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他该恼了吧。也活该,她这种没眼色的人,又哪里配得他的怜惜。阿悄望着席恒:“席叔叔他很想见你一面。”“看来我说的话都是屁话。”“阿恒,叔叔犯的错,也得到相应的惩罚了,你真就不能原谅他吗。”席恒紧紧抿着双唇,冷冷地看着阿悄。长安想走,认为他们的事,她一个外人知道越少越少。正要转身,就被席恒拽住,用力过狠她撞开席恒身后没有闭锁的房门。而房门后跌倒地上的女子,长安惊讶不已。他一早急匆匆离开,就为了房里这个她吧。看来,她的身份果然非比寻常。不过也对,这样面带梨花的女子,男人都抗拒不的吧。看着安安,她眉毛一挑。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令长安永生难忘。跌在地上的安安,脸色惨白惨白的。席恒想要拉住长安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他看到长安变幻莫测的脸,不可置信的眼神。事情发生太突然,没时间给席恒思考。他对长安说:“莽撞。”然后自己蹲下去,抱起安安,对着同样发傻的阿悄说:“开车,送医院。”阿悄反应过来,忙不迭点头。长安站在原地,看着他小心抱起安安,跟着阿悄火速离开。她没有动,仿佛忘记了,自己也是一个活人。同样也忘了,血泊中的女子,因为她而发生意外。可她什么都不想做,就这样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直到有一个声音打破死一样的寂静。“人生充满无数意外,你这一秒还好好的,却不知下一秒还能否安然。”长安闻声望去,看到席父,他仗着拐杖,面色平静,仿佛看透了人世沧桑。“你以前不是不欢迎我吗,今天找我有事”席父面容微微动容。在之前,他确实不喜欢她,只因一个原因,而现在态度的改观,当然也是因为儿子喜欢,他喜欢比什么都重要。今天见他,纯粹是以一位长辈对未来儿媳的期盼。如果可以,他会借助顾长安这根桥梁搭建他和儿子的枢纽,哪料还没见面就发生这样的不愉快。长安当然猜得出席父的意思,可惜他高估了自己。长安很想离开,她说:“我该走了。”“且慢。”席父跨步上前,询问:“听阿悄说,你跟阿恒的婚期老爷子已经定下来了。”“你要听什么,如果说我跟席恒不会结婚,你该放心了吧。我对你们席家的财产不感兴趣,对你家儿子也没那个意思。席先生,以后请不要再来找我。”“顾小姐,你误解我的意思了。今天见你,第一是为上次我说的那番话道歉。上次我莽撞无理了,顾小姐受的委屈,我深感抱歉。再来我也实不相瞒,我确实想讨好未来儿媳妇,希望你能给我这个犯过错的糟老头一个机会。”长安只觉荒谬,也为他的诚实哭笑不得。“相信阿恒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你也去医院看看吧,他需要你。”长安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想说,席恒跟她没有关系。她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们的关系千丝万缕。“孩子,去吧,无论什么时候,哪怕再糟糕,你也要选择相信你身边的人。”长安明白自己不能回避,点头:“再见。”“我们会再见的。”作者有话要说:晚安累趴下了、37浮生,入戏3长安赶到医院,他们等在急救室外。看到她来,阿悄欲言又止,席恒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长安走过去,对席恒说:“知道道歉没用,现在除了说道歉,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席恒,对不起。”“顾长安,就不疑惑吗,没有问题吗。”“希望问什么。”“只要想都可以。”长安自嘲:“没问题,现在只求他们平安,也算对交代吧。”席恒怒道:“交代顾长安,对来说算什么。”长安知道此刻他难受,怕他失控,蹲下来握住他手安慰:“席恒别这样,别这样。”“真没问题”长安轻轻摇头。心想哪怕有问题,也轮不到她来问。他跟谁交往,和谁结婚,她都不应该分心去关注他。他自嘲:“就算这样,也不想放走,想留在身边一起痛苦。”长安不语。这个时候,她不愿意去刺激他。她发觉自己越来越无力对抗他强势。急救室门打开了,医生说孩子保住了。听得这消息,长安说不上来什么滋味,心情复杂,已不能用三言两语就能形容得了。长安望着席恒,曾经多么希望,有这样一天。当这一天就这样到来,长安无力思考。安安住进病房,席恒吩咐阿悄来打点一切。长安什么忙也帮不上,站在一旁做一个多余人。事情交代清楚,席恒对长安说:“走吧。”“不留下来吗。”她想问,不等她醒来吗。但看着他冷峻面容,长安小心问道。“留下来做什么。”他恼。“总得等她醒来再走。”长安小心观察他,说:“要不先回去休息,让司机来接。她摔倒是原因,如果就这样一走了之,会良心不安。”“良心谁在乎。”席恒嗤之以鼻。“在乎。”“走不走”长安坚定摇头,席恒恼她,甩手离去。阿悄看到这场景,微微出神。长安看着席恒走远,转身走回去。进入病房,阿悄叫住她:“阿恒心情不好,去陪他好吗。他这样子,万一出事,就良心安稳了吗。”“去吧,这里来。”阿悄苦笑:“这个时候他需要不是,去了反而恼他。长安,算求了,给阿恒一个机会,别一口否定他努力,好吗。”对于阿悄转变,长安无话可说。“长安,这样对阿恒不公平。”“没有公不公平。”“如果那个人是肖振南,会这样对他吗。长安,心真狠。”心狠长安想,这里人无论哪一个都比她狠。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阿悄一眼:“阿悄,没任何资格来说。”走出医院,不想席恒车就在医院楼下,就如专等着她一样。长安坐上去,他说:“不是。”见长安古怪地看着自己,席恒恼,心想跟她解释什么,她又不在乎。可自己就不想她误会,结果自讨没趣。长安脑子里一直浮现安安苍白容颜,心情沉重。想她也会想到长乐,他们有一些日子没有联系,她能抗拒这繁华世界诱惑吗。想起长乐,她心情更加沉重。“根本就无所谓是不是,或许更希望孩子是对不对”席恒恨道。无所谓长安闭着眼不敢看他。她根本就不知道此刻心情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复杂莫辨。就像黎落问是不是还爱着肖振南,她肯定,还是喜欢他。第一次喜欢人,带着她体会了酸甜苦辣。哪怕分开,分开原因伤人,她还是没有办法否认曾经他带给自己快乐。这个人,他存在过,真真实实。席恒感情,不管真假,她不知道该如何去回应。也说服不了,他曾经恶行,不管他打着亲情抑或友情旗号,她根本忘不了。而席恒改变,长安也不愿意去究其原因。她思考了很久,谨慎地说:“席恒,问有没有爱过,不知道。问是不是还爱肖振南,想肯定忘不了,谁让他是第一次喜欢上人。可和他分开了,再也没有可能。他好不好,幸不幸福,都跟没有关系了。一而再警告不要靠近他,可以理解,就像跟长乐走得极近那些日子,同样害怕伤害她。”席恒急躁摸出一支烟,想要点燃发现没火。长安怔怔看着他,仿佛对自己说一般:“不知道什么才算爱,也说,爱什么都不是。可席恒,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对,反复地想过,一直弄不明白。而席恒,应该恨才对,可有时自己也很矛盾,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席恒支着烟,手在轻轻发抖,好几次都点不着火。“席恒,宁愿为了席冉,宁愿这样。”忽然间,长安用手捂住眼,低低地说:“猜不透。”“说这么多,想表达什么。”席恒索性仍掉烟。他很不爽,自己明明不必他差,甚至无往不胜,却在她这里不断栽跟头。她就像一座坚固碉堡,自以为拥有神兵利器自己轻而易举就能将她拿下。当他在顾长安这里碰第一颗钉子,第一次尝试被嫌弃滋味,有很多爱他对固执她,竟然无能为力时。他不甘心,他彷徨、忐忑。他定定望着长安,下结论:“不是猜不透,而是不愿猜。顾长安,现在开始,请不要跟说话。”长安苦笑,她现在脑子乱哄哄,要她说,也说不出来。她也觉得奇怪,跟肖振南时,他们根本没机会吵架。而席恒,他们每次争吵都跟肖振南有关。仿佛这个人,本身携带火药。长安也百思不得其解,她和席恒明明不是那种关系,却总因肖振南吵起来。她斜眼瞧着席恒,他沉着半张脸,不笑时候,他气场很摄人。长安只瞧了一眼,紧绷脸,紧抿着唇样子,她也没胆多看。车里,情歌天后沙哑唱着:终于找到一个方式分出了胜负输蠃代价是彼此粉身碎骨外表健康心里伤痕无数顽强是这场战役俘虏车上人,异常沉默。车轮压着路面,风呼啸着车窗。安静狭小室内,长安甚至听到自己呼出气息。这份安静,让她压抑。她想做点什么打破这沉闷窒息,身体却僵硬了般。安静持续到山庄,管家来为他们开车门。长安下车,听管家报告:“老爷子今天心情很好,一直在忙先生小姐结婚事宜。已经好些年没看到老先生这样高兴了,就连小冉小姐大婚,老爷子都没这样高兴过。”听管家这样说,长安觉得他们这样人,有钱了也并非就快乐。席恒略顿脚步,不经意似看向长安。目光在空中相撞,电流刺啦啦几声跳动,长安只觉心脏呼呼火苗蠢蠢欲跳。她低头,不想被他瞧去她软弱。席冉出来,笑着迎上长安,娇软软地问:“哥,跟嫂子哪儿呢,害得今晚们好等。爷爷等不住,振南劝他休息去了。”长安浑身不自在,她很想摆脱席冉,奈何席恒似笑非笑看着她,那眼神就好像说,老实些,不然别怪不客气。长安硬生生忍住蠢蠢离去心思,耐着性子跟席冉一起走。席恒宠溺敲了下席冉头,笑:“怎么说话呢,居然调侃嫂子头上来了,不把放眼里是不是。”席冉捂着嘴笑:“哪儿敢呢。”那笑哪是怕,分明是小女孩撒娇。席恒当然不会怎样她,笑着摇摇头,故意去看长安。她木着一张脸,仿佛说人不是她。他好心情又去了一大半,这个人,在前一刻钟还跟他推心置腹,转眼就复燃了她惯有漠然。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听了那一番话。“哥,今天爷爷问,们什么时候给他抱孙子。哎,说哥,可得加把劲哦。”说着俏皮眨眨眼。长安听了,浑然一僵。她深吸了口气,抬头看到二楼露台,肖振南依着栏,凝望着他们方向。他身影给她一种遗世独立错觉。他不快乐。长安肯定地想。“嫂子,结婚后,们一起住好不好”席冉晃了晃长安手,一副天真娇俏模样。长安吃了一惊,扭头去看席恒。他沉着脸,非常不悦。长安跟他对峙了几秒钟,默默低头。失神那一会,他们谈论什么,他是不是觉得,只要肖振南在地方,她就会失控事实上,看到肖振南那一刹,她震动并不大,而是觉得,他这样事业一帆风顺,娇妻在怀,人生所求也不过如此吧。可他看起来是那样不快乐。长安有一瞬冲动,她很想大声告诉席冉,她和席恒不会有结果,而所谓结婚,也是一个骗人局。几次欲言,对上席恒深邃眼眸,什么都说不出。回到山庄没片刻,长安准备出门。席恒拦住她,恼道:“顾长安给回去,今天哪儿也不许去。”长安急步往门外走,席恒磨牙,冲过去逮住她往屋里拖。“顾长安,她死她活,那也是咎由自取。”他冷漠,长安怔了下。肖振南不知从哪出来,低喝:“阿恒,放开她。”长安看去,肖振南抿着唇,面无表情地拦在他们前方。席恒挑眉,冷笑。席恒笑,长安心里发毛。同时她也恼肖振南,恨他横插一手。这样,算什么事。她顺了顺气:“回房。”说完,抬脚就走,也不管身后两人。在二楼拐角处,席冉从房间出来,看到长安就说:“嫂子,跟振南去吃夜宵,也去吧。”长安在心里叹,无知或许更幸福。她婉拒:“不饿,们去吧,回房休息一会。”“嫂子,跟哥吵架了”席冉肯定:“哥就那脾气,让他一点好吗。从未见他对哪位女像这样上心,想哥他一定很爱。”一定很爱她长安晃了晃头,苦笑着:“谁知道呢。”作者有话要说:更了,然后晚安、38回不去最初夜里,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席恒说,孩子不是他的,她将信将疑。倘若不是他的,又会是谁长安忽然想起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