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就要飞了。你管不管”“我管我管”李厚仲忙不迭地点头应声,咳了咳看向李铭道:“铭子啊,你娘她舍不得你”话说到半头说不下去了。李厚仲搔搔头,回头望刘氏,见刘氏瞪自己,嘀咕道:“娃大了,想干啥就由他去又不是女娃子,用不着栓家里”刘氏虽然是怀孕了,但耳朵还很好使。李厚仲的嘀咕她听了个全,当即就要发作。李欣赶紧在一边说道:“娘,铭儿是跟顾先生一起走,娘难道还不放心顾先生”“甭管是雇先生还是租先生,他要这样走了。我就是不依”李欣对着李铭爱莫能助地耸了下肩。李铭无奈道;“那娘要怎样才答应啊”“我知道,我就是不答应,你也是要走就走的。”刘氏气闷道:“我拦不住你,哪一天你要是大清早爬起来就走了,我还睡得香,压根儿就不知道。”李铭没说话。刘氏道:“你要走也可以,三年五载的,回来你就是个大小伙子了这会儿都十三多了”李铭顿时抬头看向刘氏。“你要走,得让我把你亲事儿给你定下了。你才能走。”“娘”李铭脸色顿时涨红,李欣也没想到刘氏会来这一招。“那不然你就甭走。”刘氏斜睨了李铭一眼:“儿子没了,我总要有个儿媳妇儿惦记着。你倒是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就是想你也没个念想。”“娘,你讲点儿道理”“我哪儿不讲道理了”耳听得刘氏说话声音又要拔高,李欣忙把李铭给拉了出去。避免母子俩真的冲突起来。李铭摊着手看向李欣:“姐,娘这是怎么的”“逼你不准你走呢。”李欣笑了声说:“要不,铭儿你就依了娘说的,把亲事儿定下”“姐”李铭脸颊上印上两朵红云,十三岁的少年郎对男女之事也不过是一知半解,李铭聪慧,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玄机,当着自己亲姐姐的面说这个,他自然是害羞的。“我跟你开玩笑呢。”李欣笑道:“我知道你主意大,找未来的媳妇儿,想必也是要依着自己心中想的女子找。”李铭点了点头,吁了口气道:“爹娘孙子孙女都有了,何必着急我我反正不急,二十岁方才是弱冠,体犹未壮,仍旧年少,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到那年纪再考虑此事不迟。”李铭这话却让李欣有些讶异。见李欣微微睁大眼,李铭解释道:“若没有一个良好的基底,即使有儿女,也不能给他们一个好的将来。”李铭道:“左右大哥二哥已经给爹传了后了,我这儿不急。”李欣叹了口气:“你这话要是被娘知道了,她怕是更加不依。”“娘怀了身孕以后变得越发娇气了。”李铭笑道:“家里人都顺着她,一不如她的意了,她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娘也是为你好,怕你小小年纪就出去闯荡,你又是从没出过远门的。”“我知道。”李铭点头:“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娘总觉得我还需要她的保护岂知她才是最需要保护的人。”刘氏这会儿便是家里的宝,谁都不敢招惹她,生怕她气着。李欣拍了拍李铭的肩,道:“铭儿,你好好跟娘说,别像方才似的,跟娘动怒了。”提到这个,李铭越发正经起来:“可是姐,娘说要给我定亲事儿”“那不过是娘打的幌子,想拖着你不让你出去罢了。”李欣笑道:“这短短的时间,娘上哪儿去给你寻亲事儿她自己不方便到处走不说,且关系你的将来,娘不得仔细思量给你挑媳妇儿怕是要比给你大哥二哥他们挑媳妇儿更加苛刻。”李铭便笑起来:“我倒是忘了这茬。”“等会儿娘心情平复些了,我们再与她说。”李欣拍拍李铭的背,感慨道:“你倒真的是拔着节地长,要不了多久,怕是要比我高出一大截了吧”李铭低头看向李欣,道:“就算长得跟天一样高,不一样是姐的弟弟”“那倒也是,到时候还要铭儿你给姐撑起一片天了。”李欣笑道。李铭又往起屋子那边儿去了,李欣回屋去,刘氏已经平复了心情,正与关文说着什么。李欣听到,刘氏在问关文关明和关止承的事情。关文脸上淡淡的,刘氏问一句,他答一句,没敷衍,也没藏着掖着什么。刘氏很是不高兴李欣拿了一百三十六两银子给关明还债的事情。关文说:“岳母放心,这笔钱我一直记着的,以后定会还给欣儿。”这倒是说得刘氏很尴尬:“你这个这个你们夫妻两个商量我就是,哎,这么大一笔钱你们也不多思量思量”李欣坐了过去,挡住关文的视线,对着刘氏微微摇了摇头。刘氏便瞪了她一眼。接着便数落起李欣来。“我还没说,你这事儿瞒着我不让我知道呢”刘氏道:“要是我没听人说,你这事儿打算瞒我多久”李欣淡淡地道:“娘,这是关家的事儿,你这会儿身子不方便,就甭管了。”“你娘我听到你拿钱不当一回事儿,心里就不爽利。”刘氏哼唧道:“你以为那钱是你路上捡来的啊随随便便就扔出去了,巴不得人家知道你有钱是不是有钱不知道藏着,这下好了,大家都说你有钱,今儿这个借一点儿,明儿那个借一点儿,你不借吧,人家还说你抠门儿,借了再问人家还吧,人家背后还嚼舌说你小气你倒是算算这哪儿划得来”“娘,你这都什么歪理”李欣哭笑不得:“我都说了,我这笔钱拿出去,家里就什么都没有了。”“你说了人家就信了什么都没有了还又买了你们那水田边儿上的那点儿田,凑成一亩地了。”刘氏白了李欣一眼:“还打量你娘我啥都不知道”李欣顿时甘拜下风,暗地里捅了捅关文:“你怎么什么都跟娘说啊她这一桩桩一件件的问起我来,我怎么答她”关文面不改色地低声回李欣道:“我还要问你,怎么才能躲过岳母连珠带炮一般的问话。”“去你的。”李欣整了整脸色,转移刘氏的话题:“娘,铭儿的事儿,你到底打算怎么办该不会是真给他找个媳妇儿吧”“你瞅着你娘我像有那闲工夫的时间吗”刘氏靠在了椅子上,摸着肚子哼了一声:“你三弟就是来讨债的,上辈子我是欠了他,他这乖了十三年,现在开始跟我对着干了。”这就是所谓的青春期李欣闷笑一声:“铭儿的去向都跟娘说得很清楚了。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对对对,就是这句,他自己说的”刘氏坐起身对李欣道:“爹娘在就甭往外跑了,圣人的话他都不听”李欣笑道:“这句后面还有一句呢。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铭儿出去往哪儿走,顾先生和他都商量好了的,他又哪儿是违背了圣人的话了”“我反正不管,你们姐弟两个一唱一和的。”刘氏靠了回去,说:“我就非得磨他几天。”李欣顿时哭笑不得。第四百八十八章婆妈刘氏说要磨李铭几天的话到底没有奏效。当天下晌,临近黄昏的时候,顾长生却来了。刘氏脸上顿时就五颜六色的。顾先生是李铭的先生,也是要带他出游的人。刘氏本是很尊敬顾先生的,这会儿见到顾先生却不知道是要热情招呼他好,还是绷着脸子把他给赶出去好要不是顾先生,李铭会起了那劳什子出游的意吗李厚仲却是相当尊敬地请了顾长生入屋坐。他们这会儿暂居的地方窄仄得很,顾长生却也完全不介意,近乎是春风满面地与李厚仲客气着,坐到了屋里。刘氏瞧他那暗自喜庆的脸色心里就不顺意,当即酸溜溜地道:“顾先生这是遇上啥好事儿了笑得挺灿烂啊。”顾长生笑了声说:“学塾中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如今我就等着这一批的孩子考过了岁试,好带着其中几个优秀的学子出游。”刘氏心中虽然不高兴顾长生要带李铭出去,但听到他说“优秀”二字,还是忍不住翘起了嘴角。“铭子打小就聪明。”刘氏说道。顾长生点点头说:“古言道,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记之虽然年少,但小小年纪就显露出了聪慧,我也是想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才想带他出去历练历练。”李铭站在一边,见刘氏疑惑地看着他,轻声说:“先生与我取了字。唤记之。”刘氏便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搅了搅手指说:“那他这年纪还小不能多等两年再出去”“非也。”顾长生摇头道:“正是因为他尚且年少,所以更要锤炼他。今上爱惜人才,尤喜策论绝伦之学子。记之记忆力很好。但说理论辩时口才较差,有朝一日若真是要与人唇枪舌剑论辩,怕是要吃亏。”顿了顿。顾长生道:“虽然术业有专攻,记之在各方面都表现优异,但没有一样是尤为突出的。他立志要做个肱骨之臣,论遍天下大事,胸中既然想要有丘壑,那势必得见多识广,脱口而出便能成锦绣文章。”顾长生看向刘氏。眼神恳切地道:“记之有理想有抱负,身为其亲人,还望能多多谅解支持他。”刘氏动了动嘴皮子,看向一边站着的李铭。她心中既是气李铭做这个决定之前不与他们商量,这会儿还请了他先生来给说服她。又担忧李铭还未长大成人便要单枪匹马地出外闯荡。她真不知道自己这儿子离了家,会怎么样。刘氏便沉默不语,顾长生喝了口水,说:“具体境况便是这样,要说担心,实在没这个必要。我们一行好几人,记之又一向循规蹈矩,做事无丝毫偏差,实是不会出什么意外。这一点你们尽可放心。”李厚仲扯了扯刘氏。轻声说:“人家先生都这么说了,你就别犟着”刘氏撇开眼去,瞪也嫌懒得瞪李厚仲。顾长生话到说到此,也无话可说了,婉拒了李厚仲请他留下来吃晚晌饭的好意,与李家人告辞。由李铭耸送着离开了。这会儿顾先生和李铭都不在,李厚仲说话便大声了些。“在先生面前你还摆脸子那以后铭子不还得倚靠着先生吗”刘氏当即就狠狠剜了李厚仲一眼:“你都是马后炮,这时候知道数落我。”李厚仲讪讪地笑了两声,说:“倒是说正经的,铭子的事儿人家先生既然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就甭再死倔着了。顾先生说得明明白白的,同行的好几人呢”“李老二,你幺儿出去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是不是”刘氏侧过身子,挺着腰瞪着李厚仲:“打从铭子提了这事儿,你就腔不开气不出,不说赞同也不说反对。今儿先生来了说了一通,你就朝着铭子说话了你当真就不担心他”“你这说的哪儿话,我儿子我哪儿不担心了”李厚仲难得硬气了一回:“我自己个儿儿子我还不了解要说这出门儿,大郎和铭子出去,我眼睛都不眨一下,二郎出去我倒是要担心一番,谁叫他脾气大,主意又拿不正,跟炮仗似的点火就着。”李厚仲说:“我担心他自然是担心的,但是我对他放心。他活那么十来年也不是白活的,从小到大教他的他哪儿不知道了你们女人家就是婆婆妈妈。”“好好好,我婆婆妈妈,我不管了还不成吗”刘氏立马就委屈上了,眼睛红红地瞅着李厚仲:“李老二,你还凶老娘”“哎哎,你别哭啊”看着李厚仲又去好言好语地哄刘氏,刘氏一副不领情,跟李厚仲闹别扭的样子,李欣不由摇了摇头。关文和李欣走到大道路边去,李欣笑着说道:“爹跟娘年岁越大,倒是越像小孩儿似的,闹别扭也闹得人看得有趣。”“岳父对岳母极好。”关文道。李欣叹了声说:“爹怕是一直觉得对娘有亏欠的,小的时候,爹不是这样的。”关文一顿,想起李欣被卖的缘由,便是因为李厚仲赌钱。“爹这些年一直在弥补,很多事情上都听娘的,如今娘怀孕了,他自然是更加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唯恐娘有什么损伤。”李欣笑道:“只是有的时候他们还是会意见不合,会吵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特别是在你大伯三叔还有你阿嬷的问题上”关文笑问道。“是啊”李欣喟叹一声:“如今阿嬷没了,你没见娘的气焰越发嚣张了吗”“有吗”关文笑了声说:“你这话要是被岳母听见,不得数落你。”“想数落便数落她的吧,最近娘估计是想骂人地不行,我今儿来她也毫不客气地数落了我几句,对着铭子更是跟吃了炮仗似的。”李欣笑道:“等铭子出游了,她想想又要伤心了。”关文拍拍李欣的肩,和李欣聊起别的事儿来。两人正说着话,大道上却跑来一个小人儿,脸上有股惊慌的神色。李欣打眼望去有些意外:“这不是大江吗”李大江是李厚伯的长子长孙,只比他堂叔李铭小两岁,因为丧父,如今还在孝期,仍在李金坟边的茅庐里守着,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