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吗”那是怎样的一个早上,一盆盆金线菊摆在高高的窗口,长空,透出一道道寂寥。在莫谦不在的屋子里,她一个人,像金线菊一样,默默地等待。终于,她耐不住的翻开一张陈旧的影碟,电影里,悲伤的是世界。当世界到了末日,流亡的人们,丧失了制约的人性,生的不平等现实的划过一道道深刻的哀伤。她抱着枕头,缩在沙发上,不忍心的,一次又一次流下默然的眼泪。久久的,一双温热的手捂住她的眼睛,他靠在她的肩头,轻轻的耳语。留下一个格外温暖的午后。沉浸在回忆里,莫谦笑了,极致的俊颜勾起一抹笑,那么浅,又那么深刻。他看着她,缓缓的开口:“我说,瑶儿,这个世界很美好,你只要幸福,快乐,这样就好。其他的,交给我就好了。不好的画面,就只让我看吧。”芯瑶也笑了,她推开莫谦的手掌,突现的灯光扎疼了她的眼睛,还有,莫谦那微笑后越发空濛的眸子,恍然间惨白的神色。“对啊。可是后来,命运调皮的把你捂住我双眼的手拿开,我却看见了,世界上,最悲痛的你。”她抚上他的脸,那哀伤的触觉,“就像,现在一样”“是我,没有做到。”莫谦眯了眯眼,眸子对上散落在地的旗鞋:“所以,我们才会第一眼,都看上这双鞋。不是因为它有多好或者多差。而是因为,内心深处,我们都想,和你一起走下去。”他白瓷板的手指,触了触曼陀罗戒的顶端,不屑的抛出一个弧度,冷漠的眸子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群,意兴阑珊的。却没有人敢妄自做动作。“瑶儿,你已经不是个孩子了。我不会再挡住的你眼睛。不会,再想套住你的手。这个世界,悲伤或者快乐。我都只想,送你一双鞋,牵着你,和你一起走下去。荣辱与共。”“晚了”她退开一步,却没有办法走的更远“命运的枷锁,我们逃不开。你也已经是,别人的丈夫,别人的父亲了。不论你如何说爱我,你莫谦,问这里所有的人,你都和我顾芯瑶,无关我的孩子,在未知的地方流亡。我的生命,背负着木村的债。你没有早一步,哪怕只是当初,我倒在你婚礼的门口,只要你出来,只要你抱着我,我就会,义无反顾的和你走。可是现在,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她问他,无奈而又苍凉。“难的是相见,易的是别离。我们那么轻易的就分开了,你又何必,再回来呢就让记忆快乐一点吧。让我相信,你没有如期归来,这正是,离别的意义。”她笑着转身,眼底虽然空洞,却牵起莫笑的手,温热的触觉,却让她惊吓的想逃开,木然的,她说:“恭喜我吧我也要结婚了。成为,别人的妻子。”莫谦苍白的脸上扬起一抹讽刺的微笑,静默的眸子黯沉的似有一道幽光划过,他伸出手,垂眸,越过那交缠的双手。手掌伸开了又握紧,空洞的,看着自己重复着动作。忽地,他抬首,勾起一抹极为深意的笑,极缓的微吐:“我随心所欲的松开或捏紧我的掌心,得失相同。同样的,瑶儿,我们的爱情,只是和命运开了个赌局,我们同时,输了,又赢了。”输的,是时间和苦痛。赢的,是痛彻心底的爱。他阴郁的眸子幽冷的扫过一旁的莫笑,微凉的开口:“千秋万世,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叫做智慧。经不起时间考验的,叫做知识。过了这么久,我们还是相爱的,这才叫爱情。而不是短暂时光里的迷恋。这样的我们,怎么可以不在一起”她握着莫笑的手隐隐发抖,又被对方强势的握在手心。“所以我要逃离你,我逃不开命运,所以,我只能逃离你。”她眨了眨眼,泪水沾湿了她的睫毛,长长的水色,倒映在干静而又苍白的脸上:“如果,我不逃离你,我的一生,都将在你手中,而我,已经不想把它给你了”如果,我不离开你,我的一生,都将在你手中。但是,你会快乐吗看见这,枯萎的花朵悲莫悲生离别忘界苦,离相难,寂灭为上倒不如,从一开始,就断了吧“我不在乎,是亲兄妹也没关系。”他低低的说着,“瑶儿,我已朽。这个世界如何,和我没有关系,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什么,都是苍白。你想看见一个,暴戾的,只会毁灭的疯子吗”他语调轻柔,眸间流窜着融融的思绪,催眠般的低语:“我们去过那么多座山川,牵着彼此的手,你总嚷着要挂一把情人锁,我就如你所愿的,在每一个我们到过的地方,挂在高高的山头。大半个河山,锁着我们的爱情,你怎么逃”他问着她,也好像,在问着自己。芯瑶仓惶的摇头,她举起手,颤抖般的,指着自己的眼睛:“看见我的眼睛了吗无论我多么不想哭泣,它依旧会有泪水。可是,它的泪水却始终到不了眼底,始终,无法流淌下来。我不会哭了,就像,枯竭的心一样。我要逃开,纵使不是因为,我不爱你了。也只是,我们不可以,在一起了。”她脸上带着笑,只是,笑得凄凉而倔强。弯下身,捡起那双旗鞋,拍了拍灰迹,珍重的,捧在胸口。再一次,毫不逃避的,她深情的看着他,她说:“让我谢谢你,赠我空欢喜”我的一生,所有的快乐,都只因为你。只要你好好的,知道你好好的。我就可以,接受所有的悲伤与不公,独自一个人,等待死亡她放开手,上前,拥住他冰凉的身子,环着他的后颈,靠着他的胸口,她熟悉的,再也不愿意遗忘的爱人,她说,悲伤的,“我爱你,哥”莫谦的心抽搐一紧,看着她离开,把鞋递在莫笑手中,她飘渺的笑:“在古代,女子出嫁,会送鞋给未来的丈夫。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买下的,就当,是嫁妆吧。”他看着她走远,桀骜的站在大厅的中央,苍白的额上淌下两滴汗珠,在这冰凉的夜里。薄抿的唇微微的勾起扯出一道阴蛰的浅笑。转眼,眼中只剩风轻云淡的冰冷。他看向一旁正要开口的莫笑,冰凉没有温度的皱了皱眉,转身,孤傲的离开债清晨,当太阳才露出半个脸,天气冰冷的让人不想离开暖暖的被窝不论,是一个人的,还是两个人的。子末揉着惺忪的睡脸,可怜的嘟起嘴巴,小小的脸立刻变成一只白嫩嫩的包子。站在练习室门口,他像个壁虎一样趴在门上,一脸的苦恼的把眼睛对上门上的猫眼。努力的往里看,屁股撅得老高,可惜,啥也看不清。哎门里门外果然不一样哦他别扭的蹲下来,两手撑着头吐泡泡。低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缩了缩鼻子,终于像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嘭的一下跳起来,撇过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眼睛闭的老紧,就开始猛的按门铃,一声接一声。一大清早扰人清梦,他真的不是故意要这样的啦风这个人哦明明是现代人,结果连手机都没有。明明rabow赚了不少钱啊,他怎么还那么省啦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好害怕,他想到风杀人于无形的起床气就害怕可是就是因为人家找不到风,所以才找他的啦而且好像还是好重要的事情,他是担心才会一大早就来的啦然后,大门腾的一下就打开了。风穿着白色短t,皱着眉头,一脸清冷的看着他。就这样静默的看着,却好像几十把刀砍在他身上。子末明明穿了那么多衣服,却吓得打寒。“风,你不要那样看我啦”他可爱的脸哀怨的对着他,赶忙把手机递给他:“我来之前,一个人打电话给我,他说,他要找你。如果,你希望李璐平安幸福的话,就马上打手机里这个电话给他。那个人说话冷冷淡淡怪吓人的,也不像是恶作剧,我觉得很重要就马上来了。可是,风,李璐是谁”风接过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抬头对上子末惺忪的眼,不答反问:“没睡好这个样子怎么来的”不同于平常的关心,让子末心里热了热,憨憨的笑着抓了抓头发:“我不敢开车,就打车来的。那我就回去了。手机给你。”像个孩子一样摆了摆手,转过身,又回过头,小心翼翼的问:“风,芯瑶姐什么时候回来”他想芯瑶姐了,其实,他没有生气的,他只是伤心怎么会这个样子他那么坏,都不理芯瑶姐芯瑶姐一定不会想理他了“快了。”风眉眼动了动,招手让他回来:“你下午还要来的,就不要两头跑了,睡在这吧。”说完,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子末,眨了眨眼,不可置信的掐了掐自己的脸颊。一阵疼让他笑的更快活,开心的对着风合上的门大叫了一句:“谢谢”跑到练习室的房间,满心欢喜的继续补眠。他想,他的朋友们虽然性格都很怪,但是,对他很好合上门,对着窗外缓缓升起的太阳,阳光晒在身上,扎疼人的眼睛,却温暖,一道精光掠过风的眼,叹了口气,拨出那已经存好的号码。法国巴黎。房间里,一派清冷,一室的黑白两色。在月夜下更显得孤单和冷寂。阳光被带走,只剩黑暗,仿佛在书写着藏在影子里的故事。莫谦坐在中央,落在大大的沙发里。挺直着脊梁,像个不屈的战士。脸色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发白,仿佛流光晃过的墨黑眸子,越发晶亮。一双眼淡淡的对着桌上的电话,把玩着手指,像是扑捉猎物的狮子,慵懒却又戒备。终于,座机上红光一闪,紧接着,铃声响起。他的唇边勾起一抹浅笑。不紧不慢的按下通话键。缓缓的开口:“我是莫谦。”“找我什么事。”没有什么惊讶和喘息,风淡漠的回答。“呵”莫谦轻笑“和你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倒是我喜欢的。”话题一转:“我找你,还我的人情。”“找个杀手还你人情我没有为了芯瑶杀你,就算是对得起你。”风的口气有着隐隐的怒气。“为了芯瑶,你也不能杀我。何况,你确定可以杀得了我”莫谦浅笑,目光慵懒的望向弥虹下的暗夜“顾家为了你,赔上了一条人命。瑶儿因为你,从小没有父爱。你补偿她,是理所应当的。至于我,你以为我是什么慈善家要给你的爱人李璐,好的生活”短暂的静默后,“她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冷冷的,风的口气却是僵硬的。可是。如果不是隔着电话,面对面,你可以看见。他的眼底,悲伤而又隐忍,带着无法遮掩的不舍愁绪。“陆行风,我是冷血的,和你一样。”他极缓的开口,“救你的爱人,给她好的生活。在我莫谦这里,绝对不可能是善心发现。我要的,只是牵制你。如果,你敢对瑶儿不利如今,我也知道你是绝不可能伤害瑶儿的。那既然你说,李璐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又何必养一个废物那就作罢吧。没有用的人,那就算了”清浅的话语里带着绝情与冷漠。他笑着,眼底滑过一道阴蛰的神色,算计般的挂断了电话。然后,他闭上眼,躺靠在沙发上。不一会,电话铃又一次响起,他嘴边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可还是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沙发上,仿佛浅眠一般。十分钟过去,电话还一直不间断的响着喧腾的,在空阔的房间越发刺耳。莫谦却像是在享受天籁一般,久久的,他才满足般的坐起身,优雅的勾起电话:“怎么”慵懒的口气,却带着挑衅。“你要我做什么”电话那头,风的口气带着僵硬和隐忍的怒气。“不多,两件事。”莫谦的墨黑的眸子滑过一道深沉的霸气。“什么事”风皱了皱眉头,屈服的声音带着不耐。“同意了”莫谦明知故问的轻笑:“不难。我很清楚,你陆行风现在,只是歌手,不是杀手。”像是犒赏自己般的,莫谦轻靠着沙发,白瓷般俊秀的下巴枕在交扣的十指上,意兴阑珊的开口:“用你的办法,把肖莫笑弄走,以最快的速度。”浅淡的,语气里却有一抹阴沉。“你要”电话那头顿了顿,带着怀疑的口气问道:“难道到现在,你才想到找回芯瑶”“对啊”莫谦回答,纤长的眼睫微微掩落,带着惋惜。“你说多讽刺,我把瑶儿丢了,你替我救了她。你把李璐丢了,我也就好巧不巧碰上了。这么说,不是为了人情世故,逼着你还我人情。就是这命运下的圈套,你要和我一起解开吗我莫谦,再也不要让瑶儿离开我了。你陆行风呢”这一刻,他的话是诚恳的,少了遮掩。他了解,感情投入是做大事的人必须投入的手段。他并不希望压制着这样一个孤冷的灵魂为自己办事,那样,会很麻烦出乎意料的真挚,让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静默。风的心底,也是千头万绪多少次,他看见芯瑶的悲伤,这让他一次又一次的痛彻心扉因为,这个伤心的女孩,是自己当做妹妹一样的存在。因为,这个伤心的芯瑶,让他想到,他冷血的心,和朽灭的爱情。他会在芯瑶哭泣的眼底,看到自己的眼睛,还有那记忆里,他的爱人,李璐。离别时,那控诉般却又无可奈何的泪眼。那一刻,命运的尖刀仿佛把他凌迟最终,风还是忍不住责斥“过了这么久,你莫谦怎么才晓得回头”这一问,也仿佛在谴责着自己。电话那头的质问,让莫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