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处行医救人若是他再一走了之,小心风蝶影的绝招猎夫第三步:谨守贴身膏药的原理。排除异己,打击对方,使自己成为黏在他身上的「唯一」。整个猎夫计画就叫做:终於跟上了你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何况像她这样的盖世美女,只消勾勾手指头,男人自然拜倒在石榴裙下,否则,岂不太没天理了由此可知,她的「心理建设」做得十分完全,像铜墙铁壁一般无懈可击。当然,在母亲跟前她也毫不隐瞒的全盘托出,让母亲知道,伤心者不止一人,她的处境是加倍的尴尬,心爱楚郎,却与段郎有婚约,身心备受煎熬,真想一死了之,以求逃避履行婚约的义务。「傻孩子,你可千万别做傻事」慈母的心原是偏向丈夫的,因崇拜丈夫而无异议的接纳他所有的决定,如今情势倒转,完美中也能挑出错误,对「指腹为婚」这码子事开始产生动摇,因为段拂看来比风晓寒加倍的「不安全」。「那你说怎麽办嘛,娘」反把问题推给母亲。知女莫若母。「你不是早有打算吗」「哎呀,娘,人家一个人也做不出什麽事来。」「此事非同小可,不能轻率行事。」「哦,老天」小蝶夸张的嚷著。「娘啊,依你平日三思的速度,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等你三思清楚,搞不好段家已敲锣打鼓的将我抬回家去了。」「怎麽说」「而今我不再是爹心目中唯一的宝贝,新欢总会夺去旧爱的地位,这自古皆然,就算爹能对我不改初衷,在补偿*新欢*的心态下,爹一定会把大部分的关心分给她,我当然会不高兴啦,又到处惹是生非以消怒气,这时段家若来要求履行婚约,爹一定会很高兴的把烫手山芋送出去」女人长得太美就是这样麻烦,想追的人成打成篓,不想要还不行咧,这不叫红颜薄命吗「我绝不允许他这麽做」为母则强,由香香誓死保卫女儿。「可是,你阻止得了吗」小蝶不禁为自已「凄美」的爱情故事一掬同情之泪。白香香不得不承认她没有多少能力,上有婆婆、丈夫和大伯,家里有事她作不了几分主,身为女人,就是这麽悲衷。「所以,我只好先下手为强,自力救济。」她鼓舞三寸不烂之舌,企图说服母亲同意她的计画,一会儿扮可怜状自叹薄命,一会儿作泼妇状数落段拂的不是,一会儿又变成牺牲求全的渡道者,说花霞若嫁不成段拂,宁可终生不嫁等等。白香香看她这样卖力,实在不忍心,倒茶水给她润润喉。「好啦,我明白了。」「不,你不明白,我若嫁不成楚大哥,那我也不要活了。」「开日闭口要死要活的,真像小孩子。」「」「我知道,我知道,我一定慎重考虑你所说的,好吧现在,你让为娘的耳根清静一下,我的头被你吵得疼极了。」小蝶马上乖巧的走到母亲坐的椅背後,为她按摩鬓边。她每次有所要求,父母若爽快答应便罢,否则必死缠烂打,吵到父母投降为止,然後再来「卖乖」。白香香心里毕竟是受用的,还生怕她累著,拍了拍她的手。「够了,够了,不疼了。」将她拉回身边坐好。小蝶偎入母亲怀里,呢喃道:「如今我所能倚靠的只有你了。」白香香深受感动,有女儿相依为命的感觉真好,被丈夫欺骗的事实似乎不再那麽令人难受。这时候,风晓寒又来到门外哀求夫人的宽恕,愿她大肚能容,原谅他年少时的激情,接纳庶出之女。「香儿,这十多年来我待你如何,你也是知道的,我是真心在爱著你呀你同意我说」他真诚的低吟著。「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晏殊的词句正代表我的心情,不如怜取眼前人,香儿,你可否也怜我呢」女人是经不起几句好听的话,白香香已悄悄垂下两行泪。「娘」小蝶怕母亲一投降,又会被老爹牵著鼻子走,她现在才知道老爹成亲之前也是一号风流人物,怪不得岳父看女婿,愈看愈有趣。白香香拭去香泪,冲著女儿一笑,要她放心。莲步施施然移至门前,隔著一肩镂花门,压抑地道:「我已经原谅你了,只是,现在的我还没有心理准备去见樱不,风吹雪,我还要在房里和小蝶独处数日。女儿大了,留在身边的时日已不多,你就顺著我吧如果不麻烦的话,请段拂过府一叙,我有话对他说。」「不麻烦,不麻烦。」多日来夫人第一次启开尊口,又说肯原谅他,只要不是要他去死,上刀山下油锅在所不惜,何吝区区一件小事。风晓寒喜孜孜地赶著去办了。凤蝶影吃惊的跳了起来。母亲终於同意了,她赢了「娘,你可是认真的」她不由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盯著问。「是的,我很认真,希望老天保佑我没有做错。」「请娘放心,女儿一定会幸福给你看。」「但愿如此。」白香香转念又想,提醒道:「你可别做得太过火,段拂也是心高气傲的好男儿,别教他下不了台。」「女儿遵命。」风蝶影谦卑的许下允诺,她的心却已高歌**段拂恍如置身梦中。噩梦这一定是噩梦就在他初到的那一晚,白香香在晓园里为他洗尘,在座的还有小蝶和花霞,他知道风家发生了一点变故,风晓寒不在座也不奇怪。最令他感到兴奋的,是小蝶儿对他有了笑容,不住劝他乾杯。花霞首先不胜潜力,告退回房休息去了。小蝶後来也趴在桌上睡著了,段拂自己也因饮酒过量有点迷迷糊糊,对後来发生的事已不甚了了。所以当他因口乾舌燥而醒来,唤不到伺候他的人,便有点恼怒的睁开眼睛,看到的不是往常惯住的书房,而是一间馨香扑鼻的少女闺房。这怎麽回事他怎会睡卧在这个房间的地毯上,难不成他酒醉後走错房间不可能,八成是未来的岳父被赶去书房睡,所以尚不及细思,离他一丈远的纱帐内传出嘤咛声,微沙哑的声音低喃著。「水口好渴芸儿、芸儿」段拂吓得动弹不得,如果他没蒙错,这个声音是「芸儿」纱帐微掀,露出一张芙蓉秀脸,睡眼惺忪,更增晨色。段拂瞪著这张不属於他的美色,一张脸白里泛青,无法移动,也无法思考。花霞的眯眯眼好不容易睁大了一点,看到他,眼睛睁大到前所未有的大,一时间静默得可怕,接著,她发出一声低喊,花容失色,结结巴巴的道:「你你你在我房里做什麽」「我也不知道。」他跳了起来,酒完全醒了。花霞掩面泣道:「快出去你快些出去,别教人瞧见你在我房里」「哦,」段拂像只没头苍蝇碰桌倒椅的,终於看准门口,边走边道:「对不起霞妹,我绝非存心」可是,来不及了。「蔼」芸儿掉了洗脸盆,跑出房门一迭声大喊。「不得了啦,来人啊,快来人啊,有采花贼,快来抓采花贼」当杂众的脚步声陆续传来,段拂宛如掉进了无底无光的黑暗深渊,进得去出不来,他完了。无力的转回头,绣床上,花霞已然昏死过去。***「伤心人」风蝶影,收拾行李准备离家出走。她受够了他人同情的眼光,尤其洞春堂姊更是幸灾乐祸的冷嘲热讽。表面上她是够伤心的,肚里却笑得肠子快打结,都快得内伤了,还是出去避避风头,追寻她今生的最爱。整件阴谋里,最教人意外的是风太君独断独行的宣布,要段家一个月内来迎亲,不过新娘换成向花霞。不管怎样,恢复自由身的小蝶可以无约一身轻的走了。深夜,花霞来送别,有著不舍与内疚。「小蝶,你的牺牲太大,听到别人的讪笑,我心里真的好难过。」「那些跳梁小丑可伤不了我。」「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她羞愧的低下了头,总觉得自已夺去小蝶的幸福。「拜托哦,花霞,整件无头公案都是我一手设计的,我只有得意没有在意。段拂,从来就不是我要的」「我真是不明白。」她耸了耸肩。「就像我也不明白你怎会爱上段拂。」心中有份轻松感,花霞真的放下了心头巨石。她非常期待小蝶也能早一日寻获所爱,只是人海茫茫,何处寻楚郎她不禁代小蝶操心。「命中注定的姻缘,他想逃也逃不掉,你放心好了。」小蝶自倍满满,总不能一开始就往坏处想,教自已产生挫折感。「我走後,请你常回娘家看看我娘,我怕她会寂寞。」花霞红了眼眶。「姨母育我十年,爱护无微不至,我早把她当成亲娘看待,孝顺她和姨父是我的本分之事。倒是你,早一日报喜讯回乡,才是最能安慰慈母心。」「这是当然的。」想到即将远离家乡,不免黯然。「小蝶,你真有把握我到他吗」除非小蝶的姻缘和谐,否则她的担忧将没有一日停止。「不管三年五年,找遍天涯海角也要把他找出来。」花霞不得不佩服她追寻真爱的胆势和勇气。背起行囊,准备起程步向爱之旅。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拐杖敲地的清脆响声。他们为这突来的干扰,转过头。「开门。」威胁的声音促使花霞赶快照办。「祖奶奶」就连小蝶也像花霞一样的呆住了。风太君老当益壮,健步如飞,根本用不著拐杖,那不过是老人家的派头。她静静的环视著她们,嗯哼了一声。「两个胆大包天的小妮子,竟将婚姻当儿戏」「祖奶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玩的把戏,我只是懒得拆穿这等没内涵的小事。」风太君照例骂了她们一大串,让她们头低得几乎抬不起来。幸好,骂得痛快,收得也快。「抬起头来,小蝶,」她直视孙女的眼睛。「你真心想嫁给白云公子」「白云公子我又不认识他,我想嫁的是楚大哥。」「你的眼光不错,可惜眼力还差了点。」风太君紧接著说:「白云公子楚少玦,是青龙社少主龙湖的小师叔,你记住了吗」说完,拐杖声愈去愈远。毕竟,鼓励孙女去倒追男人,有违她的身分,只能点到为止了。内心深处却有一个她不愿承认的声音在说:如果当年她也拥有小蝶抗拒婚约的勇气,甘愿抛下一切做一名叛徒,何至於让三个男人都痛苦因为这一点不甘心,使她有意无意的折磨丈夫的灵魂,拖著他一起下「心之苦狱」。悔之已晚,悔之已晚。而小蝶呢,被这个意外的讯息激动得语无伦次「原来,楚大哥就是人人传诵的传奇人物*白云公子*,为什麽不一开始就表白呢为什麽为什麽」一连串的为什麽,只有白云公子能回答。第八章龙湖和秦药儿在大厅上接待专程来拜访他们的风蝶影。「姑娘想打听小师叔的下落」龙湖一脸不可思议。「我们可不知道他在哪里。」秦药儿心想绝没有好事,先拒绝再说。「凭什麽要我们替你打听」小蝶心平气和的喝了一日茶,心平气和的告诉他们。「不凭什麽,就凭我是你们不久将来的小师婶。」「噗」「噗」夫妻俩默契十足的将日中茶水一同喷出。「哇,你脏死了」药儿拉过老公的袖子准备擦嘴。龙湖死也不肯。「你才脏」忙掏出帕子丢给她。「真不会照顾自已,连手绢也没带。」「谁像你,随便携带汗巾绢帕之类的小玩意,找到机会马上可以掏出来讨好女人。」「喂,你不要得了便宜又卖乖,虽说这是你的拿手本事,但也要适可而止。」龙湖瞄一眼她腹部。「不要教坏了我儿子。」「谁告诉你是儿子我喜欢生女儿。」两人一吵嘴,又忘了旁人的存在。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小蝶可不容许旁人忽略她。「咳咳你们如此失态,不懂得敬老尊贤,显然有失教养,以後*师婶*会不时过来教导你们一番。」「哇,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龙湖亦啧啧称奇。「不得了啊,小师妹,你终於棋逢对手,有人的脸皮比你还厚哩」赢得老婆一记白眼。两人都像看到怪物一般的看著风蝶影。小蝶只有搬出拿手绝活,唱作俱佳的推销自己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说得龙湖有点感动,秦药儿则动了坏念头:小师叔第一次瞧见我便没好脸色,直教人肃然起敬尊敬他就要送他一个老婆,娶妻如疯小蝶者,还扳得起脸吗於是,她透露了楚少玦可能会去的几个地方。送走客人後,龙湖没好气的问药儿:「你为什麽要告诉她呢」「君子有成人之美,这也算积阴德啊」「她年纪比你还小,万一真成为我们的小师婶,你说有多尴尬」她骄傲地翘起小鼻头,胸有成竹地说:「小师叔都不曾大驾光临,又何来的小师婶」龙湖管得动上千的男部下,却治服不了一名小女子,真是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