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吐血了你那该死的胃不是被我治好了吗你怎么了你也知道痛你明明痛的要死了,怎么还一副风轻云淡的烂样子要不是我中途有事回纽约的房子,我怎么会知道你连止痛药都不带在身上你该死的才刚康复好不好你就这么怕她发现吗你来霞慕尼的日子就这样挨着痛吗聪明如你莫谦,连一瓶止痛药都藏不住吗要为了害怕一个女人担心你,而忍着生不如死吗”“你怎么了”恩浩推了推他,才始觉不对劲。有几分慌乱的,他伸出手,对着莫谦死白的脸,对着他的眼,晃了晃“你看不见你说你这种情况多久了”莫谦不理会他的问题,“你没有在镇上等着瑶儿,什么时候你连我的指令都不听了”他开口,气息却在盛怒下的异常平静。“来的路上看见瑶儿没有”他问。恩浩才开始环顾四周,发觉情况似乎不太好,顾芯瑶竟然离开了他把一切看在眼里,他以为他们一定不会再分开了,他们那么相爱他以为莫谦是多虑了,根本不需要他呆在镇子上,守着下山的路口,守着下车的缆车站口,一路送她安全的走他以为,他真的以为“她走了”暴风雪肆虐的天气,她走了久久的,他转头问,满脸的不可思议,爱情,到底是什么呀为什么,为什么明明相爱的人,绕着圈,旋转着旋转着“给我滚到山下去找救援,瑶儿要是有事,她死我死你陪葬”怒急,莫谦起身,眼底还是一片黑,他打掉了恩浩手心的药瓶,有些跌撞的冲出门外。恩浩看着闪在一地的药丸,突然有些伤感,伸出想扶莫谦的手,也顿住。就是只剩一口气,你也要看到她周全才咽得下气吧。所以,向来不待见木村的你,那个夜里,是感谢,是认可那个你爱情的对手,骄傲如你,在他的坟前跪了一整夜。所以,骄傲如你,会在父亲的墓前落下泪水,无法压制的大喊,“我恨你”笑着却比哭难看。所以,你莫谦,也终是落地的凡人。这一生,唯有的弱点,就是顾芯瑶所以,就算只是暂时的失明,就算看不见,你也会找到她吧太阳升起来吧,风雪停下来吧,留这对有情人,一条路吧他想着,飞快的往下山的路上飞奔去莫谦一路走着,寻找着,他的心焦躁的却只剩安宁,这是一种物极而反的冷然。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你以为微笑可以躲藏悲伤吗你以为忘记就能代表不发生,不会的,你走的路,你踏的每一步,从来都会被记录,在你无法想象到的某一天,翻开刺眼的章节给你看,摇醒你,无法逃避。你以为,逃避,逃避就可以永远不面对吗不可能的。就算你以为你逃避了,最终的结果还会在那里,它只是换了个名字,叫做遗憾罢了。狂风依旧吹着,卷起的漩涡仿佛在怒吼。翻腾的天,一望无际的不知是希望还是绝望,一片雪白中,那清风白五一般,荏弱到了极处,偏又清秀灵雅到了极处的男子,再没了半点灵慧。只剩下眼底,淡淡的红,血腥的妖媚残灭到了极致。我迷了路,我游荡着,我寻求那些得不到的东西,我得到我所没有寻求的东西。这世上,有一个人,你来过,那就好了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笙歌散后人初醒,深院月斜人静。式微,式微,胡不归天黑了,天这样的黑,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呢瑶儿,你这样傻,怎么还不回来呢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告诉我,要我到哪去找你到哪去找你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你怎么可以这样离开,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你转过头不看我,我去哪找你我该去哪找你雪崩了,他爬过白雪堆砌的小山,不知冷暖的疯狂往前走。眼底有了一些清明,渐渐的有了模糊的影像,他笑,又浅显的顿住表情。忽的,仿佛意识到什么。莫谦转过头,像是费劲生命所有的力气。再次原路返回路过的雪崩地点。他木然的看着一边的山崖,崖不高,一边的陡坡却已被冰雪埋平。他狂躁的喊着,不知是怎么样的心情,他喊瑶儿瑶儿往陡坡下跳。不停用双手去挖积雪。他喊着,已经模糊了心情,她在这吗她会在这吗她不在这就好了她不在这吗终于,他看见了她的头发,海藻一般的头发,乌黑亮丽的,却被风雪模糊成灰色。他把昏迷的她拖出来,小心翼翼的。不停的摇啊摇,像是想摇醒睡梦中的蚕宝宝。他脱下自己单薄的衬衣包裹着她,她用自己的身体拥抱着她。他一遍一遍的喊,他搓着她的手心,手臂。他用身体给她取暖。他起身抱起她,一阵昏眩,让他走了两步又摔倒在地上。石块磕破了他的背,他只是抬了抬眉,看着怀里安全无虞的芯瑶,傻傻的笑了,纯真的,像个孩子他笑,倒在地上,任石头磕着他的背,疼痛将他湮灭,他也只是笑,毫无心计的傻笑。痛过了一个极限,也就不痛了他的眼越来越模糊,莫谦努力的眯起眼,双目,最后模糊了芯瑶的眉眼,又变成一片黑暗。他抵着她的额,浅浅的叹息:“你总是这么粗心,没有我,你可怎么办呢我可怎么办呢”他的指尖代替他的眼,轻划芯瑶的眉眼,冰凉的触觉让他心惊,他的手颤了颤“呵,我竟然没有办法抱着你走出这里了,瑶儿,你的谦是不是很没用而我的瑶儿,已经没有时间等了啊”松开一只手,他摸着地上尖利的石子,握成拳。凭着记忆,单手抱着芯瑶,护住她的身体,像是不能行走的残疾人,一点点的用单手撑着身子往后挪,让芯瑶靠在陡坡下的一块大石下,暂时避免被掩埋的危险。他只能相信恩浩,陪他走过一生的兄长,相信他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带着救援队来救瑶儿。安置好芯瑶,他毫不犹豫的用石子划破自己的手腕。莫谦感觉到疼痛,也有炙热的鲜血。他开心的笑,探索的抓起芯瑶的右手,抚摸着她手腕的疤痕,他骂:“笨蛋”然后又笑,像是讨赏的孩子“瑶儿,现在我和你,有一样的伤口了。多好”他把自己的伤口贴着芯瑶的伤痕:“这就是我们的红线吧”在他眼睛看不见的地方,他们的手腕想贴,刺目的伤口相贴,鲜红的血痕流淌在他们的手腕,手心,像极了割不断的爱情。“你不是想听吗瑶儿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绸缪束薪,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你呀你呀你这样的好,让我该怎么办呢”他笑着松开她的手,带着无奈,带着宠溺“这一次,你要勇敢,为我活着”“我该怎么办呢我愿把一生都给你”他盲,但是别人不会盲,恩浩不会盲。他一路走,划着不同的伤口,任鲜血洒出一条不容忽视的道,他艰难的爬出陡坡,摔了一次又一次,顺着恩浩他们可能会来的路,疲惫的拖着身子,用黑暗的眼睛,指引着芯瑶的方向。最后,当他疲惫的跪在地上,他感觉到有谁在前方,惨白的笑,用最后一丝力气,他跪着,仿佛扒在那人腿上:“救她,救芯瑶。求你救她”“快,顺着血痕去救人莫谦,莫谦,你醒醒”恩浩来了瑶儿有救了他想,感谢老天的眷顾最终彻底坠入黑暗谁是看客“你确定要举行婚礼吗”新娘休息室里,端坐的不是芯瑶,却是莫笑与风。他们对坐着,说不出的压抑。“你说呢”莫笑抬眼一脸邪气的笑,却掩盖不住眼底的疲惫。“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你现在就像是看上喜爱的玩具,就吵闹不休抢着要的孩子。”风看了一眼他欠扁的表情,转过头看着窗外,树荫下,一身白纱的芯瑶美的惊心动魄,却有那么一丝抹不开的浓雾,仿佛笼罩着她,她望着远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那又如何凡事各凭手段,谁不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重要的是我抢到了,这就可以。”他桀骜的看风,极深的隔着玻璃望了一眼芯瑶,拳头松开又握起,撇过头不置可否。“你用谎言撑起你的爱情,就算你给的全部是真爱。那当谎言破碎,你该怎么收拾残局”风转头看向莫笑,带着说不清的悲悯“如果芯瑶心中没有爱,也许你可以打赌,赌她不会想起,赌在她想起前会爱上你,赌你们一个幸福的未来。可是,芯瑶有爱人,并且深爱。年华过去,沧海桑田,事事都变了,他们的爱却没变。而那份爱,不是一个人痴痴的守着一个人,而是双方甘心的守候。这样的爱,你怎么摧毁这样的爱,你得到了,又真的算得到吗”莫笑一身怒气,前倾拽住风的衣领,一脸阴蛰的瞪着风“什么叫双方甘心的守候风你是疯了还是傻了,玩了人家的老婆你就替人说起好话来了他莫谦娶了老婆生了孩子,还想又当贱人,又立贞节牌坊吗”风不慌不忙,只是看着他,眼底满是怜悯般的思绪,只是重复的答着“莫谦回来了莫谦回来了”莫笑一滞,手一松,又拽紧他的衣领,一脸不信任:“你骗我从巴黎回来,白白给了莫谦机会接近芯瑶。这一次,当我还会信你吗不可能不可能我亲眼看见他跪在面前,满身的伤,满身的血,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快”我已经够快了一回来就张罗婚礼,没有几天就举行婚礼,不可能就算他没被吸干血死掉,没有十天半个月也好不了不可能“这世上,有什么事不可能的呢”风抬眼“我不记得他凄惨的样子,天之骄子的莫谦慌张凄惨的样子我不记得,他不知是谁却跪着求救的样子我不记得,他说求你的那一抹真挚卑微我不记得。我只记得,当恩浩出声的时候,大家的脚步声朝着他用鲜血指引出的道路跑去救芯瑶的时候,他倒下去那一刻,嘴角安心的笑。我记得的,只是那一抹笑。”他推开莫笑的手,对着他的眼睛问道“你会为了芯瑶而死吗也许木村救芯瑶的时候并没有想过死亡的结局。但莫谦却是以死亡的心情去救她,用尖刻的石子一遍一遍的割自己的大动脉,坚持的流血,走路。这样为芯瑶而死,你会吗你愿意为她而死吗他回来了,这么快的回来了,这不就是奇迹吗你拿什么来阻挡呢莫笑”风说着,拉了拉领子起身离开,对着怔忪的莫笑,关上门的那一刻,怅然的开口:“生活里是从来都没有旁观者的,看客入戏了也会流泪。何况,你竟然走上台了啊莫笑在还来得及的时候,收手吧”莫笑僵硬的脸回过头看着窗外的芯瑶,她背对着他,一身白纱,他在这头隔着玻璃看着她,扯动着表情,似笑非笑的,有几分坚持和桀骜,他的站着,握着拳,眼底有抹不开的深情与讽刺。“与魔鬼做交易的,是我吧”他想起,那个午后,他也是隔着玻璃看着她。只是,他看见的不是她的背影,而是看着她忐忑不安的朝自己走来,他拉着琴,带着怦定。他是小人,钻着空子谋取暴利的小人。他向她伸出手,带着蛊惑。他说:“除非,你愿意和魔鬼做交易”他说:“顾芯瑶,宁愿和魔鬼做交易的你。到死,都将会是我的妻子。”到死,都会是我的妻子那一份怦定,让莫笑倔强的扬起了头,宁可我负天下人,不许天下人负我呵呵我愿为得到你,直踏炼狱之上若你想起,恨我也好,只一生留下我的印记,有何不可就是要硬生生断了你和莫谦的结局,这样的我,当你记起,恨我吧木村锦,我们俩,谁狠一些你用生命留住她的记忆。那我用恨好了哈哈,我莫笑什么时候认输过恨我吧婚礼是什么样子的呢肖顾两家的联姻出人意料,但却门当户对。礼乐想起,身着白纱的芯瑶牵着风的手走进华丽的礼堂,那一头是牧师,还有芯瑶的新郎,她未来的,她一生的丈夫。莫笑。她牵着风的手,笑着,抬头看他的眼睛,风的眼神让她犹疑。却只有那么一秒,她理了理思绪,又回过头,踏着音乐的步调,走向莫笑。他温和的对她笑,伸出手来接她,她的手被递上去,隔着白纱手套。然后他握着,格外的紧,芯瑶眨了眨眼,微微的抽了抽手,莫笑的力道,却没有放松。牧师看着眼前的俊男美女带着祝福善意的微笑。华美而喜悦的音乐依旧流动在整个礼堂。终于,他问:“新郎,不论生老病死,贫穷或者富裕,你是否愿意爱她、尊敬她、照顾她并且相信她直到永远”莫笑深深的看着芯瑶,极其重的点头,他说:“我愿意。”沉重而深远芯瑶转过头看他,那么一瞬间,她看见那个人,那个身着白衣面色苍白却依旧俊秀的男人,他站在人群的后面,却那么醒目。她一眼就看见他,如何也移不开目光。越过莫笑,他看着她,眼中神情的带着痛楚。他说,她清楚的看到他的嘴型,他说:“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