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那里会被挤的更小”这种事情你担心什么她这里还未发飙,忽然听到桥头一阵异动。“啊死死人了”“是个女子天呐。长得这样漂亮”“死在河里,真不吉利今天还是观莲节。啧,看来接下来一年都要倒霉了。”“让开,让开。”几名捕快拨开人群,沿着石阶捞进水里。河畔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明月秉承了二十一世纪的围观传统,足下一蹬,跑到了前头。绿汪汪的河水中漂浮着一具浑身发肿的女尸。这场景实在骇人。可是更骇人的是,她认得她是谁。明月心中一惊,忽的身子微旋,被后边的人拉到了身后。她吓得惊叫,却见慕容认真的用右手掩着她,前脚往前几步。温柔的眼中竟有一丝凌厉。抬起眼,隐隐能看到薄衫之下,他的肩头贴着一块黑色的药膏。“别看。”慕容的语气笃定得叫人安心。明月缓过气儿,再从旁侧探出头,这一回看的越发真切。果真是她、娇夫养成之二十四日丽风和。慕澜骑在马上,低头看红剪替他打理行礼。身上的包袱仿佛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起来。门前老父老母早就泪眼朦胧,红着眼瞧他。他望了望天际的一抹红光。离秋天不远,他得早点上京赴考,二十二年的努力和心血,尽看这一朝了。红剪把箱子在鞍边固定好,抹去汗珠道:“二爷,一切都安排妥了。”“爹爹,娘亲。”他从马上回身对着二老作揖,柔声劝慰道,“儿子此行必当拼尽所学去夺头魁。也请你们照顾好自己的身子。路上一有大哥与嫂子的消息,儿子定会给你们捎信。”“好。”慕老夫人伏在老爷肩上泣不成声。如今慕容没有下落,慕澜又要暂离他们。她好像一时失了一双儿子。更何况慕容身负圣婚,如此出逃更是叫人担心。慕澜叹息,踏着马蹄缓缓的往城外而去。行至半路,他掏出了哑巴兄长给他的地图,照这地形应当快来到牛头山了。远眺前方,只见沙雾滚滚,烟气漫漫。他蒙上白色的面纱,急切的催马加鞭。岔口处分别有三条小道,都可通往京都,可哑巴兄长偏偏指了最远的一条给他。第二条的转角种着一颗老樟树,慕澜策马观望树下摆着一张竹椅,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正头枕手臂在午休。树下睡觉的人正是尤大富,一把磨得锋利的刀子别在腰间,日光下冒着烈烈冷光。听到马蹄声越近,他才伸个懒腰,半睁着眼去望。靠。慕公子口中所谓的比找娘子更加重要的事竟然是让他每天守着这颗破树偏偏大哥还有令,让他认真劫人,但不准劫财和劫色。眼前过来的是第三百十五个年轻男子了:“喂前面的下马”慕澜以为是马贼,只抿紧了唇,脸色霎时有如锐利的刀锋般。眼看马上就要过界,树下忽的飞过来一把刀鞘,直朝他命门刺来。他眼睫轻颤,伏在马脖子上轻松躲过。紧跟着又一枚石子扔向马肚子。慕澜眨了眨眼,翻身轻巧的贴着地面,跑出数十步,他忽然觉得不对劲。哑巴兄长让他从这条路过,显然别有用意。莫非那个马贼是兄长安排的他勒住马儿,调头折了回去。尤大富累的是气喘吁吁,见男子又匆匆回来,不免警觉的操起大刀。“你可是在等人”“你是慕澜慕公子”慕澜一惊,心道自己险些坏了大事:“正是。”“我靠”尤大富如释重负,“终于等来你了不过大哥只交代说慕澜是个白白净净的文弱书生,可没说武功如此绝妙啊。”“我不过是精湛与马术而已。”慕澜羞涩的笑道。“走吧。爷爷陪你去京城一道去收拾那个韩老贼”尤大富吹声口哨,山寨门口边悠然跑来一匹黑马。跨上马背,两人一同顺着扬州的方向去也。尸体被抬到了岸上。艳红的衣裳被撑得微微裂开,念昭的双眼瞪得极大,脸上定格着怔惊与痛苦的神情。明月不忍的闭上眼,想着最后见面的时候这个女子趾高气昂的模样,不由替她惋惜。天妒红颜果然长得太漂亮是种罪过。只是她很好奇念昭到底是如何死的。此际,人群中又热议不止。“看这样子,尸体是从上游飘下来的”“上游,不就是那个不祥之地聋哑村他们居的是什么心。只许他们封锁村道,就不许我们过节了”“听说聋哑村有用活人祭天的习俗,这么多年从未亲眼目睹过。这姑娘指不准就是被选中做水祭的。啧啧啧,聋哑村的村长真不是人。”“静儿,别玩了,快随娘回去,这外头太危险了。”年轻的捕快扛着尸体拨开人群。一时间看热闹的人流分散四去。 发生这样的事儿,慕容与明月自然也没有心情再看风景。怏怏的转回萧府。萧美人似是刚刚睡醒,支着手肘,在树荫下专心致志的看信。这个月三百多封信中,独少了几日前八婺寄来的。他打个呵欠,倒抽一口气。信中倒是没什么了不得的机密,只夹着明月的画像,另提了四个字下落不明。哎,可惜了他雅致正浓时随手画的肖像。不过当下画中人正住在府上,一张薄纸倒也不显珍贵了。正满意的想着,迎面的画中人风风火火走了过来。明月瞧也没瞧他一眼,径直冲进了房间。紧跟着,慕容也忧心忡忡的跟了进去。萧美人噌的坐起来,斜着脑袋眸光泛冷。明月火急的关上门。紧跟着他只听到乒乒乓乓的声音。“娘子慢点别碰这个你要的话我会给你那个不行啊娘子”“松手”“不我不”“从我身上下去”“不你先停手啊好痛”总觉得里面发生了很微妙的事情萧美人眉眼透出半点阴暗,走上前不耐烦的捏着拳头,正欲敲门,里头的明月抱着一团事物滚了出来。好可惜居然被他躲开了如果时光倒流他一定站着免费给扑只是这一栽,明月怀里的珠宝银子顿时滚落一地摇钱树上的铜钱,金打的胭脂盒,还有床头的银钩子甚至还有萧美人的暖玉腰带。这是怎么了腰带的主人静观着他。“都是我的谁都别捡”萧美人蹲下来,顺手挑起她紧拽在手中的腰带,“这种成色的我还有十条。你想不想要”明月就着跪伏的姿势,对上萧美人亮晶晶的眸子。想了想,好像也不差这么点时间,于是果断的点头:“其实不用十条这么多。我这个人很讲道理的。八条就够。”“哦只是三百两的东西就把你馋成这样”“三百两我刚刚说的不算数给我来十条”明月口水直流的举手,忽然觉得他也是可怜之人,又道,“萧美人,看在我们相逢一场,我还是告诉你吧念昭死了。我猜韩太师一定不会放过你,趁他们的人还没来,你还是赶紧逃跑吧。我也要走了后会有期”他的家产这么多,一时半会儿肯定搬不完,明月也是为他着想,所以才好心为他分担。萧美人扶着她的手,眼睛转了转,失望的从她的领口处收回目光:“哎。没有沟。白养这么多天了”沟沟你妹啊明月像条鲶鱼般翻滚了几下,灵活的起身:“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念昭死了。”“她死了与我何干”“韩太师定会来找你算账,到时候”“你这么关心我”萧美人欣喜的勾起唇,“这么关心我,不如嫁给我啊。你若是嫁给我,我自然就会为了你全身而退。”“你放屁”身后慕容捂着额头一步三摇的晃了过来,方才为阻挠明月“偷”东西,不慎磕到了床,直到现在还头冒金星。明月点头,跟着补了一句:“你放屁”这厢慕容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将明月护在身后,他敛着神色道:“这些日子我家娘子给你添麻烦了。我们决定今日辞别萧兄,近来在府上所耗费用我明日会亲自送来。”说罢。他转身粗鲁的抽出明月紧抱在怀的包袱,甩在尘埃。明月心疼的回头望着金灿灿的珠宝。奈何慕容力气极大,拽着她的手直奔门外。待等二人逐渐远去,萧美人才并着手指揉了揉眉间。没想到要和韩老贼正面交锋的日子这么快就到了。想要他的命那么就伸手来取吧。只是这一回,他真的要好好考虑该如何全身而退。眼光淡扫,萧美人看到凌乱的金子之中,躺着一张熟悉的卷子。那块摁有指印的地方,被火烧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窟窿。他仰着头,忽觉好笑。原来她终是舍不下慕容啊韩老贼,本想陪你多玩几局,如此看来他却是不能再拖下去了。出了萧府。身无分文的明月顿觉万分沮丧。虽然逃命十分要紧,虽然她不想被萧美人牵连,可是没了银子也就等于要了她半条命。走至一半,前头出现一座石桥,明月甩开慕容的手,绷着脸道:“好了。咱们就在这里分开吧。你回你的慕府,我闯我的江湖”“娘子,我惹你生气了吗”弹开几尺的人儿立时装出一幅委屈的模样,薄润的唇撅得有如小猫,蹭了过来牵起她的衣袖。“没有。”明月镇定自若的推开他,“我只觉得你该回去娶你的念慈,还有,你离家这么久,家里人一定十分担心。”“可是你也是我的家人。”继续靠近她,软磨硬缠的眨着眼,“而且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娘子,你记得吗”这倒是出了萧府,她就是个大路痴。一顿劲走,这会儿脚累坏了,明月扭头问道:“你身上可还有银子”“有。”慕容微微一笑,自衣襟里掏出厚厚的一叠银票。“不早说走我们去开房”、娇夫养成之二十五二人回城随便挑了一家客栈住下,胡吃海喝了几日,却很有默契的谁也没有提出要离开扬州。风平浪静的过了四天,京城的人果然还是来了。明月揉着臃肿的眼袋从被窝里钻出来的时候,慕容已坐在窗户边饮茶。袅袅的茶烟升腾而上,那一对明眸在朦朦雾气中淡然若水,红瓷玉手,更显得他卓越出人。今天的慕容安静得出奇。就连目光也全然不在她的身上。只清清冷冷的看着窗外的景致,仿佛在专心的看着某处,又仿佛什么又没放在心头。明月觉得他忽然离她好远。穿起了鞋子,窗边出神的人才慌忙放下茶具,讨好的跑过来。端了洗脸水,笑吟吟的看着她。这幅脸盆架子也太金贵了明月惴惴的洗好脸。慕容又狗腿的送来早茶:“娘子。今日的茶我没喝过哦。”“别以为我没看见。”刚才是谁凑唇抿着杯沿的“原来娘子每日都装睡偷看人家”慕容顿时害羞的撇过头,端出一副娇弱无力的模样,“早知道娘子有这个嗜好,我一定会竭力配合满足你的。”“到底是谁的嗜好奇怪啊。”舔食物这种事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出来的,明月拨开他,往大开的窗户走去,“方才你在看什么”“什么都没看”慕容双臂展开,顺便往窗户上一靠,牢牢的挡住了她的视线。这是什么都没看的表现吗明月鄙夷的瞪他,却又听见外面环佩叮当,更似是镣铐碰撞之声响,奈何某人实在遮得太好,她在他身上扑腾了几下,决定还是先下楼吃早饭比较明智。待等明月提着裙裾懒散的走开,慕容才重新望向窗外。拥挤的街道上,正艰难的行驶着一辆囚车,这辆囚车甚是特别,车厢繁复精致,透气的帘子半掀半掩,将静坐在里头的男子衬得仿若遥在天边。囚车里的人正是萧美人。他双腿盘膝,镣铐缠身,身侧安着一只香炉,纵然如今沦为阶下囚,他依旧一副干净体面的模样。经过客栈之时,萧美人轻轻偏倚脑袋,只顿了少许,便又恢复打坐的神态。慕容久久的目送着车子走远。心中不免对这个人敬佩不已。话说回来,敬佩是一回事儿,可有些事又是另一回事。所以此刻除了惋叹之外他还有那么点儿庆幸。心情愉快的下得楼来,慕容一眼就看见正坐中间发着愣的明月。她正对神情苦恼的对着一只硕大的信封,眉间皆是挣扎之色。其实她手中的玩意儿可不仅仅是信封这么简单这是一个成功男人对她执迷不悔的爱慕和信任用人话来说她手头捏着的,乃是萧美人的全部家当。萧府的房契,百亩良田的地契,更有酒楼与钱庄的产权萧美人是有多富裕,光是一家钱庄就够她此生温饱了还能养十个八个面首了啊。握着这沉甸甸的信封,明月顷刻间从一个穷光蛋变成了小富婆。莫非是萧美人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把移动移不动的资产都转给了她可是一时得到这么多,反教她愈发良心不安。抖开袋子,明月又自当中摸索出一颗玉扳指。玉质通透醇厚,应当能卖个好价钱。但是偏偏信中萧美人提到这个乃是他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