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慈爱地对锦娘说道。这是不追究了过关了锦娘兴奋得两眼冒光,差点一冲动就上前去抱住老太太了,好在老太太以为她是因为从此可以正经的读书写字弹琴了才高兴,心里更觉以前对这个孙女太过忽视了而心有愧意,又让孙妈妈拿了些上好的燕窝给她。锦娘千恩万谢地走了,提着燕窝,心里美兹兹地想,今天非炖碗喝不可,咱也过过富家小姐奢侈生活。简亲王妃回到府里后,便兴冲冲地去看自己的儿子。冷华庭正乖乖地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望天,落雨轩里,一大堆丫环婆子都守着他,可他们的二少爷一直坐在轮椅里引颈而望,如水般明净美丽的凤眼一直睁得大大的,看着天空一动也不动。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整整一个时辰了,优美修长的颈脖一直仰着,有如尊贵的天鹅一般,不过,这样的美景看在守侯在他身边的人眼里早就习惯得没有了任何美感,他们只是在想,少爷就不觉得脖子会酸么王妃进来时,就正好看见这个场景。“庭儿,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做在院子里”王妃心疼地问道。冷华庭动也未动,仍然仰望着天空,似乎万里无云的天空里正在上演一部精采绝伦的好戏。“庭儿,你听见母妃跟你说话没有,庭儿”这孩子,莫非又发病了么冷华庭仍没有反应,王妃急了,对一边侍侯着的人训道:“没看外面风大么快推少爷进屋去,若少爷受了寒,仔细你们的皮”守在冷华庭身边的几个嬷嬷和贴身小厮犹豫了下,看了看少爷,见他没有动怒的迹像,才小心翼翼地推着轮椅放屋里去。立刻便有人放了块木板斜搭在高高的木门槛上,好方便轮椅推进屋去。轮椅推动,冷华庭才有了些许反应,他一转头,看见一脸心痛看着自己的王妃,红唇一勾,露出天真纯净的笑来,“母妃。”王妃这才松了口气,看来,没有发病,只是发呆呢,不由心疼地去抚摸他的颈脖,“脖子酸么在看什么呢”“看云”冷华庭答道。可是朗朗睛空,碧空如洗,哪里有一片云彩啊,王妃不由皱了眉,说道:“天上没云呢。”“所以庭儿才要看啊,看云为什么不出来呢”他与王妃长得有七八分相似,若不是头上的发式,平坦地胸部,再加那醇厚沉稳地嗓音,任谁都会把他看作女子。王妃被他说得哑口无言,也是,她的庭儿就是聪明,天上的云常有,可有谁会说出,为什么有时候天上会没有云彩呢。进了屋,王妃让侍女打了热水来,亲自拿着热帕子敷在冷华庭的后脖子上,仰了那么久,不酸才怪,得舒缓一下筋络才行。冷华庭乖巧地任王妃施为,王妃的手很轻柔,摸得他很舒服,没多久,冷华庭竟然在王妃的抚摸之下甜甜睡去。王妃看着便叹了口气,等他睡熟后,便让冷谦将他抱上了床。冷谦是王爷专门配给华庭的长随,也可以说是保镖,气质冷峻硬朗,身手矫健灵敏,对华庭又忠心耿耿,王爷和王妃很放心将华庭交给他保护,只是他不爱说话,个性冷漠怪避,在府里,除了华庭,不关心任何人、事。王妃帮冷华庭盖好被子,静静地坐在床边,心疼地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儿子,心里百感交集。谦儿十二岁时,突然得了一场怪病,那场大病差点夺去了谦儿的生命,病好发后,他的双脚就失去了知觉,从此便不能走路,而且,每月的初一,那病还会发作一次,王爷找遍天下名医,也没找出病因,无法根治,致使世子之位落到了侧妃所生之子冷华庭的大哥,冷华堂身上,王妃曾经也怀疑过,是不是有人对华庭下毒,但经所有的太医集体症治,一致判定,华庭身上并未有种毒迹像,王妃也只好认命作罢。屋里除了冷谦以为,其他的丫头小厮们全都悄悄地退了出去,他们知道,一般在这个时候,王妃都不希望有人打扰她们母子的。冷谦就像一株伟岸的青松一样,挺立在屋里,却又尽量隐藏自己的气息,尽理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屋里三人,一睡一坐一站,足足又呆了一个时辰,谁也没说一句话,终于在王妃觉得腰背感觉酸痛时,冷华庭醒了。“庭儿,醒了么要不要喝点茶”王妃习惯地又去抚摸他光洁的额头。“要喝。”冷华庭坐了起来,王妃忙拿了个大迎枕塞在他身后,让他靠着舒服一些。那边冷谦也不再将隐形人,倒了一杯茶递过来。冷华庭喝了口茶后,对王妃灿然一笑,“谢谢母妃。”王妃见他终于正常了,才对他说道:“庭儿,父王和母后准备给你娶个媳妇回来,你说好吗”冷华庭纯净的凤眼里露出迷迷茫之色,王妃也不介意,只是拿了锦娘先前写的那首小诗递给他看。庭儿虽然脑子时好时坏,但从小喜欢欢诗词,书也读者不错,若不是身体不好,就算不能承爵,走正常的科举也是不成问题的。冷华庭将那首小诗展开,一手漂亮的小楷便映入眼帘,是那个精灵古怪的女子写的么好一句: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她也是寂寞的么艳若桃李的脸上展出一朵漂亮的笑容,静静地将那卷小诗收起,放入床头的多宝格里。王妃也不问,她知道,庭儿是喜欢了,“母妃明日便请宁亲王作媒,将你的生辰八字送去孙相府可好”冷华庭没有回答,但耳根却微微红了,王妃见了便更加心喜,又嘱附了冷华庭几句,便走了。王妃从落雨轩出来,打算去王爷的书房,将今日子事说与王爷听。书房外,正好遇见侧妃刘氏提着食盒,带着贴身侍女青红也正过来。刘氏长得并不比王妃差,只是一个纤终柔和,另一个丰满娇娆,两种不同的美而已。“给姐姐请安,姐姐今日不是去了孙相府上么这么早就回了”刘氏对王妃盈盈行了一礼,笑问道。王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回道:“嗯,没什么事,就回来了,看来王爷在书房里。”不在刘氏也不会提了食盒过来了。王妃说完,再不看她,径直向书房里走去。“姐姐,姐姐,可是为了庭儿的婚事你见着人了么”刘氏也不在意,一边追,一边问道,一副热切关心的样子。王妃懒得理她,只管自己往前走,刘氏追上来几步,又问道:“听说孙相府上有四女,两位嫡女,两位庶女,不过,大女儿说的是宁亲王世子,三女儿嫁的是静宁侯次子,只余嫡出的二女和庶出的四女,姐姐今日所见,可是嫡出的二女么”这正话正触到王妃心里的痛处,庭儿原是仙人之姿,若不是一场大病,如何会身落残疾,又如何看得上人家府上的庶女,又如何会丢了承龚之资格,怕是满城的王孙贵女抢着要嫁庭儿吧。王妃终于停了下来,目光清冷地看着刘氏,她非要触怒自己不可么刘氏见了忙笑道:“咱们庭儿英俊聪明,孙相必定是想将二姑娘许配给庭儿对吧。”还在说,这个女人就不能安静点吗王妃微眯了眼,目光如刀般刺向刘氏,刘氏倒一点也不介意,微低头作温顺状,但眸内闪过一丝讥诮,小意道:“看姐姐的样子,这亲事定是能成,小妹恭喜姐姐了。”王妃强压了心中的火气,脑子不由闪过那个瘦弱的身影来,虽说不是嫡女,却才情卓越,性子单纯,与庭倒是很配,嫡女又如何,若是娶进门来,嫌弃庭儿那可怎么办如今的庭儿要的不是名利,只求安稳平静,不如娶个性情和善的女子来照顾他的一生,方是上策,这样一想,王妃的心气就平和了。“本妃这次倒是看中了孙相家的四姑娘,一位贤娘淑德,才情绝佳的好女子。”第十一章“啊,是庶出的四姑娘吗庭儿可是正经的王府嫡子,孙相也太过份了,这不是污辱我们庭儿么”刘氏大惊小怪地尖呼道。她哪是真的为庭儿不平,明明就是在故意讽刺庭儿身有残疾,配不上别人家的嫡女,王妃就是再好的休养也有些忍不住了,正要喝斥,突然就听刘氏一声尖叫。王妃不解地转头看,只见刘氏正一只手捧住自己的后脑,痛苦地看向身后,指缝中开始流出血迹,一声上好的端砚正摔落在刘氏的脚边。刘氏的侍女青红看了也吓着了,忙上前去扶住刘氏,见刘氏还一只手提着食盒,忙将食盒帮着提了过去。王妃回过头去,就看见冷谦正推着华庭的轮椅过来。“你你怎么能打我,我怎么都是你的庶母。”刘氏痛得眼泪都出来的,愤怒地看着冷华庭,这该死的瘫子,太过份了,竟然敢对她下手,活该他一辈子坐轮椅,可惜这些话她只敢腹诽,不敢真骂出来。“庭儿,你不是在睡觉么”王妃才懒得管刘氏,嘴贱的人就该打,不过,看儿子的眼神里还是有着不赞同。冷华庭没有回答,只是让冷谦推着轮椅继续放前走,到了刘氏身边,他轻轻弯下腰,伸出白晰修长的手,将刚才作案的凶器捡了起来,这可是父王前些日子才送给他的一方上好的端砚。拿起砚台看了看,还好,并没摔坏,回头对王妃灿然一笑,“说道,诗很好,字也好,庭儿拿来给父王看。”醇厚性感的声音,平静得不带一点波澜,好像刚才用砚台砸庶母的根本不是他。刘氏气得大哭起来,“姐姐,你也不管管庭儿,他这脾气再这样下去”冷谦不等刘氏说完,径直推着轮椅向王爷的书房走去,过去时,宽大的轮椅轻轻擦着刘氏华丽的衣裙而过,冷华庭连看都没有看刘氏一眼。刘氏气得一跺脚就要跟上去,正好找王爷理论,也让王爷亲眼看看,这个瘫子如何的混帐嚣张。王妃也懒得管她,反正庭儿这样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早习惯了。四十多岁的王爷一副长得俊帅儒雅,一双与冷华庭相似的凤眼温润深遂,他正在书房查看公文。见冷华庭坐着轮椅进来,他有一些诧异,随即从书桌后走了出来,“庭儿,今天怎么会想起要来看父王”语气里,竟然有着些许讨好的味道。冷华庭懒懒地看向父亲,清澈纯净的双眼里透着孩子气,他从怀里拿出一卷白纸,献宝一样递给父亲看。王爷高兴地接过,问道:“是什么庭儿写的诗吗”庭儿都好久没有拿过诗作给自己看了,庭儿的才思敏捷,聪慧异常,自小便熟读诸子百家,几步便能成诗,又长得俊若谪仙,世子之位原就早定给庭儿了,但谁知一场大病,竟夺去了庭儿健康,不但双腿从此不能行走,就是脑子也是时好时坏,十八岁的人了,却还像个十二岁的孩子,长不大,王爷心痛之余又很内疚,简亲王爵是世袭爵位,是大锦朝少有的几个铁帽子王之一,皇家不允许堂堂的简亲王世子是个身有残疾之人,所以,王爷在遍寻名医仍治不好庭儿双腿的情况下,不得不将世子之位改让大儿子华堂承龚。但王爷自此就觉得亏欠了庭儿,庭儿才是自己的嫡子啊,何况又是自己与婉儿所生。“臣亲给王爷请安。”王妃进来时,正看见王爷在摊开锦娘写的那首小诗。王爷闻言放下手中纸卷,亲自扶王妃起来:“婉儿,不必多礼,今日可去了孙相府”王妃嫣然一笑,指着桌上的纸卷说道:“见着了,桌上正是那孩子写的东西呢。”“哦,还会诗词,本爷倒要看看。”王爷有些意外,转身正要去看。“王爷,你可要为妾身作主啊,王爷。”刘氏捧着后脑,哭泣着向王爷走来。王爷一愣,抬眼看她,刘氏哭得如梨花带雨,娇俏逼人的脸上满含委屈。“这又是怎么了”王爷皱了皱眉。“王爷,庭儿这孩子再不管教可不成,他竟然用砚台砸妾身,您看,出血了。”刘氏说扭着身子,低头将伤口给王爷看。王爷看了也吃了一惊,真有一条口子,正流着血呢,不由沉了脸,“胡闹,既是流血了为什么还不请太医。”看刘氏的侍女青红还提着个食盒跟着,不由斥道:“你还傻楞着作什么,快扶你家姨娘回屋里去,快快包扎。”又怜惜地对刘氏道:“很疼吧,一会好好包扎了,上点药,这两天就不要出来走动了,就在院里休养吧。”王爷语气关切温柔,却自始至终也没有对华庭责怪半句,刘氏脸色微白,她早在儿子华堂被定为世子之后就升了侧妃了,六年过去,王爷仍不肯改口,在府里一直叫她姨娘,根本就不肯承认她平妻之位,刚才的话看似对她关怀怜惜,内里却是怪她擅自作主到了书房。王爷的书房在前院,后院女人不经允许一般是不能来书房的,可能她一样么她是堂堂世子生母,亲王侧妃,那些妾室不能来,她怎么不能来,王妃不也来了么“王爷,妾身不走嘛,妾身亲手看王爷公务繁忙,怕您劳累,特意亲手做了好几样点心来看您,您怎么能赶妾身走”刘氏不依地撒着娇。一旁的王妃听了便皱起了眉,都多大岁数了,还发嗲,也不怕恶心,但她有良好的修养,冷冷地看着,并没说什么。冷华庭在父王面前乖乖地坐着,俊美的脸上带着纯真的笑容,就是在刘氏控诉他打人时,他也笑意不改,似乎刘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