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吃药,让我去劝劝他。哄走了她,我还是坚持着没有去。第十天的时候,德嫔把我招了去,抹着眼泪说:这如何是好,一点药也不吃,十天没起床了,也不敢让皇上知道。看着这个为难的母亲,我答应了她,端着煎好的药去了他的院里。拖了十天,他一直发着烧,脸色苍白,几乎就是昏迷的状态。我跟着听雪进去的时候,他嘴里迷迷糊糊的念叨着:伽罗,伽罗我的眼泪唰地流了出来,我让听雪把他扶了起来,把碗里的药一点一点的喂进了他的嘴里。结果他又全吐了出来,听雪边哭边说:十来天了,他都这样,喂什么吐什么,一点也不肯吃进去。我把碗递给了听雪让她坐过来喂,自己搂着他,一只手抚着他略带卷曲的头发,一边在他耳边轻声说:胤禛,我是伽罗,把药吃了好吗他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看了我一下,轻轻地张开了嘴。听雪开心得顾不上抹泪,把一碗药给他喂了进去。喂完药后,听雪又去厨房拿了一碗粥端了进去,我慢慢地给他喂了进去。其实就是急火攻心,发了热,吃了药,进了食自然就好了,德嫔与太医都松了口气。他沉沉睡去,我刚欲出去,他一只手紧紧地拉住了我,听雪几乎带着哭音说:求姑姑在这里伴着四爷。我答应后,她才欣喜地出去跟德嫔复命。我就静静地趴在床边,胤禛一直拉着我的手。年纪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我刚来清朝的时候,胤禛还处在男孩第一阶段发育期间,声音像破了嗓子一样,又粗又哑,现在十六七岁的少年,长得英俊挺拔。像我20岁的年纪到这里,却变成了十岁,我又经历了一次少年时期。而以一个成年人的心态来重新过少年时期,或是看着胤禛慢慢长大,看着他从一个纯真的少年变成一个冷面王,真是一种奇妙的事情,。半夜里,胤禛终于放开了我的手,舒服地转了一下身子,把听雪叫了进来,我便准备回去。听雪说:姑姑何不就在这里安置,明天一早再回。我笑笑说:年纪大了,不比小时候了,传出去对爷不好。听雪红了红脸,让小林子陪着我回了院里。自从知棋走了以后,原来在茶水间的一个宫女小寒顶替了她的位置,不过她仍旧住在原先住的地方,这个院子就成了我一个人的。第二天下了值,刚走出乾清宫准备去长春宫看望胤禛的时候,发现一个孩子就站在外边等着我。一看见他,我立刻奔了过去,他拉着我的手在那里呵呵笑着说:姐姐,等你半天了,我们一起去看四哥吧。小十三胤祥也长大了,七八岁的孩子,长得十分清秀,个子也比一般的孩子高,那模样仿佛就是我家的靳西泽小的时候。我们一道来到了长春宫,胤禛已经醒了过来,但是还很虚弱,看见我与胤祥一起过来,竟然难得地冲我们笑了笑。胤祥扑了过去,叫声:四哥。竟然就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了。同样的阿哥,胤祥的确要比小十四懂事多了,也很热心,小十四在德嫔的宠弱下,的确有些任性,而且对亲情很冷漠,他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现代的一些独生子。在家里就是小皇帝,亲情,人情在他们眼里除了可笑,一无是处,他们眼里只有自己。胤禛摸着胤祥的头说:今天在校场怎么样胤祥说:谢谢四哥教导,已经两个心了。我看到胤禛很欣慰,看到我的时候,他怔了一下,暖暖地冲我笑了一下:昨天谢谢你,我听听雪说了。我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见过胤禛也会这样笑了,这几年,胤禛一年比一年沉默,一回比一回冷漠。我一怔,也笑了。这几年我也变了,我从原来那个不懂事的莽撞丫头,变得心事重重,也日渐沉默。如果历史允许,我真想守着胤祥过一辈子,管那某人心里有谁,又在乎谁。胤禛对胤祥说:十三弟,你先去和十四弟玩会儿吧,我有话对你姐姐说。胤禛一直称我是胤祥的姐姐,这让我很感动,这些年,我对小十三的感情,他一直看在眼里,但他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么,他只是尽他的力量对十三好。他轻轻地拉着我,在床边坐了下来,并不说话。他紧紧地握着我的手,我竟然有一丝不习惯,不知道他支走胤祥要和我说什么,多久了,我们没有单独相处过,他也没有再同我单独说过话,他也没有再这样和我亲昵过,从那天晚上起我们仿佛就隔得很远了,我少了年少时的浮躁,也少了那个时候的痴迷。他盯着我的眼睛说:那年的中元节,你为什么不与我出宫了我的心里一痛,痛得很明显,我想他看在了眼里。好像好了多年的伤疤又让人生生地揭开了,慢慢滴着血。他说:这几年,我一直想和你说这件事的,可惜太子妃一直放不下,怕伤了她的心,我便一直没有告诉你,现在她有了喜,我想她也许是想开了,所以想和你说清楚他看着我缓缓地说:记得你第一次撞见我与她在一起吗那是我想和她说清楚,以后路归路桥归桥,她指责我是为了你变心了,我没有否认,她才抱着我哭的,刚巧被你撞见了。上次那个镯子我看你喜欢,的确是想买回来给你的,我想等到中元节晚上给你一个惊喜。可是初十那天,我拿出来把玩的时候,被额娘看见了,那是我头一次看见额娘那么喜欢一样东西,她的笑容很美,我不忍心拒绝她,就送给了她。可是我没想到,后来她去给太子妃请安,把这事说了出来,太子妃就向她索了去。她不好拒绝,于是就献给了太子妃。他说:那天晚上,你把我叫过去,我看她那个样子,不管她也不行,后来把她送回宫里后,就去找你想解释清楚,可是你就再也不见我了。他说到这里,我早都泪如雨下,他还没有完全康复,说了这么多话,都上气不接下气了,我一边哭一边说:我知道了,你别说了,我知道了,我什么都懂了。他急急地拉住我的手说:这些年了,我一直处处躲着她,不想再与她纠缠下去,可是她还是放不下,可是自从上次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同她单独见过一次,我知道她恨我怨我,我也不见她。我突然就明白了,这些年,太子妃一方面对我示好,一方面在我面前编造着各种与胤禛亲密的话,来刺痛着我的心,想让我一气之下,不再理胤禛。我竟然就傻傻地上了她当,竟然就相信了她的话。胤禛神色暗淡地说:这些年了,我知道你一直生我的气,你不想信我,额娘恼我,十四弟恨我,皇阿玛不待见我,我真不知道活在这花花世界有什么意思。我扑在他身上说:不要这么想,你还有我,活着再苦再难,我也陪你一起。他紧紧地搂着我泣不成声。等他病好了出来的时候,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自从那天的长谈,我们已经真正的理解了对方,他对我来说,还一如既往,是那个常常会笑的少年。雍正的禁果和往年的春节一样,我照样在德嫔宫里过,德嫔似乎早都把我当成了自己人,新衣服,红包都与她的三个孩子无异,而且随着年纪的增大,她似乎刻意想把我和胤禛凑到一块,于是我和胤禛一起说笑胡闹,在宫里几乎都成了人人皆知,却百无禁忌的事情。好玩的是,原来十分不待见我的宜妃和惠妃竟然在这几年也慢慢对我消除了敌意,可能是他们觉得我注定是老四的人了,不会再和他们抢老公了吧,常常会赏赐一些好吃的,好玩的, 对过去的种种再也不提。自此,我终于在紫禁城熬出了头,不过那个闹心的太子妃还是不肯放过我,常常把我叫过去胡说八道一翻,搞得我心里极不舒服。 比如说小年那天,一下午我都与胤禛还有胤祥,胤祯四人一块在长春宫疯闹,结果晚上跟着康熙去她那里吃饭的时候,她又把我拉到暖阁跟我说:下午她跟胤禛呆在一起甜言蜜语,搂搂抱抱,搞得我哭笑不得。不知道该觉得这个女人可悲还是可笑。但是我没有笑,我还是装成很生气,很在乎的样子,也许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吧,既然她想让我不开心,那么我就成全她。不过虽然知道她说的都是子虚乌有的话,但是听到她编得有鼻子有眼睛的,心里还是蛮难受的,反正就是不舒服,回去后就拉着胤禛狠狠收拾了他一顿,跟他胡搅蛮缠了半天,他一边苦笑着摇头,一边哄我,看到未来的雍正皇帝一副小媳妇的样子,那感觉怎么一个爽字了得。小十四其实抛去任性不说,其实也是个好孩子,那次把他四哥气病了半个月才能起床,他心里早都后悔了。有一天我去看胤禛的时候, 胤禛还没有睡醒,他一个小家伙趴在他四哥的床边造钢豆,看见我进来了,他飞速地抹了把眼泪,恨恨地盯了我一眼,说:你们不喜欢我,自然有人喜欢我,八哥对我可好呢。这一句话说得我大惊失色,难道就是因为我的偏心害得大将军王投靠了八爷党,与他的亲哥哥做对吗小十四准备离开,我一把搂住了他,几乎想哭了出来:祯儿,你听姐姐说,我们没有不喜欢你。我们一直都喜欢你的。特别是你四哥。他说:我哥对我好我当然知道,可是你好偏心,原来你住我家的时候,我,四哥还有你三个人多好可是你不在我家住了,就光对小十三好了,有好吃的,好玩的,你总是留着给他,你从来也不想到我,好像你们三个人才是一家人,我反到是个外人了。小十四一席话说得我无地自容,我承认,自从知道小十三可能是我弟弟靳西泽后,我几乎就把心思全部放在了他的身上,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留给他。自然就很少去关注小十四了,有的时候去给德嫔请安,去找胤禛,也没有再陪着小十四疯着玩了。也难怪他会这么想。看着他一边抹泪一边控诉我,我心里难受极了,想起原来住在长春宫一个月里,他和我还有胤禛三个人多开心,我们一起吃一起睡,他像个孩子一样赖着我,就算他不是我的亲弟弟,也是胤禛的亲弟弟啊。想到这里我急急的搂着他,试图哄着他,能让他跟我合好,可惜这小爷不再给我机会。挣脱了我说:放开啦,你就给胤祥当姐姐吧,我去找八哥了。也许还是因为我,他对胤祥也有一股敌意,每次胤祥来长春宫的时候,他总是在一边不吭声要不就躲起来不见我们,而且自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叫过胤祥十三哥,总是直呼其名,每次提到的时候总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看着他走了,我愣在那里半天没吭声,胤禛穿着中衣走了过来,轻轻地搂住了我叹口气说:原就是咱们对不住他的,这些年是冷落他了,所以他有气的。除了对不起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我真的没想到是因为我的偏心让这兄弟做了几十年的仇人,恨不得置对方于死地,如果人真的想穿越就可以穿越,为什么人想买后悔药没得卖呢我发誓,这是我来清朝后,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不过来日方长,我希望小十四可以给我机会补偿他。于是整个儿正月,没事我便往长春宫里跑,天天哄着小十四给他讲故事,说笑话,可惜这小爷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搞得我十分没趣。任凭我口水磨干,人家也只是把眼睛望着天上,鼻子哼一声说:做人要有骨气。我恨不得揍扁他,忍了几次没敢下手,看见我一脸灰的样子,胤禛与小十三天天在后边跟着偷笑。刚过完年后,敏嫔突然病倒了,我知道历史上小十三的妈妈很早便去世了,算起来敏嫔的时间大概也就在今年了,所以心里十分伤感,叮嘱胤祥与两个妹妹尽量多呆在他们额娘身边,多一天算一天。于是见到胤祥的时候便少了,小十四又不理我,我便很没趣的天天钻进胤禛的房子里与他一块看书。说话,这些繁体字,我只能认识个七七八八,很多字都看着熟悉,就是分不清楚,还好胤禛还算是比较有耐心的,我不懂就问,他也从来不烦,还帮我翻译那些难懂的文言文,看来我老公也算是个文武全才了。虽然在他的教导下,多认识了些字,可惜一个也写不出来,我一拿起软软的毛笔就开始手发抖,写出来的就跟蚯蚓一样的。有一天我拿起胤禛的毛笔刚写了伽罗两个字,便被他一把夺去了笔,一脸不可思议地说:据陈泰说,你自小也是请了先生的,识字不少,字也写得不错,怎么竟是这样的。我只好傻笑着说:自从进宫就没练习啦,忘记得差不多了。胤禛不相信:写字这种事也是能忘就忘的吗我说:是的啊,再过些年我要是不看书,我可能连字也忘记了不知道要怎么认呢。胤禛摇摇头,真的拿我没办法,然后开始给我制定计划,说要教我写字。写就写吧,那姿势那么暧昧,他从后边一只手搂住我的腰,紧紧贴在我的背,另一只手捉着我的右手,一笔一划的写,边写边解说,那话语说出来,热气吐在耳朵边,痒痒的,麻麻的,立刻就心慌意乱了,哪里还写得下去。也是的,过了这几多年了,再也不像小时候,一起吃,一起睡,搂搂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