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的忙碌中,麻痹自己。纪君泽回来,我也当没看见,若无其事的忙自己的事,有时他也会和我说一些事情,我也是默不作声,不理不睬。他气不过就来蹂躏我,无所谓,眼一闭,就当被疯狗咬了,完事后,我仍继续做自己的事。就这样过了两年,我的视若无睹终于让纪君泽发怒了。他把家里的东西都收拾走了,只留下了一张床和一个衣柜,把屋子里的窗户全部钉死,一丝太阳光也照不见来,狂笑着说监狱里犯人最怕的就是这一招,你要是受不了了,就求我,我马上会放你出去。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只剩了这根傲骨,怎么肯轻易的折断,我绝对不会低头。在这空荡荡的房子里,无事可做,陪着我的,只有光秃秃的墙壁,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寂寞和绝望。为了让自己有事情做,我用手指描绘地板上的花纹,数浴室里的壁砖,看房顶上的小小的裂痕日子一天天过去,空虚和无助时时刻刻蚕蚀着我,我快要疯了。我必须想办法逃出去,然后带爹娘远走高飞。我重新练武,没有人和我对打,我就冲下楼去找保镖打。我的记性很好,每次保镖用过的招式我都能记住,我的武功越来越厉害。不过,纪君泽早就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只要我快超过保镖了,他就会换个武功更厉害的来。我学会了韬光养晦,把学到武术隐藏起来,和保镖对打时尽量不显露真正的实力。皇天不负有心人,一年以后,我终于把保镖打晕了,翻到了钥匙,逃了出去。我没想到老天也帮那个混蛋,那天他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在那个时间回来了。我拼命的跑,他拼命的追,跑到一座桥上的时候,我没了力气。他恶狠狠的喊着我的名字,眼中直喷火。我怕极了,看了看河水,我义无返顾的跳了下去。当时正是寒冬,河水凉的刺骨,想到可以摆脱那个混蛋,我没有挣扎,一口一口的喝着河水,慢慢沉入河底,安静等死。可惜,我没死成,等我醒过来的时候,竟然到了这里。”我平静的叙述着,好象在讲一个与我毫不相关的故事,有些词语桃花肯定听不懂,我也想不出用什么词代替,大概意思他应该明白了吧。为这段往事该流的泪早就流尽了,在和依风的新婚之夜,在依风的怀中,我已是彻底放下了。倒是桃花,紧紧的攥着我的手,眼角闪着泪花。“惜,想不到你受了这么多苦,别怕,以后,我来保护你。”我笑笑:“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真相小二敲门,把熬好的药送来。服侍桃花喝下药,他慢慢闭上了眼。忙完一切,肚子饿的咕咕叫,才惊觉,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想下去吃,又不放心桃花。万一那个黑夜的人现在来杀桃花,可是一杀一个准。叫小二把饭送进房里,我默默吃了。抱来一套被褥,我在桃花床前打了个地铺。可能药里有安眠的成分,桃花睡得很沉。后半夜的时候,我起来摸摸他的额头,烧已经退了。这才放下心来,安心睡去。“惜,我的宝贝。”纪君泽吻吻我的额头,含笑望着我。“恶心。”我啐他,在他膝上辗转反侧。他紧紧搂住我:“恶心我也说。”我笑了,不安分的手爬进他的衣襟,摸上他滑滑的皮肤,他仰身靠在椅背上,任我上下其手。门怦的一下被踹开了,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拿着枪对准我们。“惜,不要怕。”纪君泽站起身,将我护在身后。一阵枪响,纪君泽成了血人。“惜,今生负你,来生再还”我抱着他啕号大哭:“君泽,君泽,不要死,君泽”心痛如绞,我哭晕过去。恍恍惚惚中,有人把我抱进怀里,温暖一如纪君泽。“惜,别怕,我来保护。”“君泽,不要只留下我一个人,我好难过”我喃喃低语,又不安的含泪睡去。眼睛干干的,极不舒服。“一夜妖梦入怀。”我自言自语,翻身坐起。一定是和桃花说起纪君泽的缘故,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梦见他呢。梦里的他,温柔依旧。怔怔坐在床上,思绪又回到了那如花的时节。“小不点,我陪你一起长大好吗”夕阳中,那英俊的人儿,如同神袛。“我已经长大了,不信的话,和我过几招。”我嚣张的对他说。他温柔一笑,瞬间夺走了我的心神。十六岁的我,还不懂什么是爱情,但那一刻我知道,他与别人是不一样的。“我猜你是在想纪君泽吧。”一个声音在身边响起。我一愣。桃花将头靠在我肩上,眯着桃花眼,正在观察着我。“啊,我怎么在你床上”我大惊失色。“昨晚你喊着你们家君泽的名字哭了一宿,看你在地上可怜,我就把你抱上来了。”桃花的语气,还是那么的不正经。“谢谢你。病好了吗”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烧了。“这么一弄,就好了。”他把额头抵到我额头上。我推开他,迅速下床。“你肯定饿了,我去弄点饭。”一溜烟的跑出了房间。“喂,我只吃你做的。”桃花叫道。桃花的身体底子很好,药到病除。休息了两天,继续上路。“哎,你还没告诉我你去哪呢”桃花问我。“浮堰。”我叹口气,云烁,也不知过的还好不“去那干吗”“看朋友。”“朋友你哪来的朋友老情人吧。”“你给我闭嘴。”“啧,看不出来呀,你还挺风流嘛。”桃花眼闪过危险的光。“风流也比你下流强。”“真是你老情人吗”“别瞎说了,是依风的哥哥。”我下意识的回避了我的云烁那不清不楚的关系。“依风哪来的哥哥,你又骗我。”唉,那么聪明干吗只好将云烁和依风的关系解释给他听。“我当什么大事呢,你早说啊,我让凌云渡的人查一下不就知道了,还用得着亲自去吗”“反正我又没事,出来也是瞎逛,去看看也能放得下心。”“要是真没什么事,和我回凌云渡看看吧。”“不去,我还想多活几年。”现在凌云渡危险不说,主要是我这身份,挺尴尬。万一桃花和他爹娘瞎说八道,我可就择不清了,凌云渡我可得罪不起。“也是,现在是非常时期,以后有机会再说吧。”一路上,桃花问东问西,和一只苍蝇一样嗡嗡嗡的叫人心烦。我终于体会到了大话西游中悟空的心情了。我也想手起刀落,哗一下把这只苍蝇解决了。“大晚上的别赶路了,你看这星星,这月色,多好看。”“我赶车,不耽误你看星星。”“惜,你真不浪漫。”他伸手夺过缰绳,勒住马。“你看这夜景多美啊。”他拽着我在河边的草地上坐下。一条小河蜿蜒远去,河中芦苇从生,摇曳着长长的叶子,随微风轻轻起舞,水面上笼着一层微微的水气,河中央倒映的,是点点疏星,一弯月。岸边芳草萋萋,野花遍地。苇丛中,偶尔惊出一两只水鸟,格磔有声。望着这如画的美景,几天的烦躁顾时消弥不见。桃花躺在草地上,望着夜空发呆。过了好久,他忽然出声:“青青草,青青草,微风吹过轻轻摇,寄语心事与君知,几回魂梦相牵绕。青青草,草青青,月色伴星分外明,年华易逝情难断,莫负青春好光景。”这算是诗啊,还是词啊我不太懂。管它是什么呢,不过我已明白了桃花的意思。思考了好大一会儿,我才凑到了几句来回复他。“青青草,青青草,红颜未老心先老,此心如石不可转,劝君天涯觅芳草。”青青草,草青青,衷肠诉与君来听,誓言声声犹在耳,不敢辜负旧人情。”桃花听了,情绪没有多大起伏,仍是望着夜空出神。“其实你最爱的人不是依风,是纪君泽吧”悦耳的声音在我听来却是那么的恐怖,我捂上耳朵,尖叫出声。“你瞎说,你瞎说,我爱的人是依风,是依风。”“是依风吗”桃花翻身坐起,用力摇着我:“你的不敢辜负旧人情,这旧人,是依风还是纪君泽”我被他摇的七零八落,泪水狂飞。“你想订下生生世世誓言的那个人,不是依风,是纪君泽,对不对”桃花的眼睛亮的吓人,我疯狂的摇头。“不是,不是我爱的人是依风。”我无力的申辩着,心里惶恐不绝。“袁惜,你醒醒吧,为什么不面对你的心,你把它藏那么深,就没有人能看透吗你爱的人不是依风,依风只是你的救命稻草,在你最最需要关怀的时候,给了你温暖,而这温暖,让你觉得他象纪君泽,所以你觉得自己爱上了他,我说的没错吧那天你说到纪君泽和你初识的时候,嘴角不经意的挑了一下,我就已经知道了,你爱的,是他。”桃花的声音如匕首,一刀一刀的凌迟着我的心。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象一只快乐的乌龟一样把心事藏在壳里,为什么要揭穿这一切纪君泽,那个占有了我生命七年的男人,四年快乐,三年痛苦,我自以为忘记了他,是真的忘记了吗我的青葱岁月,是他陪我一步一步走过来。高兴时,他陪我一起欢笑。难过时,他温柔的哄我开心。哭泣时,他为我擦去眼角的泪花。第一次和异性牵手,对象是他。第一次投入陌生怀抱,对象是他。第一次接吻,对象是他。第一次抚摸异性身体,对象还是他。他手把手,教会了我如何做生意,教会了我一切的宴会礼仪,教会了我如何跳出华美的舞步,教会了我如何应对得体。他最喜欢的,就是抱我在膝头,左手抱我,右手执笔批文件。他喜欢靠在椅背上,任我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他喜欢亲亲我的额头,对我说:“惜,我的宝贝。”那宠溺,那疼爱,那包容,是从骨子里溢出来,没人能够给我那么多。我怎么能忘,怎么能忘工作忙的要命,他仍是每天抽出时间来陪我,听我叽叽喳喳的废话,然后再加班到半夜。深夜无聊,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我想见他,他飞车赶来,原本半小时的路,他十分钟就赶到了。他的办公室,他的家,谁也不准进去,包括他的父母,只有我,他给了我钥匙,可以自由出入。他大发雷霆的时候,没人敢靠近,只要我一出现,他立刻换上笑容,拥我入怀。冬夜,抱着我在阳台上看流星雨,我缩在他怀里睡着了。生怕我错过那美景,他一夜未睡,在流星最美的时候叫醒了我,虔诚许愿:“我要和袁惜,生生世世相守。”我流着泪,回忆着这一切。桃花,你说的对,我最爱的人是纪君泽,我想生生世世相守的,也是纪君泽,在我心中,没人能够取代他。即使,他曾经那样的伤害过我。桃花拥住我,替我擦去眼泪。“惜,既然你能接受依风,也一定能接受我,我不会放弃的。”我大病一场,不停的说着胡话,不停的哭泣,不停的叫着纪君泽和依风的名字。桃花尽心尽力的伺候着我,端茶递水,尝汤喂药,很是精心。为了让我好好养病,我们在这个叫做升平的县停了下来。升平城内流过一条极美的河,河面极阔,两岸垂柳繁花,富户商家都在这条河旁边居住,因此,这条河两岸极其繁华。晚上的时候,这里更是灯火通明,花船夜市,彻夜欢歌。桃花拉了我,站在河边,欣赏着这诗境般的美景。时值七月中旬,天空中挂着好大一个月亮。无风无浪,清澈的河水平整如镜,河中也有一个明亮的月亮。用手拂乱那水波,水波荡漾,月亮也一起一伏的动了起来。“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可惜月亮在水中央,我掬不到手里。”“那还不容易”桃花抱起我,踏上一艘花船,脚下用力,花船攸的驶到了河中央。“现在你可以掬水月在手了。”他将我放在船头。我俯下身,抓住了水中那个皎洁的月亮。“谁啊,敢来捣乱”一个声音从船舱中传出来。帘子一挑,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眼前,我愣住了。纪君泽番外之一:阳光“小不点,让我陪你一起长大好吗”金色的夕阳中,我对眼前这个女孩说。她歪着小脑袋,一头俏丽的短发在风中飞扬:“我已经长大了,不信的话,和我过几招。”语气张扬挑衅。我笑了,这个骄傲的小东西啊。从此以后,她的身旁多了一个我。那年,她十六岁,正是嬉不知愁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