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青袍的身影慢慢地走出来,长身玉立,衣带当风。水枫舞一下子怔立当场,来人,竟然是轩离。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可是,他却又救了她。过去的伤害,重生来此后的关怀,还有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这一切,究竟该如何处理呢第六十八章 离别在即望着缓步走过来的轩离,水枫舞满心的复杂,不知该说什么好。绍明却是惊讶的跳起来:“是你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好的功夫,啊对了,那个,我家小舞来了没”轩离没理她,过来拉了水枫舞的手,也不管她的挣扎,拉了就走。“哎,你拉人家月姑娘干嘛轩离你去哪儿啊”绍明要追上去,结果却被随歌给死命的拽住了:“你干嘛去人家显然是有话要谈,你去凑什么热闹啊”绍明耷拉下肩膀:“人家只是想跟美人做个伴嘛”“没出息”随歌骂一句,松开他,回身瞄了一眼鬼面:“那,你们的巫女可是自取死路,怨不得我们,不过人死为大,你们把她带回去安葬了吧。”乌兰托是想夺舍别人的肉身,结果被人射杀的,的确怨不得旁人。鬼面倒也识相,叹了口气,叫人去把巫女的尸体放下树来,自己看了一眼轩离两人离开的方向,无言的摇摇头,实在不好说什么。几个士兵使了吃奶的力气才把那杆长矛给拔出来,鬼面看了,暗自心惊这一矛的力道,竟然在贯穿了乌兰托之后带着她倒飞数尺,钉入树干里的部分简直要把树也穿个窟窿。看到的人忍不住激灵灵打了个寒战,都想这一下若是挨在自己身上鬼面因为乌兰托身死,没有心情再多说什么,只带了众兵士原路返回而去。白剑飞几人相顾欢呼,却没有发觉玄沁望着轩离离去的方向,神色阴沉。水枫舞一直被轩离拉出去好远的距离才停下来,看着这记忆中曾经无比爱慕的男子,她只能暗叹一声造化弄人,满心的无奈。轩离静静的凝视着她,并不急于开口。水枫舞窘迫之下,只好去看着旁边的树木,不敢去看轩离的眼睛。“你都想起来了是吗”良久,轩离叹息一声,打破了沉默。水枫舞点点头,嘴唇嗫嚅了两下,又闭上了,却是不知该说什么。轩离的神色很落寞:“其实,我没想过要娶别人的,只是我母亲做主,而且她是为着我的前程考虑,我这才不忍拒绝她。”水枫舞无言,隔了一会儿才出声:“笙朵还好吗”轩离一愣,神色黯然:“她很好,可能要不了多久,就会嫁给我了。”“哦,”水枫舞咽喉一堵,胸口有些气闷:“那,恭喜你们”说完转身就要走。轩离几步赶上来,从背后将她一把拥进怀里:“有时候我真的很恨你,你既然心里不舒服,为什么不向我说出来,不跟我讨一个说法难道我在你心里,就这么可有可无吗”水枫舞闻言忽然发起疯来,恶狠狠地捶打着这个男人:“你给我滚,你有什么了不起,你要娶她你去娶就是了,用得着跑我面前来炫耀吗你不要碰我”说着说着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莫名穿越到异世的惶恐,举目无亲的悲哀,卷入阴谋算计的无奈还有多出来的记忆里那些背叛和伤害,此刻的水枫舞,两个灵魂仿佛合为了一体,遇到个引子尽情发泄着满心的悲怆。轩离不语,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儿,将脸贴在那张眼泪纵横的小脸上。水枫舞缓缓的蹲下身子,蜷缩成一团:“我已经躲开了,为什么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为什么”“对不起,对不起”轩离低声的重复着这一句话,眼睛里也有了泪意:“对不起。”水枫舞就像个无助的孩子,哭得淅沥哗啦好不可怜:“我也有自尊的,我不要死皮赖脸的扒着你们,我不要没脸没皮”轩离弯下身子,将她紧紧地抱住,眼泪也无声息的落了下来,滴在水枫舞白皙的颈子上,滚烫的,好像要落进心里去。水枫舞哭了一场,心情倒是好了许多,感觉到身后轩离的眼泪,身子颤了一下,满心涌上莫可名状的悲凉。“你是不是要走了”水枫舞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擦了擦脸上的泪,露出一个笑脸:“今天是来向我告别的吗”轩离仍旧紧紧地抱着她,好像一个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不,我不会走,他们就是绑也不能把我绑走。”那就是说,他家里已经在催了。水枫舞回过身来,主动地伸开双臂抱住轩离,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聆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脸露微笑:“你走吧,去做你应该做的事情,我知道,你就算是留了下来,误了大业,日后也会后悔的。走吧,知道你心意不变,我已经知足了。”轩离不语,双臂上却又加了力道,好像要把这小女子按进自己身体里去一样。他知道,如果他离开了,回去娶了江笙朵,那么筹划多年的大业就会多很大一股助力,可是,那样的话,他和水枫舞,就真的再也没有可能了。隐域规矩,男不得纳妾,女不为二妻,水枫舞是隐域的贵女,心高气傲,是绝对不会接受一个有家室之人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曾经这是他们的梦想,觉得只是两个人的事情,只要他们自己愿意就能达成。可长大以后才知道,原来这微不足道的愿望,实现起来是这么的难。“小舞,等我三年,好吗”轩离把水枫舞的脑袋按在怀里,低声道:“三年后,我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基业,就接你过去,只有我们两个人,一起过一辈子,好不好”水枫舞沉默半晌,轩离忐忑不安的等待着,身体都有些僵硬。“轩离,你在担心什么”水枫舞抬起头来,满眼的悲哀。“是怕我会弃你于不顾吗”轩离松开双臂,虚虚的环着她:“我不是不放心你,可是我不放心颜羽,我怕,将来有一天,你会逃不脱他的陷阱。”颜羽水枫舞有了一瞬间的失神,是啊,颜羽步步紧逼,她现在都已经很难抵抗了,如果轩离不在身边,何时沦陷,还真不是一件好说的事。再说,就以颜羽的霸道,她就算心志坚定,颜羽要用起强来,也是无可奈何。“你放心,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还是会给你留一次机会的。”水枫舞笑了起来,忽然感觉有点滑稽。无论颜羽还是轩离,都是世所罕见的优秀男子,却在为了她斗得你死我活。这样说起来,她是不是应该感到骄傲啊轩离默然,也知道这事情是无法控制的,只得笑笑:“那你记住了,你说过会给我留着机会的,可不许忘哦”说着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子。水枫舞仰头望着他,笑容甜美可人。轩离笑看着她,看了好久,好像要把这笑容烙进心里去:“那,我要走了”“嗯”水枫舞点点头,笑的灿烂。轩离却是不舍得很,又把她抱进怀里,狠狠地拥了一下:“小没良心的,也不知道挽留一下。我还要待几日,最起码要等到天下书院的事情尘埃落定,不会马上启程的,让你失望了吧”水枫舞俏皮的笑笑,缩进他的怀里,脑袋在轩离胸膛上一阵揉动:“是啊,我好失望啊,你干脆就滚蛋吧,滚的越远越好”轩离的下巴重重地砸在水枫舞脑袋上,声音带笑:“真的”“真的”水枫舞也笑,声音却很是欢悦,“真的是在骗你”“哈哈”轩离笑起来,一把将她横抱起来,在原地转了几个大圈。他们笑得很开心,用这种方式来竭力的冲淡离别的伤悲。可是,有些事情,你不去想,并不代表它不存在。就像他们两个,现在的表现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可是他们自己却明白,一切只不过是假象而已。比如江笙朵的存在,比如轩离无法舍弃的梦想,比如水枫舞一直跟随的颜羽。他们只是默契的不去提起,却并不代表这些不会成为前路中的问题。轩离将她放下,责怪道:“以后小心点,怎么连巫族的人都招惹上了,他们很不讲理的,又会些神秘的巫术,很不好对付,以后见了他们一定要谨慎。”水枫舞见识到乌兰托的样子后,早就明白了巫族的难惹,乖乖的点头答应了,旋即皱起眉头:“对了,我差点忘了,那个,定天下是个什么东西”“定天下”轩离颇为吃惊,“他们找你就是为了定天下”“是啊,”水枫舞挠挠头,有些郁闷。“可是我压根就不知道定天下是什么。”“是一件威力奇大的巫器。”轩离的神色凝重起来,“传说,得到定天下的人,如果操纵的当,就可以令时间倒流。”时间水枫舞悚然而惊,如果传说是真的,那么得到并掌控定天下的人,还有什么办不到呢定天下,原来是这个意思,得到这件巫器,就可以掌控天下。水枫舞忽发奇想,定天下既然可以领时光倒流,那么,是不是也可以让她回到原来的世界呢轩离不知道他在想这些,还在陈述着关于定天下的事情:“这东西早就失落了,只是后来顾明开天下书院,传言定天下是落在了他的手里。因为参不透此宝,故而广收学子,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可以参透。”“既然如此,难道没有人想从顾明手里强抢吗”水枫舞很疑惑。“怎么没有”轩离喟叹摇头,“就是因为想要的人太多了,彼此间势力又相差不大,贸然抢夺的话反倒为自己招来众多敌人,这才一直都没有动手罢了。”水枫舞哑然,看来,有时候弱小也是一种福气啊。第六十九章 迷路的颜羽轩离并没有再与绍明等人见面,见了水枫舞一面后就回了白河村。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离别的日子快到了,许多的事情都需要安排。水枫舞回到原地,难得的那几位贵公子娇小姐还在那等着,歉意的笑一笑:“不好意思,让你们等这么久。”绍明赶紧的蹿上来,陪着笑脸:“月姑娘回来了,那个,轩离呢”“走了。”水枫舞耸耸肩,“他事情完了自然就走了,难道还留下来啊”绍明嘿嘿干笑:“你跟绍明认识啊”“问什么问”随歌不耐烦了,一把推开他:“走了走了,咱们回千佛寺里去,这里阴森森的,怪瘆人的。”于梦然早就想离开这地方了,闻言自然是求之不得:“就是就是,咱们赶紧回去吧,出来这么久了,老太太她们该着急了。”众人轰然应是,说说笑笑的往回走。玄沁这回走在水枫舞身边,满心的疑惑:“月小姐,刚刚来找你的人叫轩离”水枫舞看了他一眼,有点奇怪:“是啊,怎么了”“没什么,只是看着有点面善。”玄沁微笑的样子特别的温和,看着如沐春风。“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水枫舞警惕起来,她可没忘这位是皇族的王爷,这么专心的打探轩离的消息,可别是没安什么好心吧玄沁看她那副小猫样的警惕表情,有点好笑,却也知道有些事情逼得急了没什么益处,笑一笑转换了话题:“听说你是天下书院的入学考官”水枫舞笑了:“是有这么个事儿,怎么,想走点门路,知道点考题”玄沁失笑,旁边白剑飞听到了,赶紧凑过来:“月小姐这么说,是不是只要我们出得起代价,就能透漏考题”几个准入学生顿时全竖起了耳朵,兔子一样的倾听这边的动静。水枫舞瞧他们那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好像做贼一样,也是好笑:“这么说,你们是想贿赂考官”绍明白剑飞对视一眼,狠狠地点头。水枫舞呛了一下,倒是没想到他们如此坦白。不过这些人脸皮厚的塞城墙,会这么个样子倒是并不显得奇怪。几个人说说笑笑,倒是不觉得路途远不远,很快就进了千佛寺的门。结果一进院子,又有一个特大的惊喜在等着他们。赵氏冷着一张脸,好像所有人都欠她钱似的,浑身冒着寒气,上上下下就标着四个大字:生人勿近玄沁早就带着赫连月连同侍卫们到自己的住处去了,那些黑衣人也被当成刺客,被暂时的押禁了。不过几个人心知肚明,这刺客的事情多半不了了之。随歌一见赵氏那脸色,就知道肯定跟她那没出息的四叔有关系,悄悄地靠上去揽了赵氏的肩膀,撒娇的道:“婶娘,这才小半天不见你,我怎么就觉得想的不得了了呢”赵氏心情差得很,知道随歌是在故意逗自己开心,倒也给面子的咧了咧嘴:“去你的吧,净是满嘴的胡话。”“我怎么满嘴胡话了”随歌整个人的腻上去,“怎么了,谁这么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