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视,索性低低的找一户女儿嫁过去能当家作主的寻常人家。另外有人在反复琢磨后,用力一拍大腿,说萧大人这招高啊这又是变相地向皇上表忠心啊“这不是明摆着的么萧大人从来很少结交别的官儿,一向以纯臣自居。要是女儿嫁到别的当官人家,萧大人和人做了亲家,怕就难保持这种立场了萧大人结这门亲,根本就是结给皇上看的,让皇上看看他的忠诚太高明了啊”这种推论一出,众人皆“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萧大人果然够光棍,够彻底“只可惜了那位绝色佳人,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这样的美人,就该像名花一般养在珍贵的瓷器里,这一嫁可惜了可惜了”见过萧绿影的公子哥儿们,都觉得无比的惋惜和遗憾。唉,那位小美人,就这样被牺牲了啊比他们还遗憾的,是锦衣卫里许许多多的校尉们“早知道萧大人愿意把女儿下嫁,咱们就该抢在前头去提亲啊谁想到小薛那么大胆,又那样好运居然敢撺掇着家里人去萧家提亲,更神奇的是,萧大人却答应了”每当想到此处,众多锦衣卫校尉甚至是力士都恨不得拥有让时光倒流的法力,让自己回到一个月前,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向萧卓提亲的。芳菲和端妍当天特意等到客人散去,将绿影叫到房里,问她这桩亲事的详情。萧绿影只是害羞,问她什么都答得模模糊糊的。芳菲和端妍也只能大概看出,她对于这桩亲事大概是乐意的,并不反感。既然她自己愿意那应该是好事吧。但是端妍在背后还是和芳菲说:“嫁到那么普通的人家去,绿影要受委屈了。”芳菲说:“也未必。萧大哥不会让绿影吃苦的,他那么宠她绿影自己也是个有主意的人,若是她不喜欢,萧大哥也不会强迫她的。”她这时才想起来,那个要娶绿影的薛校尉,貌似就是上回帮她救助产妇、后来还护送绿影去上香的那一个。印象中,甚是孔武有力,面孔也算得上英俊,或许是个不错的年轻人吧。既然是萧卓的属下,他应当了解此人脾性,不会随随便便就答应这门亲事的。想到这里,芳菲也就放心了些。实际上,薛连光家里来提亲的时候,萧卓是问了萧绿影的意见的。其他人家,儿女亲事一般就是由父母做主了,当事人的意见并不重要。萧家当然不是这样,萧卓还是很看重女儿自己的意愿的。萧绿影考虑了半夜,才对父亲说,自己再见一见薛连光,才能做出决定。其实这样非常不合规矩,可萧卓本身就不是个很守礼教的道德卫士,也就同意了。他不知道女儿和薛连光谈了什么,但这次会面后,绿影便默许了薛家的提亲。女儿自个都肯嫁了,萧卓只得尊重她的选择。从他本心出发,他是不太想让女儿嫁锦衣卫的。他自己就是做这个的,知道这一行的苦辛酸楚,有多少个锦衣卫能像他似的天时地利人和,坐到这个位子上但即使坐上了这个最高的位子,也是在刀尖上舞蹈。外人只看到他的风光,又怎知他风光外表下是何等的战战兢兢,步履维艰。但是薛连光他是救过女儿的,女儿和他又相处过一段时日,现在看来,两个年轻人私底下像是有了些默契。这倒不好拆开他们了萧卓在答应了薛家提亲的同时,也和薛连光密谈了许久。密谈的内容除了要薛连光保证必须好好疼爱女儿之外,更提出,如果薛连光非要娶女儿,最好改行。薛连光的态度很坚决为了绿影,别说是不做锦衣卫,就是让他上刀山下火海都是愿意的。萧卓从薛连光的眼神里,似乎看到了某些熟悉的东西。那是十多年前的自己吧同样是为了心爱的女子只是,薛连光比自己幸运。他喜欢的女子,应该也是喜欢他的。既是如此自己便成全了他们吧。萧绿影的婚事,也只是正月里京城社交圈的一段较为热门的新闻罢了。大家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大胜后朝廷对于功臣们的封赏。这才是官员们关注的重点啊。这场战争对于京城官场的影响并不小,在仗没打完的时候,户部和兵部就被撤掉了一批渎职的官儿。皇上又把一些听话的低级官员提拔起来,放到要害的位置上加上皇上派到边关的将领打了胜仗,更因为除夕夜那场声势浩大的庆典朱毓昇在朝堂上的威望,再也不是当初登基时能相比的了。历时几年,他总算坐稳了这个位子并且把许多权力,牢牢抓在了自己的手里。功臣们一批一批的受封。缪一风被封为威远将军,依然镇守西南,顶替原先的西南军主帅,那位主帅则因为年纪过大,被调回兵部来“养老”了。整个正月,陆陆续续封赏了许多人。但是陆寒迟迟没有受赏。朱毓昇完全没有提过,陆寒的功劳。正文第三百二十六章:求娶第三百二十六章:求娶对此,芳菲却是不知情的。陆寒不是太在意自己是否受赏,也就没把心事带回家来。既然他没什么特别异样的表现,芳菲也不会多想。为着要安胎,她也没能出门应酬,外界的事情只能从陆寒嘴里听说了。二月初,京城里还是陆续有许多或大或小的新闻。先是宫里的事,那位近来颇受注目的兵部尚书家的侄女儿、封了嫔的梁氏,生下了一个女儿。这是朱毓昇所出的第三位公主,显然她的降生又牵动了许多人的悲喜。估计这一回,梁嫔升四妃的愿望是落空了。而皇后自然是暗自欢喜的。不过她也确实有可以在明里高兴的事情,那就是她的父亲,原先的秦主事,被封为乐清伯。尽管不是世袭的爵位,但毕竟与以前相比已经是天壤之别了,秦家人十分满足。得了封号,朝廷又拨了一笔不多不少的银两和一座大宅子下来,专让这位乐清伯修建伯爵府。紧接着秦皇后的几个兄弟,也授予了不大显眼的官职。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皇上在搞后宫平衡。既然如今许多妃嫔出身不弱,皇后家若是太寒碜,连带着太子都跟着丢分。而秦家并非世家大族,虽然家族读书人是不少,却没一个官居高位的,根基浅薄,即使封了伯爵也不怕后族坐大。看来皇上还是对太子寄予厚望啊。好歹是他第一个儿子么,就算天资平庸,皇上依然愿意下力气栽培他。反观罗淑妃生的二皇子,皇上待他更淡,其母也并未再度得宠后宫局势,还是不太明朗啊。当然,皇子们还小呢,皇上春秋正盛,现在说这个也未免太早了。再说,张贤妃肚里的那个,还不知道是男是女起码大家都知道,张贤妃生的大公主很得皇上的欢心。若是张贤妃生下皇子真不好说啊。对于这些朝堂与后宫的暗斗,芳菲只是淡淡听着,没有太多的感想。她眼下只能囿于家中,教孩子读书写字解解闷罢了。柳儿为了能让即将出生的“妹妹”他一心是如此认定的亲近自己,真是很乖的每天在芳菲屋里朗朗读书。他现在四岁半,便已经学全了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幼学琼林,芳菲已经准备开始教他读唐诗了。柳儿这孩子平时闹腾得很,但一到了读书的时候,居然也能坐得住,不必芳菲过多的督促。陆寒“洋洋自得”地宣称,这是因为柳儿像自己的缘故。他的词库里没有“优质遗传”这种词汇,但话里话外,都在向芳菲“炫耀”自己的“种”有多好。芳菲取笑他说:“是,都是相公你的功劳,你不是从小就名扬阳城的小神童么反正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可是经常因为读书懒惰被先生责罚,回到家里又被公公婆婆教训呢。”陆寒嘻嘻一笑,说道:“难为娘子记得那么清楚,为夫真是惶恐啊”不过陆寒的遗传确实很强劲,因为家里那三个还没开蒙的小子,只是每天蹲在芳菲屋外听柳儿读书,不知不觉就背会了一半。等陆寒听到小白在他面前断断续续地背完一篇百家姓的时候,惊讶不已,这才知道小二、小三和小四都会背好些个文段了。芳菲反倒担心起来:“学得太早,会不会反而揠苗助长啊”她自己是教书的,各种教育理论看得很杂,知道孩子的智力开发得太早,有时并不是好事。有些父母一心追求让孩子成为“神童”,孩子的智力还没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就开始大堆大堆的给孩子灌输知识,却得到了反效果。她记得上辈子看到一个案例,说是一个孩子家里父母、祖父母、外祖父母都是知识渊博的学者,一家子分别会六七种语言,是典型的外交官家庭。等这孩子开始学说话的时候,大人们觉得每个人教他一种,这样他长大了就直接掌握多种语言了。于是每个大人跟孩子说的话都不一样,期待着孩子自然而然就变成语言天才。谁知道,这孩子反而一直都学不会说话,直到几岁,都拒绝开口后来去医院一查,孩子被灌输的信息量过大,脑子出了问题变成后天智障了。现在见自己几个不到两岁的孩子居然也能背上几百字的文章了,芳菲在短暂的喜悦过后,感到了一丝不安。陆寒却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这又不是咱们强逼着他们学的,是他们自个一边玩儿一边学会的怎么就是揠苗助长了呢揠苗助长,你得先揠苗吧咱们可啥都没干。”芳菲一想也是孩子自觉学,和被人逼着学,应该是不一样的吧。不过她还是对陆寒说:“话虽如此,相公,你可别因为他们闹着好玩学会了些东西,就着急教他们识字。让他们到三岁再读书也还来得及,咱们家没必要把孩子养得太早慧。”陆寒还以为妻子是看伤仲永看多了呢,也没多想。对于芳菲的话,他也深表同意。何必早早逼着孩子读书就连他自己,都是过了十岁,才开始认真苦读的。孩子的事情,只是一段小小的插曲,也没怎么让两人放在心上。倒是另一桩事情让芳菲花了些精神碧青出嫁了。那花匠陈宏,在过年时带着媒婆和聘礼,径直就来跟芳菲求娶碧青。他上门那天,整个后院的丫头们都笑闹不休,碧青羞得躲在自己屋里关着门不出来。芳菲都没想到,这陈花匠手脚真迅速,看来对碧青却是真心实意的。照碧荷从外头打听回来的信息听来,这个人应该还算老实,难得碧青自己又喜欢但还是得先考验一下才是,芳菲原来是这么想。但是陈宏送来的聘礼被抬到后院来一字摆开时,众人都惊奇了,又听说这些精巧的箱笼都是陈花匠亲手做的,包括芳菲在内的诸人都叹服不已好一双巧手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庄子上还有这么一号人才不仅仅会种花,还会做木匠活。据说这是个铁塔般粗壮的汉子,怎么就侍弄得出这样的好花,雕得出细致的蜂蝶想来,或许是个表面粗狂,内心却很细致体贴的人呢。既然如此,那把碧青许配给他,芳菲也就略略放心了。她收下了陈宏的聘礼,转眼便将这些作为碧青的嫁妆,让碧青出嫁时带着一起走。不但如此,她还照着之前凡是大丫鬟出嫁都给一份厚厚陪嫁的旧例,给碧青添了三抬嫁妆。妆奁、首饰、衣料,色色都是好的,和春雨、碧荷出嫁时一样的丰厚。碧青感动得拉着芳菲的衣角哭个不休,一个劲儿地说自己不舍得芳菲。芳菲心里也酸酸的,但不得不把泪意忍下劝她:“哭什么这是好事。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以后你嫁了他,也是个当家娘子了。你在我身边养了八年,我看着你从一个小丫头片子长成大姑娘,心里高兴得很不许哭,知道吗”碧桃也劝碧青:“现在夫人身子不好,姐姐怎么能惹夫人伤心应该让夫人多笑笑才是”这句话比什么都有效,碧青当下就不哭了。陈家那边算的成亲日子就在二月,日子紧张,芳菲一声令下,让会针线的丫鬟们都替碧青赶一赶嫁妆。人多力量大,大家一起动手,很快就把成亲要用的喜帐、喜被之类的绣活都凑出来了。实在凑不齐的,芳菲就拿自己体几钱到外头绣庄上去买。人家不知情的,还以为陆家要嫁女儿呢。这也是因为陆家这二年经济情况委实不错,碧青本身又得芳菲喜欢,才会这样给碧青操办。但芳菲也很注意,没有让碧青越过了春雨、碧荷的例去,免得这两人心里有疙瘩。一样都是她的大丫鬟出身,她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当领导的,最怕就是犯了这个毛病,惹起底下人互斗就麻烦了。到了二月初五正日,陈宏骑着马带着轿子与媒婆、鼓乐,一路放着鞭炮,到陆家来娶碧青。这一日,所有的新娘都可以穿上“凤冠霞帔”,风风光光的出嫁这是她们一生中最华美的日子。新夫妇在陆家拜了主人,碧青看着自己的卖身契被芳菲亲手点燃放在火盆里烧成灰烬,从此她就不再是陆家的奴仆了。她悲喜交集地哭着上了花轿,离开了陆家,她嫁了陈宏,尽管可以得到自由身,可从此就是一个庄子里的普通花匠家的女人了,真要论起来,却是不如嫁一个陆家的管事当管事娘子实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