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着,服侍着,是因为它们能卖钱”言下意思是说,要是服侍你能赚钱,我也来服侍你。可就算是这样。就算是你拿这些小家伙当祖宗供着,你也未必能赚得到钱。村里面的蚕,到最后临架蚕笼子时坏掉的都还有不少,这东西除非钱数到了你手上。否则都做不得数。蚕天生娇气得要命,既怕热又怕冷。还怕异味。一点点不对头,不是僵了脓了就是化了。有几条命大不死的。由于太懒,到老都是那么点小个儿,人们称之为懒蚕光吃叶,不结茧,这样的懒家伙,你说可气不可气所以,一季茧子看到手,不仅是个累人的活儿,也是个细心活儿既然要上山打叶,撑把伞也只会碍手碍脚,到头来也是淋得一身湿,干脆什么都不带,这样还快点。看看天色已经快烧中饭锅了,抢完两袋叶回来估摸着天也要黑了。天下着雨,路不好走,势必得多耽搁会儿。要是天黑了看不见,挑着一担叶还弄不到家,甄肥肥想到这里,拿着袋子更快的跑起来。还没走出多远,身上的衣服就已湿透,甄肥肥也无心管它。攀着树枝跨过荆棘连拖带蹭的上了山,顾不得喘口气,便开始剃起桑叶来。甄肥肥是个麻利的姑娘,两只手在桑树上“嗒嗒”剃个不停,遇到小的桑叶桠干脆懒得剃,直接从树上撇了塞到袋子里。可是你手再快没叶也没用啊扁担桑又不是连片长的,这儿一棵,那儿一棵。甄肥肥没法,只得背着个袋子满山头的乱跑着,一下午有一半的时间都花在找叶上。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第一个袋子还没满,甄肥肥不由开始焦急起来。肚子饿了,把裤腰带勒紧点;嘴渴了,仰着头接一点天上的雨水喝喝;人要是乏了,摘叶子的时候就靠在桑树上,好借点力让自己缓缓。但无论什么时候,她那双手都没得歇摘到后来的时候,甄肥肥就是想停都停不下来了。手好像有了它自己的意识,一把叶摘完,自发的塞到袋里,然后又自发的伸向另一根桑树枝傍晚的时候,阿旺从二伯家回来了。二伯身体不好,家里的屋瓦长久没翻,一到雨天就滴滴答答的漏雨。这不,今儿下雨,阿旺又有点空,便想到了二伯家的屋瓦,早上起来便过去了。要说阿旺怕生,但对于这个二伯倒是亲得很,不仅时不时地到他那儿去瞧瞧,还敢三不五时地去蹭饭。二伯家里有点活儿他也就抢了做了,哪怕是二伯的衣服,他也像模像样地提到河沟去帮他搞点水悠悠。虽然洗得不咋干净,但怎么也算是他的一片心。回到家那么久,阿旺没看到甄肥肥的影子,便来到锅台背后“啊啊”地问着老妇人。老妇人一看阿旺回来,便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指着阿旺就把他指到山上去了,让他沿路去接甄肥肥一尖。阿旺把二伯家的雨笠穿上了,急忙急促的上山了。甄肥肥刚从公鸡尖上挑着一担叶下来,天黑路滑,已经合着袋子滚了好几回了。刚开始摔么一两次的时候。她还能保持冷静,待摔得多了,愣是好脾气的甄肥肥,也红着眼发起牢骚骂起粗话来。“tn的,不就是几条小破蚕吗奶奶不要你了,靠”这句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从山岭上一脚滑到了山下,冷汗都冒出来了。幸好叶子没撒,要不然又要花时间去捡。甄肥肥心口就像烧起了一把火,无处发泄。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黏在一起,整副身体就像是被绳索捆住了似的,每迈动一步都得耗费更大的力气。肩膀上的那一担叶经雨水的淋湿后变得愈发的沉重,将甄肥肥的肩膀不停地往地上拽。“哎哟”又来了屁股已经是第八次摔了,屁股头子都快开了。甄肥肥气恼的将两袋叶子往后一扔,一屁股赖在地上。“嗷人饿一餐饿得,我就不相信那个死破蚕就饿不得大不了我陪它饿,它要是就这么死了我把姓倒过来写”想想还是不解气。甄肥肥往那两袋叶子上狠狠踹了两脚:“哼我要你吃我要你吃你奶奶我吃饭的时候都没让人这么伺候过呢那么一点小东西,要吃那么多干嘛还嫌别人不够累啊”一手重重的抹掉脸上的雨水,把身上的衣服往外拉拉。屁股那一块不知沾染了多少的化泥巴,坐在地上浸得身上冰凉冰凉。脚上的鞋子早就灌满了水,每走一步路,鞋子就跟着叫一声。冒出点点泥水来。甄肥肥苦哈哈地坐在地上,双手挒着衣服上的水。“不就是一点小钱嘛,用得着这么受罪吗把你奶奶我惹急了,把你们这些砍卜萝的小东西都护掉”就在甄肥肥吐着唾沫星子大骂的时候。从不远处传来翻草窠的哗哗声。甄肥肥心一警,身子蹭地从地上爬起来。张皇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那哗哗声越来越近了,不时还有什么棍子的断裂声。晚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夹杂着茅草的沙沙声。让这个雨夜变得莫名的恐怖起来。甄肥肥心胆俱裂,早就听说这些大山头上有虎虫蛇兽。听这声响,该不会是什么毒蛇野猪钻草棵啥的吧近了,那声音更近了甄肥肥使劲晃动着打着颤的双腿,双手抖抖抖地抓起倒在地上的袋子,挑在肩上撒着腿就往山下跑。虽然说不要这叶子,可毕竟是自己花了那么长时间摘的,而且家里的蚕在等着,骂虽骂,气归气,哪能真的就让它空着肚子老妇人那么辛苦的看点蚕,都快看到手了还出这档子事,指不定怎么难过呢。而且就像老妇人常说的,你看着那些小家伙一个个张着脑袋要吃,小模样也蛮可怜的,咋能不管它携着细雨的凉风扑面而来,让甄肥肥的大脑蓦地冷静了不少。跌跌撞撞地挑着一担叶,一会撞到这边山坎子,一会又撞到那边的山石,咣咣沧沧的,别提有多狼狈了。忽然,一只大手从路边伸过来,毫无征兆的从她肩上接过那担叶。“啊啊”甄肥肥仿佛见了鬼似的闭着眼惊叫,拼命地拽着自己的叶,想要把它夺过来。“啊啊,啊啊”阿旺被甄肥肥的动作吓了一跳,赶紧放下叶子,退离一步,站在远处啊啊着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甄肥肥才慢慢的平静了下来,缓缓睁开眼,偷瞟向阿旺站立的方向:“阿旺”“啊啊”不是我你以为是谁“阿旺真的是你啊啊呀,太好了,你来接我了”。甄肥肥高兴得差点蹦起来。可转念一想:“哎哟,我的妈呀,你接人就接人,先打声招呼啊,看我被你吓得”想到自己在阿旺面前那高大的形象毁于一旦,甄肥肥就懊恼得想要咬舌不,让阿旺咬舌自尽,嘿嘿“啊啊啊啊”阿旺惶恐的摆着手,抓着甄肥肥的衣袖想要道歉。“哈,没事没事啦”阿旺来了,甄肥肥的心情没来由的轻松了不少,身上的疲倦也得到了缓解,看着那两袋水淋淋的叶子似乎也不再那么火大了。甄肥肥不好意思的看看阿旺,又看看倒在地上的两袋叶子。老实说,她自己是真的扛不动了,可就这样把叶塞给阿旺,似乎有点不合适。哪晓得阿旺根本无需她说,自动自发地扶起地上的两袋叶子,一只手拎起一袋,挂到了背上,然后让甄肥肥走在前面。甄肥肥虽然没有患夜盲症,可这大晚上的有几个正常人的眼睛能瞧得见山路甄肥肥摔怕了,每走一步路都是极其的小心,生怕再摔跤,也怕在阿旺面前摔个狗吃shi或是四脚朝天,她可真丢不起这人“啊啊”阿旺唤了声,甄肥肥应声停了下来。“怎么了,阿旺”甄肥肥疑惑地问道。“啊啊”阿旺双手下按,让她等等。甄肥肥也不多说,走过去帮扶着袋子不让它们倒了,眼睛则自然而然地追随着阿旺的身影。只见阿旺跑到山路旁,将一棵枞树苗连根拔了,手掌化刀,从上呼啦直下,树杈树丫啥的应声而断,齐整的铺在地上。然后抬脚随意地一踹,树根“咔”一下断了,只余下一截光秃秃的棍子。甄肥肥眼珠差点瞪出来,这动作,这腿法,这掌刀,太潇洒太利落了吧还有,这阿旺的眼睛是擦了神水还是经大师开了光咋的,怎么啥都瞅得见馁真是太神奇了或许她一直以来对阿旺了解得太少了只是把他带回来,给他一个家,却不尝试着去关心他、了解他,这是不够的从他们相处的这段日子来看,阿旺身上有太多的谜团和潜能是她不知道的。他看似平凡,却拥有很多非凡的力量把这样的他束缚在一亩三分地上,也不知是对还是错就在她愣神赞叹的档儿,阿旺已经迅速用小树丫绞紧了袋口,用绳子将两袋桑叶绑到一起,拗在肩上。然后将那枞树棍的一头塞到甄肥肥手里,自己握住另一头,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让甄肥肥拉着棍子跟在后面甄肥肥愣愣地跟在后面,阿旺走一步,她就跟着动一步。望着前方单肩扛着两袋桑叶依然伟岸如山踏步前行的男子,甄肥肥忽然笑了。笑声中她慢慢闭上了眼睛未完待续第七十九章咱俩扭蚕笼子罗补28号更第七十九章咱俩扭蚕笼子罗雨叶弄到家,连夜把它们摊在地上晾晾,终于在第二天的早上叶子干了,给蚕兄弟们上了。眼看六天攒叶的日子快过了,是时候扭蚕笼子了。当天夜里,甄肥肥就从二伯家牛棚里搬来些蚕棵草,扎成一小把一小把的,就着灯光,用刀子把它们齐整的割下码在街檐拐上。蚕笼子草长约摸八九寸,一把草一般可以来两刀,除掉草尾,前面的稻秆都可以用来扭蚕笼子。照甄肥肥以往的经验,一张种的蚕大约要扭十五六个蚕笼子,怕不够,甄肥肥便从二伯家里的牛棚里多抱了些草预备着。忙了大半夜,一家老小都睡了,甄肥肥才忙出棵,匆匆洗洗睡了。明儿早上还要起来扭蚕笼子呢第二天天麻麻亮,甄肥肥就着一点月光星子,把家里昨儿换下的衣物拿到前头河沟搓搓去了。最后把萝底阿旺换下的鞋也拿出来细细的洗洗,鞋底磨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层,鞋面与鞋底之间夸张的咧着大嘴儿,阿旺每日都穿着这双鞋到田间劳作,确是难为他了这里的鞋她还不会做,平日他们穿的鞋都是老妇人帮着做的,阿旺到这儿来这么长时间来来去去都还是这一双鞋,看样子她也是时候好好学着做做鞋了当甄肥肥拿着一萝衣回来的时候,崔婶家的公鸡才从巢里探出头,喔喔喔的打着鸣回到家的时候,老妇人已经起来了,锅也点着了,往锅笼里塞了把火。便走出来说是要和甄肥肥两人扭蚕笼子。阿旺刚起来,吃完早饭就要到田里去上工,一天忙到晚,就早上和傍晚的时候有点歇的。老马家没啥事,就让他帮着其他几位叔叔伯伯干,做的工钱晚上回来的时候交给老人。甄肥肥心里不是滋味,但也不能明着忤逆老人,让他脸上无味。不过每到月末或是月中,她便会偷偷地塞给阿旺点钱。阿旺不要,甄肥肥就做主先替他存起来了。等到他有需要的时候再递给他。老妇人也晓得阿旺辛苦,一般在家的时候要不是自己真的做不动了,是不会轻易叫阿旺的。草绳刚开始看蚕那会儿遇路就搓好了,绕着大板凳头密密麻麻地绑了一圈又一圈。甄肥肥守着凳头,一边慢慢放绳让老妇人拉到另一头,等到差不多有养蚕屋子那么长的时候便停了下来,用一根铁钩把它压好。然后两人抓起街檐上的蚕棵草,耐着心的铺起来。蚕棵草摆的要齐。这样扭出来的笼子才标准,要是长一根短一根的,蚕也戳得慌不是草摆好后,将上面的绳子覆到草上,一个人踩着草,一个人拿着铁钩开始朝着顺手方向扭。老妇人说让甄肥肥踩。她来扭,可是甄肥肥却坚持不愿这么干老妇人腰痛背痛一身的毛病,手平时端碗鸡蛋都抖得慌,哪能让她扭蚕笼子。别扭到一半的时候散了。争着自己上了,起初那会儿扭得还不错。像模像样的。可是随着老妇人离她越来越远,蚕笼子越来越长。她就愈发的吃力了。老妇人干脆把眼睛瞥向别处,不敢看那蚕笼子了,绳子里面的散草先是一根根往外撒,最后干脆就是一把把地往外落,眼看蚕笼子马上就是光秃秃的绳杆了,甄肥肥才沮丧的停了下来。为什么以前看老妈扭蚕笼子那么简单,到了自己这儿就不行要说劲,她有,而且还不小不过你有力气不代表你有手劲,扭蚕笼子靠的是手劲,光有一身的蛮力是不够的。村里有些男人,扭起蚕笼子来那才叫一个酷呢当然其中最杰出的还要算甄肥肥以前的大伯。但见铁钩系着绳头,他随意地将钩子握在手上,先给蚕笼子上会儿劲,然后不用多少力那铁钩自动就在手上转了起来。而踩着草的人,不是一步步的在草棵上挪着,直接就是跑不对,跑都怕跑慢了,就怕那草绕到脚跟搁着脚痒,整一个叫做飞奔。从绳头飞奔到绳尾,然后落地的瞬间抓起绳尾,就着扭蚕笼子人的力道,顺势绕两下,一个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