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这麽久,你的家人都没来看望过你”“”“啊,对不起,我是不是太没神经了居然说这种没礼貌的话”“不,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在思考该怎麽回答这个问题。”瑟将床头摇高,缓缓坐起,神情淡漠地说,“其实也没什麽好隐瞒的,我的父亲是参议会议员,母亲是一个公司小职员,他们在我小的时候就离异了。”“那你是跟著”“我父亲。”瑟说,“不过你也知道,他那样的人不会有时间来关心我,我们父子的关系很冷淡,我已经不记得我们上次见面是在哪一年了。”纳纳没有看他的脸,默默地把苹果切成小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麽好。“所以一直以来,我都非常积极地工作,认真规划我的未来,为的只是向那个人证明,离开了他我也一样能过得很好。也正因为如此,我没有通知他,我不希望让他看见我这副软弱的样子”“不,斑比,你确实证明了,你一个人也可以活得很精彩。现在之所以会躺在病床上,完全是我拖累了你的缘故。”“跟你没关系。”瑟立刻将头转开,轻描淡写说,“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纳纳微微红了脸颊,停下手,带著歉意的表情低下头。他的安慰对她并没起多大作用,有时候她甚至觉得,他对她越是宽容,她内心背负的愧疚感就越是沈重。瑟当然也明白。纳纳根本就不擅长掩饰自己的心情,只要看著她的脸就知道她在想什麽。所以在心中黯然叹息了一阵後,他终於下定决心放手,万般不舍地开口说:“纳纳,你走吧。”“诶”“我的伤势已经没问题了,这段时间谢谢你的照顾,你可以安心地回中世纪了。”纳纳睁大眼睛,呆愣地看著他寂寞的侧脸,久久才挤出一句:“斑比,其实你不需要这麽为我著想”“你错了,如果我真的为你著想,早在一个月前就应该放你走了。我的内心充满邪念,只是你看不出来而已。”纳纳感觉胸中有股酸涩涌上来,忍不住垂下头,轻轻趴在床沿,用带著鼻音的声音软软说:“不,你再也骗不了我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这话听起来真叫人生气。”纳纳笑了笑,用伤感的口吻说:“谢谢你的理解,斑比,我再一次觉得,能够遇见你真好不过,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我也许再也回不了中世纪了。”瑟不解地看向她,问:“发生什麽事了”“你也知道,爸爸本来就很反对我回去,而得知斑比受了那麽重的伤後,原本支持我的妈妈也开始动摇了。看到他们那样为我担心,我实在没有脸面再向他们提出要求”瑟听出她的言下之意,说:“怎麽,是尼古拉和丽元把镜子藏起来了吗”纳纳只是皱著眉,沈默不语。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瑟思考了一会儿,拿起桌上的手机,安慰她说:“先别灰心,让我试著和尼古拉谈谈,也许我能够说服他。”纳纳却伸出手握住他的手机,阻止他拨号的动作。“没用的,斑比,镜子不是被他们藏了起来,而是被打碎了。”在瑟惊讶的瞪视下,纳纳苦笑著向他解释道:“其实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在他们两人为了我争吵时,不小心落在地上砸碎了。”瑟想了想,说:“对了,当初我使用过的那面镜子,应该还在我家里,拿著它去卢浮宫的话,还是一样可以回去的。”纳纳还是摇头:“我查询过了,自从发生上次的失窃事件後,卢浮宫里的镜子就再也没找到。只有一面镜子的话,我还是哪里也去不了。”“怎麽会这样”而後,在数分锺内,双方各自想著心事,陷入无言的沈默之中。“哎呀,真是的,我到底在说什麽呀,气氛怎麽会突然变得这麽冷呢”没过多久,纳纳从床沿上跳起来,以自嘲的口气打破僵局,讪笑著说,“斑比,你不要为我担心,穿越回中世纪的事我会再想办法的。而现在,既然哪里也去不了,我就有足够的时间陪著你,直到你伤势痊愈。所以,不准再说要把我赶走之类的话了哦”瑟转过脸,以一副不能算是很镇定的表情看向她,眼神中似乎隐隐有什麽在晃动。“呃,嗯”纳纳没有察觉到他的眼神,兀自举起水果盘,端到他眼皮底下,真诚地笑道:“那麽,快点吃吧,我亲手做的苹果拼盘”她的话没有说完,瑟的脸已经近在咫尺。背著阳光,他的表情微沈,眼睛氤氲,眼神中有种令人禁不住屏息的温柔。啪嗒水果盘从纳纳的手中滑落到地上,苹果碎块散了一地。下一刻,他的手掌痉挛地托住了她的後脑勺,嘴唇低俯下来吻住她的唇瓣,在品尝到柔软和甜美後,他仿佛在一瞬间失去理智,用尽全部注意力,专注而深沈地放任自己陷入激情所带来的震颤中“斑、斑比,你在干什麽”“也许现在,该是你认清我真面目的时候了,纳纳。我并非你想象中的那种好人,当情形变得对自己有利时,我也是会为了抓住机会而不择手段的。”“斑比”“别再叫我斑比了,偶尔也好好叫一次我的名字吧。”“你是说瑟”瑟勾起唇角,头一次在纳纳面前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阳光照在他金色的短发上,那麽温柔,那麽安详,仿佛将幸福的光芒也一起洒向了他番外08 完番外09与神邂逅 first enunter with jehovah杰欧瓦闭上眼睛,背靠树干席地而坐,让自己掩映在一大片银桦和不知名的矮灌木之中。天空飘著不大不小的雨点,将他白色的长发沾湿,可是他并不在乎。雨水会使他的发色更有银色光泽,也会使他的白衣不那麽刺眼,这样他就可以更好地把自己隐藏在成片的银色灌木中间,而不至於受到外界的打扰。当然,他不认为这个荒岛上会有人烟,他所谓的打扰指的是岛上的野生动物。他是地下吸血鬼王国的统治者,也是世上最接近神的存在──纯种吸血鬼碧骸。强大归强大,要统治偌大一个王国也并非一件轻松的事,所以每当他感到疲惫或者心烦意乱时,他便会来到这个无人的荒岛平复心情。雨仍在下,风中夹带著初秋特有的清新气味。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感到面前有个东西晃动了一下,随後慢慢向他走来。他没有睁开眼,仅凭那样东西极强的存在感,判断它是一种凶狠的猛禽。猛禽一点一点接近了,脚步十分小心,好像在一边观察他的反应,一边盘算著是该先咬断脖子还是先咬腿。就在它快要碰触到他身体的一刹那,杰欧瓦猛然睁开眼睛,以极快的速度向前一抓──想不到,抓住的竟是一个小女孩的手。女孩大约只有十三、四岁,有著小麦色的肌肤,红色的长发,虽然面孔稚嫩,身材却十分高挑纤细。杰欧瓦瞪著白得接近透明的眼睛,一动不动凝视她。令他意外的是,这个女孩竟然十分镇定地看著他。如果换作常人,这时候恐怕早就被他吓昏过去了,可是她却连一声尖叫也没有发出。他慢慢松开手,让她得以将手臂抽回去。“你是谁”他不动声色地问。女孩沈默地瞥了他几眼,转身走出灌木丛,没过多久又折回来,手上捧了一张硕大的叶子。在杰欧瓦疑惑的注视下,她在他面前蹲下身,把叶子摊开,从中取出一只烤小鸟,递到他眼皮底下。“”杰欧瓦没有接,甚至看也看食物,只是直勾勾看著女孩的眼睛。她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红眼睛。女孩做了个手势,同时发出一串奇怪的音节,像是在说:“吃啊为什麽不吃”杰欧瓦仔细在记忆中搜寻这种语言。可结论是,她说的是一种由威尼托语变种而来的不规范语言,由於发音和用词都不标准,跟她的交流恐怕会有些难度。他开始改说威尼托语,淡淡回答她:“我不需要食物。”女孩像是听懂了,点点头,默默把烤小鸟收了起来。随後她打著手势,问他要不要去她家里躲雨,顺便换一身干净的衣服。杰欧瓦皱起眉,忽然间对这种办家家酒似的人类交际感到厌烦起来。当初他是看中了荒岛的幽静,才会选择来这里散心的,现在既然发现这个岛上有人居住,那就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了。於是他慢慢起身,以优雅的动作整理衣袖。当女孩以为他决心要跟她回家,正要露出微笑时,他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呼”的一声跃向半空,消失在绵绵细雨中。女孩仰头看著天空,惊讶得合不拢嘴。────十天之後,当雨季过去,天气重新放晴之时,杰欧瓦再次踏上了这座荒岛。会这麽做的理由,他其实自己也不太清楚,只是当繁重的工作令他大伤脑筋时,他会不经意地想到那双红色的眼睛。那是一种晶莹、明亮的金红色,有著介於成熟和天真之间的魅力,就像两盏不灭的灯一样,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於是他决定再来看一看这双眼睛。这一次,是他先发现了她。她坐在一截枯朽的老树根上,费力地劈著柴。在她身後,一幢勉强可以称得上是房子的木屋掩映在繁密的树枝间。看见杰欧瓦的身影时,女孩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啊”杰欧瓦的目光略微扫了扫四周的环境,最後停留在女孩的脸上。“你一个人住在这种地方”女孩略微想了会儿,摇了摇头,向身後的破木屋喊了两声,随即便有一金一银两只小猫从屋子里踱步而出。待小猫走近,女孩露出爱怜的表情,将它们抱在怀中,比划著向杰欧瓦介绍说:“这只是小金这只叫小银而我,我叫布瑞尔我们是一家人。”“布瑞尔”“嗯。”布瑞尔浅浅地笑了笑,把小金小银放下来,想让他看个仔细。杰欧瓦不悦地瞪向它们,眼神阴狠,把两只小猫吓得弓起背,咧开嘴,浑身的长毛根根直竖。双方瞪视了几秒之後,忽地,小金发出一声嘶叫,跳起来扑向杰欧瓦。杰欧瓦不客气地反手一挥,一掌将它打向十公尺外的草地,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小金”布瑞尔变了变脸色,大叫著冲上去,抱起奄奄一息的小猫。杰欧瓦无视她的哀叫,继续瞪著剩下的小银,一直瞪到它呜呜地缩起脖子,不敢再随意造次为止。“你”布瑞尔气势汹汹地走回来,将小金放在一旁,对杰欧瓦怒目而视,“为什麽”杰欧瓦若无其事说:“我已经手下留情了。”“坏蛋你这个恶魔”她却气得口不择言,接连吐出一堆怪词语,无论哪一个都不像是在夸奖他的样子,到最後居然还举起手掌,向他的脸上招呼过来。“放肆”他攥住她的手腕,狠狠往反方向扭转,低声警告说,“别逼我杀你,布瑞尔。”布瑞尔咬紧牙,拼命不让自己呼痛,趁他没有防备时,突然伸进衣领摸出一只粗糙的玻璃瓶子,用力向他身上扔过去。瓶子里的透明液体被泼翻了,洒在杰欧瓦的胸前,胸前的布料霎时溶解,发出“滋、滋”的声音。紧接著,液体开始侵蚀衣服下的肉体,使他原本苍白干净的皮肤出现了一个个丑陋的红斑。杰欧瓦松开她,诧异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带著不敢置信的表情喃喃说:“这是以巫术制造出的药水,原来你是女巫”布瑞尔却没有留心他在说什麽,只是一眨不眨地看著他胸口,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他的皮肤上。她觉得她的眼睛可能出毛病了。刚才一瞬间,她明明看到药水对他奏效了,不仅溶化了他的衣服,还把他烫出了红斑。可是才一眨眼功夫,斑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皮肤恢复正常,甚至比一开始还要白净这是怎麽回事就在这时,杰欧瓦重新抬起头,一步步向她走来。她气恼地大叫一声,一边逃,一边从衣服里摸出更多的玻璃瓶,示威一般举起来喊:“停别过来再过来的话,我就把它们全都丢到你头上去”杰欧瓦冷哼一声,停下脚步,身影渐渐消失。就在布瑞尔东张西望寻找他的踪影时,他忽然从她的头顶上方落下,停在她面前仅一步之遥的地方,低头俯视她。“咯”布瑞尔心头一惊,手下意识向前挥出,巫术瓶子一个不剩全部向杰欧瓦砸去。却见他不慌不忙地伸出一只手掌,张开五指,轻轻一推,所有的瓶子便齐刷刷地调转过头,猛然向她这边飞了过来。“啊──”伴随著一声痛苦的惨叫,她的全身被巫术药水侵袭,皮肤像火烧似的疼了起来。渐渐地,身上的衣服开始变得七零八落,一片片掉在地上,将她正在发育中的姣好身材一点一点暴露出来。“呜”强烈的羞耻心和屈辱感,让她忍不住抱著胸口蹲下来,泪水顺著脸颊悄然滑落。杰欧瓦静静地打量了她一会儿,走上前开口:“认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