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在寂静的夜空,空远脆亮辛武诧异地听着,越听下去就愈加失色。“嗯考虑到二哥做的小狗布偶只有这么大点儿,扣子就免了,也无需管它有没有了,我看找粒黑豆代替就合适哎呀,二哥,你干嘛啦”辛武一把拎起安研,抱着她高兴欢呼着在院子里转起圈来。安研紧紧掐着辛武的脖子,不让自己掉下来。星夜,只听到安研的惊叫和辛武又喜又痛的嚷声辛真习和金银花仰着背大笑,就连一直坐在墙角观月的大哥也侧过头,望着闹腾的弟妹摇头失笑第五章 给阿爹送水第五章 给阿爹送水第五章给阿爹送水古代人的生活很单调,古代小孩子的生活更单调,而安研的生活呢则单调欲死了。安研懒洋洋地坐在阿爹给她准备的小窝里,百无聊赖地看着一只又老又丑的老猫在那舔自己的爪子、不时喵喵叫两声,绕着她的小窝转两圈。说道自己的小窝,安研青嫩的小脸不期然地又长了两条黑线。如果她没理解错,这个小座椅应该是给一两岁不太会走、专挂着鼻涕、不停流口水、张着小嘴乱哇的小肉球准备的。为了不想让自己太难过,让别人觉得她是个怪物。安研只得努力忘记过去的自己,过去的性格、脾性,当个无忧无虑的小娃儿,重新开始。娘上前村磨粉去了,两个哥哥到林家上工,阿爹也早早到田里忙活去了。临走前阿爹千叮咛、万嘱咐让她别乱跑,在家里帮看家。把她安顿好类似摇桶的小座椅里,还特意将在前头猪圈坝上眯眼晒太阳的老猫给揪了回来,放到她腿上,保证有个人陪她小女才放心地去了田里。阿爹一走,安研就把腿上四脚朝天伸着懒腰的丑猫甩了出去,拍了拍裤子,确定没有猫的杂毛才神态慵懒地窝在椅子里。那只老猫显然也很觊觎她的位子,在她周遭“猫”视眈眈地瞅了很久,前后也发动了几次进攻,但每次都被安研狠狠地丢出去。安研当然不怕猫会被自己扔死,猫的骨头是软的。别说这样扔,就算从二楼扔下,它缩缩骨头晃晃耳朵,照样能走出正宗老牌的猫步来。试了几次,一点便宜没讨到,反而还惹了一身的“伤”,老猫终于学乖了。乖乖趴在远处,养精蓄锐。一边舔自己的爪子一边观察着这边的动静,算计着何时再发动一场酣畅淋漓而又必胜的进攻日头越爬越高,明晃晃的太阳照得安研睁不开眼,装死也装不下去。暗道一声晦气,从小椅子上翻身下来。回到屋里,满屋的阴凉荡走了一身的热气。安研走到锅台,拿起小水瓢,对着水缸舀出点水,昂头灌进嘴里。村里的水都是山上留下来的清泉,洁净、甘甜。一口水下肚,直直凉进人的心里。安研身子一顿,手中的水瓢渐渐放下,抬头望了望外面火热的日头“阿爹去了这么久,定是渴了,我得给他送些茶水去”想到阿爹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好、对她的惯,安研再不犹豫。从三角台上拿个带盖的大茶缸,对着桌脚磕开了按得牢固的茶叶桶,给老爹抓了一大把茶叶,倒上早上煮好的开水。阿爹喜欢喝浓茶,那茶浓得发苦,安研闻闻都受不了,偏偏阿爹还喝得津津有味。泡好茶,嫌茶缸太烫,又把房里的碗兜给翻了出来,兜上茶缸跺着小腿脖子向田里走去。家里的田在小岗那头,离家还有一段路。有回阿爹抱着她散步的时候上过那儿,阿爹还特意指给她看,说今年稻子长得不错,田里没生什么虫,八成是个丰收年。穿过窄窄的乡间小路,翻过小山岗,就看到了弓着腰在田间劳作的阿爹:“阿爹阿爹”安研挥着小手,在山岗上呼喊着她的阿爹。这个世上她最亲的亲人辛真习起初还以为自己耳背听岔了,待抬头,果真看到小山岗上一点小身影。不是他家小女是谁忙放下手中的锄头,在旁边的小水潭子里洗了把手,三两步来到岗上,将安研抱了下去。辛真习放下安研,让她坐在田边一块磨得滑溜溜的大石头上,揪着安研因为赶路而红彤彤的脸。“大热天的小女不在家好好呆着,往这撵干啥”“阿爹,你渴不,我给你送水来了”安研将水递到辛真习手上,眼睛直盯着他腿上的化泥巴看。“阿爹,你还要扯到什么时候,都快中午了,不能回去歇着天阴些再来扯吗”安研歪着脑袋问。“傻丫头,你不懂。这些草就得太阳紧的时候扯,否则草难难死。不管是田里的草,还是地里的草,一断了根,就怕这太阳。”辛真习习惯地就想抱抱安研,但注意到自己腿上扒满的泥巴,就只是揉揉她的头。“哦我知道了。”“小女知道了啥”“就像是农民伯伯施肥选择在日中时候施一样,太阳当空,农作物才能充分吸收肥料的养分,起到灭虫的作用,快快成长而人们扯地里的草,不会把它挑走,而是就地掩埋。烈日烧死杂草,耙到桑叶、茶棵下,就可以当肥料了。”安研虽生在城市,但小时候在乡下的外婆家呆过一段时间,外婆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带上她这个小尾子。很多事没做过,但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该懂的还是知道一点的。辛真习浓眉疑惑地一挑,转而笑咧开了嘴,一个劲地夸他的小女脑子好使。“阿爹什么时候回去,一会儿要吃饭了”“天还早呢,你母亲回去了”“没,没回。”“小女先回去,阿爹还要把这片田扯完再回去,省得下午过来。”“那我等阿爹一块回去”“乖,这里热,先回去。不然你母亲回去见不到你,会到处喊你。”辛真习站起身,将安研拉了起来,拍拍她的小背让她回去。“阿爹,你咋不带个草帽嘞头老是在大太阳下,会头疼的”“扯草得弯腰,带草帽子遮眼睛,还好往下掉。”“不是有帽带子系着”“阿爹一个大男人,作甚弄些娘娘腔的东西,白让人笑话。”“哪里让人笑话”安研像个小白痴一样追问,草帽子不是男人、女人都能带的“好了,我小女别孬孬醒醒地问了,想让阿爹早点回去,就得赶紧把这小嘴闭上,不然阿爹就是在过上个一整天也扯不完叻”“阿爹快去扯,我等你一块回”担心阿爹又赶人,安研抢先一步说道:“阿爹,我脚走疼了,酸得慌,阿爹一会儿背我回去”“好好好,阿爹一会背我小女回去”第六章 改良后的草帽第六章 改良后的草帽第六章改良后的草帽“小妹,你傻呆呆的坐在这里这是什么”辛武看着小妹拿着剪刀把个草帽子剪得破破烂烂,不由吃惊地问。“嗨二哥,你回来啦,今天上工累不累那条疯狗还有没有乱咬你”安研小脸洋溢着大大的笑容,站起来拽着二哥的手热切地问道。安研嘴里的“疯狗”就是林家的管家,也是负责监督二哥他们干活的监工。平日里对工人苛刻,还经常克扣工钱,引起二哥大大的不满。再加上二哥是个直肠子,一张嘴不讨人喜,老是得罪他,被他罚着多做了不少事。二哥有怨气,但又不想失去这个挣钱的营生,只好忍气吞声。不过安研看他那样子,就是想忍也忍不了多少时候。她当时只是踮着脚,扯了扯二哥的嘴,挤成一个大笑的形状,故作天真的道:“二哥,你为什么不这样骂他咧”聪明的二哥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宠溺地揪揪她的小脸,背着她在田里绕了一大圈才回来。骂人的高明之处无外乎两点:一是你明明骂了他,但是他就是听不出来你骂他什么,心中虽气但却对你无可奈何;二是你骂他时,他根本就察觉不出来你是在骂他,还跟着融入你话中的意境里,呆呆地附和你对于前世混迹于商场和豪门的安研来说,做到这一点实在是太简单了但是,如果可以,今生她不想再碰触前生的任何记忆,包括她所有的过往她就只是辛慈,一个被爹娘宠着、被哥哥呵护着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儿“没有。二哥听你的,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了,让他挑不出刺来。要是火气来了,看他不顺眼,就骂几句畜生。明里赞扬、暗地讽刺,过了嘴瘾,又把他逗得团团转哈哈他就是想找二哥麻烦也没办法,伸手不打笑脸人不是喂小妹,这法子是谁教你的,真好使”“额,没有谁教”“不告诉二哥”“不是,是那只讨人厌的老猫教的啦。”安研庆幸那只老猫在某些时候还能起到点作用,尽管这作用只有一丁点。“猫”“对啊你看,这些小东西,你要是给它吃的、给它喝的,笑眯眯对它,它就乐得在你跟前转。你一回家它就跑来相迎,你一走它送你送到老远,多么乖、多么听话啊”安研说到这,暗暗吐了吐舌头。拜托,她对家里的那只老猫可不怎么好,怪就怪它长得太丑了,爱落毛,还老是凶巴巴的。“反之,你要是老对它凶,老拿肉骨头赶它,它一靠近你你就对它龇牙咧嘴,它自然就跟你急了,与你杠上了”“嗯,有理只不过,小妹啊要是我是一只猫,你要老拿肉骨头赶我,我不会跟你急,还会感激涕零地对你摇尾巴叻”“”辛武舒展着懒腰倒在地上,双手交叠放在脑后,赤铜色的肌肤在微弱的灯火下隐隐烁烁。嘴角带着浓浓的笑看自家小妹笨手笨脚的使着生了绣的剪刀,弯起了眉眼。“小妹,好好的草帽,你咋的把它剪了,好生生地它碍着你了”辛慈专注地与剪刀搏斗,摇了摇头。“那是它太丑,让小妹嫌弃了”“唔唔唔”辛慈继续摇头,火气濒临爆发。“那难不成是”“死二哥你别在那儿看笑话,还不快把这把该死的小破剪子给我拉开。什么怪东西,怎么这么僵,拉都拉不开”“好啦好啦,别气了,交给二哥,我来搞定诺,这不就拉开了,小不点儿,你有几大点小力气,不照就别老逞能,早递给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哟哟哟还气哪瞧这小嘴鼓得,都可以挂个夜壶罗”“噗”安研看二哥那皮皮的样子,忍不住喷笑。“还笑”“二哥,你干脆帮我把这边一排都剪了吧,就留前面一小块好了”安研讨好的将手上的破草帽塞到辛武手上,指给他看,让他怎么剪。“干啥要剪成那样”“剪了不就晓得了。”辛武见草帽子已经这样了,也只得由着她,照着小妹要求的样子,把后面一排帽檐剪下,只留下冒顶和前面一小片帽檐。也就是现代人们常带的旅行帽、休闲帽、军帽的式样了,只是材料不同罢了。剪完后,安研从小针线箩里拿出一条黑色的滚面布,让裁缝二哥把它绕着草帽边沿对折里面对裹,然后用针线缝好,这样就不怕小草帽子解体了。手中的草帽渐渐有了形状,辛武举着这顶草帽,歪着脑脖子打量来、打量去。“呵呵就是这样了。”安研欣喜地从辛武手中抢过“残缺”的草帽子,一下戴到自个儿的小脑袋上,顿时整个脑袋都瞧不见了。“二哥,你看好看吗呀怎么看不见了”安研把草帽从头上扯了下来,戴到辛武的头上,小手将他头顶没罩到的发丝塞了进去,再给他整整帽子。“二哥,怎么样,带着这个比原先那个方便多了不”“这也可以带”没想到一个草帽子被她三搞四不搞的整成这样,还能带,真奇了“当然可以带啦阿爹今儿还在说,到田里扯草戴帽子遮眼睛、好往下掉,这个草帽绷得这么紧,把头低到地上去也掉不下来了。太阳那么紧,光着脑袋晒不得,以后阿爹再到田里去干活我就让他给戴上二哥,你看到这个帽檐没有,这个不仅可以摆在前面,也可以摆后面去哦。阿爹弯腰在田里扯草,前头晒不到,就可以把帽檐顺道后面去,护住脖子了二哥,你看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