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都说不到正题了。”“呵呵”禾朔摸摸鼻子,“那我就开门见山,直奔正题了。”“我今日来是我父亲的意思。”“哦”甄肥肥虽然早就猜出了是禾方的意思,但还是想不明白他的来意。“想必财财姑娘也听说了,宏兴棉业和天雅棉业最近斗得厉害,我爹全副心思都扑在上面,为的就是在这次激斗中取得优胜地位。”甄肥肥低低嗯了声。“这事我的确听书生说过。他说你爹对这次的比斗势在必得”“可是我爹显然高估了目前的形势”“所以你很为你爹担心”“嗯。”禾朔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沉重。“我爹能有今天很不容易,这些家业是他打拼了一辈子换来的,我不希望他因为意气之争便失了一切,毁了那么大的家业”“不至于这么严重吧”甄肥肥考虑着措辞。“我看令尊在生意场上也是一员虎将,脑袋清醒。遇事冷静,应该不会因为意气之争便赌得那么大吧”毕竟禾方要是一个冲动脑袋爱发热的莽夫,也不会有今日的成绩禾朔站起身,走到窗前,来回踱步,显得有些心烦意乱。甄肥肥看到他这样子,想必也是真遇到了难处,缓和了声音,“禾兄不要急。有什么事尽可说出来,我虽不才,但也愿为此一尽绵薄之力。”禾朔思量良久,重新坐回原位。“财财姑娘可曾知道,再过两个月,又是一年一度苏京商界排位论座的日子。这种日子。三年才轮到一次。三年前,我爹以五票之差就屈居天雅之下一步差,步步差,从此天雅就骑在宏兴的头上,我爹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我知道,财财姑娘一定很奇怪,我爹为何会如此在意那个第一把交椅的位子”“我想应该是那个位子能够获得一些格外的利益吧”经常能看到,古代的织缎坊、纱厂之类的,排名第一的不仅能承接更多的生意,有时候更是能得到宫廷后院的青睐。其实,不只是古代,就连现代,排名第一的总是能获得更多的福利。“财财姑娘所说不错,如今的苏京棉业界天雅和宏兴双足鼎立。只要在每三年的排位论次中获胜,不仅可以专享大禹皇室四股一的棉业供应,而且还可以在苏京棉业界做主发话”“这的确很诱人”别说禾方,若是她也经营棉业,就连她也都得心动了。“我父亲那人最爱面子,跟天雅的万庆芳又有宿怨,上次在得意楼被万庆芳当着众人的面羞辱,气得差点吐了血。赌誓说,这一次一定要拿下第一的位子,给他点好看,洗涮当日之辱,也好好洗一洗这些年的怨气”“哎人哪,为什么不能活得轻松一点呢好好的做自己的生意,挣自己的钱,为什么要惹这么多烦恼”“”禾朔一愣,随即笑了。“我爹要是有财财姑娘这样的胸怀和心态,现在也不必陷入这么被动的局面了”“不,是我话说得过于轻悄了。我不是令尊,自然不知道他在外面受到的气,说出这些话来实在有点失礼。”“不,财财姑娘说得很对,我也曾经这么劝过我父亲,但是他现在已经被怒气冲昏了头脑。居然不惜偌大的家业,势要与天雅棉业拼个你死我活”“那天雅与宏兴”“天雅能够这么多年坐在第一的位子上,自是有他的实力放在那儿。宏兴这些年虽然也拓展了不少的生意,但是与天雅比起来仍然有不少的差距。况且我爹现在这个样子,早已失去了一贯的冷静,不免让我有点担心”“那禾兄看,有哪里需要我效劳的”“有财财姑娘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如此还多烦劳财财姑娘了”禾朔面露喜色,站起身感激地朝甄肥肥深施一礼,脸色终于好了点。“禾兄严重了,你爹与我是生意场上的伙伴,帮了我很多,很多事上我还全靠着他提点。能够在这件事上助你爹一臂之力,我也很高兴。”“财财姑娘今日之恩,禾朔定不敢忘,他日一定相报”禾朔看甄肥肥这么说,脸上现出一抹轻松的笑意,爽快地接受了她的好意。“禾兄还没说出我能帮上什么忙呢,就已经开始谢我了”“你能说出这番话,就当我这声谢。”甄肥肥怔了怔,摇头一笑,只好听着。“更何况,有了财财姑娘这句话,这件事可就有个八成稳了”“禾兄实在是太看得起我了。”甄肥肥笑得无奈。“事实上我还很担心是否真的能帮得上令尊的忙呢”“财财姑娘太过谦了,想必你在村里呆久了,不了解外面的情况。在如今的苏京,若论起谁的财力雄厚,财财车行和火具厂的大老板可绝对是榜上有名啊我曾听我一个钱庄朋友说起过,财财车行光每个月存到他钱庄里的银子就是一笔非常惊人的数字了。还说你是他钱庄里头号大主顾,开罪谁都开罪不起你呢”“哦不知是哪位朋友,竟然这么看得起我,实在是我的荣幸。只是,正如你刚才所言,我在村子里呆得太久了,车行里的事都是几个好朋友在帮我打理,具体有多少钱我也搞不清楚。这不,你刚才也看到了,我买两根地瓜还得跟人家老爷爷讲价钱呢。由此,就可知道我这小日子过得有多穷了”甄肥肥配合着做出一副穷兮兮的苦相,都得禾朔一阵大笑。其实,甄肥肥明白,这些话虽然都是真的,但也不可尽信。人家也可能只是客套客套两句,你要是把它看得太稀罕,反而会让人觉得你这人沽名钓誉。况且钱多钱少是一回事,能够决定你到底能够做多少的事又是另外一回事。在她的心里,并不希望别人把她看成一个财大气粗的人。她只希望能够用这笔钱多做一点事,创造出更多的财富和价值。但是,禾朔都这么说了,她也无需在那儿矫情,说自己其实没什么钱。别说他不信,就连自己也嫌麻烦。这一套哭穷的方式在村里可能还适用,但是在外面可能就行不通了。而且,她的情况,想必她自己不清楚,很多有心人早就摸得比谁都清楚了吧禾朔不是她的对手,更不是她的敌人。直到现在为止,她从来也没有把任何一个人当成她生意上的对手和敌人,只是今天突然听禾朔一番话,让她心里无形中升起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原来,不知不觉中,竟然有这么多人已经在开始留意她的财产状况了这不是针对禾朔也不是针对他的那位钱庄朋友说的,只是给了她一点警醒罢了既然他们都在开始留意了,那其他比他们更加有心的有心人呢她甄肥肥向来不喜欢和人斗,与其和人斗得你死我活,还不如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和力量因为只有这,才是最根本也是最长久的解决法子不是吗看来她真的得好好的动一动了,不能老是抱着手上的一点东西,在家等着啃棺材本,这样迟早有一天会被这个时代淘汰、会饿死第二百五十八章生意契机之追惑第二百五十八章生意契机之追惑“那禾兄希望我怎么帮你”甄肥肥见禾朔久久未开口,主动问道。“我想借助财财姑娘强大的财力,在这两个月之内争取让宏兴的生意赶超天雅,这样在两个月后的评比大会上才有实力与天雅一战”禾朔重重地击了一下桌子,仿佛在宣扬他必胜的决心。“两个月”甄肥肥惊诧。“这时间未免也有点太短了吧还是你发现了什么重要的契机”凭着禾朔的精明,定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形下,就主动上门来找她,更不会说出这般的狂言乱语。“财财姑娘果然聪明,这么一点儿工夫就猜出来我必是有所侍了。”禾朔眼里流露出一抹真诚的赞赏,“没错,以宏兴现在的实力,要想在两个月内赶超天雅,这实在有点吃人说梦。但现在,情况不同了”“有何不同”“财财姑娘可曾接到消息,基努和临晔已经开始在备战了”禾朔压低了声音,注意了一下周围的动静,直到确定里面只有他们两个,才小着心地对甄肥肥道。“什么”甄肥肥吃了一惊“嘘财财姑娘莫要声张,这事我也是听一个到我赌坊里赌的军爷说的他是边城守将孟将军的马前卒,给孟将军牵马坠凳的时候曾听将军跟副将说起过这事那日在我赌坊里输了点钱,没有钱给,急了就嚷嚷着他是谁是谁的。还把这事给说漏了。这事当时我没留意,后来看到我爹为了这事苦恼,才想起有这么一茬来。怕他说的是糊弄人的,便差人多方打听。总算有了一点眉目”甄肥肥对他的这番话倒是深信不疑。“财财姑娘相信我说的”“实不相瞒,在数月前,就有一个朋友对我说。基努和临晔要开战了。正是因为他的这一席话,才最终促成了我与你爹的生意”“哦不知是谁,消息这么灵通”禾朔本以为自己知道这个消息已经很稀奇了,没想到还有人比他知道得更早。“额,这个人你应该听说过,他就是”甄肥肥的脸突然一凝,讶异的问:“这事难道你们之前都不知道”甄肥肥这次是真的吃惊了。“财财姑娘这话从何说起”禾朔被她弄得一头雾水了。“你。还有你爹,难道之前不知道基努和临晔会开战”“不知”禾朔摇了摇头,被她这么吃惊的样子给弄糊涂了。“我听到这个消息,不过才两天的光景,我爹也是通过我这儿才知晓的。”“你肯定”“我肯定。”禾朔尽管觉得甄肥肥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但是他还是认真的回答了。甄肥肥发现,自己问了一个很傻的问题。但是,即使问再傻的问题,她都想把那件事搞清楚。“那你说天雅棉业的老板万庆芳会知道这件事吗”“他那边我不清楚,但我想,他应该也是不清楚的”“怎么说”甄肥肥侧过身子,对禾朔的话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关注。禾朔愈发不明白,这个慧心巧思的女子今着是怎么了,反应竟然这般奇怪但是。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事她答应帮他的忙,他承她这份情,花些时间为她解除两个疑惑他还是乐意的。更何况,他发现和这样的女子聊天很有趣最起码,不会觉得太过于无聊对了。还有他刚才的那个问题,她还没有回答他呢他实在很好奇,苏京城里有谁,对他中之事这般了解禾朔显然多虑了,若是他知道事情的真相弄明白了就那么简单的话,是不会舍得浪费那么多脑细胞的“财财姑娘可知,那万庆芳是个什么样的人”甄肥肥一愣,倒不知他要问她这个。“听你爹说起,这万庆芳极具生意头脑,尤其擅长金生金,财滚财,利滚利。而且说他年轻时就是靠一把算盘起家的,二十年没到,便挣到了偌大的家业,可以说经商能力非比寻常”“没错,即使我是我爹是他死对头的儿子,但是我还是不得不凭着良心说一句:万庆芳在某些方面,的确比我爹更具经商头脑。他的确非常精明,甚至可以说是奸诈。无商不奸,那个”奸“字用在他头上可以说是一点都不冤枉。”甄肥肥在听着。万庆芳的为人她也从别人口中听说过一些,虽然他很有经商头脑,但其心术颇为不正。生意场上卑鄙不入流的法子不知用了多少,再加上为人虽常常一副笑眯眯的样子,眼睛却给人阴险的感觉,让她看了就生不起好感。无怪乎她之前放弃天雅,选择跟宏兴合作了。禾朔猛地回过头,眼里闪出一抹对万庆芳的犀利,道:“但是你知道别人之所以说他有经商的天赋,你知道是指哪儿吗”甄肥肥摇摇头,这个她实在不知。她对这一行鲜少有兴趣,一般若不是别人主动告知,不会探听这些与她无关痛痒的事。她明白,要想当一个合格的商人不应该这般“两耳不闻窗外事”,但是她之前的确很怕这种麻烦,也实在不想多操这种心。现在,想必她是应该知道一些了。“万庆芳最厉害的就是他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候抓住最有利的时机十几年前,他正是抓住了新帝登基,百废待兴,苏禾在各地实行大刀阔斧的改革同时鼓励工商业发展这个有利的契机,将他的天雅棉业从名不见经传的三流作坊一跃变成了苏京城内数五数六喊得上名号的厂子六年前,更是凭着上端棉业当家主人去世,花大价钱挖上端的工人,抢他们的主顾,同时聘请能工巧手,做出更好的被面这一系列的举措是何等的迅速万庆芳手起刀落,旬月之间便硬生生的将排名第一的上端挤下宝座,由其顶上,这一霸占就占了长达六年之久”甄肥肥听禾朔所言,心里也是一番感慨。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独臂刀客,孤独残忍。为了他的大计,单手举刀一路厮杀,杀掉所有挡在他前面的人。最后杀红了眼,也渐渐迷失在烟波浩渺中这万庆芳的确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