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要让自己消消灾的吗怎么反而又越来越走霉运的趋势寻了个清静的浮雕壁一角坐着休息,李欣一边搓了搓手掌,一边看着手上因为猝不及防被推倒在地儿搓了一手心红的印记。“真倒霉”李欣喃喃自语了一声,然后无奈地朝自己来的方向望过去。她走的时候还是听到了那薛小姑娘兀自叫骂的声音,要不是罗姨娘碍于面子拉着她,想来那薛小姑娘真的会再一次扑上来对她叫骂甚至踢打吧。一直以来李欣还觉得薛家的家教挺不错的,毕竟薛青岩摆在那儿,那孩子一直让她觉得心疼,如今少年翩翩长大,更是温雅知礼。她自然是喜欢这样的孩子。然而薛家姑娘的教育似乎没有让薛谦上心。薛谦对于罗姨娘的态度不好,这个李欣是知道的。而对于薛小姑娘这个庶女,薛青岩的厌恶是毫不掩饰。那薛谦即使不说是放纵,那也是不管不顾吧。可是好歹薛小姑娘是薛谦的女儿,薛谦这样不对她多加约束,就不怕这个女儿将来的路子走歪李欣思索了良久。还是理不出个头绪,微微摇了摇头。略坐了一会儿,李欣便往寺门那边儿去了。何家马车夫和另一马车夫仍旧在聊着天儿,似乎是买了一碗寺门口叫卖的热豆腐脑。两人喝着滚烫烫的热豆腐脑,脸上的笑很是纯粹自然。李欣绕过他们的视线,折返了回去。看来白慧她们还没有出来。难道真的是要等沈夫人来。这件事情解决以后她们才会出来等了片刻,寺门口忽然有人喧哗的声音。“阿弥陀佛。”打眼一看,却是圆光寺老住持当头,身后跟着几个僧服芒鞋的修行僧,白慧等人走在后边儿,一大串人称得上是声势浩大地走出来。老住持站在佛门口,白慧等人走了出来。与老住持面对面。老住持双手合十:“既然各位施主时间不便,那老衲也就不再强留各位施主了。”“住持方丈,这事儿可不算完。”银环大概是被白慧给劝住一时妥协了,但仍旧是不可一世地睥睨着老住持身后灰头土脸的一众沈家仆妇。“她们做下的这等事儿,我们是亲眼看见亲耳听到的。今儿是我们赶时辰。家里还有事儿得回去处理,所以才不跟她们计较。事情既然都已经闹腾到你们圆光寺的住持方丈都知道了,那么住持方丈可就一定不能坐视不理”银环手指着沈家仆妇:“要是以后那可怜的主子还遭这些刁奴欺负,住持方丈可不能再姑息养奸了”李欣听得心中一跳,头一个想法冒头的竟是银环还知道什么叫做姑息养奸老住持含笑着微点了个头,寺外的人都是不知道此间状况的,便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老住持答应道:“老衲乃出家之人,出家人不打诳语,答应施主的事。老衲自当遵守。”银环满意地点点头,扬了下巴说:“那我们就告辞了。”白慧扶额无奈地对老住持抱歉一句,和银环一左一右伴着杏儿下了台阶,朝马车那儿去。老住持也随即返回了寺中。李欣趁着这机会朝她们走了过去。“这是”何家马车夫有些不明所以,诧异地望向银环。银环正待得意地宣扬一番自己的丰功伟绩,白慧拉了她一把。对走过来的李欣说:“不知道沈家夫人收到这个消息没有,我磨了银环半晌才把她给磨了回来。”李欣抿唇浅笑,表示理解白慧的艰难。杏儿叹气说:“你倒是走了不知道,银环在那边儿可会说了,先是跟寺院里的师傅们说,再然后便是数落那些个仆妇,直把人给说得头都恨不得埋到地上去。”白慧接道:“可不是吗,我和杏儿也想把头埋下去了。”“嗳嗳,哪有你们说的这样啊”银环哼了一声,说:“不觉得我很有英雄救美的潜力吗”“我瞧你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吧。”白慧毫不留情地啐了她一口,说:“你自己倒是觉得自己逞威风了,开始的时候人家可能还觉得你路见不平还拔刀相助,那你后来说的那些又算什么呢人家会说你是仗势欺人,得理不饶人。”杏儿轻点了银环的额头,道:“你这脾气啊什么时候能改改。”银环抹着额头嘟囔,见杏儿和白慧都站到了她对立面,忙拉了李欣过来,说:“李欣,你倒是说说,我这做的是好事是不我还不是怕等我们走了以后,那个沈家四太太再受那些个刁奴的欺负”一边说着一边还摇了摇李欣的胳膊,直把两个马车夫给看得目瞪口呆。李欣无奈地拍拍她的肩说:“好了好了,是她们倒霉,偏偏遇上你这么一个心眼直的。”李欣扶了杏儿上马车,让银环陪她。自己则和白慧上了另一辆。马车动起来,白慧才借着车轱辘转动和碾磨地上的声音低声问李欣道:“你出去后没事儿吧”李欣也正好在这时开口问白慧:“你是怎么跟银环说的”二人同时顿了一下,然后一齐笑出声来。白慧咳了咳说:“银环那种直肠子,我能怎么跟她说我便只有说你不喜欢那样多的人看着,劝她早些走。没觉得后来她还挺讨好你的找你帮忙还摇你胳膊,不像是在跟你撒娇”李欣一向倒真的是这样,绷不住也笑了出来。白慧问道:“你还没说呢,你出去也有好一会儿,都在哪儿等的”“哦,遇上两个认识的人,聊了两句,然后看了会儿风景。”李欣含糊地回道。她遇上的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还是别说给杏儿听了。白慧点点头,叹道:“今天这事儿倒也真是节外生枝。”李欣苦笑了一下:“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知道那沈家四太太就住在圆光寺里,又谁知道正好沈家仆妇对她们主子不恭敬被我们给撞见了。”“所以说这就是缘分啊”“孽缘吧”李欣望向白慧,二人又同时笑了起来。忽然,白慧看到李欣手掌上的擦伤,忙拿了她手腕,惊讶地问:“这哪儿摔的”“走路不小心,绊了一跤。”李欣平静地道:“没事儿,就是有些碎石子儿,擦伤了后我还洗干净了呢,这会儿就是有些红,明日就好了。”白慧埋怨道:“怎么这么不小心。”“我也不想啊”回到荷花村天都已经要黑了,关文几个爷们儿倒是真的找了地方去喝酒。关武说要是怕被几个婆娘看见,就在他屋里喝。如今关武和杏儿除了晚间睡觉会在自家以外,吃饭什么的大部分时候都在关文那边儿。关武平时也就是回来喂喂猪。中午吃喝一顿,下午睡了便醒了酒,关武正卖力收拾着家里的一片狼藉。关文拽了何春生和孙鸿雁到自己家去,阿妹在灶间忙活着做晚晌饭,一个人忙得连轴转,韦大娘也只能在一边帮着择择菜什么的,其余的都帮不上忙。小康和扬儿也来帮忙,认认真真地看火洗菜,不时问一声他们小姑他们娘什么时候回来。阿妹焦头烂额的,低声自言自语:“算算时间早就该回来了啊”正郁闷着,却听到二黄二黑的叫声。出去一看,果真是大嫂她们回来了。李欣挽了袖子,和同样动作的白慧往灶间走,阿妹一边递给李欣围腰一边说:“大哥他们中午喝了点儿酒,午睡过后就各自去忙活了,大哥让晚晌在咱家吃饭。”李欣点点头,瞧阿妹已经把菜和肉等原材料给准备好了,只等着她回来做菜了。在做菜这方面,白慧也只能给李欣打下手。李欣一边掌了勺,一边问阿妹道:“你大哥他们今儿中午喝了多少酒这会儿都酒醒了吧”阿妹应了一声,说:“大哥这会儿带着孙大哥和何大哥去咱家后屋看去了,说要给他们长长眼。”说着阿妹便笑了起来。李欣也好笑地对白慧说:“这段时间就跟人炫耀这个了。”“说起来我还没去看过你后屋呢。”白慧坐到灶膛那边儿,道:“这会儿都整饬好了”“都弄好了。”李欣擦了手上的水,洗了锅烧热,舀了油下去,一边说道:“今儿是晚了,改天你来我带你去瞅瞅。”“是那姜寒姜师傅造的”白慧问道:“他要是真手艺好,我也想起一个。”李欣手顿了顿,忽然想起好像自己有让关文去送那一百两银子给姜师傅,后来便不了了之了,也不知道姜师傅接了银子没有。李欣笑道:“等你看过再说。”第五百一十七章醪糟酒晚上关家自然是热闹得很,满满当当地围坐了两桌的人。照旧是男人坐一桌,女人孩子坐一桌。韦大娘显得有些拘谨,因她是长辈,和老关头在男人那桌坐了会儿后,还是觉得不大称头,便挪到了女人那一桌去。桌上摆的饭菜都是大鱼大肉的,如今日子越过越好,白米饭是顿顿都上桌了的,再也不用为吃糙米黄面而苦恼。但有的时候李欣还是会做了粗粮给家里人吃。关文只道她是想着不忘艰辛,隔两天吃一顿粗粮警醒家里人不要因为现在生活好过了,便忘记以前,不能大手大脚。李欣也不解释说是粗粮吃了好。有些富贵人家的老爷夫人的寿命还比不过乡下每日做活吃粗粮的老汉老婆子,差的便是在这养身上边儿。粗粮纤维有助于膳食平衡,富贵人只重“细”和“补”,忘了平衡,身体机能既然是比不过每日运动充足、于吃食上也歪打正着保持平衡了的乡下人了。但大家聚在一起,还是在她家中用饭,总不能端出粗粮来惹人笑话。李欣今日做了一大盆麻辣鱼,里头搁了蘑菇和笋子,烧了魔芋鸭子,酸萝卜鸭汤,爆炒鸡丁儿,臊子豌豆,药膳鸡,以及煮好切好的两大盘腊肉和腊肠。其余的小菜也做了一些,譬如炝炒白菜。因为扬儿和小康爱喝,李欣还泡了绿豆掺水磨了,煮了一小锅的绿豆汤。当做是饮料了。男人们自然又是举杯喝酒,大口吃肉,女人和孩子们便每人一碗绿豆汤。绿豆碾磨地细细的,掺了白糖后很是美味。又正是热乎乎的,喝在嘴里一路暖到了心口。杏儿啧啧嘴说:“还是这个好喝,他们男人喝那个有什么劲儿。”白慧笑道:“男人不就喜欢喝酒不过这么大冷的天儿。是没有咱们喝着滚呼呼的绿豆汤舒服。”这倒是提醒了李欣。李欣走过去对关文道:“我去给你把酒煮煮,加点儿醪糟。”关文诧异道:“这样好喝”“试试呗。”这会儿的酱香型浓香型的透明酒也有,但是价格很高昂,因为制作工艺极其复杂,而且度数很高,贪杯之人倒也爱喝。辉县三大宝中其中一项便是酒,酒子巷由此得名。酒子巷深处有很多酒坊。关文的表弟赵昌生便是在酒馆中当的学徒,要是做得好,学到了手艺,将来的生活便是有着落的即使是他现在在酒馆当学徒,那每月的工钱也不见得少了。关文他们喝的是米黄米黄的粮食酒。度数不算高,但喝多了还是上头。特别是那种没接触过白酒的人来说,更是容易醉的。李欣去煮了一大海碗,怕味道不行。煮出来后关文尝了一下。“咦,这味道好像有点儿不一样”关文喝了一口,微微挑眉。在座的其他男人听了,都纷纷要试一试。一人喝了一小杯,都笑说喝起来没有酒冷的时候那么刺激辛辣,但是入口还是有酒味儿的。碗底还有些醪糟饭粒子。“要是这个能喝便再去煮点儿,那么冷的天儿,喝冷酒太凉了,伤胃。”李欣笑着说了一句,见关文点头,便抱了酒罐子去灶间煮了。何春生便叹道:“关大哥可是娶了个贤惠媳妇儿。”“何春生你啥意思啊我就是个惫懒的是吧”银环立马叉腰鼓眼。气呼呼地说:“谁让你娶我的”何春生笑笑说:“你也不怕大家看笑话,在人家家里还跟我吵”银环哼了一声:“我今儿可是逞了英雄,这会儿英雄气正上头呢你喝了二两酒可别犯到我手上,不然我连带着你一块儿收拾。”何春生却是来了兴趣:“你怎么逞英雄了你说来听听。”“是啊银环,今儿你们去圆光寺难不成发生了什么事儿”关武也好奇地问道。银环得意洋洋地一笑,便是要说自己今天把那富贵人家的仆妇们反驳地哑口无言,连住持方丈都出面劝了,对她恭恭敬敬的,谁知话还没出口,白慧就把她给狠狠拽了一下。“咋了”银环眨眨眼,不大明白:“这事儿又不是不能说。”“你收敛点儿。”白慧无奈地道:“今儿你是出大风头了,别得理不饶人的人家圆光寺住持和那沈家什么想法还不知道呢。”“我管他们什么想法做什么我反正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银环姐,你拔刀了”阿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道:“你们走的时候也没刀啊。”阿妹这话却是把大家都逗笑了,银环正想跟阿妹解释,却瞥见阿妹眼中的笑意,当即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