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就这点,他觉得自己没有白白为她担心。抚琴吃不准沈君昊的态度,解释道:“沈公子,对您来说这只是一件小事,但对姑娘来说,却是十分重要的大事。还请公子一定要帮这一遭。”说着,她行了一个礼,态度十分恭敬,眼中含着泪花。看抚琴的样子,沈君昊只当是云居雁在求他。担忧之余,不由地有些高兴,装模作样地说:“是什么事,你且说说看。”抚琴呈上手中的信件,压低声音说:“沈公子,姑娘想请您把这封信尽快交给舅老爷。”她恭敬地呈现书信。沈君昊从她手中接过书信,却见信封上没有一个字,亦没有用火印封上,不由得暗暗皱眉,在心中默默提醒自己,下次见到云居雁,一定要教育她,既然信件是要偷偷交给启昌侯的,无论她再怎么信任身边的丫鬟,也不能连火印都省了。抚琴见沈君昊迟迟没有给她肯定的答复,难掩脸上的焦急之色,轻声催促:“公子,这事对姑娘来说是极为重要的。姑娘一定会在心中万分感激公子的。”沈君昊从抚琴说出“帮忙”二字时就打算把事情应下的。此刻他的“惺惺作态”不过是不想抚琴回去对云居雁说,他迫不及待想要帮忙。眼下,见抚琴低声下气地哀求他,他这才把书信收入怀中,说了句“我知道了。”转身欲走。走了两步,他回头警告抚琴:“你应该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吧”他指了指自己挂了彩的俊脸。抚琴回到云家,自然是不敢隐瞒沈君昊受伤的事。不过当云居雁知道他不过是皮外伤,也就不再担心了,心中祈祷许慎之愿意帮她。不过她的希望虽是如此,但她同时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沈君昊那边,沈子寒、蒋明轩等人知道了抚琴是云居雁的大丫鬟之一,又看到她把某样东西交给了他,询问沈君昊抚琴到底说了什么。沈君昊知道怀中的信件是没有封口的,他也听到抚琴说了“尽快”二字,而京城与永州之间有三天的路程。到时他把信件交到许慎之手上后,许慎之一定不会告诉他内情。他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道理上,即便信没有封口,他也不该拿来看的。沈君昊告诉众人,不过是云居雁让他转交一封信给许慎之。沈子寒一听,偷偷拉了沈君昊到一旁,生气地说:“你应该知道,她家并不缺送信的人。以你平日对她的态度,她依然让你帮忙送信。显然是已经走投无路了。难道你就不想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言下之意是让沈君昊索性去问清楚。沈君昊敷衍了他两句,随着众人出了城,准备启程回京。一路上。他的脑海中总是浮现她的额头抵着他的胸口哭泣的画面。是什么样的委屈与绝望能让她哭得那么伤心寿安寺外,车队缓缓启程。沈君昊骑在马上,看着沈子寒的马驻足四公主的马车旁。他听到四公主清脆的声音质问沈子寒。为何不亲自去问清楚,他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沈君昊猛地拉住了缰绳。拿出了怀中的书信。他告诉自己,她没有封口,就是表示不怕他看。他咬咬牙,抽出了信纸。信很短,只是恳切地请求许慎之冒充一个名叫张铁槐的人给她送一封信,还要假装是江南的急件。把信纸塞回信封,沈君昊深深皱眉。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以他的了解,许慎之绝对不愿意做这种伪造文书的事。而信上所言的程大老爷,他倒是隐约听过,也知道云平昭有意与他合作。只是他没料到云居雁居然是为了这事而烦恼。在他看来,程大再有钱也不过是商贾,根本不值得什么。“女人就是女人,就只会瞎担心。”他感叹了一句,双腿一夹马肚子,来到蒋明轩身边,与他低语了几句。扬鞭折回了永州城。客栈之中,于翩翩正在整理行礼。她是为了沈君昊而来,但她自知身份,自然不敢与他们一起回京。听到小二说沈君昊又折了回来。她匆匆放下手中的东西,赶了过去,却只见一张挂了彩的俊脸。“沈公子,您这是怎么了”她一脸担忧,一脸心痛。“没事。”沈君昊敷衍地回了一句,有些不满她的不请自入。看到于翩翩风情万种地半跪在自己面前,他忽然有了主意。在沈君昊看来,解决一个商贾,何必去求许慎之。就算他程大老爷生意做得再大,就算他在江南是有靠山的,也不能奈他如何,毕竟郡王府的纨绔子也不是浪得虚名的。再说商贾能有几个是真正干净的大多数人都经不起官府查办的。不过他和程大老爷素未蒙面,要发作总要有个由头。争风吃醋虽然是个不错的起因,不过他的未来岳父、岳母知道他为了个舞伶毁了他们的生意,恐怕会十分生气。于翩翩见沈君昊虽看着自己,又似压根没看到她一般,心中的危机感更甚。之前她已经明确表示,她愿意为了他洗尽铅华,她也不求能踏入郡王府,她甚至自己放出风声,宣称她有意从良,可沈君昊一句,他父亲不待见他,而他尚未成亲,动不了母亲给他的财产,便把她打发了。“沈公子”于翩翩欲言又止地轻唤一声。沈君昊回神,笑问:“翩翩姑娘,你应该不急着非要今日回京不可吧”入夜,沈君昊在全永州最大的酒楼香酥园的包间等待着。他已经派人打听过了,这位程大老爷每晚都会来这里吃饭。令他奇怪的,据说这位程大老爷已经在永州逗留了不少时日,却没做成其他生意,仿佛专门等着他的未来岳父与他合作一般。不多会儿,长顺匆匆进门,与沈君昊耳语了几句。沈君昊冲着于翩翩点点头。于翩翩扶了扶簪子,对着沈君昊轻轻一笑,翩然而去。楼梯上,程大老爷笑呵呵地跟在小二的身后。他身着上好的绸缎,帽子上的珠子有鸡蛋那么大,腰间的玉佩更是惹人眼红。不过如果仔细看,便能发现他嘴角微僵,眼中满是忧虑。于翩翩居高临下看着程大老爷等几人。待到他们走过一个转角,她莲步轻移,缓缓而下,在经过程大身边时,她“啊呀”一声,身体一歪,眼见着要摔倒。出于本能,程大伸手欲扶她。看到熟悉的面孔,他惊觉不对劲,正欲收手,却已来不及了。人声鼎沸的酒楼,随着一声清脆的“啪”,每个人都好奇地往楼梯上看去。“你这个等徒子,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轻薄与我。”于翩翩两颊泛红,眼中含泪。程大老爷心知事情不妥,急急道:“姑娘。在下见你快摔倒了,好心扶一把而已,你可不要误会。小二哥。你也看到的。”他一边说,一边往楼下望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于翩翩是受了沈君昊的指示故意来讹他的。她立马就哭了起来。嘴里骂道:“我虽是舞伶,但从来卖艺不卖身。就算是京城的官老爷,也对我客客气气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在这里,敢在这里”她已经泣不成声。小二也是见多识广的,一看便知道程大老爷是冤枉的。不过他见过于翩翩,知她与沈君昊是一起的,当然不敢站出来替程大说话。程大一心只想息事宁人。不愿坏了大事,小声说:“姑娘,您想要什么赔偿,尽管说”“赔偿”于翩翩尖叫,哭得更大声了,嘴里嚷着:“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要同你去见官”“发生了什么事”长顺喝问一声,仰着头,趾高气扬地走下楼梯。看到于翩翩在哭,他疾走几步,讨好地问:“翩翩姑娘。您这是怎么了我们家公子正等着你呢”一听沈君昊也在,程大的脸一下子白了,急急道:“这位小哥,只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什么误会他轻薄我。”于翩翩控诉。“轻薄你”长顺惊叫,把于翩翩护在身后,骂道:“翩翩姑娘是我家公子的娇客,你居然敢轻薄与她,就是不把我家公子放在眼里”见问题上升到另一个高度了,小二一边示意楼下的人找掌柜的上来圆场,一边劝着长顺。程大老爷也是同样,诚恳地道歉,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程大身边的人,知道长顺是沈君昊长随的,早已偷偷溜走了,不知道的也是抱着与程大同样的想法,尽量劝着。可于翩翩与长顺就是奉了沈君昊的命令把事情闹大,哪会如了他们的愿。一大帮子人站在狭窄的楼梯上,你一言我一语,现场乱成了一团。混乱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撞到长顺,只见他一连撞倒了两人,自己跌坐在了楼梯上。“你们是死人啊,还不带他去见公子,让公子主持公道。”他索性坐在地上,对着楼上大叫。话音刚落,楼梯上立马多了几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他们架住了程大,拖着他就往楼上走。长顺从地上一跃而起,瞪了一眼与程大同行的几人,眼神仿佛在说:你们自己放机灵点,不然我家公子把你们一同惩治了。紧接着他虚扶了柳依依一把,与她一起折回沈君昊的包间。楼下的好事者中,有不少眼红程大的富贵,纷纷想上楼看好戏,被掌柜的和小二拦下。随即,掌柜的附在小二耳边说:“今日这事恐怕事出有因,无法善了,你去一趟衙门。”想了想,他又补充:“再去云家支会一声。”小二拔腿欲跑,突然间就被人挡住了去路,喝问到:“小二哥,你走这么急,难道是同党”小二一下子被吓住了,连连摇头,只听那人又说:“既然不是,那就上去把事情说明白,哪怕只是做个鉴证也好。否则”那人“嘿嘿”冷笑了两声,看得小二毛骨悚然。楼上的雅间内,程大被两个大汉推入房间,不由打了一个趔趄。“这是怎么了”沈君昊一边问,一边放下了酒杯,审视着程大。于翩翩跨入屋子,在沈君昊耳边轻言:“公子,奴家虽从没见过这人,但奴家很肯定,他看到我的时候很惊讶,他一定是认识我的。”沈君昊不由地再次朝程大望去。据他所知,程大应该从未去过京城,而于翩翩除了这次私自来了永州,从未离开京城。程大怎么可能认识她昨天的更新补更。呜呜呜,大概是太笨了,昨晚又忘了发布,就那样挂在后台,gtt第152章揍一顿再说听了于翩翩的耳语,再加上云居雁的种种表现,沈君昊愈加觉得程大十分可疑。云家怎么说都是名门望族,又刚得了皇后娘娘的懿旨。如果程大真有什么不良企图,只能说不是他胆子太大,就是脑子太笨,亦或者是他的背后有实力雄厚的靠山。沈君昊打量着程大,只见他弓着背,脸上满是讨好的笑。他移开目光,心疼地询问于翩翩:“才一会儿功夫,怎么就把眼睛哭肿了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欺负了你”“公子,就是这人。”长顺一步上前,怒指程大。程大连连摇头,小心翼翼地解释:“沈公子,只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而已”长顺是随着沈君昊在外“招摇”惯的,自然明白主子的心思。他怒目圆睁,大声控诉:“什么误会,他不止欺辱了翩翩姑娘,还把小的推倒在地。公子,他这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小的怀疑,他根本就是故意找茬的”“这位小哥,您误会了。”程大急得一头汗水,想去拉长顺,又不敢动手。一旁,于翩翩再次呜呜咽咽哭了起来,增加气氛。程大一见,更是焦急,他想跪下,想想又不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只能再次向沈君昊解释:“公子,这真是一场误会,在下无意冲撞这位姑娘”掌柜的生怕事情闹得一发不可收拾,跟着劝道:“是啊,沈公子,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让程大老爷给姑娘和这位小爷赔个礼,补上些损失”“是啊是啊”程大连连点头。附和道:“不拘是多少银子,在下立马让人回客栈取来。”“你们把本公子当成什么讹人的骗子吗”沈君昊冷哼一声,对一旁的手下使了一个眼色。手下早就得了长顺的指示。二话不说把掌柜的连同围观的人一起赶了出去,手脚麻利地关了门窗。程大立马有了不好的预感,心中苦不堪言。却想不出应对之策。沈君昊看他的样子,愈加觉得程大根本不是普通商人。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戒备,不过他的脸上并无任何显露,只是冷冷笑着,命令道:“既然他说打了人赔银子就成,那大家一起痛痛快快打他一顿,打伤了,打残了。本公子按着他的道理,赔银子就是。”程大的脸瞬间煞白。他听说过沈君昊的丰功伟绩。传说他曾经仅仅因为看某个人不顺眼,把人打得断子绝孙。事后官府也不敢追究,就那样不了了之了。此刻,他再也顾不上其他,“噗通”一声跪下了,哀求道:“公子,是在下有眼无珠,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他的声音消失在了哀嚎声中。几个大汉拳脚相加,他只能抱着头。蜷缩在地上,任由拳头雨点般落下,脑海中只有一个字:疼。沈君昊无言地看着他的身体反应。即便是商贾,即便他害怕得罪他。面对自己被诬陷,又无端挨揍,他怎么着都该反抗几声。可看他挨打时的本能反应,分明是习惯这样的境遇,十分熟练地避开致命的攻击。此刻,在他看来,眼前的人与其说是富商,还不如说是下三滥的小混混。可小混混怎么可能住得起上好的客栈,穿得起绫罗绸缎。他的表情愈加严肃,招来长顺,轻声吩咐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