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奶你让我们自个儿买去的吗”赵氏算着她们这些日子的开支,连看病抓药买这买那的,恐怕已经有了整两银子,顿时气得牙痒痒。又想到陆朝阳这些日子也不干活了,天天在外面厮混,肯定是想些什么歪门邪道的攒钱哪虽然每天有事没事找林氏的晦气,可是这婆娘一向是个闷葫芦,任你怎么说,她也就是忍着,顺着。陆朝阳每天在她跟前儿晃荡,赵氏却是忍不得气的。思前想后,她最终还是想出了这个阴损的法子。趁着家里没人,来揭林氏的箱子。她先翻到了那一大堆新尺头,新衣裳,甚至还翻到了那枚银簪子,和林氏压箱底的几件嫁妆。她舀在手里掂了掂,心想自己并不是来做贼的,只是来查儿媳妇的底的,要揪出这个不要脸的小的把柄。因此,虽然不甘愿,但她还是把那些东西放了回去。然后眼睛一尖看到那个小匣子,抓了来捧在手上。突然一声轻笑,只听有人道:“奶,你干啥呢”赵氏顿时吓得要跳起来。陆朝阳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穿着褂裙的伛偻老太太吓得颤颤巍巍的样子,还真是说不出来的滑稽和猥琐。赵氏一回头,就看到门已经被一大捆干柴挡住了。陆朝阳也堵在门口,见她这样,视线慢慢地落到她手里的匣子上,然后颦眉,道:“干啥呢,奶”赵氏很快反应过来,挺了挺脊梁,连忙道:“你干啥哪不声不响的,想吓死人啊”陆朝阳眼中一冷,道:“奶你是不是想来瞧瞧,我和我娘到底有多少私房钱,我娘到底带了多少嫁妆过来”赵氏怀里抱着那个匣子,颤颤巍巍地,却道:“你真是财黑啊陆家养了你这个丧良心的扫把星,藏了那许多碎银子,这还没分家哪,你倒还有脸说,看你娘回来,我怎么”陆朝阳才看到她手边的那个罐子。她冷笑道:“奶,你要把我娘怎么样休了我娘啊”赵氏啐了一声,道:“白养了你们两个黑心尖儿的白眼狼,难道还不该休吗”陆朝阳反而笑了起来。道:“奶,你先别急着骂急着休,我给你瞧瞧,我们的家私可不止这么一点儿哪。”赵氏狐疑地看着她,难道她要自己舀出来陆朝阳走上前去,一把掀了那箱子。顿时箱笼里的东西就乒琳乓琅掉了一地。把赵氏吓得半死。陆朝阳反而是在笑,道:“奶,你瞧,这些就是年前我们买的新衣裳。新尺头,扯了好些布哪。”“还有这儿”,她说着。又去打开墙上的柜子,拉出了好几个罐子,笑道。“还有这个罐子里,是白糖,这个是红糖,还有枣子糕。”“哦,奶,你手里的那个匣子”,陆朝阳又去舀了来。从自己脖子上舀了钥匙出来,打开来。丢到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林氏手中,笑道,“瞧,这里头倒是没有什么。”不过眨眼的功夫,整个屋子乱成一团。赵氏的脸就不停的抽搐,一方面,是陆朝阳的举动确实吓到了她,再则,是因为看到这一屋子的好东西说都是年前置办下的,这里好说有好几两银子啊赵氏想到,又是眼红,又是恼怒,索性破口大骂哭了起来:“你这有多少银子啊我们一家子也没置办下这些这还没分家哪,你们就先紧着自个儿了,看着家里吃糠咽菜的受苦也不管我苦命的三儿啊,你是抱了个什么丧门星回来啊她是巴不得我们老陆家都死绝啊她是容不得我老太婆早知道,当时就该把你掐死了,免得你大了,娶了这么一个丧良心的媳妇,自己倒先给克死了,留着我老太婆受磨啊”陆朝阳听着她哭,听着她闹,一点也不着急。这一招,对付林氏管用,但是对付陆朝阳,一点儿用处也没有。赵氏毕竟是个老太婆,哭了一会儿就有些接不上气来,再则陆朝阳不搭理她,她也有些惊疑不定,因此后来声音还是渐渐小了下去。陆朝阳堵在门口,摆明了就是不让她走出去。赵氏惊恐起来,道:“你让开”陆朝阳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还真是够乱的,她沉默了许久,赵氏越发有些忐忑起来。她才道:“奶,你说,现在我要是跑出去,喊我屋里进了贼,你说,会咋样”屋子里乱成一团她还堵在门口不让赵氏出去这个时候,家里几乎没什么人,只有赵氏一人在家而且,这院子里到处都好好的,就三房屋子里遭了贼,一团乱难道贼,还有这三房的钥匙不用陆朝阳说,赵氏也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陆朝阳冷笑地看着她。赵氏活了大半辈子了,不管在别处怎么样,在这个家里,对着家里的其他女人,她从来都是地位最崇高的。出去了,从前人家尊称她秀才娘子,现在,也要尊称她为陆老太太。不为别的,就为陆家的男人出息啊,竟然一连出了三个秀才。而且他们家有田有地,佃租还比别人家都便宜虽然手里紧巴,可是赵氏享受着这些名声,轻易却也是不肯放手的。若是这件事儿闹了出去赵氏有些惊恐地看着陆朝阳。陆朝阳看着她,眼神告诉她自己不是在开玩笑,道:“今儿这也没外人,咱们敞开了天窗说亮话。从我掉下山的那一天开始,我眼睁睁地瞧着你们陆家人是我眼睁睁的瞧着你们陆家人是怎么对我的,现在家叫你一声奶,可我知道你们不把我当陆家人,更不当自己的骨血。好得很,今儿你的把柄落到我手里了,我也不打算善罢甘休。”“今儿这事儿,还有那三十两银子字据的事儿,老太太,你不识字,这村子里识字的人可多。你那字据,我随便舀出去给谁瞧瞧,这事儿也别想善了了。”“还是说我现在就大喊起来,让人来抓你这秀才娘子一个现形”赵氏说不出话来,若是平时,她肯定大哭大闹起来了,恨不得让所有人看看这个没良心不孝顺的白眼狼。可是现在她却是非常怕把人招来。陆朝阳冷笑道:“我也不图别的什么。现在就告诉你,从今儿起,不许你再欺负我娘我娘是个本分人,就算你不嚷嚷,她也不会躲懒不干活。你再大声嚷嚷,我就把这字据传扬出去给人看,也把今天的事儿都说出去给人听”“从今儿起,我走到哪儿不用你管,我只管家里打柴劈柴。你最好少给我惹事儿,对我娘客气点不然等到你身败名裂了,传扬出去,被休的就不是我娘,我爷肯定留不了你”她的声音陡然大了起来,赵氏瘫倒在炕上。赵氏嘴一扁想哭闹。陆朝阳严厉地道:“敢哭少给我来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死,等你的名声传扬出去,你要上吊要跳河只管去现在,行还是不行你就一句话”赵氏颓然。她知道,如果这事儿传扬出去,陆老爷子肯定不会放过她的。她不敢不答应啊虽然不甘心,她一直用怨毒的眼神看着陆朝阳,但是还是只能对陆朝阳提出的条件,全盘答应。no045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也许这个词形容陆朝阳现在的心情并不妥当。然而赵氏看着抱着双臂,若有所思似的站在门口的陆朝阳,突然明白了。这死丫头恐怕还是记恨那十两银子的事儿吧陆朝阳看着她突然变得有些惊怒的面孔,有些诧异,但也并不放在心上,只是笑了一笑,侧身让开一条路,并把柴火都搬走了,道:“奶,你是不是要帮我把屋子收拾好”赵氏气得一阵旋风似的走了。陆朝阳哈哈大笑起来。也不在意,自己去把屋子收拾了。自此,三房母女俩的日子才消停了下来。林氏依旧勤劳,只是赵氏有什么活计,也不优先分派给她了。虽然对这母女俩还是没什么好脸色,可到底是不随便说些冷言冷语陷阱置下去半个月,期间陆朝阳跟着赵宝儿上山,陆陆续续又置了好几个陷阱,终于收获了两头大野猪。这日,陆朝阳下了山,就被赵宝儿叫住了,赵宝儿也知道她最近自由了很多,就笑道:“上集卖猪去你去不去”陆朝阳连忙凑过去,笑道:“去,去”赵宝儿道:“那成,我等着你”又笑道:“昨晚儿,妞妞下了九条狗崽子”陆朝阳一听就笑了,道:“这可是大好事宝儿哥你可得请我吃好吃的”赵宝儿笑道:“少了你的不成还是快回去把东西卸了。”陆朝阳连忙屁颠屁颠地跑了回去,把自己肩上的柴火一放,就在院子里对林氏大喊道:“娘我今儿去后山玩,就不回来吃中饭啦”孙氏听了,就大声道:“哟,朝阳又上山哪这回可得打回点好东西来了”陆朝阳穿着薄薄的春衣,两手空空,闻言,回过头去一笑,道:“七婶,我可是上山去玩儿的,你要是馋了,只管要七叔给你买好吃的去”孙氏的脸色就有些变形她眼角还有一块淤青。陆七考秀才不中,自己的弟弟反而中了,心情很烦躁,七房里就时常付出他打老婆骂儿子的声音。孙氏前些日子也刚挨了打。其实陆朝阳觉得她挺可怜的。但是看好的嘴又贱,实在是可怜这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陆朝阳觉得自己也犯不着去可怜她。孙氏就咕哝道:“也别紧着藏私哪这一大家子都忙活着,你说你出去玩儿,也好意思说”陆朝阳道:“我今年才十二岁,大郎他们沐休了不就都去玩儿了,村子里和我一般大的不都去玩儿了,凭啥我就不能去哪”孙氏心道你还敢跟大郎他们比可是奇怪的事,老太太那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她还是住了嘴。毕竟这段日子,她被陆七折腾得不轻。陆朝阳一丢东西,就想出门,结果被林氏拉住了。林氏道:“给你两个窝窝揣着”陆朝阳推开了,伏在她耳边道:“不用宝儿哥要带我下馆子哪”林氏就愣愣的。可是女儿已经一溜烟的跑了。她心里也没底最近女儿和赵家的小子越走越近了陆朝阳一路小跑跑到赵家,赵宝儿正和赵牧把那两头野猪装上车,陆朝阳笑道:“我要看小狗”赵宝儿道:“在狗棚里,自己去。”赵家的院子里有一排的矮棚子,有三个矮棚子,专门给狗生狗崽子用的。不过妞妞这才生第二胎。听见人声,妞妞立刻站了起来,守在门口,见是陆朝阳,才退了开来。但是对跟在陆朝阳身后的丫丫就凶悍了起来,吠叫着把它赶了出去。刚下了崽子的母狗,对其他狗很凶狠,并不愿意让其他狗靠近。九条小狗崽子眼睛都还没睁开,在稻草堆里蜷缩成一团。陆朝阳也不敢伸手去碰,笑嘻嘻地站在一边看。赵宝儿在外面叫了一声:“朝阳,走啦”陆朝阳就摸摸妞妞的头,道:“好狗儿”赵宝儿早就套好了车,这次是马车。陆朝阳跑上车,车子就载着他俩往集子上走去。陆朝阳是许久未上过集了,手里还有二两多碎银子,也有些心痒痒,想去买些好东西。赵宝儿在前头驾车,修筑的手臂抓着辔和马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道:“最近你家那个老太婆,倒是消停了很多。”陆朝阳轻轻地哼了一声,道:“她不消停,还想怎么着。”赵宝儿笑了起来。别的事情他不知道,可是林氏生病的时候,跑去找大夫,怎么说话,怎么做事,他都是跟着的。不用问,她知道老太婆被陆朝阳梳理过了。赵宝儿道:“我觉得吧,你们还是想法子分出来单过吧。不然要熬到什么时候等你出嫁了,可就护不住你娘了。”陆朝阳抿了抿唇,她能把钱财交给赵宝儿,说明她心里知道,这个人是可信的。因是,她也不避讳,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道:“我也想分出来过哪,可是怎么分我娘是寡妇,无端端的分出来是为了啥啊到时候还不定村子的人咋说哪。别的不说,我娘就肯定不愿意。我倒是不怕陆家人,我就怕我娘娘家那,不好交代”赵宝儿眯起了眼睛,道:“还是得想想办法,你那已经有好几百两银子了,都攒在我那儿,做什么营生也够了。难不成还一辈子都留着生虫还是你自己做嫁妆”陆朝阳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想想法子。”赵宝儿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马车到了集市上,赵宝儿把马车停在庆辉酒楼后门,很快就有一个见利账房模样的人,带着两个小二出来了。看到赵宝儿,那中年账房就笑道:“我寻思着这个时节,宝儿小哥你也该来送野猪了”赵宝儿懒洋洋地道:“这不是先给您送了两头野猪来。”中年账房眼前一亮,道:“我瞧瞧。”他的话音刚落,只见车帘一掀,然后就从里面跳出一个俏生生的小后生来。虽然皮肤稍黑,可确实俊俏。那账房也是读过书的,一下子就想到牅眼如画四个字。只可惜是个男儿身。赵宝儿道:“这是我兄弟。叫朝阳。”这上名字倒是起和巧,男女都好用。陆朝阳就把那头大野猪从车上拖了下来账房和小二都傻了眼先还有人想这小哥儿怎么和女人似的那么漂亮,可是这一下,谁还敢怀疑她是个女人陆朝阳提着那野猪,笑道:“我掂量过了,这头公猪,好说有个两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