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瞬间得到解释。不得不说,萧冥除去那狠毒的性情,阴险的手段,单从外表而言,算得上是个非常英俊的男人,而像王姆这样在深山长大的小女子,自幼孤单过活,又被压抑着真实的心思,一遇到这样的男子,情愫暗生,仰慕遂起,却也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而萧冥,应该是个心思缜密,极其善于利用形势的人,尽管不知道他为何会迫不及待去喝那所谓圣水,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虽然身陷囹圄,却很快就抓住机会,寻到救星。这个就行,就是被风如岳认为是神族圣女的王姆。卷七:凤舞九天 第三十九章:如花凋零说到底,这个王姆也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子,面对英俊男子隐忍而又暗蕴希冀的眼神,又哪里抵挡得住这一段孽情,无声无息生根,萌发,终是开枝散叶,结出畸形之花。秦惊羽看着一脸神往的王姆,眼神里略带怜悯,已经大半猜到后来的发展,还是没人住挑眉确认:“你跟风如岳也是因为他”王姆抿着唇,面前少年的黑眸,像是最深的水潭,有股莫名的洞悉一切的吸引力,让人甘愿堕入其中,闭了闭眼,她低道:“我叫风如岳不要再折磨他,把他交给我,风如岳答应了,但也提出了条件,说想尝尝神族圣女的滋味”秦惊羽听得轻吐一口气。原来竟是这样。银翼亲卫打听回来的那大殿中夜夜传出的奇怪声响,其真相却是这个小女子为了挽救心上人而以身侍魔,屈辱承欢。风如岳早年服过圣水,虽然年过半百,体能精力异于常人,面对如此生涩鲜嫩的少女娇躯,又是顶着神族圣女的名号,自然把持不住,肆意欢悦,要不是念着雪山之行,只怕不会轻易离开。“这件事”话到嘴边,秦惊羽没想吞回,“萧冥他知道吗”王姆眼神黯了下,轻轻点头:“知道,当时,他就在旁边,风如岳说他喜欢旁边有人看着,从头到尾观看,这也是条件之一。”“死变态”秦惊羽低咒一声,秉着极其难得为数不多的一点同情心,忍不住骂,“你是不是疯了,萧冥那个人渣,能跟风如岳裹得这么紧,他们就是一路人,狼狈为奸,无恶不作,只得你为他牺牲这么多吗你以为,他就会因此感激你,对你另眼相待他只是利用你做垂死挣扎罢了”“我不需要他的感激,你不会明白的,风如岳的手下一鞭一鞭打他的时候,他好几次痛得快要晕过去,却拼命忍着,那眼神,跟梅朵临死的时候是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梅朵一直在嚷着说痛,说姐姐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死啊,而他一声不吭,只是望着我,我看懂了他眼里的意思,他叫我救他,我没法拒绝,我已经失去了梅朵,什么都没有了,跟个行尸走肉没有区别,直到看见他,我感觉我慢慢又活过来了,只有我能救他,只有我能保全他。你说他不好,说他做了很多坏事,那又怎样呢你们这些人,觉得自己是好人,又到底好在哪里,是不是就从来没做过一件坏事”秦惊羽被她反问得哑口无言,这个小女子长年跟在大祭师卓顿身边,耳濡目染,说话竟颇具禅意。双手环胸,她忽然觉得好笑,自己又不是救世主,跟这个小女子非亲非故,不过有几面之缘而已,为何要去管这档子闲事“懒得理你,你想怎样就怎样吧。”萧冥人已经找到,这样的下场是她乐于看到的,手足尽断,形如废人,经脉不同于骨骼,王姆给接上了又怎样,终归是没法复原了。她曾经听外公穆青说过类似的案例,精心养了几年,还是落下严重的残疾。普天之下,连穆青都治不好的伤,其他人更不用提。“谁让你理我,我巴不得你离我越远越好。”王姆沉着脸,眼睛盯着脚下。秦惊羽冷冷瞥她一眼,转身就往木门那边走去。这样的人,既觉得可怜,又觉得可悲,更觉得可恨。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得里面一声低叫:“啊,大殿下要醒了。”秦惊羽一个激灵,赶紧大步进去,却见那老军医捏着银针退开,萧冥的头靠在萧焰胸前,眼睛慢慢张开,开始还是迷惘,而后逐渐清明。“哥”萧焰叫了一声,微微哽咽。“阿焰,你来了。”萧冥侧头望他,欣慰一笑。“你没事就好。”“哥,都怪我,我来晚了,让你受这么多罪”“怪你做什么,是我自己没用,中了风如岳的圈套。”秦惊羽站在一旁,看着萧冥那虚弱的笑容,越看越觉得假,这一副温情牌,打得可真是恰到好处,正想拉着银翼进门透透气,却见萧冥手指拉扯着萧焰衣袖似是使不上劲,语气急促:“阿焰,圣水就在王宫里,你快帮我去找,只要喝下圣水,我就会好起来”“圣水”秦惊羽与萧焰异口同声低叫。萧冥转过头来,望向她身后,眼眸中闪烁着令人难以抗拒的柔光:“王姆,你知道风如岳那间放置圣水的密室在哪里,是不是你带我们去,好吗”王姆清冷的脸色逐渐回暖,全无之前的冷硬,稍微想了一会,便点头道:“好。”秦惊羽听她答应得爽快,不由暗自犹疑,轻咳一声道:“圣水真的在王宫”如此珍贵重要之物,风如岳就不怕有人学他当年行径,顺手牵羊携之而去王姆淡淡道:“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秦惊羽撇嘴:“去就去,谁怕谁。”在塔楼上折腾半夜,不知不觉已是清晨,自从踏进北凉国境,天气就一直阴沉,这一日,总算是放了晴。一缕霞光从云层里透出,四处的尖塔宫殿生出几许温暖的光芒,减淡了原有的阴冷。因为王姆的国师身份,很快就找来数套北凉侍卫与宫人的服饰,众人迅速换装,并由她带路,秦惊羽与银翼紧随其后,萧焰跟那老军医半架半托搀着萧冥,一干侍卫则是断后,下了塔楼,向北而行。一路无话,疾步走在漫长的甬道,行了许久,才又下得数级台阶,最后来到一道铁门前。王姆上前,在门上轻轻敲了几下,秦惊羽听得真切,是三长两短。一个一尺见方的小孔打开,有人问道:“谁”“是我。”王姆倨傲答道。“你是国师大人”那门内之人显然对她不太熟悉,却也凭着她的服饰与嗓音认出来,犹豫道,“大人可有通行令牌”王姆从腰间取下枚乌黑的牌子朝那小孔前方一亮,过了一会,铁门打开,里面黑漆漆的,像是一座陵墓,光线微弱,与其同时,秦惊羽循声辨影,迅速做出判断:“门口三人,里面没有”眼前人影一花,银翼与两名侍卫闪电般冲进去,扣人、制服、点穴,配合默契,一气呵成,等到火烛点燃,看清室内的情景,秦惊羽不由得倒吸一口气。铁门之后是个方正的门厅,门厅尽头是一道圆弧型的拱门,左右门扇半开,露出密室一隅,全是清一色的紫檀书架,高高的架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器皿,造型各异,材质万千,灯火照耀下,闪耀着清幽惑人的光辉。酒杯成千上万之酒杯每一只酒杯里都装着不知名的透明液体,有的只是浅浅一点,有的过半,还有的满得快要倾倒出来。这样的场景,与她在摩纳族秘洞中看到的,异曲同工,却又翻天覆地。秦惊羽苦笑着转身,但见萧冥仰望着那些酒杯,犹如觅食多日的饿狼看见鲜活的生物,双眼放光,深幽而又狂乱。“阿焰你看见没有,圣水就在这里,就在这里风如岳这个老匹夫,生怕有人前来偷盗,才设置这么个障眼法,将圣水藏于其中,哈哈,他以为这就会难倒我们我承认我当时是冲动了些,太过渴求,这才中了他的道儿,但现在我已经想到办法,最简单最实用的办法,阿焰你帮我找人来,有多少杯子,就找多少人,一人试一杯,总会找出真正的圣水来”萧焰在旁听得默然,秦惊羽轻哼一声,道:“找出来又怎样,就算当时有效果,谁能保证过段时日就不会出现状况还有”她冷笑,“你真当风如岳是傻子,你能想到的办法,他就想不到还有,你们没觉得,这样容易就寻得密室,找到圣水,一切顺利得太过诡异,不是吗”顿了下,她转向王姆,微微皱眉:“这令牌是风如岳给你的”王姆摇头:“不是,是我从他身上偷的。”秦惊羽忍不住好笑:“风如岳的武功高不可测,练武之人十分警醒,你那点手段,想偷他身上的东西得了吧。”想想又问,“这地方,也是他带你来的”“是我悄悄跟在他身后,看到的”王姆的声音低下去。就连萧冥也听出不对来,等着王姆斥道:“你跟我不是这样说的,你你到底是什么居心”“我没有恶意的,你相信我”王姆咬着嘴唇急急解释,秦惊羽突然伸手,将她腰带里的令牌抓了过来先前就晃眼看见那令牌上刻有自己,此时只是再次确认:“二十二。”银翼在旁听她念出,不觉愕然:“什么”“这牌子上刻的,二十二。”秦惊羽说完,眸光射向王姆,隐有领悟,“王姆,或许你没有恶意,但肯定有隐瞒。”举起令牌略一挥动,她问,“你说这个二十二,是什么意思”王姆目色坦然:“也没什么,只是个编号而已。”秦惊羽眼神一利:“是牌子的编号,还是密室的编号”此话一出,周围立时安静下来。萧冥的额头上渐渐溢出冷汗:“二十二编号阿焰,她们在说什么,你明不明白”萧焰面上闪过一丝不忍,默了会,终是涩然道:“惊羽怀疑,这样的密室,王宫还有很多”“不是怀疑。”秦惊羽盯着王姆逐渐深沉暗浓的眼眸,轻问,“这间是二十二,那你可知道,最大的编号是多少”王姆抿唇,说出一个数字,然后道:“这样的地方,还在不停地建。”那是一个无法想象得三位数。也就是说,如果圣水真的混放在其中,除了风如岳本人之外,旁人要想查找出来,就必须找出千千万万人来测试。最终的结果,只怕穷其一生,也无法得到。“你明白了吧,像风如岳这样的人,野心勃勃,权欲膨胀,他怎么可能将圣水拱手予人萧冥,你死了这条心吧。”秦惊羽冷笑。对她的话,萧冥置若罔闻,只死死盯着王姆,脸色青白,低喃:“为什么不早说,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一直骗我说能找到圣水一定能找到圣水为什么”王姆被他盯得后退一步,声音却如斯镇定:“我是为了你好”“你休想再骗我”萧冥厉喝一声,卸去之前的温和,神态狰狞,“跟我说实话,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你这个满口谎言的贱人你每晚跟风如岳叫得那么淫荡,他的事情你会不知道”王姆瞪大了眼,不敢置信:“你说过你不计较的,我跟他都是为了救你啊”萧冥冷笑,声音冰寒无限:“那是你自己愿意,跟我无关,你以为我会稀罕而且,谁知道你是不是跟他暗中勾结,演戏给我看”王姆身子一颤,苦笑着,喃喃自语:“你说得对,都是我自己愿意,你并没有强迫我做任何事”秦惊羽看着对面那张血色全无逐渐枯萎的小脸,轻叹:“你看到了吧,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你这是自作自受,害人害己。”王姆闻言,确实慢慢抬眸,眼露决绝:“你想知道圣水的真相,是吗”萧冥怔了下,神情有所缓和:“我刚才是太心急了,其实我不是”“我告诉你”王姆打断他的话,低声道,“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诉你,什么都告诉你。”“别着急,你慢慢讲,将详细些。”萧冥话音放柔,眼底居然有了一丝温情,“我听着呢,那圣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好好想想,风如岳都是怎么说的。”秦惊羽拉着银翼远远靠墙站着,耳朵竖起,凝神倾听,不可否认,自己对那圣水的去向也很是好奇。“你说的没错,关于圣水,我确实知道一些,但不是在那些夜里,而是一开始,从我走进这个王宫,当上国师之前,风如岳就告诉了我。”王姆看着萧冥渐变的脸色,轻轻笑起来,“我跟他之前的真正协议,是他给我平安的地域,富足的生活,还要荡平那片平原,让那些导致梅朵丧命的人永远失去庇护,不得好死;而我则给他指明雪山内陆的道路,重新踏进放置圣水的秘洞,看能不能再找到第二杯圣水”“你说什么”萧冥惊得叫出来。“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圣水在哪里吗哈哈,风如岳他也想知道啊,圣水对我这样的人来说,根本就没有用,我一点都不稀罕,但是对他来说,却是救命之物,前几年他被人暗算,破了圣水造成的神奇功效,已经全部转青的头发又开始发白,感觉反应也不如以前,甚至还被你弟弟一剑刺瞎了眼睛,这是过去十几年从来都没有过的事,他坚信只有圣水才能帮助他,助他恢复还原,然而,圣杯早就干了,当年他走出雪山回来王庭的时候,就干了。”王姆摇着头,看着周围目瞪口呆的众人,止不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