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竟飘起一点微雪,十分冷清。探春喝道:“姨娘快别胡说林姐姐,你别听姨娘胡言乱语,若是咱们能做得了主,何以如此。姨娘这样闹,也不知道让老爷太太怎么想我。侍书,你亲自送姨娘回去,别再我这里表白了,也打点一下,别叫人乱说。”侍书答应了一声,红肿着眼睛拉赵姨娘出去。赵姨娘不肯,探春见了,只得掩面哭道:“不管姨娘怎么闹,都已经无可挽回了,何必再闹这些这是老爷的意思,我去为的也是大义。”雪雁从于连生处知道此事,但是黛玉并不知道,闻听此言,顿时一怔,道:“舅舅说的”探春听了,自悔失言,强笑道:“此话原也有理,换了南安郡王回来,便是我为国立功了,我区区一个弱女子,有这样的用处,岂非大义”黛玉却是心中一凉,探春如此记挂贾政夫妇,可是除了赵姨娘,谁正经惦记着她从荣国府回来数日后,雪雁便听说南安太妃认了探春作义女,并向长乾帝请封为宁和公主,三月初三启程,和亲爪哇国,想来是急着换回南安郡王,所以急着上路,一应嫁妆东西都是南安王府预备的,据说天底下有的都陪嫁给探春了。雪雁得知后,冷笑一声,用这么多的东西换回一个儿子,又不必舍弃女儿,自然十分划算,因向于连生道:“圣人知道了这事没说什么”长乾帝从不许下面阳奉阴违,南安太妃如此行事,早已见罪于长乾帝了。于连生淡淡一笑,道:“你且等着罢。”雪雁一怔。转眼间到了探春启程之时,须得先乘船南下,然后从江口转道海上,黛玉和贾家一干人都去渡口送她,雪雁因身份有别,没有过去,只看着窗外绵绵细雨,叹息不语。黛玉看了南安太妃一眼,低头拿手帕拭泪,谁能想到南安太妃慈和之下,竟如此心狠。探春今日一身公主大妆,十分华丽,一群丫头宫女簇拥着她过来,踩着红毡,向南安太妃磕头辞别,忍不住看向素日的亲人姐妹,看了好半日,方强忍着眼泪转身而去,她这一去,一生都回不来了,但愿天各一方后,各自都能保得平安,想到这里,探春回头看向黛玉。黛玉知她担心之事,含泪微微颔首。探春放下心来,自此再不回头。黛玉看着她越走越远,上了轿子,然后登船而去,远远地还能看到探春站在船头上。回到家里,黛玉越发觉得烦闷,周夫人知她姐妹别离之故,便叫周滟过来陪她一同顽耍,好容易稍解抑郁,次日一早便听到一个消息,说是长乾帝下旨为宗室之女指婚,其中南安郡王府的郡主择了粤海邬将军的次子为郡马,命南安王府不日送郡主南下成亲。不止黛玉吃惊不已,便是雪雁也道:“这报应来得好快”雪雁跟着黛玉时,在桑家听说过邬将军,一向和荣国府交好,离京数千里之遥,因粤海一带由桑昆掌着兵权,所以邬将军虽然有本事,却还是仰人鼻息,他家有两个儿子,长子早亡,次子邬海极受溺爱,性情为人比薛蟠有过之而不及,吃喝嫖赌花天酒地,好在桑昆治下严厉,倒不曾伤过人命,方容得下他胡作非为。作者有话要说:去料理现实中的狗血伦理剧,因为本家在本市只有那么几家人住在这里,所以都叫去了,不能缺席,╮╰╭我这就要出门啦,说十点多来接,结果九点就到楼下了,才写了三千多字,太少了,不好更新,等回来再继续写,据说今天只是过去帮忙打打气,然后后面的事情不需要我们未婚的女孩子家在场,所以午后回来。gtt ,自觉生活十分淳朴简单,宅了n年,没想到忽然有一日得知,处处狗血,赛似小说做人不能太铁齿,铁齿遭雷劈,gtt 躺平,任抽打好容易赶上了,好歹不空小红花,但是却只有这么一点点内容,明天补齐一万字,更新时间,明天再说吧,我以为能恢复更新的,但是有些难以启齿的事情发生,不敢果断承诺。92南安太妃认了探春作义女然后送去和亲,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启程后的第二天便听长乾帝为南安郡主赐婚,不觉暗暗一笑,十分讽刺,虽然南安郡主这门亲事比远嫁和亲好些,但是粤海离京数千里,风俗言语亦是不通,那边常生海啸,也同远嫁和亲无异了。听到这道旨意,南安太妃只觉得当头一个焦雷下来,立时病倒了。长乾帝听说南安太妃病倒,心知南安太妃有所不满,可惜四王八公已经开始瓦解,他并不十分忌惮,当即冷笑一声,吩咐礼部按例送嫁郡主。不管南安太妃如何心不甘情不愿,但是长乾帝之旨不容小觑,只得哭哭啼啼地给女儿预备嫁妆,已经定了六月发嫁,正是最热之时。六七月份京城已是极热,更遑论粤海一带了,前往粤海的途中必定十分辛苦,南安郡主娇生惯养,未必能忍受得住这样的奔波之苦。雪雁和南安王府素无往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南安太妃送别人家的女儿和亲时欢欢喜喜,想着换回儿子,如今也该尝尝锥心之痛了,只可怜了几个弱女子,不管是探春,还是南安郡主,都是极可怜的人物。雪雁知道贾政大义凛然的言语,但是外面却不知道,每逢提起远嫁和亲的宁和公主探春,都叹息说南安王府以势压人,荣国府不得不送女和亲,倒未曾说起贾政和王夫人如何。毕竟他们都知道南安太妃亲自去荣国府认义女,而非荣国府送女上门。雪雁垂首一笑,若是外面知晓贾政的言语,不知能留得几分颜面不过探春在赵姨娘和她们跟前说老爷太太做主,恐怕心中有些怨气,只是规矩所致,她不敢说贾政和王夫人的不是,但是透露给姐妹们知道,未尝没有自己的心思。雪雁知道的事情,黛玉也知道,探春远嫁后不就,便将在荣国府之事回了周夫人,轮亲戚,探春是表妹,轮情分,周夫人是婆婆,后者才是一家人,而黛玉并不愿意将来因贾家之事同婆婆生了嫌隙,何况她是将要远行的人,那时未必在京城。周夫人听完,扬眉一笑,道:“你是怎么打算的”若是黛玉不声不响地应了探春所求,然后对于荣国府呕心沥血鞠躬尽瘁,即便用的是自己的嫁妆,她也有所不满。黛玉资助娘家族人读书理所当然,林家是书香世家,读书上进的也是要出仕,将来联络有亲,彼此亲密,彼此帮衬,而荣国府只是外祖母家,且名声一向不好,往日欺凌黛玉,如今瞧着大势已去,便想让黛玉接手,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黛玉有丰厚的嫁妆,统统都是要留给自己孙子的,当初黛玉拿出贾母做压箱钱的一千两黄金分给姐妹们,周夫人非常明白,并未阻拦,反而十分赞同,也是怕贾家在外面说贾母偏疼黛玉太过,孙女们靠后,但是这一回她却不愿黛玉在他们家坏事后供应他们,丰衣足食说得容易,粗茶淡饭和锦衣玉食不能相提并论,须得知道长此以往,欲壑难填。想到这里,周夫人一声冷笑,探春倒有几分才智,也心系父母,她没有劝谏自家兄弟上进,却将父母家人托付黛玉,可见她不仅明白贾宝玉的脾性,即使自己劝谏了也没有什么用处,而且知道荣国府已经大势已去,因此只能求到黛玉跟前。黛玉虽是外人,但是毕竟是荣国府的外孙女,且是荣国府抚养长大,他们都认为即使荣国府侵吞了林家财物,黛玉也理应帮衬他们,不能推辞。黛玉眉头微微一蹙,道:“论理,他们家还有出嫁的姑奶奶,非我一人能管,难道二姐姐竟不管父母家人不成再说,我是周家的人,只想一家人安安稳稳和和乐乐地过日子,并不想为了外人坏了咱们自己人的情分,因此来请太太教导我,也好有个主意。”周夫人笑道:“你不是答应了宁和公主的请求”黛玉淡淡地开口道:“她临走前那样苦苦哀求,纵然是冷心肠的人也不好拒绝,何况我们好歹是姐妹一场。我原也说了,若是力所能及,自然尽心。”她不会对贾家置之不理,但是却不能不顾着自己的家人,追根究底,除了贾母和宝玉真心对待自己以外,自己并没有得到荣国府那些亲人一星半点的照应,赔进了大半家业,姐妹情分依旧都是淡淡的,反不如自己和妙玉张惠嫣然墨新等人来得亲密。周夫人听了这话,点头笑道:“便是宁和公主不开口相求,他们家出事了,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以免外人说你凉薄,偏生她这样请求,未免有些强人所难,却是弄巧成拙了。”黛玉微微叹息一声,默然不语。周夫人想了想,问道:“你分给她的二百两黄金她并没有收下”黛玉点头道:“宁和公主没有收下,她是要远离家乡的人了,这些钱带走了也没有什么用处,因此说留作日后替那府里打点。”周夫人沉吟道:“既然如此,就用这笔钱置办一处宅子,将来给他们作安身之处。”黛玉道:“我也有此打算。”周鸿尚在平安州平叛,她不知道自己何时离京,先买下来交给陪房打理,将来若真的出事了,自己不在京城中,他们也好有栖身之所。周夫人赞许地道:“防患于未然,你想得很周全。”黛玉低头一笑,十分谦逊。周夫人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说道:“你心里有主意便好,我也不管这些,明儿你跟我出去走动走动,衍儿年纪大了,咱们好生相看相看,下面涟儿和滟儿年纪都不小了。”闻得要给周衍相看人家,黛玉笑道:“二叔年纪轻轻便中了秀才,不知道多少人家都看重二叔,咱们倒能给二叔相看个知书达理十全十美的媳妇,二叔成亲后,也该为小叔相看了。”周夫人却摇头道:“他们看中咱们家,咱们家却不能看中他们家,树大招风,咱们家不必和勋贵之家结亲,因此须得更加谨慎。”何况次子媳妇的身份不能高过黛玉,以免将来次子媳妇进门,反看不起长媳,另生是非。荣国府长幼不分,就是因为贾赦续娶的填房身份卑微,让王夫人管家,导致两房就此生了许多嫌隙,至今依旧不和。按着规矩,贾赦的填房虽不能和原配的身份相比,但是也不能比王夫人低,必须相当才是。周夫人不比黛玉,经历的事情少,她见过贾赦的原配夫人,正经书香门第的嫡女,比王夫人身份高,从前和贾敏好,只可惜死得早,娘家也和荣国府翻了脸,老死不相往来。听周夫人说起往事,黛玉不觉一怔,问道:“我母亲和先大舅母情分极好”周夫人知道黛玉在荣国府的处境,道:“你大约察觉到你二舅母待你生分了罢”黛玉听了这话,想起初次进荣国府时王夫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和邢夫人的热情周到迥然不同,微微颔首,道:“我的确有几分疑惑,不解何故。”若是因为贾宝玉初次相见摔了玉不喜欢自己,但是王夫人说话行事却在相见之前。周夫人道:“我年纪比你母亲还小,也只是听说,你先大舅母出身世家,才貌俱全,和你母亲十分投契,比你二舅母亲密,因此你母亲和你二舅母未免有些嫌隙。”姑嫂之间本就不是亲密非常,黛玉和周滟交好,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因此唯有一叹。到此时,黛玉更加明白周家规矩之严谨,虽不至苛刻,却完全杜绝了来日之患,丹唇微启,正欲言语,忽听有人前来报喜,道:“大奶奶的娘家侄儿慎大爷中了会试第三十七名。”周夫人本就是书香世家,又有见识,对于自家旁支子孙读书上都十分用心,自然也对林慎等人高看一眼,毕竟做官的多了,彼此联络有亲,也能相互帮衬些,因此并不拘束黛玉和娘家族人来往,反而常嘱咐她一些该留心之事,闻听人来报喜,忙笑道:“这可是喜事,鸿儿媳妇,速速预备一份贺礼,打发人送去。”黛玉笑道:“知道了,这就打发人去。”说完,又问来报喜的婆子道:“只有慎哥儿一人中了”林家参加科举的一共有四人,婆子笑道:“其他的都落第了,只有慎大爷中了。”黛玉忙命人备礼送去,周夫人亦有一份礼物相赠,雪雁得知消息时,却是次日,她正在院中折了数枝鲜花回屋插瓶,犹未言语,便见于连生从外面走了进来,一面脱了披风,一面道:“麒哥儿呢”于连生每回出宫都过来一趟,头一句皆是问麒哥儿,雪雁反退了一射之地,她习以为常地道:“麒哥儿正睡着,哥哥这会子怎么出宫了可是有什么差事”她见于连生穿着大总管的服色,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