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对待她,为何她,总是这般自保,永远都龟缩在那个乌龟壳里,永远都信不过自己当然了,她也不是不好。灞水河里她推开自己,幽州邓府祈求折去一半寿命为保自己平安,在安阳坐镇全局化解干戈,这些都是她的好处。但是这些好处,固然可以理解成为自己着想,但又何尝不是她为保全自身她就好像是冰疙瘩做的,捂一捂,有点感情冒出来,不接着继续给她温度,转瞬就凉了。徐离心有不足,此为他平生唯一感觉用不上力之事。正在纷乱,那“冰疙瘩”做就的美人儿进门来,与之同行的,还有刺玫瑰一样盛气凌人的徐姝,冷眼看着沈倾华,“长本事了啊还知道想法子给奸夫报信了”沈倾华低着头,连她的脚尖都不敢去看,更不敢接了话头,只是细细声道:“乐宁长公主,那个穗子,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少他妈打岔”徐姝平时一派娇憨,却从来都是不会吃亏的主儿,今天被沈倾华摆了一道,哪里忍得住看她这般眼泪汪汪的,必定是在哥哥面前哭诉求情,再解释她和云子卿没有瓜葛了。一阵冷笑,“驸马回去了,我也让人去看着了。倒要看看,你们能够翻得出什么花样来莫不是要扯张大旗谋反不成”沈倾华那堪再落上这么一个罪名赶忙分辨,“公主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们都做了,害怕别人说啊”若论胡搅蛮缠,这一向是徐姝的强项,说得沈倾华还不上嘴,辩又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她的心里更是灵机一动,转头对哥哥说道:“皇兄,有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你说。”徐离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旁边的顾莲,收回视线,“何事”徐姝把姐惨死的情景回想了一遍,再把顾莲方才的关心目光浮现一回,酸楚渐渐涌了上来,上前拉了哥哥的手,蹲在他的身边,细细声哭道:“我、我,和驸马至今都还没有圆房,他不肯,我也没有办法。”此言一出,在场几个人都是大吃一惊。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吃粽子哇我们这边是蜜枣花生大学那会儿,当地是吃肉馅儿于是,吃甜粽子的觉得吃咸粽子好恶心吃咸粽子的觉得吃甜粽子好osto、红光对于女子而言,成亲后丈夫不肯圆房绝对是羞辱大大的羞辱更不用说,丈夫还是“为了别人”不肯圆房。徐离没有想到,云子卿让自己妹妹受这么大的委屈徐姝越哭越伤心,越哭眼泪越多,“他自己准备好了一块元帕,草草交差。”抱着哥哥哽咽不已,“我一个姑娘家,怎么好意思缠、缠着他,问,那种事情。”自己待他云子卿不薄,不说他做了驸马的好处,自己还答应过几年就给他纳一个侍妾,还有什么不知足哪怕之前他想偏了、想错了,到了这一步,为什么还是不知道收敛既然存了心要扮演痴情种子,那自己只好送他一程,让他和沈氏一起,重新转世投胎做鸳鸯去吧因而非要将云子卿置于死地,方才能够泄恨,“我不敢跟任何人说,又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想着好好相处一段日子,慢慢感情就好了。”听妹妹这么说着,徐离不免想到,之前骑马那会儿妹妹缠着云子卿,倒好似在印证她的委屈一般,堂堂一介皇室公主,为了和驸马修好,竟然把骄纵脾气收了起来,还主动去讨好驸马,竟然低到如斯田地徐姝一面哭,一面再补上最后一刀,“我今天才知道,原来驸马”满腔愤怒的看向沈倾华,“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才不肯跟我圆房,让我受尽委屈。”她伏在哥哥的腿上大哭,“这还罢了,更没想到他居然色胆包天,和你勾勾搭搭的”沈倾华脸色苍白辩道:“公主,我没有”徐姝猛地抬起头,打断她,“你们这样做,将置皇兄的脸面于何地我们整个皇室都因你们而蒙羞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字字诛心,刀刀要害一阵天旋地转,沈倾华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方才本来就挨了一记重重的窝心脚,徐离是何等力气更何况还是他盛怒之下踢过去的,差不多快要把她给震散架了。此刻再被徐姝字字句句刀戳一般刺伤,心血沸腾不已,一时控制不住,“扑”的一声呕出血来,旋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顾莲眼见一团乱,可是涉及到了嫔妃和驸马的私情,自己实在不想惹麻烦,因而只是上前扶了徐姝,“妹妹别哭了。”知道她好面子,再说此事涉及太过隐秘,不敢叫人进来,只出去叫了窦妈妈,“去打盆水进来,放在门口。”回来看了徐离一眼,不敢多言。不知怎地,沈倾华和云子卿惹得他动怒,可视线扫过自己,一样是冷冰冰、亮晶晶的,难不成因为这个,就想起自己跟叶东海了不成自己又不是婚后去找叶东海,本来之前就是夫妻,他强拆了,现在又处处觉得不爽快,真真可笑“公主,水好了。”顾莲出去亲自端了水,挥手示意,让窦妈妈等人退得远远儿的,然后回来拧了帕子递给徐姝,“洗一洗脸,等会儿再捂一下,别让母后看出来了。”徐离看着她,她待妹妹倒是一向很好很好的。许是自己真吓着她了吧上次在西林猎场,自己那样的确是挺吓人的,毕竟她只是一个弱女子罢了。他心头散了气,此刻回想起来,倒觉得最近有些过于严苛顾莲,好不好,她都已经是自己的人,还生下了麒麟,平时也没有做错过什么。一百分里,已得九十九分了。至于剩下的那一分,徐离这会儿暂且没有精神去管,先得把云子卿给料理了,抬头看向顾莲,缓和口气,“你过来陪着姝儿。”自己起身,掏了一块雪白的帕子,一点一点的,把沈倾华脸上和嘴角的血迹给擦干净了。动作倒是够仔细,力气也算不上粗鲁,只是眼神冷冰冰的,没有感情,仿佛手上是在擦一个花瓶,而不是他后宫里的嫔妃,叫人看着有点}得慌。他站起身,将沈倾华放在了椅子里。然后喊了沈妈妈等人进来,“惠嫔又晕过去了,先把她挪到旁边歇息着。”另外叫了会功夫的黄梅,朝侧屋指了指,“眼下惠嫔病得有些神智不清,你看好她,别让她乱走乱说话,明白吗”黄梅先是目光一亮,继而低眉,“奴婢明白。”徐离一件一件的安排着,再叫了总管大太监说话,低声吩咐了一番,然后道:“即刻去云家拿人另外把云渊也一并传进来。”因为惠嫔沈倾华磕破了头,皇帝又“有事”先走了,众位嫔妃不免兴致缺缺,加上徐姝也嚷嚷着喊累,皇太后便领着众人回了宫。马上就要发生惊天骇浪,却被徐离等人捂得严严实实的,一丝儿不漏,反倒因为出去游玩了一天,众人都是一脸疲倦松散之色。而启元殿内,徐离正一脸沉色等着云渊和云子卿。此时此刻,同一片蓝天之下的宫外。云子卿并没有回云家,当时着急之下,只顾想着回家商量办法,等到出来凉风一吹冷静下来,才发觉回家不是好的选择。家里若是知道自己惹了这么打的祸事,就算最疼爱自己的祖母,也护不住。不是没有想过逃掉,可惜在酒楼思量了一会儿,错过了最佳时间,再到城门口的时候,明显已经开始戒备防范了。自己的妻子,那位看似任性不讲理的乐宁长公主,其实扎手的很,当她发现自己不在猎场的时候,肯定气急败坏,说不定现在正在四下找人呢。所以不用想,此刻云家必定也有人守着了。云子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天大地大,竟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他原本有些痴病,又有几分伤春悲秋的毛病,只觉得天道不公、命运多舛,拆散了自己和心上人一对佳偶,今生注定没有缘分了。却不知,沈倾华简直恨不得亲手勒死他“娘娘”沈妈妈听了主子的一番缘由解释,大惊失色之下,连连跺脚,“你怎地那么糊涂啊便是分不清是谁落下的,只做不认识,谁能把你怎样现在便是没有什么也说不清了。”沈倾华忍住胸口的疼痛,凄然道:“没错,是我糊涂了。”可是追究起来当初在鹤城的时候,自己素有“第一美人”的佳誉,而云子卿,云家六公子亦是名声在外,可惜他比堂兄晚生了几天,云家便先给云子墨说了亲。那时节,妹妹瑶华还偷偷惋惜,“听说云家老六更出众一些呢。”虽如此,但自幼庭训的教导不允许自己多想。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云子卿比堂兄生得好、有文采,那也终究不与自己相干了,听说要嫁给云子墨,也是打算好心无旁骛过一辈子的。更不用说,后来进了宫,再也没有去想起过这些往事。直到他再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直到那个穗子出现为什么就慌乱了现今冷静下来想一想,从前得他痴心爱慕,自己虽然没有做过逾越规矩的事,但是内心深处,多多少少还是有那么一丝遐想的吧。正是这一丝不着边际、毫无用处的遐想,彻底害了自己沈倾华闭上了眼睛,眼前浮现起皇帝冷厉的脸色,徐姝恨意毒辣的眼睛,粉雕玉琢的一对小女儿,沈家的各色人等,眼泪真是止不住的往下掉悔之晚矣。只怕云子卿能够聪明一点,给沈家送个消息。可惜,她注定是要失望的了。皇帝找人找上门了云家的人都是大吃一惊。云大老爷亦是在官场上混的,敏感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偏生再三询问宫人,翻来覆去都是那一句,“皇上的旨意,具体为何咱家却是不知。”但是云子卿并没有回云府,据说公主府也让人去问过了,没有人,竟然不知道去了哪儿而且皇宫里才举行了盛大的狩猎,这种场合,作为驸马是要陪着公主的,完全没有道理自己一个人乱跑啊。唯一的一种可能,就是闯祸了那太监出来的时候,得了大总管师傅的提点,知道皇帝心情不好,再说驸马藏起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只怕耽搁久了,再怕自己给牵连进去,因而不耐道:“既然驸马爷没有回云家,那就请云老爷子先进宫一趟吧。”别是云家把人给藏了起来了吧只是这也不归自己管,赶紧回去复命,该怎么着皇帝只有决断,轮不到自己一个做奴才的操心。好在云老爷子呆在家中没出门,听说皇帝召见,赶忙换了朝服进宫去了。云大老爷送走了父亲和内侍,便吩咐家中小厮,去侄儿平常爱喝酒的各处找人,严词厉色,“找不着,打断你们的狗腿”回到屋中,心头仍是一阵乱跳不已。仿佛有什么大祸即将临头“爹。”云子墨从外面推门进来,撵了下人,低声道:“我才听说,宫里来人请祖父进宫,还找六弟呢。”“嗯。”云大老爷皱眉道:“你六弟根本就没有回来听说公主府也找不到人,这个混小子,到底惹了什么祸事藏了起来”“有件事”云子墨有些迟疑,可是越想越觉得不好,“父亲听了先别骂人,好歹听我说完。”待父亲点了点头,方才说道:“爹你是知道的,当年老六就喜欢沈家的那个大丫头,他又有些痴,这些年一刻都没有忘怀过呢。”“你扯这些做什么”云大老爷先是不耐烦,继而一惊,“你是说,老六还对惠嫔娘娘念念不忘”越想越是惊骇不已,驸马可以进宫,虽说不能和嫔妃们闲聊,但是偶尔见几面肯定少不了。难道“父亲你是不知道。”云子墨接着往下说,“就在上个月里,我们兄弟几个出去喝酒玩儿,我还瞧着,老六把沈家大丫头”他说惯口了,意识到不妥当,又改,“把惠嫔娘娘从前做的穗子,还挂在身上呢。”“什么”云大老爷气得暴跳如雷,“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给他扔了他这是入了魔怔了吗避嫌都来不及,他还偏偏还带出幌子来”云子墨低声嘟哝,“我倒是想扔,可是我管的了他吗回头好心当成驴肝肺,要是让祖母知道了,吃排头的还不是我”云老爷子前后娶了两位妻子,嫡妻生子有二,继妻生子有二,如今的云太夫人乃是后来继室,自然偏疼三老爷和四老爷。特别是三老爷的独生子云子卿,对于这个人物风流的亲孙子,一贯都是最偏心不过的。“你祖母知道”云大老爷恨铁不成钢,骂道:“你祖母知道最多骂你一顿,要是让乐宁长公主知道,整个云家的人都要跟着倒霉”说着语音一顿,“不会,不会是已经知道了吧。”仔细想想,侄儿若是犯了一点点小错的话,皇帝岂会跟自己妹夫计较再不济还有公主求情,能让皇帝火烧火燎的找人,又吓得侄儿不敢回公主府,不敢回云家,想来想去竟然只有这种可能了。想到这里,云大老爷哪里还坐得住咬牙切齿道:“走我们亲自去找”酒楼、茶馆,凡是云子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