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能够万事如意,事事顺心不,不是,这不对。我应该高兴的,为什麽要这麽不甘心我不是芮睿,我不会因为别人的幸福而眼红,不应该这样的。我不会因为某个人过得快乐,而想要破坏这一切当司佑终於被内心的矛盾逼得受不了时,他放下了筷子,像是丢了魂般站起身,走了出去。他并没有看到芮家父母不满和戒备的眼神,也没有发现芮睿追上来时一闪而逝的得意。司佑不知道要去哪里,他一直走到了楼下。芮睿住的公寓下面有个小花园,今天天气不好,阴云密布,往常都是这个点出来晒太阳的家庭主妇们今天也不见踪影,小花园里阴暗潮湿,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如同墓地。“小佑。”司佑茫然地盯著一株蔷薇花,光秃秃的藤蔓似乎非常吸引人,看得他目不转睛。“小佑司佑”芮睿提高了声音,拉住下司佑的胳膊,“小佑,怎麽了”司佑突然甩开手,这个动作正好打在芮睿受伤的胳膊上,他痛呼一声,咬著牙低声吼道:“小佑”司佑猛然惊醒过来,瞪著呲牙咧嘴的芮睿,面容慢慢扭曲起来。“我不是你。我不是你,我不会成为你。”司佑喃喃自语著,“我不是你这种人,我不是的”“小佑,别这样,不管你是什麽人,我都会陪著你的。”司佑不可置信地盯著芮睿,像是看见毒蛇般慢慢後退:“你别过来。”“那你要我怎样呢”芮睿努力撑出笑容,胳膊的疼痛却令他无法忍受,“小佑,没事的,你在担心什麽啊”“我、我没有”司佑几乎快要发疯了,他无法忍受自己居然和和芮睿一样邪恶,更无法忍受的是,他从芮睿身上看见了过去的自己──那个卑微、可怜像是尘埃般可悲的人物。他慢慢地坐倒在地上,捂著胸口浑身颤抖,像是快要溺死的人般痛苦。芮睿暗骂了一句,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随身携带的针剂,就著一只手的别扭姿势给司佑注射。司佑已经完全没了反映,双眼发直,任由芮睿帮他打针。不一会儿,他慢慢冷静下来,软倒在芮睿怀里。如果他这会儿清醒的话,肯定会疑惑:为什麽芮睿会随身带著强心剂,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心脏病发作般为什麽芮睿一点也不在意他会发现点什麽司佑以为他能不在乎,但他依旧无法放任正直与阳光被淹没在黑暗之中。这是他为人的基线,也是他一直不会想要去死的支撑。芮睿一点点蚕食著司佑,看著脏血把洁白的躯体染红时,获得愉悦的同时又以一种温柔的姿态撕碎了司佑的不在乎。芮睿没有输,司佑也没有赢。但至少目前,芮睿成功扳回一城。、10鲜币第二章 我的灵魂献给你8司佑从混沌中清醒过来後,眼前是家中的电视,他却是坐在沙发上的。这组沙发是他挑的,芮睿最喜欢的白色,配上黑色的地面,大气而又不失端庄,虽然放在家里稍嫌冷硬,但芮睿喜欢,他也就买了。正对面是家庭影院,液晶平板基本上没什麽用的时候,也就他来了後偶尔才会看看,大多数时候芮睿都是在书房用电脑。至於arty,那是什麽芮睿宁愿花钱包酒吧的场,也不会把人带到家里来。他曾经戏称,这个家里只要开一次arty,他就换房子。此时,司佑就坐在这白色沙发上,愣愣地盯著电视上自己的倒影。他记得冲出了家门。他记得毫无生气的紫藤花。他还记得声歇力嘶的咆哮,却不知道是谁在喊。到底发生了什麽事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能放任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当他的底线摇摇欲坠时,再迈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就算是万劫不复,又有什麽关系呢第一次,司佑的脑中划过这样的念头。诡异的是,他即没有吃惊也没有害怕,就这麽平平淡淡的接受了。这不可以,他知道,但他就是无法克制这样的念头蔓延,就像落在宣纸上的墨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清洗干净。司佑松动了下身体,环顾室内。谁也不在,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声。蓦地,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遍遍回荡在空气中,他机械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应了一声:“喂”“司队长,您在局里吗”是秘书,听上去像是松了口气般。“我有点事。”司佑的声音飘摇著,像是隔著一层玻璃般飘渺,“可能下午再去。”“好。就是现在有个”不等秘书说完,司佑就挂了电话。他低下头,盯著手机上的电话本,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他凝视了黄明达的名字几秒,最终还是划了过去,最後,屏幕上显示出“冯心远”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已经成了遥远记忆中的一个小点,他几乎想不起来冯心远的面貌了,就记得模糊的笑容和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感。他们曾经有过一段那麽快乐的旅行时光,现在,却什麽都没留下。他拨通了冯心远的电话,只响了一下就通了,电话那头却是一片沈默。“冯心远。”司佑硬梆梆地说,“我是司佑。”“小司,你还好吧”冯心远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很响亮,蓦地又低下来,“我以为你不会再打电话来了。”“我想见见你。”“没问题。”冯心远一口答应了下来,“我去你那里”冯心远似乎已经想这些事想了许多,答应得非常快。约了时间地点後,司佑关了手机,盯著电视上的倒影。这台电视当年花了他三个月薪水,至今,使用次数不超过两只手。漂亮奢侈而又完美的物品,就这麽放在这儿,无人理睬,直至如今被时代所淘汰,成为一个装饰品。司佑的腰背像是松柏般挺直,他的眼中仍然有著坚毅与清澈,他的双手,仍旧是干净的。他的不在乎下层层包裹的这些,是他生存所仅剩的珍贵宝物。芮睿在试图把这些东西毁掉,现在,他终於明白了这一点。司佑以为他的不在乎是限制芮睿的武器,然而,在一个华丽转身後,芮睿不再需要他了。如今的芮睿完美无缺,心中没有任何残缺,不再被他左右。芮睿想做什麽按理说,芮睿应该不再对他感兴趣了才对,为什麽还是不放手呢不仅不放手,反而缠得更紧,紧到他无法呼吸。“小睿,你还想要什麽”不知何时进来的男人在餐桌前转过头来,确认了下才答道:“我以为你还在抽风呢。”“你还想要什麽呢”司佑不放弃地追问著,“我已经一无所有了。”芮睿在司佑对面坐下来,沈吟了片刻,道:“我确实没有想要的东西了,只是,我想证明一些事。”“什麽”芮睿凑近司佑的脸前,轻轻的,一字一顿地道:“每个人都可能是恶魔。”司佑没有什麽反应,芮睿的笑容却越发灿烂:“你不是圣人,也不是拯救者。或者说,你并不是天生那麽完美。你的心里也会有空洞,也会有恶魔,不要以那种蔑视的眼神看著我。”司佑想笑,却笑不出来:“我蔑视你”“我以前有一段时间很讨厌你。”芮睿坐回沙发上,摆了个闲适舒服地姿势,“因为在你眼里,我就像个肮脏的恶魔,你是如此完美,尽管看起来很卑微,但你流的每一滴血都是圣洁的,而我的眼泪都是有毒的。”芮睿的笑容里多了些愤恨:“你从来没有爱过我。你只是抱著一种拯救者的念头,一心觉得应该牺牲自己。是,你牺牲了自己,你的灵魂得到了升华,而我,就是那个可悲的堕落者。”他的语气慢慢平稳了下来,带著一丝残忍的气息,“你有没有想过,我从来不想到做一个恶魔,而我也确实没犯下可怕的罪行。我的心就像你现在感受到的,是不是觉得很难控制那些愤怒、冲动,很痛苦吧你是不是宁愿回去以前,也不要像现在这样”司佑一个字也反驳不了:“你早就知道”“我只是猜测。”芮睿放松了身体,“对你来说不幸的是,我猜中了。”停顿了几秒,他淡淡地道:“我们都不干净,不要摆出一付圣人的嘴脸看我。”司佑的身体不住颤抖,表情仍旧一派平静:“你做了手脚”“没有,天使先生。”芮睿嘲弄的笑了起来,“我什麽都没做,你只是发掘出了天性。不要再怪到我头上,这和我没关系。”司佑沈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抓过桌上的烟灰缸,用力向那台大电视砸去。怦──电视应声而碎,司佑站在原地,以绝望的眼神盯著蜘蛛网般的裂痕。他都不敢看芮睿的表情,像是逃亡般冲出了房间。、10鲜币第二章 我把灵魂献给你9司佑漫无目的地闲逛到中午,手机似乎响了,又似乎没响,他却完全不去管。直到他游荡到已经出售的,原来那幢属於他的小地,他才站定,平静地观察著那间曾经属於他的窗户。他曾经确实所拥有的东西,似乎也只有这间房子了。父母的爱消逝如同星火,尤其是当弟弟生了儿子後,曾经以他为傲的父母变成节假日才会问候一声的陌生人。芮睿永远如同飘渺不羁的雾,他追逐了许多年,直至疲倦到现在也无法前行,芮睿仍然像是清晨的雾纱,他摸不著,也捉不到,却能够感觉到、看到,甚至触摸到。这种煎熬令他痛苦了许多年,就在他以为解脱的时候,芮睿却给了他致命一击。这一击是如此痛苦,却又无法令他真正死去,他仍旧活著,并且要继续活下去。活下去司佑站了许久才收回眼光,掏出一直在响的手机,秘书焦急的声音立刻响起:“队长,那个奸杀案有了新进展,大家都在等你回来开会呢”司佑面无表情地道:“我十分锺後就到。”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司佑一进去就察觉到无数炙热的视线,不管什麽理由,关键时刻不见踪影,确实是一个长官的失职。他却没有道歉,往主席上一站,开门见山地道:“通报情况。”队员们都面露不满,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报告。黄明达在任时留下的几个案子中,这个奸杀案一直倍受关注,原因就在於受害人之一是官员的女儿,上级一直施加压力。遗憾的是,侦破工作停滞不前,凶手甚至还在警察眼皮子底下另犯罪案,足见其挑畔之心。“你说有个受害人逃出来了”司佑平静的语气令报告的探员感到寒意,小心地道:“是的。”“人呢”“在医院,受了很严重的伤,一直没办法正常交流。”司佑没有再多问,转身往外走去,负责案件的探员急急跟上。他们到了医院,还没到病房,就有医生出来阻拦:“你们是什麽人病人需要休息。你是谁警卫警卫”司佑把病房门关上,搬了一把椅子坐到病床边。受害人有著一张漂亮面孔,此时却满是划痕,显得狰狞恐怖。“你是谁”“我是西城区警局的中队长,负责你的案子。”司佑简短地道,“你有什麽要说的吗”“没有”受害人惊恐地道,“出去”“我需要你的线索来办案。”“我说了没有”受害人歇斯底里的叫道,“没有我什麽也不知道走开”门外响起警卫的敲门声,司佑却转身对秘书道:“你有没有镜子”“啊”秘书愣了下,手忙脚乱地翻著包,“呃,有”司佑一拿过镜子,就放在了受害人的面前。如此严重的创伤,医生当然不可能直接说,受害人在入院後也是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脸,她瞪大了眼睛,看著镜中丑陋的面容,浑身颤抖。“那个伤害你的男人逃掉了,你却要带著这样的脸生活。”司佑淡淡地道,“你以後上街,别人看你就像看怪物一样。那个男人活得倒挺自在的,说不定他还会给新女朋友买化妆品呢,你呢,大概这辈子再也不需要化妆品了吧”受害人的眼中流出了泪水,张大了嘴,像是濒死的青蛙般无声的哀嚎。“如果我是那个男的,也想交你这麽个女朋友。”司佑不紧不慢地道,“你简直是女朋友的典范,这麽包容我,无论我做什麽你都可以原谅,真是太好了。”“我不是他女朋友”受害人把镜子砸向司佑,声歇力嘶地怒吼著,“那个混蛋那个混帐东西,他骗了我他还说是我的校友他根本就是个坏蛋我恨他我恨他”受害人的家教显然非常好,在如此情况下仍然说不出一个脏字。“你恨他有什麽用”司佑站起身,往外走去,“我们又抓不住他,你就自个儿慢慢恨去吧。”“你们怎麽会抓不住他”受害人转移了火力,“他就住在我家隔壁一条街,他的名字叫”後面的话,司佑没再听,他快走出病房,在面容严峻的警卫和怒目而视的医生面前出示了警官证後,头也不回地往医院外面走去。上了车,等属下赶来後,他说:“查出来了吗”属下一付惊魂未定的表情,嗑嗑巴巴地道:“查、查出来了,是”“不要说给我听,搞定逮捕令、搜查证,我们走。”这种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