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就见外了,我和风华一起长大的,可比亲兄弟都亲。再说了,南生这么讨人喜欢,我一直拿他当亲生儿子看待”卫晨还没说完,忽然一道黑影直直扑向他,一个清冽的声音冷冷道:“流氓大夫,果然是你。”卫晨连忙闪避,堪堪躲过了来人一击。我只觉得身体一晃,南生就到了我怀里,苏风华瞬间朝那个黑影就跃了过去。我定睛一瞧,下巴差点掉了。那个袭击卫晨的人,赫然是安桑。刚才卫晨站的地方,恰好从安桑那个角度看不太清脸庞,卫晨这么动了几步,安桑就看清他的模样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见了卫晨,一向冷漠的安桑竟然有了表情了。流氓大夫,听这话头,有故事啊。安桑是恨意,卫晨却是惊喜:“是你”苏风华识趣的退到我身边,然后我们眼睁睁的看着这对不知是在打情骂俏,还是在寻仇销恨的男女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中。不知他俩到底有什么大的恩怨,竟然让安桑把保护我的任务都忘了。和苏风华南生见面固然欣喜,但疫情刻不容缓,没有太多的时间让我们细诉离后别情。我把病例和大夫们研究的一些成果全部让人送来,连夜研究病情。流行性疾病传播的途径不是很多,大致分下类可以有六七种吧。第一种是空气飞沫传染。病原体在空气中可以存活一段时间,藉由呼吸道传播。象流感,百日咳,猩红热之类就是由这种传播引起的。第二种是粪口传染。病原体借粪便排出体外,污染水和食物,易感者通过污染的水和食物受染。菌痢、伤寒、霍乱等通过这种方式传播。第三种是虫媒传染。不要小看任何生物,没准它们身上就带着让人致命的细菌呢。象虐疾,鼠疫,丝虫病,就属于这类。第四种是接触传染。经由直接碰触而传染的方式称为接触传染,拥抱亲吻,共用牙刷毛巾贴身物品等,都会传染疾病。乙肝、狂犬病和一些性病都是此种方式传播。最后还有垂直传染和血液传染。垂直传染专指胎儿由母体得到疾病。比如艾滋。血液传染顾名思义,肯定是通过血液来传播的。后两种方式明显不会大面积流行,首先排除掉,那么就剩前四种选择了。根据手上的材料,我再做具体分析。就拿破马关来说吧,镇小好控制。瘟疫发生后,当地官员下令将感染的人全部集中到了郊外的义庄中,没感染的人全部待在家中,关门闭户,不得外出,一切交易暂停。垃圾粪便派专人收走,如有断水断粮的有专人运送派给。如此戒备严谨,却仍不断有人死亡,接触传染也排除。那么就剩下空气飞沫、粪口、和虫媒传染。将家家隔离开来,很大程度上控制了空气飞沫传染。而且空气飞沫传染一般是呼吸道疾病,而这次的症状,却没有咳嗽,流涕,鼻塞,咽部不适等呼吸道传染的明显症状。虽说呼吸道感染也有发烧头痛,但别的方式感染也会有这两种症状。我觉得空气飞沫传染也应排除。粪口传染中的水污辱可以排除,因为这里的生活用水不是河水,是井水。食物污染也不象,要知道破马关的粮食是从没有传染瘟疫的地方运来的。最后,我断定这次瘟疫是虫媒传染。要知道,宁国是个热带国家,长期的高温天气极易滋生各种蚊虫。可不要小看这些蚊虫,它们可是无孔不处的,而人类对它们也是防不胜防。只是不知道这次传播疾病的,是哪类该死的动物。有可能是蚊子,也有可能是老鼠,也有可能是苍蝇我聚精会神的研究着手头资料,浑然不知时间流逝。等宫女叫我梳洗的时候,我才知道天已经大亮了。连忙派人去请苏风华他们过来,为了避嫌,昨夜他们是不能在我这里过夜的,毕竟现在我的身份还是一国之母。大夫的无奈吃罢早饭,我召集在破马关的大夫开个会,商讨一下具体应该如何应对。现在破马关有太医两名,民间大夫十六人,包括南生和卫晨。医资力量虽然不是很强大,但破马关地方也没多大,照密度来讲,这里应该是整个疫区大夫最多的了。我先听取了众位大夫的意见。绝大多数大夫和我一样,认为是蚊虫传染了这次疾病,他们也号召了大家灭蚊蝇,杀老鼠,可效果好象不太显著,照样每天有人死去。这给了我当头一棒,莫不是我的判断有误吗我让大家将所知道的传染途径全都讲出来,大家也纷纷踊跃发言,我一边听一边记,可到最后却发现,说来说去,总跑不出我想的那几条。肯定是哪里有了偏差,我思来想去,想出了一个可以找出传染源的办法,拿出来一说,大家纷纷赞同。传染源的事情就算解决了。源头问题之后,我们开始商量如何救治已经得了病的病人。其实我对救治这方面没有找传染源积极,要知道传染病之所以流行的那么快,就是因为它有“传染性” 。只要把传染源清掉了,再控制得当,这次瘟疫会很快过去。这次的病发病很快,猛一下高烧,然后各种症状齐来,七八天内就会死亡。也有幸运儿,在得了病之后,过了半月左右就不治而愈了,不过这种情况全城只有两例。大夫们早就将这两个人问了个底掉,吃过什么,用过什么,去过哪里,接触过什么,可惜一点有用的都没找出来。我想了想,可能是他们自身免疫系统的事情,不过是不是可以由此推断,这种病的发病期其实只有半月左右呢,是不是只要挺过这半个多月,病情就会好转呢死亡速度太快,而研制药物的过程又过于缓慢,我估计等大夫们找出治这病的药来,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现代科技那么发达,从找出病原体到制出解药,也不是三两天能完成的,何况是科技这么不发达的古代。有一霎间我想到了青霉素,阿莫西林,要是有这些药就好了,虽说不是解药,但最起码可以消消炎症啊。不过也只是想想罢了,我可不会制这些药。除了知道青霉素是用发霉的东西炼制出来的以外,其它的是一概不知。就这点仅有的认识,还是因为青霉素的发现有一个幸运的故事呢。抛掉这些一点帮助没有的念头,我赶紧回到眼前的情况上来。经过大家讨论后,我们分兵两路,一路跟我找传染源,另一路以两位太医为首研究药物。我派人用铁皮打造了十间小屋子,然后把这铁皮屋子分别放到人烟稀少的城外,再在铁皮屋的外面砌了厚厚的墙。周围的庄稼树木全部清掉,留出几百米的空地。我让大夫们在房子周围大撒驱虫粉,杀虫药,把房子周围的蛇虫鼠蚁赶跑的赶跑,灭掉的灭掉,反正是保证房子周围不能有这些东西的困扰。屋子连门都没留,只留了一间窗子,用油布蒙的严严的,既让屋里有些光亮,又能保证老鼠苍蝇蚊子之类全都进不去。这样还不够,为了减少粪便污染,我让人特意打造了冲水马桶,没有自来水没问题,弄了几只大铁桶放满水放到屋顶上,每天往里面充水。下水更没问题了,再很远的地方挖个深坑,用管子通过去就行了。一切准备好后,我从破马关找了十个家中有人发生过瘟疫的居民,将他们放进这十间屋子里,门窗紧闭,里面放了足够半月用的干粮和清水。接下来的半个月中,他们将不和任何人接触,在里面单独待半个月,我就不信,这么严密的安排,杜绝了全部传染源,他们还会染病。第一天没事,第二天有一人发病,第三天有两人发病。我抓狂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难不成真的是我想错了,这次的传染不是昆虫吗要知道,这些小东西再厉害,也不可能穿透厚厚的砖墙,打通铁皮啊。我再次将大夫们召集在一起,商量看看还有没有漏掉的传播途径。在如此封闭的情况下还会有人发病,这出乎了我们大家的想象。商讨未果,每个人都陷入了情绪低谷中。对于未知的可怕病因,我们感到无能为力。众人散去,只剩下我一个人坐在桌子前苦苦思索。我将自己知道的发生过的传染病一一想来,连非典艾滋都想了,再次确定还有没有我疏忽的地方。可任我想破了头,也没再想出别的可能。苏风华为我端来杯水,看着我愁眉不展的样子欲言又止。我奇道:“怎么,还有让你为难的事么”苏风华搔搔头道:“你们说的病情什么我不懂,你这样的做法也没错,不过我觉得你忽略了一件事。”“什么事”我急忙追问,迫切的想知道这件事哪有漏洞。苏风华笑道:“你光找外面的原因了,你想没想过进去的那十个人身上是不是干净啊”一语惊醒梦中人。我只顾了蚊子苍蝇老鼠,却从没想到过人的身上也有动物寄居。虱子和跳蚤。古代的卫生条件很差,这些东西不说每个人身上都有,却是十有六七的人有。家禽家畜,猪狗牛羊,虱子跳蚤也可以在它们身上寄居,然后再不知不觉的传给人,传染源应该就是这样形成的。要知道,这里的人们为了自给自足,都在家里养家禽家畜的,大户人家还要养马,怪不得怎么也防不住呢。想通这一点,我噌的跳起来,狠狠的拥抱了苏风华一下,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我已经跑得没影了。看着面前十个脑袋光溜溜的“和尚”,我大手一挥,他们又走进了那十间经过清理消毒后的铁皮屋。看到旁边无人,苏风华凑到我耳边,小声和我说道:“那几个大夫真狠,连他们下面的毛都剃了个干净。”我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这个家伙,本来很严肃的事,被他一说就成下流的事了。人身上的毛发本来就是虱子跳蚤的主要寄生地,为了实验,这十个人不得不剃光了身上所有的毛发,换上了专门为他们缝制的新衣。这次如果再死人,那我也无计可施了。我从没觉得等待是如此漫长过,我在房间里不停的踱来踱去,叹气连连。南生象个小跟屁虫一样,跟在我后面学我踱来踱去,最后大概被我叹的实在受不了了,拉了我道:“娘,咱们去卫晨哥哥那里帮忙吧。”于是我们就去帮卫晨他们配药了,有些事情可忙,时间还容易过些。一天没有发病两天没人发病五天没人发病我和大夫们抚掌相庆,我们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我将情况奏报给狄浩轩,几天后,各种杀虫药物抵达破马关。于是,一场针对虱子跳蚤的大清洗开始了。街上人渐渐多了起来,满街光头溜溜的“和尚尼姑”煞是壮观,家家院子里晾着用开水煮过的衣物,家禽家畜也全都宰杀了,杀虫药也及时发到每家每户手中。我又将那个大铁桶改了一下,让铁匠安上花洒,改造成了简单淋浴,这里是热带,只要太阳晒一天,大铁桶里的水就热得足够洗澡用了,洗澡方便了,卫生也就上去了。果然一切没白费,发病的人数渐渐减少了,当再也没有一人发病的时候,满城欢庆。我连忙派人整个疫区去散播灭虱灭蚤的消息,并将狄浩轩派人运来的杀虫药材一一配发各地。传染源找到了值得高兴,但对症药物的研究却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于是大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批病人死在了我们眼前。在疾病面前,大夫能做到的,有时候真的很有限。我没有再进一步进入疫区,这些防治工作交给各地官员就可以了,我去了只会增加他们的负担,而不会起再大的作用了。夜灯下,我坐在桌前,给狄浩轩回写奏折。从我离京,狄浩轩派人一天一封信件,满纸叮咛,满纸嘱咐,满纸的思念。怕将瘟疫带出破马关,我没有给他回一封信,只是派人隔了桥,将这边的情况喊给信使听。现在疫情即将过去,我正正式式的给他回写一份奏折,将自离京以后的情况一一道来,这也是让他在朝堂之上念与百官听,安天下之心用的。也拟了一份有功之人的名单,特别提出对知府大人一定要重重嘉奖,要不是他的果断,这次瘟疫恐怕早就蔓延全国了。苏风华气喘嘘嘘的从外面走进来,拿起茶壶直接咕咚咚灌了一大通。“又和灰瞳比武了”这次随我前来的,当然离不开安桑和灰瞳了。一般情况下,我是看不到灰瞳的,也不知道他躲在哪里。不过当他看到苏风华后,却主动现了身。说是将我介绍给他的武功体会出了一招,要和苏风华试试手。我目瞪口呆,只听了一个名字,几句介绍就能体会出真实武功太扯了吧。我还记得我当初写给他的那张约,十分的简练。例如:吸星大法将对方内力吸到自己体内,眨眼间可将对方吸成人干,自己功力暴增。就这样的一句话介绍也能让他领悟出东西来,我真服了他了,就是不知道他悟出的是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