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惟肖。不知道唐晓晓和她,谁技高一筹。她居然想到和她假扮夫妻,一匹老马,一辆破车,一个多情的郎君,一个久病的娇妻,她还给自己也易了容,现在就是炎雨苍素迎面而过,怕也难以认出吧。当然,若是她轻柔的动作,温情的面容,能再配上真挚的眼神,就完美无缺了,只可惜,她看似柔情的眼中,满是冷漠。慕容舒清对这背对着她,靠着车壁闭目养神的无名说道:“谢谢你,没有杀绿倚。”无名转过身,微微皱眉,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杀她”她一直都是在昏睡中,自己也从未和她说过绿倚没有死,她是怎么知道的慕容舒清心里舒了一口气,笑道:“猜的,刚才你也告诉我你没有杀她了”她终于有心情吃干粮了,这两天,她一直担心绿倚,现在看来,总算是有惊无险。无名不懂眼前的这个女子,她被绑的两天之后,好不容易可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套她的话,关心那个丫头的死活她不知道,她最应该担心的是她自己吗别开视线,无名懒得再看慕容舒清一眼。慕容舒清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干粮,不知道是太久没吃东西饿过头了,还是都在昏睡,体力消耗太小,她并没有什么食欲,但是虽然如此,她还是努力的将手中的干粮往嘴里送。看着窗外渐渐陨落的夕阳,慕容舒清似有若无的问道:“你中毒了吗”无名内心一怔,呼吸一紧,她为什么会知道她身上有毒但是鉴于刚才慕容舒清套她的话,无名仍是面无表情的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听见舒清的话一般。慕容舒清仍是一边吃着干粮,一边看着余晖,淡淡的说道:“你易容术不差,想要逃离应该不难,而你还受制于人,我猜,是受毒物控制了吧。”一般情况下,以宏冥和那个夙擎的为人,用毒会让他们安心些。无名脸上并没有多大表情,睁开的眼中却慢慢的都是讽刺,脸上倒是一派的默然,冷笑道:“那毒没有什么可怕的,对我来说,在哪里,帮谁杀人,根本没有什么区别,若是有一天我真的想走了,不过是把命给他们罢了。”虽然,每次毒发都像蚀骨一样的痛,但是那又怎么样,反正生死对于她老说,早就无所谓了。慕容舒清回过头来,对上无名无所谓的眼,问道:“你爱着宏冥”一个无畏生死的女子,仍肯受制于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爱上了他不过宏冥确实有那个资本,是一个容易让人心动的男人。“爱”无名似乎对这个字眼很敏感,她有多久没有听过这个词了,五年还是十年。没有心,还会有爱吗无名忽然变得平静,只淡淡的说道:“他不需要爱。他让我变得也不需要爱。”有人说,每个人性格中的每一点,背后,都有一个故事,一段经历。无名的故事,慕容舒清想,里面有着太多的伤,痛,怨,恨,而她,并不认为自己是救世主,能抚平经历带去的伤痕,这也是她当年认为自己不适合心理咨询师的原因。或许,唯有岁月有这样的能力,它能让伤痛变得平缓,但是同样,它也可以让人心变得更扭曲。这天下间,最难懂的,莫过于人心。慕容舒清轻轻拍掉手中的干粮屑,撑着马车的窗框,天际间,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只留下丝丝红霞,映满云间。慕容舒清笑道:“今天的夕阳,很漂亮。”无名斜睨了一眼,冷硬的说道:“再美也不过片刻,很快就会被黑暗吞噬。”慕容舒清低低的笑了起来,看她满脸的不屑,倒是比平时淡漠的样子来的可爱。似乎是存心想要逗她,慕容舒清轻轻点头,接着继续陶醉的说道:“是的,朗月繁星也很美。”无名一脸怪异的看着慕容舒清,良久,才摇摇头,得出结论:“你,真是一个奇怪的人。”慕容舒清也敛下笑意,认真的问道:“怪在哪里”“你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慕容舒清不需思索,无奈的看了自己活动艰难的双脚一眼,挑眉笑道:“你们的阶下囚”“你却还有心思赏云弄月”她是真的这么随遇而安,还是自信到胸有成竹这世上,真有这样潇洒的女子说话间,红霞也已经被云团完全吞没,这样的情景,似乎每天都在出现,只是都不完全一样。转过身,让自己更舒服的靠着车壁,慕容舒清浅笑着叹道:“青云朗月,不会因为我惊慕,而变得更加美丽,也不会因为我的无心眷恋,而寂寞失华。我怕错过了,不知何时还有机会赏此云此景了。”不是对这次遇劫完全没有恐惧,但是还不至于让她惊恐到失去理智。宏冥想要囚禁她,怕是难了。她相信轩辕逸,相信炎雨、苍素,相信商君,更相信自己,她只要活着,就不会放弃获得自由。无名毫无预警的大笑出声,重重的拍着手掌,忽然她动作迅速的点了舒清的昏睡穴,在舒清倒下的一刻,接住了她慢慢滑落的身子,替她盖好薄被,一把扯下窗帘,遮住了窗外慕容舒清所说的朗月繁星。无名看着昏迷中舒清平静的脸,低低的问道:“你这样的人,若是被囚禁一生,还能这样淡然洒脱吗”没有人回答她,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忽然有些渴望知道答案,又害怕知道答案。第一百二十九章 惊上小店青帘疏雨后,遥村红树夕阳间。又是一个夕阳西下的黄昏,慕容舒清在无名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这是她被劫的第五日,也是她第一次走下那个残破的马车。马车停靠在一间官道旁的客栈门前,因为建在官道上,不想夜宿荒地的人,都选择投诉于此,所以客栈前停着很多马车,还未进去,就已经听得内室大厅里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几天没有行走,再加上一直被封锁穴道,慕容舒清走的非常缓慢,几乎是依靠着无名的搀扶行走,还好她让自己下地走动,不然,她猜想,到了燕芮,估计她也残废了。两人慢慢的走进客栈,除了眼尖的店小二,谁也没有注意这一对平凡的夫妻,各自吃的吃,喝的喝,不时拿着路上的经历说笑。无名对着迎上来的店小二,笑得温和,问道:“小二,有空房吗”店小二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他们一眼,看他的装扮和温文的气质,估计就是书生、秀才之类的,店小二有些没精打采,但是还是在前面给他们带路,说道:“有的,客官,您这边请。”无名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后院里十几个房间环着一个小院子,里边已经住了一些人,吵杂的声音在前厅就已经可以听见。无名拿出一锭银子,放到店小二手里,仍是谦和的说道:“我娘子身体不太好,麻烦您给找一间清净点的房间。”手里拽着银子,店小二眼睛一亮,表情也立刻变得殷勤起来,小心的看了一眼靠着男子怀里,脸色苍白的女子,招呼着说道:“是是是,您楼上请。”慕容舒清在心里暗笑,果然什么时代都是有钱好办事随着店小二绕过几个屏风,忽然在转角的地方,一个黑影向他们猛地袭来,店小二一个没留神,正好撞个正着,哎呀一声,就往后倒过来,无名眼疾手快的揽着慕容舒清的腰,往后跃了一步,才没有被店小二砸中,但是因为事出忽然,慕容舒清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往后带,脚下一个不稳,还是扭伤了脚。疼痛让慕容舒清本就苍白的脸色显得更加难看,这时,一声温和的男声说道:“唐突了”温润亲和的声音,让慕容舒清一边轻揉着扭伤的脚,一边朝声音的方向看去,眼前是一个长的眉清目秀的男子,年纪看起来不大,笑得一脸的柔和,没有商君俊美,也没有修之的风雅,但是那份柔和,硬是让他看上去格外的不同。男子已经将小二扶了起来,并对着他们拱手行礼。对于眼前的男子,慕容舒清感觉到,他绝对没有看上去这样温柔无害,但是仍不妨碍她对他的好感。无名显然也感觉到了男子的不凡,她只微微点头,回道:“哪里”扶着舒清,想要离开之时,男子却又开口说道:“不知有没有伤到这位姑娘”无名看了男子一眼,只见他仍是温和的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似乎真的是担心慕容舒清的脚,无名才在慕容舒清耳边问道:“怎么样”扭伤的脚确实很疼,但是还没有到不能走的地步,慕容舒清轻轻摇头,眼睛却暗暗打量着对面的男子。无名对男子也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有礼的回道:“我娘子没事,多谢关心”说完,便不理会男子似乎还有话要说的表情,对着傻傻的站在一旁的店小二说道:“走吧”便率先绕过转角,往楼上走去小心的上着楼梯,心里却在猜测着刚才那男子的身份,他会是什么人呢胡乱猜测了一番,仍是无果。微微抬头,看看无名的脸色,那面无表情的面具下,应该也在揣测那个忽然出现的男子吧。进了房间,确实是一间幽静干净的厢房,饭菜也很快就上齐了,已经几天没吃过热菜暖饭了,慕容舒清小心的挪着脚步,在窗前的木椅上坐下,看着慢慢爬上树梢的明月,也陷入了沉默。从进店来时,她就注意听了那些三教九流之人的谈笑,让她纳闷的是,这里竟然离诽城很近。而诽城并不是往燕芮的路线上会经过的城市,宏冥究竟想怎么样呢他这样不按常理的模式,会让救她的人,很难发现她,而无名无时无刻的看守,她根本没有机会留下什么线索。一阵沉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无名冷冷的说道:“早点睡吧”慕容舒清回过神来,揉了揉脚,似乎没有下午疼了,小心的走到床上坐下,再看无名,她仍是盘腿坐在软榻上,慕容舒清舒服的躺好,才轻笑着问道:“你也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这样光打坐就能睡好吗”她真的很好奇,这些武林高手真的作者都能睡觉吗她才在马车上待了五天,就已经觉得全身骨头疼痛了。无名连眼睛都没有睁开,懒得回答她的问题,轻挥衣袖,桌上的蜡烛立刻熄灭。慕容舒清也不以为意,伸了一个懒腰,也闭上了眼睛。或许是真的太累,不一会儿,就睡着了直到一只纤手,捂住她的嘴,她才惊醒过来,只见无名躺在她身边,拥着低沉的声音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别出声。”慕容舒清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仍然轻轻的点头,无名才放开了手,但是舒清感觉到无名手中的短剑已经蓄势待发。无名手中的短剑已经出鞘,这房间被人包围了,看来这些人,是冲着慕容舒清来的。她这样小心了,还是被他们找到。房门被人小心的撬开,闪进两个黑色的身影,慢慢的走到床旁,无名忽然一个跃起,短剑画出两道银光,一声闷哼,来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犀利剑气所伤。但是很快,从窗户也跃进来四人,将无名包围在中间,本就不大的房间,绝对不够几个武林高手施展。慕容舒清退到床的最深处,靠着墙壁半蹲着,看着眼前的刀光剑影,无名武功确实高强,可是再被前后夹攻的形势下,已经渐渐不支。一把长剑自无名身后袭来,眼看就要刺入她的心脏,慕容舒清叫道:“小心”她并不想无名就这样死去,而且慕容舒清感觉到,这些人并不是她身边的人。因为慕容舒清的提醒,无名迅速右移,躲过了致命的一击,但是长剑还是深深的刮过了她的上臂,淡淡的血腥味,在房间弥漫了开来。无名自腰间摸出一把银针,朝黑衣人掷去,在他们闪避之间,无名拉起慕容舒清的手,自窗户一跃而出,向官道上掠去。但是毕竟带着完全不会武功的慕容舒清,她们很快又被黑衣人缠住了。但是这回,无名身后,也飞身掠过数十个黑衣人,双方立刻显得势均力敌起来,无名将慕容舒清推到一棵大树旁边,专心对敌。半靠着背后的大树,慕容舒清微喘着气,就在他们打得难舍难分的时候,慕容舒清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人,转身看去,是下午撞上她的那个男子,月光下的他依然笑得亲和,浅蓝的锦衣,泛着银光。这人是冲着她来的吗可是他是谁呢男子并未让她思考太久,一个闪身,已经来到她的身边,慕容舒清只觉得一阵熟悉的眩晕席卷了她的知觉,缓缓滑落的身体被一具温暖的怀抱轻轻地接住。当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恍惚间,一双温暖的手,正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费尽了全力,慕容舒清才艰难的睁开了眼睛,一个模糊的身影就坐在她的身边,朦胧的感觉到,一双炙热的眼正盯着她,好不容易,眼前的影子慢慢的变得清晰,慕容舒清却因为看清眼前的人而惊叫道:“是你”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