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还停在个死胡同里,这算什么,绑架勒索她坐着没动,雷牧歌也不动,就听见李一舟的声音再次传来:“好啦,我去巷口吹吹风,给你们守着,雷你别浪费时间,想说什么想做什么,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外间脚步声远去,秦惊羽忍了半天的火气终于冒出来。“你跟李一舟到底搞什么鬼”后出一句,拉开车门就往下跳。雷牧歌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别生气。”秦惊羽转过头,恶狠狠瞪他:“你们犯神经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把我拉这里来,闲的没事做吗”雷牧歌直视着她的眼:“我有话跟你说。”秦惊羽听得无语:“刚才在酒楼里说话还少了吗,路上你嘴巴也没闭着,还要说什么”雷牧歌慢吞吞道:“难得有这样单独相处的机会,我有许多话想对你说”秦惊羽为之气急:“长篇大论少来,说重点”“你从密云回来,这一阵怎么越来越瘦了”面对那张满是关切的俊脸,秦惊羽只觉得有气没处发:“我减肥可以不”雷牧歌扑哧一声笑出来:“够瘦了,在减就成皮包骨了。”看他表情不假,秦惊羽抚了下脸,低道:“真的很瘦”昨日燕儿抱着她的时候,好似也说了句类似的话,当时迷迷糊糊没听得真切,像是说什么骨头磕人越想,脸上越是热烫,在清凉的夜风里,温度持续高涨。忽然间,很想念那个坚韧温暖的怀抱。雷牧歌嗯了一声,看着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恍惚,柔声道:“在想什么”“没什么。”秦惊羽蹙眉,迎上他的目光,“你是不是得了婚前恐惧症啊日子不是还没选好吗,你还有足够的时间调整,实在不行,你就把大皇姐找出来,跟她毫升沟通,相信她会很高兴的,要不你还可以去找昭玉,他才是你嫡亲嫡亲的小舅子”“羽儿”雷牧歌按住她的肩膀,一脸凝重:“你听我说,我和飞凰其实不是”秦惊羽吃痛,有些恼羞成怒:“不是什么啊,大皇姐等你这么多年,折尽了长公主的尊严,好不容易守到这一天,你竟然还否认,我告诉你雷牧歌,你要是再辜负她,我觉得不会原谅你”“这是你的心里话”“是。”雷牧歌静静看着她,片刻才道:“我今日一直在慈宁宫,当着太后与陛下的面,回绝了这门婚事。”“什么”秦惊羽张大了嘴,直觉道,“你疯了”“我没疯,我清醒得很。”秦惊羽揉着脑袋,摇头道:“父皇不会答应你,皇祖母更不会”雷牧歌笑笑,语气里带着一丝轻松:“不巧,他们都默许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圣意已定,再有太后在暗中使力加劲,这门婚事那就是板上钉钉子,没法挣脱的,他怎么可能全身而退难道是母妃暗中找到他,告知了自己的性别秘密,,所以他才会如此笃定去退婚秦惊羽越想越慌,抬起头,惊疑看他,“你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理由”“真想知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雷牧歌说完,果真低头,把脸凑上来。剑眉朗目,挺鼻丹唇,英俊的五官在夜色中更显深邃,轮廓分明。秦惊羽顾不得欣赏,只想朝他一巴掌挥过去,深吸一口气,劈头就骂:“你看清楚,我是男人,你要变态,自己一边弄去,少来恶心我”“我知道你是男人”听得他悠悠一叹,秦惊羽下意识偏头,顶上黑影笼罩下来,随后腰间收紧,被他拥进胸怀,附耳低喃,“我跟他们说,我不爱女人,我爱的是男人。”“你”除了震撼,还是震撼,如此离经叛道的话,当着出自他的口中舔了舔被风吹的干裂的嘴唇,秦惊羽低唤:“雷牧歌”“叫我牧歌。”“牧歌,你为什么”“因为你,羽儿”几乎是低喊出这一句,他的眼眸亮起来整张脸都洒满光辉,“我最近想了很多,也想明白了,我喜欢你,我爱你,心里想的念得全是你,不管你是女人男人,既然如此,我为什么非要勉强自己套一个婚姻的枷锁,还要赔上飞凰终身的幸福呢”秦惊羽听的傻了眼:“你什么意思”“就是这个意思。”面颊被他的大手轻揉捧起,额上落下一个湿热的吻,腮边接着也是一暖,秦惊羽瞠目屏息,听得他柔声低语,“我喜欢的人是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不会吧,断袖秦惊羽终于回神,啊的一声惊跳起来:“雷牧歌你脑子有病啦你抗旨退婚那是你的事,干嘛把我拉下水你说你喜欢男人,那你有没有问过我,我喜欢什么”“你自认该喜欢我。”雷牧歌笑的很是愉悦,且自恋。“凭什么”秦惊羽瞪着他,真想撕烂那张笑容灿烂的俊脸。“就凭我当年离开天京去西北的时候,你要我守身如玉,我信守承诺归来,你自当以身相许以作回报。”“都是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还翻出来说你觉得有意思吗我随口一句玩笑话,都能作数吗”秦惊羽憋着气嚷,就算那个时候心里对他有丝淡淡的喜欢,但是此一时彼一时,事情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不可同日而语。雷牧歌眼神炽热,扣紧了她的双肩,低沉道:“可是我当真了,怎么办你说怎么办”秦惊羽听得愈发头疼,揉着额头道:“你今天喝多了,脑子不清醒,我没法跟你说,你回去好好想想,你是雷大将军的独子,是前途无量的青年才俊,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像什么话”雷牧歌酒意上来,抱着她不放手:“我没喝醉,我心里明白,羽儿我是认真的”秦惊羽任他抱着不动,只是冷笑:“这事再怎么也要讲个两厢情愿吧”雷牧歌亲抚着她的发髻,俯下身来,笑意温柔:“当然是两厢情愿,你头上还带着我送的发簪,你心里自然也是想着我的,你说是不是”“雷牧歌你个自恋狂你放手”秦惊羽狠狠一脚踏在他鞋面上。不过是随手在台上取的发簪,早知道他会这样想,她当初真不该要,直接扔进大海里去“不放,我不放开”雷牧歌也来了脾气,微微动怒:“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跟那燕儿不也是成天腻在一起,搂搂抱抱,无所顾忌,既然他能抱得,那我也抱得你能对一个小太监这般亲密,为何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再怎么我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他算什么”啪雷牧歌捂住脸,一下子怔住了,半响,才嚅嗫道:“你为了他,打我”秦惊羽收回发痛的手掌,咬牙道:“你说对了。”雷牧歌逼近过来,眼光凄厉中带着丝丝鹏怒:“你宁愿喜欢一个小太监,也要拒绝我他有什么好你说啊,他到底有什么号”“他什么都好,没一样不好。”“是么他比得上我对你这样好么,至始至终,全心全意我们认识了十几年,他跟你才多久你是不是被他下了药,才会这样是非不分,理智全无”“对啊,我就被他下药了,被他迷得团团转,怎样”没办法,她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明知此时出言挑衅讨不到好,却忍不下那口气,她又不是大皇姐秦飞凰,无需看他脸色,卑微逢迎。“你”雷牧歌眼眶发红,不知是生气,还是难受,倏然低头,重重吻住她微张的唇瓣。“你混蛋”秦惊羽低吼,却被他的舌头趁机侵入,在口中狂乱搅动。有别于燕儿的温柔细腻,程十三的熟练火热,他的吻则是带着气恼与惩罚的味道,莽撞得没有任何技巧,狠狠地,用力地吮吸她的唇瓣。这哪里是接吻,完全就是虐待牙齿相碰,唇角也是火辣辣的痛,口里传来一丝腥甜,不用说,肯定是被咬破了。秦惊羽心里窝火,肺都要气炸了,拳打脚踢挣脱不得,于是也狠狠回咬过去,直到尝到他嘴里的血腥味,这才松口。片刻之后,雷牧歌嘴唇移开,抱着她喘气:“对不起”“雷牧歌你这个变态你属狗的啊”秦惊羽直觉扬起手,却见他认命凑脸过来:“打吧。”俊朗的脸上,方才的红印还没散去,若是再添上一巴掌,实在狠不下心她被咬破了唇,他也好不到哪里去,就当是醉酒失态,何必深究。秦惊羽斜眼看他,见得他同样惨不忍睹的唇,怒气渐消,心底好受了很多。不过既然他能道歉,正好借此机会提出要求:“送我回去。”“嗯。”他的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骂也骂了,咬也咬了,大概现在也消气了吧之前的吵闹争执就像是没有发生过,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秦惊羽坐会马车上,听到他在车前发出一声清啸,没一会,一道人影飞奔回来,促狭的笑:“冷死我了,你们有马车遮风挡寒的,我就站在巷口灌冷风,为朋友两肋插刀,真不容易啊咦,雷你嘴巴怎么流血了”雷牧歌闷着没吭声,撇下他径直跳上车去,李一舟望着他的背影,嘴巴张得大大的,总是有丝了然:“行啊你,直接亲上了”感觉到他开门进来,坐在对面,秦惊羽脑中昏昏,不想搭理他,闭目假寐。李一舟调转马头,马车徐缓前行,走上回宫的路。“我们讲和吧。”听得对面低低一声,秦惊羽也不睁眼,哼道:“那好,你明日一早就去宫里,跟我父皇说清楚,你今日事头脑发热说胡话,其实你还是喜欢女人的”“秦惊羽你别仗着我对你就得寸进尺”“凶什么凶,不干拉倒”吼过之后,李一舟加快了速度,终于赶在子时宫门关闭的前一秒到达。“羽三殿下”背后传来雷牧歌的轻唤,秦惊羽头也不回,冲进半掩的宫门,哐当一声,宫门闭合。手背狠狠蹭了下嘴唇,正想着找个地方洗漱下再回去,忽觉门后一阵风来,手腕被人握住,那双清冷中略带忧郁的黑眸在宫灯下一览无遗。“殿下,银翼出事了。”卷四 爱恨情仇 第十四章 困兽之斗夜色如墨。灯架上的烛火高低错落,将室内照个通明。秦惊羽坐在温暖的灯光下,只觉得身子僵硬,手指颤抖,几乎捏不住那张小小的纸条。一连看了三遍,才勉强连成句:“遇上罕见沙暴银翼与卫部主力魔鬼之洲中心失踪”银翼失踪近千人在西烈边境的沙漠里销声匿迹秦惊羽咬住唇,深吸一口气:“影部还说什么”燕儿低道:“沙暴还在持续,影部众人已经到了魔鬼之洲边缘,准备进入救援。”秦惊羽攥紧了纸条,沉吟片刻,方道:“让他们退到安全地带,原地待命。”不是她不想救,而是自己也亲身经历过沙漠风暴,深知其中厉害,那魔鬼之洲比浮沙流域不知宽广了多少倍,沙暴未停,里面的人不知所踪,外面的人贸然闯进去也是凶多吉少。不是要放弃,而是为了避免更多的无谓的牺牲。“那狼小子看上去不像是个短命的”秦惊羽咧嘴一笑,像是在给燕儿解释,又像是在安慰自己,“他那鼻子比狗还灵,野外生存能力堪称天下第一,一定能带大家走出沙漠的,一定能的”笑容扯动了唇角的伤口,有血渗出来,撕裂的疼。该死的雷牧歌忽觉额间一阵清凉,却是燕儿指尖蘸了药膏过来,给她轻柔涂抹,接着下移到唇瓣嘴角,目光停住,动作微滞。“汝儿弄丢了殿下,回来吓得半死,好在他还看清是雷牧歌和李一舟,如实禀报,穆妃娘娘才下令免去责罚。”燕儿轻言细语,眼睫低垂,似是不经意道:“汝儿只说殿下撞到额头,怎么连嘴唇也伤了”“嗯,酒喝多了,下楼的时候没站稳磕了下。”秦惊羽没抬眼,一句带过。忧心之际,也没那闲工夫跟他过多解释,再说,有些事情是越描越黑,还不如不说。“怎么这样不小心”燕儿轻叹,收拾好药瓶,出门去了。秦惊羽放下揉碎的纸条,沉默坐着,一时无语。没一会,一双手臂自背后环抱过来,听得他轻声道:“床铺好了,早点睡吧。”秦惊羽低应一声,话音微顿,以一种轻快地语气道:“我想赶紧把手里的事情处理了,等祭天大典一过,就去西烈转转,这天生劳碌命,停不住的。”燕儿点头,眼中一抹怜惜若隐若现:“别担心,我们一起。”次日,开始着手准备去往西烈之事。其他暂且不说,人员却是个大问题。卫部煞部的大部人马都随银翼同行,影部一队在大夏与西烈边境待命,另一队去了北凉查探向海天的讯息,留在天京总部的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