有移开,“两个大男人有何不可难道,老师在害羞么”“雪清狂。”负清风闻言心中渐渐生出几分恼怒,声音不免冷了几分,这几个家伙现在在做什么他们今日很不对劲儿,难道想试探她可他们究竟想试她什么应该不是会女子身份才是,这个身体从一生下来便以男子临世,在整个雪国无人不知,他们应当不会怀疑才是。若不是这个,她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们怀疑的呢直呼其名,显然是怒了,声音依旧如常,听了却端端的教人心中一寒“老师,你真的生气了”雪倾颜突然倾身,偏头望过来,看到的却是有如墨的长睫覆盖的眼睑,肌肤若冰雪,眉眼若墨色描绘一般,若不是他长睫轻颤,宛若一副静态水墨画般娴静清淡。哥只不过是揽了他的肩膀,他便生气了岂不是太奇怪了随着他的靠近负清风又闻到了那种似莲非莲的淡淡清香,蓦地抬眸,冷冷的开口,“师者为尊,你们如此戏言老师我不该生气么若邀他人也该尊重他人意愿,而不是强迫,这是最起码的尊重。怎么,你们所作之事,难道我不能生气”“公子”被晾在一旁的马统简直是傻了,不可置信的瞪大眸子望着几人,脑中只有连个信息,公子和皇子们闹矛盾了,还有公子生气了公子竟然生气了,这么多年了,他就从未见过公子发过脾气,他一直认为公子是世上脾气最好的人了,好到别人欺负他他也没脾气。对上那双清寒如冰的凤眸,雪清狂一怔,下意识的放开了手,一想到方才他认真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