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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出好几名兽皮裹身的少年来。“族长你回来了”多杰矜持点头,问道:“大祭师现在是醒着还是睡着的”一名少年上前答道:“方才还睡着的,我这就过去看看。”说罢就朝一旁的山崖走去。多杰伸手拦住他:“不用了,你们做你们的事,我自己过去。”秦惊羽等人随他转了个弯,走到山崖下方,那石壁上有个凹洞,洞内光线甚暗,以她超凡的视力,看出那是个消瘦枯槁的人形,盘腿静坐,一动不动。“大祭师大祭师”多杰上前轻唤,“我带了人来见你。”叫了好几声,那人才缓缓睁眼,眼珠在深凹进去的眼眶中微微转动,声音嘶哑得近乎难听:“是谁”“是我。”秦惊羽迎上去,立在洞口。这一路寻来,没想到他竟虚弱憔悴至此,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底气不足,不住喘息,心底升腾起的希望又破碎了不少。“哦”卓顿抬眸相顾,幌幌认出她来,“原来是你你终于还是来了。”秦惊羽心中大恸,拖着沉重的脚步上前拜倒:“在下秦惊羽,请求大祭师宽恕昔日傲慢无礼之过”跪在地上,额头触及冰冷的地面,毕恭毕敬,眼眶温热。“快起来,你是一国之君,这真是折煞我了。”卓顿颤巍巍抬手,“你莫非是遇到什么难事了”秦惊羽点头道:“大祭师可还记得萧焰,昔日您想收为徒弟的那名男子他被风如岳一掌震碎了五脏六腑,大半月前已经气绝身亡,我这回带了他来,望大祭师出手相助,救他一命,秦某千恩万谢,定为神族重振不惜余力”说话间,寒玉棺已经抬至洞外,卓顿被多杰扶着,行动迟缓从地上起来,气喘吁吁去往洞口棺前,先是审视了下萧焰的面容,又伸手在他额上一按,良久,才长叹一声道:“我昔日所言果真灵验,当初要他拜在我门下,隐世不出,或可避开祸患,可惜他始终不听,哎”顿了下,又道,“如今我法力已损,自身难保,却也救不了他。”秦惊羽急急道:“但我已经拿到了圣杯”“是么”卓顿眼睛亮了亮道,“先给我看看”秦惊羽忙将怀中的锦盒掏出来,打开盒盖,奉到他面前。卓顿端详着那只其貌不扬的木杯,忽而闭目凝神,久久不语,秦惊羽在旁看着,只觉得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他出口否认。过得片刻,卓顿幌幌睁开眼,面生光彩,含笑点头:“没错,我感应到了,这就是圣杯,我族失落多年的圣杯。”风如岳没有骗她真的是圣杯“当初还有句关于圣水的箴言,我没告诉你”只听得卓顿喃喃念道,“日月星辉,天地灵水,入则生之,出则废之,所以圣水重生的奥秘就在于,将圣杯重新放回原处。”秦惊羽喜极而泣,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在地,心头一块大石终于落下来。“还好,那场雪崩虽然将我族人的家园掩埋,但秘洞却没怎么受损。”卓顿在她身上打量了下,见得她腰间悬挂的神剑,转头朝向多杰,欣慰道,“多杰,你这就带着他们去秘洞,重新放置圣杯,如若上天垂怜,能顺利生出圣水,不但萧公子有救,我们复族也是有望了”多杰不迭点头,按捺不住欢喜,带着一行人又往北行。路上景物被那场雪崩改变甚多,全靠多杰在前指引,众人方才到达那处石壁前。故地重来,积雪消融,壁前那方巨石矗立依旧,秦惊羽忙指挥众人联手搬开巨石,露出漆黑的甬道来,甬道甚窄,玉棺无法通过,好在此是阴冷极寒之地,萧焰的尸身在短时间内离开那寒玉棺,也应无大碍,是以将其小心抬出,直接由银翼抱了进去。甬道走尽,又见那处浓雾弥漫的方正洞穴,洞口的藤蔓未受外间雪崩影响,尖刺森森,生得更加乌黑密致。秦惊羽拔出神剑,横劈竖砍,将大丛藤蔓斩了个干净,而后神剑脱手而出,直射洞口上方,生生钉入,那浓雾登时消散,洞内紫光隐耀,一片明澈。石室内情形跟上次一样,无有改变,原封不动,凹槽与酒杯一众俱在,这头银翼将萧焰轻轻放在地上,那厢秦惊羽深吸一口气,将圣杯从盒里取出,端正放于那空着的槽内。杯底刚一接触到地面,没等她松手,就听得啪嗒一声轻响。木杯四分五裂。那千辛万苦拿到的圣杯,竟然裂开了这骤然生变,令得在场众人都是傻了眼,瞪目结舌,秦惊羽更是双眸血红,手忙脚乱去捡那碎片:“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万事俱备,眼看只差最后一步,不想竟功亏一篑明明这一路上她都是贴身收藏,锦盒从未离开过胸怀,绝无可能有所毁坏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心痛难忍,神魂欲裂,忽然间脑中灵光闪动,想起王姆在临死说的一番话来。王姆说,要告诉她一个秘密,全天下只其一个人才知道的秘密,说那圣水风如岳是找不到的,永远也找不回来。王姆还说,如果没有圣水,萧莫就永远治不好,这样她才能一直守着他,所以她必须话没有说完,她的最后一句是,不要怪她。她说得那么笃定,又那么含蓄,当初没怎么在意的话语,如今想来,竟暗蕴深意。应该是她,也只能是她,王姆,为了阻止风如岳重新获得圣水,为了留住那个为之痴狂的男人,她在圣杯上动了手脚,表面看似无恙,实则已经破裂破裂的圣杯放在锦盒里,其外观原本就是普通粗糙,毫无美感,观者大都一眼掠过,没人会长时间仔细审视查看,如此,骗过了急着寻找秘洞的风如岳,骗过了一心只在萧焰身上的她,甚至骗过了法力受损老眼昏花的卓顿,却没骗过这灵气涌动精华汇聚的宝地圣杯已毁,圣水再也无法生成。没救了,他没救了,活不过来了再也活不过来了一直强撑的那股信念陡然一散,秦惊羽扑通倒地,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头顶上是破旧不堪的幔布,从那稀疏的破口中可以望见高远的天穹,繁星点缀,仿若那人清亮的眼神,悠悠流转,明暗不定。侧了侧头,帐中灯火幽幽,映出两张担忧的脸庞,一是银翼,一是多杰。一看到他们,便想起昏迷之前在秘洞中的情景,不知不觉,两行清泪滑落。多希望那只是一场幻梦,圣杯还好好放在盒中,自己还没进洞查探,就如这一路行来,虽然艰辛,但心中总是充满了憧憬与期望。然而,那不是梦,是真的。圣杯毁了,圣水没了,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她终究是救不回他来。手指微动,随即摸到放在身边的神剑,心底突然生出个荒诞的念头,倘若她一剑抹了脖子,是不是就能随他而去,至少在黄泉路上,有她陪着他,不会再寂寞孤单。眸光闪了几闪,就听得银翼冷声道:“你少来这副天塌下来要死要活的模样,就算没了圣水,但穆老爷子不是让李一舟请宁王后去了吗,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说不定他俩联手,会想出什么办法来呢那个李一舟虽然看着讨厌,但鬼点子也是不少,或许也能帮上点忙总之你别胡思乱想,早些带他赶回天京,才是正事。”这番话想必是他酝酿了许久才说出来的,在情在理,找不出半点破绽来。多杰也在旁说道:“就是就是,刚才你晕过去的时候,大祭师在他身上洒了些符水,虽然大祭师现在没什么法力,但那符水是早年炼的,说不定能起些作用,而且大祭师也看了那口玉棺,说这棺材很特别,普天之下再找不出第二口来,让他就留在棺材里,好好存放,等大祭师下一轮辟谷闭关,与天地通灵过后,兴许就能想出解救的法子来了。”下一轮辟谷闭关那不是好几十年之后秦惊羽扯了扯唇角,他们喋喋不休说这些理由,制造这些遥不可及的梦想,无非也就是让她心里存着个浅浅的希望罢了。其实,那随他而去的念头只是一晃而过,她在这世上还有父皇母妃,还有年迈的外公,还有稚龄的幼弟,还有那么多亲友弟兄,还有那么多大夏臣民,她又怎么忍心抛下他们而回去天京,虽然希望更加渺茫,但又忍不住暗地期盼,集合这世上两大神医之术,或许能出现奇迹,也说不定希冀而来,黯然而去。离去的时候,卓顿蹙眉对她说了一句话,他说:“有件事很是奇怪,我当日摸他的命格,明明感觉到他的子嗣将权势超越,福禄齐天,但你又说他现在还没有子嗣,难道是我当日算错了”秦惊羽一阵沉默,算对如何,算错又如何,如今萧焰神魂已灭,他也是法力俱失,却终不能再算一次。一干摩纳族少年齐齐来送,大祭师卓顿留在洞内,手里摇着金刚摇铃,口中嘶哑念着些听不懂的经文,梵唱声声,直入心魄。神灯,圣水,就如一场遥远的幻灭的梦,终是留在少年族人的记忆深处。摩纳族的未来,不再由天,而是靠人。回去的路上,秦惊羽不再骑马,而是留在马车当中,执着守着那口寒玉棺,寸步不离。车队仍是均速而行,没有加快步伐,也无需加快步伐,想必银翼与她想的一样,大家心知肚明,能晚一日是一日,晚一点接触到现实,心中最后那点希望也就多留一会儿,迟些覆灭。然而,再是迟缓,再是拖慢,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历时将近两月,终于又回到天京。早有讯息传入宫中,城门大开,全城戒严,有禁卫军在前开路,车队畅通无阻驰向皇宫。宫内一路走马,径直穿行,到得阙非殿前,殿门处站了不少人,除开她的家人,那多出来的面孔,有东阳王后宁若翩,更有南越的一双帝后,萧焰的亲生爹娘柳皇后见车队停下,悲泣一声就朝正小心抬下车的玉棺扑去,却被身边的萧远山一把拉住:“你先忍忍,让他们先进殿去”秦惊羽看着那张泪流满面的脸,听得那一声声凄楚啼哭,心头重重一沉,脑子里已经有了结论。就算是请来了宁王后,就算聚集了天下最有名的神医,就算又过了这么多时日,他们还是没想出法子来。这就是最终的结局。如此残忍浑浑噩噩,跌跌撞撞,不知怎么走进的殿堂,也不知怎么站到那玉棺之前,听得周围争执声,说话声,叹息声,哭泣声,接踵不断,此起彼伏,一声声清晰撞入耳中,却没有半点知觉。眼里心里只有那个人,好端端睡在玉棺里,神态安然,丰神俊秀。他只是睡着了,睡看了而已。她一遍又一遍对自己说。可惜柳皇后嘶声大哭,惊醒了她的幻念,她茫然抬眸,却见柳皇后就在身前,狠狠瞪着她,一手抹着眼泪,一手怒不可赦指着她道:“你可还记得,你当初在南越答应过我什么”秦惊羽默然无声。柳皇后眼睛已经哭得通红,嘴唇颤抖着,恨恨道:“你答应我,要尽你所能关爱他,理解他,体谅他,信任他你自问你做到了吗你没有,你没有我儿他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却从来不为他考虑,什么都没为他做,不仅如此,你还狠心逼死他,是你,是你逼死他的如今他年纪轻轻就丧了命,躺在这冰冷的棺材里,再也醒不过来,还要我们这做父母的白发人送黑发人,这就是你给我的承诺吗早知如此,我真不该听焰儿的恳求,在冥儿把你带回来的那段时日替你说情,该叫他一刀把你杀了,也总好过你如今来害我的焰儿啊”她越说越是伤心,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忽然伸出手来,扯住秦惊羽的胸襟,使劲摇晃,“你这狠心人,我儿哪点对不起你,你说啊你为何这么要逼他,为何这样要害他你还我的儿子,你还我的儿子来”秦惊羽被她摇得头晕目眩,听得四周惊呼声阻止声响起,好几条手臂同时伸出,将她解救出来。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对她而言都是毫无感觉,只有柳皇后的哭声在耳边回荡。声声控诉,字字血泪。他娘说得没错,是她逼死他的,是她。世间如此之大,选择如此之多,她竟能生生将他逼到只剩一条路。有人在旁欲要扶她,她摆手婉拒,在棺前站定,定定望着那棺中之人,双眸如血,一瞬不眨。这一路上看着他,守着他,不分昼夜,明里暗地不知流了多少眼泪,眼里早已干涸,再也哭不出来。可就算没有眼泪,心底的伤痛与绝望却是满满当当,就如他生前,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笑,温柔地,浅淡地笑,可他心底却也不见得真就觉得快活开心。她渐渐懂了他,却终是失去了他。萧远山也走了过来,一脸悲痛,倒也没指责她,只是冷淡叹道:“我们原本并不知情,只是小儿嘱咐聂承相前来天京提亲,他娘放心不下,怕有变数,拉了我一道前来,我们才过边境,就听说天子大婚,这急急忙忙赶来天京,没想到还是迟了一步。我们后来也听说了事情经过,知道小儿是为风如岳所杀,只能怪小儿福祉浅薄,却也怪不得旁人,先前是他娘太过激动,说话有失偏颇,陛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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