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大。”琳怡道:“一直和家父在任上,只是这两年才回京里。”郭氏提起帕子掩嘴一笑,“那一定吃不惯京里的菜式。”比起福宁那边的菜式还真的是,琳怡道:“满口都是咸味儿。”郭氏道:“我也是才嫁来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下筷子,可是当着长辈的面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到了晚上只想喝水。”琳怡想及初来京城时的情形,和郭氏一模一样。“那现在,老宅那边可有会做淮扬菜的厨子”郭氏摇摇头,“家里人都不爱吃素淡的菜式,我偶尔下厨做两次,也只是我自己吃”在夫家本来就诸多不便,当着全家人面只吃自己做的菜,长此以往定会被人说闲话,但凡是新媳妇哪个不是这样隐忍着。郭氏几句话就透露了实情,周家是周大太太在掌家,郭氏平日也是看旁人脸色。“怎么没见二老爷。”琳怡想起来没看到周元贵。郭氏有几分为难地抿起嘴唇,不过并不是不想说的样子,“不怕郡王妃笑话,”说着顿了顿,“就算我不说,郡王妃也迟早会知晓。我们二老爷胆子小,前些日子玩雀鸟被大老爷撞见骂了两句,这几日就躲着大老爷走。”玩雀鸟被骂,若是这样满京城的勋贵子弟都要抬不起头来。这些年那些鸟儿的身价可是一涨再涨。两个人说话间就到了厨房。郭氏忙着帮琳怡布菜、摆箸。郭氏早嫁进周家几年,这方面比琳怡有经验,说出来的都是琳怡打听不到的消息,“端郡王妃和大嫂喜欢用玉筷子。大嫂爱干净,专用自己那套碗筷,一会儿就能送过来。钟郡王妃要用套银的,悯郡王妃饭前要喝温盐水”这样细细说来如数家珍。琳怡笑看着郭氏,“你是怎么记下来的”郭氏婉约一笑,“我有个小册子,改日拿来借给你瞧,上面记得很清楚,不过我识字不多,有好些都是记号。”郭氏和周元贵的婚事是早早就定下的,虽然江南女子喜读书的多,可是郭家为了讨好周家,特意让郭氏多学规矩少读书,和宗室攀上亲,让郭家在扬州的声望增了不少。宴席还没开,郭氏又提起一件事,“郡王妃和国姓爷家的二小姐周琅嬛交好”琳怡颌首,“我和周姐姐也是近来才相识的。”郭氏笑道:“怪不得上次在周家看到周二小姐,周二小姐在我耳边提起郡王妃,还让我多帮衬,我和国姓爷家的大小姐经常走动的。”怪不得前世是周琅嬛嫁给了周十九。郭氏和琳怡准备好宴席,请女眷们进了花厅,一场宴席吃下来,气氛很融洽。琳怡和周大太太甄氏和周二太太郭氏将客人送走。周大太太甄氏本要留着琳怡说话,下人却来说周大老爷周元景喝醉了,甄氏只得去照顾周元景。第三进院子的抄手走廊过去,就是东西两个院子,每个院子都有五间正房和三间厢房,院子也不小,里面错落着各种景致。东边院子种的是夹竹桃,西边院子种的是蔷薇和牡丹。琳怡和郭氏给周老夫人请了安才要离开。周老夫人身边的申妈妈就急急忙忙地走来,在周老夫人耳边低声道:“大老爷喝醉了和二老爷闹起来,郡王爷劝也劝不住。”郭氏坐得离周老夫人近些,听得只言片语,脸色立即变得很难看,站起身来,“娘我过去看看。”周老夫人看向郭氏,“去准备点解酒汤,今天高兴难免多喝了两杯,让他们早些回去睡了。”郭氏应下来。琳怡和郭氏一道出了门。琳怡轻声问郭氏,“怎么回事”郭氏遮遮掩掩,“也没什么,老爷不知道从哪里赢了只鸟,大伯说是老爷重金买来的,就老爷哪来的银钱去买这些真的是别人送的。”将郭氏送到抄手走廊。琳怡道:“我还是不去了,二嫂多劝劝,”说着吩咐玲珑,“让厨房多煮些醒酒汤送过去。”郭氏感激地向琳怡一笑,“多谢郡王妃。”琳怡道:“刚刚二嫂还帮了我,我们不要总这样客气。”郭氏颌首。琳怡回到房里,周十九让人备了澡水去梳洗。巩妈妈在琳怡耳边道:“郡王妃不去看看”这种热闹还是少凑的好,周十九都“劝说”不了,她何必上前。不管有什么事,明日都会听到耳朵里,演戏也好,真打也罢,现在和她没有半点关系。昨天从工地回来真是累的不行了,写着写着睡着了,今天一并补给大家,感谢大家支持第一百四十四章醉酒周大太太甄氏见到周元贵被吓得畏畏缩缩的模样,上前劝说周元景,“老爷,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已经闹到娘那里去了。”周元景仍旧没有发泄完心中的怒气,周二太太郭氏赶过来,先上前看了周元贵,“老爷,您这是喝醉了,我让人准备了醒酒汤,老爷先回去歇着吧”郭氏伸手推周元贵,周元贵转身刚要提步走。周元景大喝一声,“去哪里今天谁也别给我装糊涂,将话说清楚再说,要不然我x子过不下去,你们也别想消停。”话说的这么重。周大太太看看郭氏身后,康郡王妃陈氏竟然没有跟过来。郭氏恰好走到周元景和周元贵中间,抬起头看周元景,“大伯,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话不好说,明儿一早老爷醒了酒定会去大伯屋里。”说着指挥丫鬟去扶周元贵。丫鬟将周元贵搀扶起来。周元景瞪圆了眼睛,“我看谁敢走。”说着一身酒气地上前几步,差一点就要碰到郭氏。郭氏不退不避皱着眉头看愣在一旁的丫鬟。丫鬟忙扶着周元贵往后走。“大伯。”郭氏还要劝说。周元景就要越过郭氏去追周元贵,没成想差点就碰到周老夫人身边的申妈妈。申妈妈定下神来,“大老爷您怎么动这么大的气,老夫人请您过去说话呢。”听到老夫人这几个字,周元景脸上的戾气似是少了些。不过有酒作祟,周元景的声音依旧大,“母亲叫我,我也有话说,”说着看向申妈妈,“申妈妈你是母亲身边的人,母亲屋里有什么东西你最清楚,前朝的花瓣碗哪去了那可是母亲的宝贝,我小时候连碰也不让碰一下。还有一套薄胎瓷这次搬家怎么都不见了是不是卖了给老2买了鸟。”郭氏说不出理来,泪凝于睫,“真的没有老爷不会说谎的。”周元景冷笑道:“别当人都是傻子。”郭氏强忍着眼泪,总算挨到周元贵被搀扶着走出了小院子。周大太太上前劝说,“好了老爷,有话回去说,别伤了一家人的和气,”说着看向郭氏,“老爷也是怕二叔玩物丧志和外面那些人一样,长兄总是担心弟弟多一些老爷这个脾气你也知道,喝了酒就”周元景早就听得不耐烦,歪头看周大太太,“你一个妇人懂得什么”申妈妈从中调和,笑着看郭氏,“二太太,您先回去照顾二老爷,这边有奴婢呢。”郭氏有申妈妈解围带着丫鬟径直走了。周大太太也上前搀扶起周元景,“老爷醉了,回去喝些醋茶。”周元景哪里肯,脚下踉踉跄跄还嚷嚷着要去见周老夫人。周大太太和申妈妈两个连哄带骗才将人弄进了东院子。周元景喝了醋茶又折腾了半天这才躺下来睡了。周大太太和申妈妈道:“劳烦妈妈回去和娘说一声,老爷醉了恐会惹娘生气,等明日酒醒了再”申妈妈脸上微带笑意,“大太太放心,奴婢会和老夫人说。”大老爷这个毛病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家里的人早就已经习惯。周大太太又和申妈妈到东侧屋里说了会儿话,这才将申妈妈送走。第三进院子一下子安静下来,巩妈妈是陈家长房的家仆,在长房老太太屋里伺候的时间长,早就看惯了内宅里的事,凡事一点就透,就因这个长房老太太才将巩妈妈一家给琳怡做了陪房。巩妈妈出去一趟打听了消息,将第三进院子里,周大老爷和周二老爷打架的事说了。和郭氏说的话正好对上。不过在哪里打不好,偏要等到今天在康郡王府打起来。巩妈妈一下子就说到点上,“您要小心些,奴婢瞧着这事八成是冲着郡王爷和您来的。”好些事开始觉得和自家无关,转眼这把火就会烧自家头上。琳怡颌首,喝了杯淡茶进了内室。白芍在外面值夜,琳怡低头吹灭了屋子里的灯,只留下了床头的一盏。窗户轻开了一条缝,床边的幔帐就像轻烟一样轻轻地飘着。相处了几日,琳怡渐渐摸准了周十九的习惯,周十九睡觉时喜欢半掩着窗子,琳怡低下头来吹灭床边的灯,然后慢慢地从周十九身上爬过去,掀开百子被躺下。琳怡才松口气,腰上一紧就被周十九拖进了怀抱。两个人之间这样的动作已经不让她陌生,所以只是有些意外,“郡王爷没睡着”“没有。”周十九清澈的声音响起来,吐出淡淡的薄荷香味。大约是多喝了些酒,所以才吃了薄荷叶子。她喜欢薄荷的味道,周十九好像也很快适应了她的习惯,琳怡刚想问周十九要不要再让丫鬟端碗醒酒汤来,就觉得耳边一痒。周十九沉下头来。“元元。”周十九的声音如同缓缓流淌的溪水,淡淡的笑意就像水中夹杂的翠叶暗自清香。即使没有去瞧,琳怡也能看到周十九的笑容。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改变的微笑,“我现在很穷,”说着顿了顿,头缓缓沉下来靠在琳怡脖颈上,嘴边的笑容更深些,“以后会好的。”手掌还在琳怡腰间揉了揉。没有谁能这样坦然地说这话。周十九在叔叔家长大,自然不会有多少银子,这个她都是知晓的,好在郡王的俸禄不少,岁俸五千两比父亲多多了。不过同样的,偌大的康郡王府开销也大,宗室亲友众多要花出的礼钱也不知有多少。重要的是今年康郡王府还要修葺。“若是不节制有多少银钱也是不够用的,银钱紧有紧的花法,”琳怡低声道,“郡王爷不用担心这个。”琳怡在周十九怀里,屋子里安静下来,她能听到周十九的心跳声,“家里总不会做不出饭来。”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说笑。周十九轻笑一声,放松下来,声音就有了几分懒散,“只要有吃有穿我就不愁了。”有吃有穿,要求还真的不高。周十九渐渐不说话,琳怡耳边传来均匀地呼吸声。刚才还说话,一眨眼的功夫就睡着了。琳怡并不觉得意外,前面伺候的婆子来向她回话时说,周十九喝了许多酒。上次因要进洞房,宗室亲戚没有闹的太凶,这次就干脆不再留情面,筹备宴席时琳怡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新郎官哪能不醉一次十几桌的车轮战,就算酒量再大,也经不住这样,所以刚才知晓周十九没有睡着,琳怡会诧异。周十九在床上躺着没睡着就是为了告诉她,他很穷。也不知到底是不是喝醉了。就连这个都让人猜不透。周大老爷喝醉了可以任意发脾气,周十九却只是缓缓地微笑,和平常没什么两样。若说真的有什么不同琳怡转过身来。黑暗中周十九的表情格外安静。第二天琳怡醒过来,周十九已经早早出去骑马了。琳怡换好衣服让厨房做了早膳,等到周十九回来,琳怡帮着周十九梳洗换上家常的长袍,橘红忙下去将饭菜摆在侧室里。清淡的小菜和白粥,周十九吃了不少。吃过饭,两个人去给周老夫人请安。“今日该去衙门里了吧”周老夫人关怀着问。周十九道:“今日到假,先去衙门里看看有没有事。”成亲几日不用去衙门,日后就要恢复正常,周十九不用上朝和陈允远的作息时间差不多,琳怡也很适应。周十九说了两句话就带着陈汉、桐宁两个出门去。琳怡正好借口从周老夫人那里脱身,要将周十九送出垂花门。才走上长廊,琳怡就看到周元景、甄氏,周元贵、郭氏不约而同地走到周老夫人院子里。周老夫人训斥周元景和周元贵,琳怡就坐在屋里等着听最终的结果。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功夫,周老夫人的门开了,周元景如同被拔了刺的刺猬,周元贵伸直了脊背,宛如冤情得了伸张。甄氏和郭氏互相看一眼,均都没有说话。不过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巩妈妈道:“老夫人房里的古董真是少了,不过不是变卖了给二老爷买鸟,而是”琳怡伸手拿起矮桌上的茶来喝,“而是送到我们家做了聘礼。”巩妈妈眼睛一亮,立即颌首。一百二十抬嫁妆,是周老夫人辛辛苦苦才凑起来的。周家和镇国公家不同,周家这一百二十抬嫁妆用的可都是周老夫人的梯己。要不是周大老爷和周二老爷闹起来,这件事还不能揭开。走了一天回来之后困觉困的厉害,坐着也能睡着。。。呜呜呜太辛苦鸟,明天还有好多事,但愿能将时间多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