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见电视上仍然在放着韩剧,她笑嘻嘻地问:“妈妈,看到电视上那么多大帅哥,会不会觉得老爸又老又秃啊”妈妈埋怨地扫了她一眼:“你这个孩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你爸爸还年轻着呢”傻妞将书包背好,便出门了。方妈妈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禁不住叹一口气。别的家长是担心孩子不好好学习,她却担心的是女儿学的太累。上次体检的时候,方浩的身高是一米六八,体重却只有八十斤,血压更是低得有点吓人,把他们都吓了一跳。虽然每天都炖汤汤水水补着,可是她的身上愣是没多长一斤肉。太苦了。她不止一次地对女儿说:“你就休息一下吧。”可是傻妞总是说:“我在休息,别人却不在休息,那么我就比别人落后一步了。”她将雷锋的钉子精神发挥地淋漓尽致,除了吃饭,几乎无时无刻不想着学习。高一的时候,傻妞去了一趟北京回来,跟他们说,她要考清华美院,他们都当这只是她一时的冲动罢了。没想到她从此废寝忘食地学习,在学习文化课地同时,还学习美术,书法。她处于长身体的时候,本来就瘦,两年废寝忘食的学习下来,骨架子蹭蹭地往上拔,体重却一斤也没增。“唉,还有一个月,熬过这么一个月就好了。”傻妞的妈妈这么想着,用遥控器将电视从中央八套转到了教育频道。这里是郁闷地分割线第18章 你为什么固执傻妞高考前一天晚上忽然发起了高烧,连夜被送到医院里挂水,直到早上的时候烧才退了下来。地中海急得嘴唇上冒了一溜的泡。连着两天的考试,傻妞考完最后一科就晕倒在了教室门口,可把大家都吓惨了。在医院里连续输液,两天以后才醒来。给她找血管的时候,护士都看不下去了,说:“你们是怎么照顾孩子的,孩子这么瘦为了那么一个高考也不要把人逼到这个地步”地中海讪讪,也不敢回嘴。过了两天以后,傻妞才幽幽转醒,醒来后继续挂了几瓶营养液就回家了。回到家以后她将自己的东西都整理了一下,从抽屉的底部翻出一把钥匙。钥匙静静地躺在抽屉底部,上面挂着一个月牙的钥匙扣。她拿着那串钥匙,一路走到了张遥家里。自从张遥上大学以后,这里便是空着,也没有租出去。大学三年,张遥愣是一次也没有回来。锁因为常年不开,已经有点生锈,傻妞费了一番功夫才将门打开。一开门,闻得到一股尘埃的味道。地上和桌子上已经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她走过客厅,打开张遥的房门,果然,一切还是和以前一样。床上叠着整整齐齐的被子,地上的一卷被褥却有些凌乱,就好像不久前,他还睡过那个地铺。房间里以前的摆设一样不少,电脑,音箱,书架。只是墙上多了一个很大的镜框,镜框里,一个女孩的相册密密麻麻地贴了一壁。傻妞看着照片,自己身边的男孩慢慢地长高,愈来愈成熟,而自己凝聚了四年的时光,却好像停止了生长。“哥,我长高了。”她对着相框喃喃道,“我长大了,我在等你回来,为什么你一次都不回”八月的时候,傻妞没有收到清华美院的录取通知书,而是被位于a市的g大建筑系录取了。那所学校也是一所重点大学,是211工程学校。只是,比清华差了一截。那个时候是估分填报志愿。因为傻妞考试的时候感冒,状态很不好,她估出来的分数比预想的差了一截。家人和老师都劝她不要填清华美院,填一个比较保险的学校。可是她一意孤行,非清华不上。地中海没办法,后来还是偷偷找她的班主任,改了她的志愿。分数出来的时候,和傻妞估的差不多,离美院投档线差了十分。她知道分数后没什么太大的表情,收拾了书包就去一中的补习班报名了。当地中海拿着g大的通知书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教室里认真地做着数学题。夏天的天气特别热,教室里的电风扇也抵挡不住源源的热气。她一边做着,豆大的汗顺着她的刘海流到了草稿本上。地中海将通知书放在她面前,以为她会惊喜。没想到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说:“哦。”“你可以上g大,不用补习了。乖女儿,和爸爸回家去。”可是这个时候傻妞一点也不怪,执拗地厉害,她很郑重其事地说:“我说过,非清华不上。”“g大也是一所很好的学校,进g大的建筑系比清华美院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了”地中海忍不住要掀桌,“别的外省的孩子削尖了脑袋都想往g大钻,你居然说不去”“我说了,一定要考上清华美院,今年没考上,明年再考。”傻妞依然固执。“我们不指望你出人头地,考上一个大学就去读,别再想着清华了,啊”地中海几乎是诱哄着拉着傻妞往外走。可是没想到傻妞抱着桌子腿,硬是不肯走。中午休息的时间过去了,同学们也陆续回到了教室。老师看着这父女俩拉扯着哭笑不得。这次地中海和方妈妈都达成了出奇的一致,就是死也要让傻妞今年就去上大学。一个高三已经把她折腾地没有人样,在折腾一年,他们不敢想像会成为什么样子。傻妞倔起来真的是八头黄牛都拉不动。他们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张遥。张遥彼时在设计一个程序,忙得不亦乐乎,听说傻妞不愿意读g大,死活要复读一年再考美院,吓了一跳。“她要考美院”他真的不敢相信,像傻妞这种智商的人要去考美院。并且傻妞这年的考试成绩离美院投档线就差了十分,并且上了g大的时候,他无法将这些和那个傻傻呼呼地捧着代数书脸垮掉的小人儿联系在一起。三年,三年改变了什么呢发誓大学四年绝对不回家的他连忙推了工作往愚县赶。“张遥,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冯俊轶拉住他。“自己看着办。”“你做了那么多的辛苦工作,难道就让它们成为别人的成果吗”张遥不耐烦地摆摆手:“拿去拿去。”什么也没有妞的事重要。第19章 傻瓜,你明不明白愚县的火车站不大,经过的火车大多都是经过a市的。在a市下了飞机后就转火车回愚县,出了火车站后,他惊觉,愚县变化真大。他直接去了一中,傻妞的家在那里,傻妞的学校也在那里。沿着补习班的教室一个一个走过去,八月酷热的天气,他们在上着课。经过走过高三26班的教室窗边,他停下脚步,透过窗户,从第一排开始寻找傻妞的身影。将整个教室的人都扫了一遍,没有见着傻妞的影子。只有倒数第二排有一个空位。教室里很安静,只有靠窗边的几个人发现了他,冲他笑了笑,脸上依然带着高中生地青涩。大家都在低头计算着什么,老师在来回地巡视,粉笔落在黑板上的声音和电风扇转动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或许是记错班级了,张遥想着转身,余光看到黑板上的字,忽然愣住了。熟悉的字体,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个背对着她在黑板前写字的女孩。她的个子篇高,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细细的胳膊一下一下地挥动着。过了两分钟后,女孩终于将整个题目都做好了,扔了手里的粉笔下来。当她的整张脸都面向台下的时候,张遥终于看清楚了她的五官。还是和以前一样,却又不一样。他转过身,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习惯性地掏出了打火机,想了想,还是将烟放回去,下了楼。傻妞拍拍手上的灰,惊异地看见了那个背影,她本来想走出去,忽然背影又不见了。她苦笑,自己大概是中暑了。回到座位上以后,同桌悄悄跟她说:“刚才外面站了一个大帅哥耶”“哦。”傻妞拾起笔。“他盯着你看了很久,虽然是你的背影,哎,不会是来找你的吧”傻妞的手猛地一顿:“你说他看我了”她蹭的站起来,动作幅度太大,把桌子上的文具盒扫到了地上,哗啦啦地闹出了很大的动静。老师有些不满地看着她。可是她毫无察觉,也顾不得地上的文具,拔腿就往外面跑去。奔到楼下的时候看到那个高大的身影走在林荫道上,他似乎察觉到什么,转过身来。傻妞拔腿冲了过去。她重重地撞进他怀里,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仰起脸,笑着喊道:“哥”她已长到他的胸前那么高,即使拥抱,也不用弯腰了。傻妞一路抱着张遥的腰不肯松手,上楼梯的时候张遥几乎是半拥半抱着把她领回了家。地中海开门的时候,被眼前搂抱着的俩人给闪着眼。“爸爸,张遥哥哥回来了。”傻妞大声说,说完后又去看他的眼。张遥无奈,摸摸她的头:“妞,松开,我要换鞋。”傻妞不舍地松开,等张遥换了鞋子后,她又抱着他的手不肯放。如果不是傻妞天天都在家里,而张遥一直在北京,他都要怀疑自己女儿和张遥是不是发生了地下情。傻妞以前的时候粘着张遥,他们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可是现在女儿长大了,拿着全世界只有他一个的表情看着他,总觉得腻得慌。两年多没见,却又像从未分开一般。张遥的心里软软的,他捏捏傻妞一身的骨头,柔声问:“怎么从来不说你瘦了,我差点都不敢认。”傻妞撅着嘴说:“你也没跟我说过你黑了。”张遥笑:“现在嫌弃哥哥皮肤黑了,啊”“那你也不许嫌弃我瘦。”傻妞说着将脑袋往他肩膀上蹭,找了一个舒服的肩窝靠着。张遥在傻妞家里住了几天。地中海本来以为张遥来了能劝说傻妞放弃清华美院,可是,没想到傻妞的心思更坚定了。冯俊轶在北京一个劲地催着张遥回去,他却在为傻妞的倔脾气犯了愁。“傻丫头长大了,我的话也不听了。”张遥苦笑,“一门心思要考美院,连g大都不肯去读。”他忍不住向冯俊轶吐槽。“不会吧傻了吧”冯俊轶大声说,“不过她本来就傻,只是没想到傻到这个份上。我不就说了一句要和你在一起一定要考清华,那小妮子,居然还不死心。”“你说什么”张遥惊问。“也没什么,你还记得她来北京吗她说要给你当媳妇呢。我说你以后都留在北京了,她要来一定要考上清华。哈哈,这个傻不拉几的傻妞。”冯俊轶笑得正欢,忽然听到话筒那边传来一阵怒吼:“冯俊轶,你找死”张遥回到房间,看着趴在桌子上认真做题的傻妞,觉得有什么梗在喉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的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在灯光的照射下呈黄色那不是染色的黄,而是发梢枯萎的黄色,就像夏天因为失去水分而萎靡的叶末。他忍不住伸手捏起一束头发,在指尖卷曲。傻妞感觉到了,抬头朝他笑笑,甜甜地说一句:“哥。”然后继续低头做题。“妞,明天哥陪你去剪头发,好不好”“嗯。”傻妞毫不迟疑地点头。睡觉的时候张遥是在傻妞的床边打地铺。傻妞的房间比他的要小很多,旁边是衣柜,躺在地板上连翻身都翻不了。他玩了会儿手机,壁浴室里的水声沿着微微开的门缝飘了进来。“妞,晚安。”他笑着对门口说了声,将手机关机了放在一边,闭上眼睛睡觉。睡得有些昏昏沉沉的时候,他听到傻妞喊他哥。他的眼皮有点重,懒得回答。然后是一股沐浴露的清香飘了过来,渐渐地,感觉到一丝呼气。下意识地,他屏住了呼吸。嘴唇被轻轻地压住了,冰冰的,软软的,很快又离开。带着水珠的发梢扫过他的下巴,水珠滑入他的脖子。那股香气又消失了,他听到身体压在床上的声音,然后是关灯的声音。过了许久以后,他慢慢地睁开眼睛。房间里一片漆黑渐渐适应了黑夜以后,看到床上卷成一个蚕蛹般的人儿。傻瓜,你到底明不明白第20章 你说等我在理发店,张遥让傻妞坐在椅子上,对理发师低语,理发师惊讶地看着他,他点点头。可是理发师还是不敢剪,张遥于是弯腰问她:“妞,哥让你理什么样的头发你都愿意吗”“嗯。”傻妞说,“你说剪什么就剪什么。”“那你闭上眼睛。”他用手掌蒙住了她黑漆漆的大眼睛,朝理发师点点头。待睫毛不再挠动手心的时候,他松了手,坐在旁边,看着理发师将她的头发一簇一簇地推掉,露出头皮,只余不到半厘米长的发茬。他出去转了一圈,买了顶帽子,回来就看到理发师将她最后一丝头发剪掉,一个圆溜溜的光头呈现出来。理发店的很多人都看了过来,一阵唏嘘。傻妞长长得睫毛分开,眼睛慢慢睁开,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点不敢相信。“哥”张遥忍不住笑了,将帽子扣在他的头上。“哥,”傻妞紧紧地压着帽子,就怕帽子被吹翻,“为什么要理光头。”张遥抿住笑意,柔声说:“你的头发太黄了,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