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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一般祁相沉迷于把玩砚台,怕是不会给他们解惑了,他们只得将视线转向慕容舒清,只见她平静的坐着,淡淡的笑着,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看了半天,实在看不出端倪,祈雨皱着眉峰,转头看向慕容舒清,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他还没见过老爷子这么喜爱一样东西,这到底是什么宝贝祈雨的问题也是在座诸位想要问的,于是,前院里喧嚣尽敛,没有人想要错过答案。“墨砚。”清清淡淡的声音,让众人一阵失望,他们自然知道那是墨砚。只是这墨砚有何特别之处慕容舒清轻笑,她可没有打算告诉他们。再说,她也确实没有说错,这砚台的名字就叫“墨砚”。其选用沧月国第一大湖旋冰湖底特有的珍稀岩石墨玉所制,用其润墨,发墨细快,保温利笔。且墨小易干,涤之立净。是砚台中的极品、绝品。因其通体墨黑,故得名墨砚。墨砚及其稀少,天下间,也未必存有五件,而且大多藏于沧月。慕容舒清费尽心机,耗时良久,才为这位她颇为敬重和钦佩的老人寻得这件世间难得的珍品。其他人看不出来也很正常。就让他们认为是平凡的砚台也未为不可。不就是一个破砚台嘛,有什么好看的,祁相莫不是老糊涂了。就连邢哥哥也一直盯着那砚台看。初晴怎么看,它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看不得慕容舒清的闲暇,初晴仍不肯就此放过她,刚才让她出了风头,她今天就是要让她出丑。“慕容家不愧为东隅大家,这贺礼也是新奇独特,本宫仰慕祁小姐多年,今日既见着了慕容小姐,必定要好好讨教。你该不会让本宫失望吧”这明褒暗讽的话,再迟钝的人,也听出了初晴要为难慕容舒清的意思。只是荣宁王爷和祁相都未发话,众人也只得默不作声,静观其变了。这公主是存心刁难舒清嘛祈雨看不下去,对慕容舒清朗声道:“舒清,别再谦让了,展示一番才艺,让他们见识见识。”在他看来,慕容舒清清雅脱俗,见识独特,才艺就算比不得小妹,也必定不凡,一直推脱,不过是为人谦和,不爱显摆,既然这公主咄咄逼人,那还客气什么。慕容舒清微愣,老天,她这位小舅真当她是才女吗他没看见贺湘君一个劲的在给他使眼色吗就连祁睿听到他的话,脸都跨了下来。低头苦笑,接下来,她要怎么应付呢唱歌,她不行跳舞,她不会弹琴,她外行作诗,她更糟头忽然疼了起来,她想她的感冒更严重了她现在晕倒,应该正是时机吧“舒清,去吧。”祁钟霖苍劲有力的声音忽然传来,惊得慕容舒清连忙抬起头来不期对上了那双睿智清明的眼。慕容舒清微微皱眉,祁钟霖是知道慕容舒清不会才艺的,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她去呢难道是两人对视良久,慕容舒清忽然舒展眉目,那淡淡的浅笑再次扬起,起身环视众人,最后对上初晴挑衅的眼眉,清亮的应道:“既然如此,舒清献丑了。”慕容舒清在绿倚耳边低咛几句,绿倚应了一声,退了下去。缓步来到祁钟霖身边,慕容舒清笑道:“外公,借墨砚一用。”祁钟霖含笑点头,将手中的墨砚递出。来到院中央,绿倚已将一张大桌子准备好了。慕容舒清拿着墨砚,笑道:“今日借花献佛,就以这墨砚之墨为外公送上一幅贺寿对联。”只见她双手握紧墨砚,微一使力,略微旋转,墨砚居然从中间一分为二她左右手各拿着一个,细看之下,竟另有天地一个上面雕着睚眦,另一个则刻着负x,它们合而为一时,头藏在中间,只见得细密的鳞身,拆分之后,翻转平放,居然是一文一武两尊神兽这砚台设计如此精巧,独具心思,果然是精品。慕容舒清将两个墨砚左右各放置一个,走回主桌前,右手拿酒,左手握茶,在众人的惊疑声中,将酒与茶各倒入少许在两个墨砚之中。她这是要做什么每个人都在注视着她,待绿倚将墨分别研磨好,慕容舒清走至桌前,宣纸左右平铺,只见她左右手同时拿起两支狼毫,各蘸其墨。微闭双眼,片刻再睁开时,眉目间已是清澈空灵。素手起落,挥洒自然,笔势流畅。她居然双手齐书一个利落的回笔,对联已书写完毕。家丁将对联微微举起,让在场众人都可以看见,左右分别是:室有芝兰春自韵人如松柏岁常新双手齐书,字体居然不尽相同,左边是飘逸的行书,右边是稳健的楷书。刚柔并济,看似非常奔放,却能巧妙的调和着静谧的风格。玄天邢朗声赞道:“好字。”行书笔法精致,浓纤折中,俊逸挺秀,道劲自然。楷书行笔圆熟而洒脱,雄浑苍茫,气势奔放,笔画清劲。这样的同时书写,不是没有人可以做到,但由于个人喜好或左右手分工的原因,一般都会侧重于某一边的书写,另一边就相对会差些,只是眼前这左右两幅,竟是各臻其妙,无分上下。再细看之下,左边行书的墨略淡而轻,微带亮泽。右边楷书的墨浓而重,醇重绵长。相同的笔,相同的纸,相同的砚台,仅仅是茶与酒的不同,所出墨迹竟也会不同,这就是这墨砚的神奇之处吗慕容舒清,你还有什么惊喜可以给我呢玄天邢再抬头寻找慕容舒清时,偌大的前院,留下的,只是那幅墨迹未干的对联,哪里还有她的影子第五十四章 随谈走出了那华美而喧闹的前院,慕容舒清一路轻揉着脑袋,在那蜿蜒的回廊上坐下,深深的呼吸着秋夜清冽的夜风,她的头疼才算是好了点。再不逃出来,那个没完没了的公主还不知道要出什么招式。书法算是她唯一能拿出来见人的才艺了,以前是因为爷爷就是书法大家,平常自己也喜欢,就坚持练了几年,也算小有成就。后来到了这里,只能用毛笔了,想不到,她倒是越写越有心得了。不过若是那公主再纠缠下去,她怕是也唯有晕倒了。她向来喜欢夜的苍凉,神秘,迷蒙,所以在不同的地方,赏各色瑰丽夜景也是她的习惯。即已坐下,慕容舒清也不忙着起身,拉着一直站在身后的绿倚坐下,两人背靠着回廊的石柱,观赏着这白日硬朗,在月色轻抚下,也变得柔美的亭台楼阁。美丽的景色,安宁的时光,总如韵华美人般,不能长久。远处依稀看到两个小小的身影叫嚣着行来。绿倚连忙起身,恭敬的站在慕容舒清身后。“你的是错的,我说的才是对的。”男孩据理力争。“你胡说,我说的才是对的。”女孩针锋相对。“我对。”“我对。”祁风卓祁玉这两个小家伙平常好得跟联体婴似的,干什么事都粘在一起,今天是为了什么事吵得面红耳赤为了拯救自己的耳边,慕容舒清不得不打断二人尖细的争吵,说道:“你们俩吵什么呢”突来的声音,将吵得热火朝天的两人吓了一跳,在月色婆娑的回廊上,才发现了被他们完全忽视的慕容舒清。看见她,两人兴奋的跑过来,一人一边,拉着慕容舒清的衣袖,左一句,右一句的叫道:“舒清姐姐,你说说,我们俩谁说的对。”刚刚好一点的头,被他们这一晃一吵,又开始疼了起来,慕容舒清连忙举起手,阻止了他们的摇晃,问道:“好,你们告诉我什么事情,我才知道谁对谁错啊”祁风卓瞪了一旁的祁玉一眼,抢先开口说道:“昨日太傅大人提问,国之大,以何为本以何立国我说以君为本,以兵立国,她偏说以民为本,以农立国。”早知道就不一下课马上告诉她了,现在来和他争祁玉也毫不客气的瞪回去,理直气壮的回道:“本来就是。”她可是问过爹爹的,怎么可能会错。“你”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了,慕容舒清赶快问道:“好了,别吵,你们说说自己的理由。”年纪不大的祁风卓装模作样的咳了两声,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摇头晃脑的说道:“君为上,为尊,为国之根本,兵为坚,为御,为立国之器,故以君为本,以兵立国。”看他一本正经的咬文嚼字一番,还颇像样子,慕容舒清忍着笑,轻轻点头,给他一个赞许的微笑。一旁的祁玉不服气的哼了一声,劈头盖脸就是一番高见:“民为国之众,没有民哪来国啊,没有吃的,别说打仗护国,饿也饿死了,当然是农为重了。”“你狡辩。”“你无知。”“你”两只斗鸡一般的小人儿又对上了。大有不把对方驳倒,决不罢休之势。“停。”慕容舒清无奈的轻呼确实止住了两人的争吵,他们一左一右,睁着明慧纯净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慕容舒清,问道:“舒清姐姐,你说,谁对”谁对慕容舒清在心里叹了口气,轻笑回道:“都对。”她的回答显然没有得到两个小家伙的认同,祁风卓一脸失望的说道:“哼,你想糊弄、敷衍我们啊反正就是我对。”祁玉微扬俏脸,面露不屑的说道:“我才不和你浪费口舌。”这边也是毫不相让:“哼,谁稀罕。”说完,互瞪一眼之后,两人各走一边。谁也不理谁的各自散去。看着两个愤然而去的小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慕容舒清低笑出声,这就是传说中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吧。耳边终于又恢复了宁静,慕容舒清将头轻轻的靠在石柱上,微微闭上眼。身后一直无语的绿倚略带迟疑的问道:“小姐,他们到底谁对啊”慕容舒清睁开眼睛,看向一旁敛眉思索的绿倚,心里有些欣喜,她一向鼓励她们多思考,有问题或者有想法要说出来。慕容舒清想听听她的想法,轻问道:“你说呢”绿倚沉吟片刻,说道:“小小姐说的有理。”她见过很多人的家为了粮食,为了生活卖儿卖女,家不成家。当年若不是因为家中弟妹众多,养不起她,她也不会被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最后辗转卖到慕容家。如不是跟了小姐,她的命运又该是如何呢看她凝重的表情,知道她定是想起什么不愉快的往事,不希望她沉浸在过去之中,慕容舒清拉她到身边坐下,说道:“他们都没错。”“都对”绿倚疑惑了,她刚才以为小姐是为了不伤两位小主子的心,才随便敷衍他们说都对,原来果真是两个都对吗绿倚对这个问题似乎很感兴趣,慕容舒清很有耐心的细细说道:“以户部的立场来看,以民为本,以农立国没有错,国家没有粮食,吃不饱,穿不暖,人民无以为生,那么国已将不国了。以兵部的立场看,以君为本,以兵立国也没有错,国家再富足,若没有强壮勇猛的军队来守护,终将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所以他们都没有错。”“那这个问题有很多答案了”原来一个问题不是只有一个答案,不是只有对与不对之分的。慕容舒清点头笑道:“是的,看个人立场而定。那太傅提这个问题,本就不要求他们有什么统一的答案。他们不懂,自然会问家人,通过他们,便可知道朝中大臣的想法,再者,这些孩子,将来都会是国之栋梁,顺带也可以知道他们的想法,这个问题问得还真是好。”原本皇后一直无子,皇上也未封太子,今年皇后为皇上诞下她作为国母的第一个儿子,那么也就是说,储位之争正式开始了。其实这个问题的重点是在那些皇子身上,他们的答案才是最重要的。毕竟一个国君如何回答这两个问题,将影响着整个国家的发展和命运。慕容舒清所说的,绿倚似懂非懂,但是她仍羡慕而崇拜的看着她,笑道:“小姐,你好厉害,什么都懂”什么都懂吗慕容舒清起身,清瘦的身影在这月夜下,更显单薄。微微仰头,眼光略过明月,在那忽明忽暗的星辰间流连,良久,才低低的说道:“绿倚,懂得,必定是有所经历,而这些经历或是亲身感受,或是间接得知,但过程必有感伤,有痛苦,有无奈,有迷惘。因此懂得,未必是好事,不懂,也不见得就是可悲。若有人能守护你一辈子都不懂,那便也是一种幸福吧。”深秋的夜,渐渐的凉了,夜风吹拂着她的裙摆与发丝,圈起阵阵微波,只是裙角与那墨发纠结,一片凌乱。明月已渐上枝头,只可惜在这苍劲的林木掩盖下的回廊,依然只是那斑驳的月痕。夜,凉了,慕容舒清淡淡说道:“我累了,走吧”墨绿身影伴着清风,踏着月华,往那蜿蜒深处,叠翠添香之所在行去。第五十五章 出游 上秋日的清晨,没有夏日的浮躁,也没有冬日的严寒,让你想要融入其中,又怕扰了它的舒爽。慕容舒清走到雕花小窗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满室的诸荆茶香让她勾起了一抹甜美的微笑,满头青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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