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有着自己的绝活。不过,水枫舞又得意起来,若是自己干脆缩小了身形,就算是易容术瞒不过他,估计他也不会想到月染衣会变成一个小萝莉吧到那时看他还认不认得出自己。可惜这样做的话就得动用妖花,一动用就铁定会被颜羽发现,被发现后自己可就惨了。想想颜羽黑着脸的样子,水枫舞暗自打个寒战,连忙打住了思路。“可是我们有戴幕离啊,”竹音不解,“怎么还会被看出来呢”刘若言但笑不语,眼睛静静的注视着水枫舞。月染衣是他活这么大以来唯一抱过的女子,对于她,刘若言始终有着一种特殊的感觉,即便是在人群之中也依然可以一眼认出她。但是,这一点显然是不能告诉她们的。“公子爷,”外面掌柜的敲了敲门,“小的们已经把车马准备好了,公子也是先休息一日,还是即刻起程”“先等会吧,叫大家伙儿暂且歇歇,过了午后再上路。”刘若言冷淡的声音听起来竟是带着别样的威严。水枫舞有些失望:“啊,你马上就要走了啊”刘若言点点头:“家里出了点事,家父急招若言归家。”看着对面那女子沮丧的面容。刘若言忍不住心头一热:“要不然,你跟我一起走吧”“啊”水枫舞呆了一下,继而苦笑:“谢谢你的好意,还是不用了,我们现在的情况有点特殊,何况还带着个不宜舟车劳顿的病人,还是不麻烦你了。”刘若言英挺的眉微微一皱,低下头,掩去眼中的失望之色:“是张文琪张公子吧其实说实话,我也不相信那件事会是他做的。”竹音顿时激动起来:“张公子是无辜的”水枫舞斜睨她:“说得那么肯定,你又不肯说出具体的事实来。”竹音有点内疚的低下头:“这件事情其实是云墨姨娘搞出来的,张公子只是个替罪羊罢了。”刘若言抿抿唇,寒星也似的眼睛明亮的耀眼:“那么云墨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对她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竹音转头去看水枫舞,后者鼻子里哼了声儿,不屑的转过头去。被迁怒了,竹音无奈苦笑:“其实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大小姐的婚事。大小姐跟张公子早就因为父母的关系定下了婚约,可是后来看上了轩离公子,想要解除婚约,可是无缘无故的夫人他们肯定不会同意,于是就铤而走险,跟云姨娘合作了。”刘若言听得皱起了眉头。心底暗自叹息,女人啊,真是可怕为了这样的理由就能下得去手去陷害自己青梅竹马的表哥。可是,“轩离公子”刘若言面上闪过一丝古怪,那个人“轩离公子不是早就已经娶亲了吗难道莫家大小姐如此看得开,甘愿做小陪伴身边吗”她会甘愿做小水枫舞心下冷笑,笑话她就是做个平妻都觉得是辱没了自己。不过鉴于自己跟月娥耍了那么一手谣言,莫倾歌即便是嫁进轩家也得改头换面,要不然人家轩府皇亲贵胄的,可丢不起那人。既然是合作,那么自然不会只有云墨单方面为莫倾歌做事,莫倾歌肯定也为她做过什么。“至于小姐应承了云姨娘什么,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只知道,好像于小姐的事情跟此事有关。”竹音仔细的回想了一下,说道。刘若言叹口气,这女人真是疯了,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竟然接连得罪了这么多不一般的人物,她就不怕事情败露吗还是说,她以为那个人可以护她周全“对了还有一件事,”竹音忽然想起了什么,“云墨姨娘怀孕的时候是小姐帮忙找的大夫,其实是早就买通了的,故意说云姨娘怀孕好免去一出劫难。”水枫舞简直对这两个女人无语了:“这么说云墨怀孕的事情是假的”“我听大夫私下里说,云姨娘似乎是受过什么创伤的,根本就不能生育。”竹音小声的说道,满脸的八卦神色。刘若言摇摇头:“简直就是一团乱麻,哦,对了。月姑娘。不如你干脆带着张兄一起随我回府吧,府上有御医,瞧病也方便。”可是张文琪并不是生病,而是中了巫咒之术啊水枫舞很是无奈,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你们府上竟然有御医难道你是什么皇亲国戚吗”刘若言得闻此语顿时愣了一下,就连一旁的竹音都不敢置信的出声:“月小姐你难道不知道吗刘公子是当朝国舅爷啊,当今皇后娘娘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水枫舞顿时满头黑线,闹了半天自己这个热络的不得了的人才是最不明情况的一个,明明跟人家亲热得很,却连人家最起码的出身都没搞清楚。丢脸之极的低下头,只恨地上没有个地缝让她钻进去。刘若言看出她的不自在,微微一笑:“这里可没有什么国舅爷,国舅只会出现在朝堂上,这里就只有一个刘若言而已。”“就是说嘛,叫国舅爷显得多生疏。”水枫舞立即顺着刘若言提供的竹竿爬下来,“刘若言嘛,是我的好朋友好哥们,国舅爷我可就不敢高攀了。”好朋友,好哥们刘若言咀嚼着这两个词语,满心的苦涩。原来,在她心目当中就是如此看待自己两个人的关系的,那些经历,只有自己一个人把它记在了心里。这样也好。刘若言随即释然。像他这样的人,婚姻大事从来都由不得自己做主,那是要为家族谋利益的工具。或许哪一天他就会在家人的安排下娶了哪家的千金,获得哪家的支持,从而壮大本家的势力。这辈子能有一回心动已经足够了,是可以放在心里,放在记忆当中保存一辈子的。“你打算在酒楼里谋个差事”刘若言心下黯然,适时的转移了话题。一提这事,水枫舞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焉焉的趴在桌子上:“是啊,可是人家都不收女子的。吼,赤o裸的性别歧视啊”刘若言咳嗽两声:“不如我跟掌柜的说一声,叫他收下你们”水枫舞立即星星眼的扑上来,抓住了刘若言的双手一脸的崇拜:“好人啊你就是我命中的福星,你就是我黑暗中的灯塔,你就是我的救世主啊”冰块脸的刘若言被她抓住一通狂赞,冷酷的形象顿时崩溃,皱起了一张脸哭笑不得,看上去竟有几分可爱呢竹音也是大喜过望:“真的吗如此就先谢过刘公子了”刘若言的脸上微微泛着红晕,因为自己的手被水某人的爪子牢牢的抓住了:“这酒楼就是刘府的产业,我说话还是管用的,放心吧”水枫舞笑道:“是是是,若言最厉害了”说着狗腿的跑去给他倒茶,十足一个小奴才。刘若言看着水枫舞,眼前这个有点疯疯癫癫的女子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美丽大方的月染衣吗竹音对此倒是见怪不怪了,本来嘛,这副疯癫形象才是真正的月染衣,那个大方温柔美丽的月染衣,不过是个被刻意演绎出来的影子罢了。酒楼掌柜姓陈,竟然是个秀才出身。刘若言只是把这事儿说了一下,陈掌柜就极爽快的答应了,还说要不是看她们是女儿身,就冲着水枫舞之前信誓旦旦的样子他就想把她们留下。不过既然少主子亲自出面,陈掌柜也乐得卖个顺水人情,不再计较什么性别的问题答应了水枫舞的提议。这样一来,水枫舞跟竹音不必日日泡在酒楼里,只要保证每个月都能研究出新的菜式使得酒楼推陈出新就够了,酒楼会视情况分给她们红利。其他的事情陈掌柜是一概不干涉,给了她们相当大的自由。既可以赚钱,又有时间来照顾病人,同时酒楼还能得到更多的客人青睐,于是皆大欢喜。水枫舞跟竹音得偿所愿,心满意足的辞别了刘若言,不敢走前门,从后门溜出去鬼鬼祟祟的走了。刘若言一个人站在房间里,沉思片刻之后提笔写了一张小小的字条,陈掌柜很知机的抱来一只信鸽。把字条绑在信鸽的腿上,点点头出去了。片刻之后,洁白的鸽子冲天飞起,向着皇城的方向迅速的飞走了。刘若言坐在窗前,看着鸽子在空中变成了小黑点,渐渐看不到了,微微的眯了眼。第一百一十六章 皇后阿房宫赋有云,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勾心斗角。巍峨的宫墙后,皇宫的规模恢弘磅礴,各式建筑精巧绝伦,与描述中的阿房宫颇有相似之处。或富丽堂皇或典雅精奇,其中妙处不可言状。皇后寝宫凤仪殿。作为后宫之主的寝宫,凤仪殿较之其他嫔妃的居所显得更加华丽,尤其是那种难言的庄重,预示着后宫之中森严的等级制度。正殿上方挂着开国皇帝亲手为自己的结发妻子题写的匾额,“有凤来仪”四个大字金光闪闪,预示着此殿主人尊贵的身份。但是皇后即便再尊贵,也是后宫美女中的一员,不可能只是一味的彰显其威严肃穆,整座凤仪殿从点点滴滴的角落里都透露出女性的妩媚,那些交织的色彩,精巧的构筑加上点缀的花木,衬得整座殿堂多了几分生气。刘皇后斜倚在贵妃榻上,涂着蔻丹的长指甲捏着一张小小的字条,画着上挑眼线的眼睛显得很妩媚,微微地眯着,漫不经心的从旁边案上果盘里捡了粒葡萄放进嘴里。一个身穿天蓝色夹袄的宫女跪在她身旁,手持着美人捶轻轻地为她捶着腿。“这小猴崽子,”刘皇后忽然轻笑一声,薄怒道:“净会给我惹麻烦。”话语虽是谴责,可是语气之中满是宠溺,哪有一点生气的样子了刘皇后已经年近三十了,却还是一幅是八九岁少女的模样,秀丽的瓜子脸上一双大大的杏眼生的极漂亮,仿佛永远都是水汪汪的,看人的时候透着一股子特有的媚劲儿。配上小巧的瑶鼻嫣红的嘴,整个就是画里走出来的古典佳人。刘皇后并不是圣上的原配皇后,原皇后狄氏也就是轩夫人的干姐姐已经在三年前薨逝。刘氏从一介嫔妃一跃成为国母之尊,刘家在其中起的作用自是极其重要。所以,刘皇后自登上后位以来就很注重跟家里的关系,她自己很清楚,失了家族的力量,她这个皇后就只是个空壳子。“等了这么久,总算是开始了。”刘皇后将手里的纸条撕得粉碎,丢进了茶水里。“采星,母亲大人呢还没有走吧”“回皇后娘娘话,”贴身宫女采星没有停下捶腿的动作,轻柔的回话。“夫人在偏殿里逗小公主玩呢,娘娘要见夫人吗”“嗯。”刘皇后懒洋洋的应了声儿,“母亲进来后你去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是。”采星乖巧的领命,倒退几步后转身就去寻刘夫人了。刘若言的母亲刘苏氏是个典型的贵妇人,优雅高贵的样子让人心生敬意。见到身为皇后的女儿也并没有流露出不在意或者是卑微,神情自然的行礼:“臣妇见过皇后娘娘”“母亲何必多礼。”刘皇后赶紧来扶她,“有没有外人在,一家人哪来这么多的规矩,母亲快坐。”“礼不可费啊,谨慎一点总是好的。”刘苏氏坐下来,目光柔和的看着女儿:“你如今身份不同以往,盯着你的人多了去了,个个都恨不得揪着点小差子把你揪下来,哪能不多加小心。”刘皇后也知道自己母亲的性子,知道母亲是为自己好,只是付之一笑:“若言这臭小子老长时间不给我传个信儿,还以为他把我这当姐姐的忘了呢,谁想啊,这小子好不容易找我回,竟然是为了一个姑娘家,真是气死我了,有了心上人就忘了亲姐姐了。”刘苏氏听的掩着口笑:“你呀,你们姐弟俩也真是的,从小就掐,这离的远了见不着了又想的不行,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吧,说不了几句亲热话就又掐上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一席话说得刘皇后也笑起来:“可不是,你说这小子啊,从小就一副冷冰冰的冰块脸,见谁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死样子,可唯独在女儿面前,这家伙就是一野猴子,几句话就能把人给呛死。”“那不是跟你亲吗,谁叫你是他姐。”刘苏氏笑的慈祥。“唉,我这辈子也不指望你们能有多大出息,只要你们姐弟俩平平安安的,那比什么都好。女儿啊,你听娘的,别跟着你爹瞎闹,刘家这么一大家子人加上那些远的不着边的亲戚那得多少人啊,全压在你们姐弟身上这哪受得了,他不心疼我这当娘的还舍不得呢。你就好好做你的皇后,好好的把孩子带大,那些男人的事情少干涉。”刘皇后面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叹了口气:“女儿何尝不知道这档子浑水不好趟,可是没办法,不帮他们咱家就会被人家瞅着机会打压,到时候我在宫里也没个支撑。我就想着啊,早些把这些事儿给结了,到时候还能让若言得个自由之身,做他想做的事儿,别再像我一样被牢牢地绑死在家族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