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u临近子夜暴风骤雨彻底停歇被洗刷一净的夜空显得格外明净幽澈连带着空气中的味道都多了几分清新与甘甜远眺着那终于出现在视野里的熟悉岛屿百里琉笙轻抚着怀中女子略显苍白的面颊语调温柔而满含怜惜:“无心我们到了”“百里公子主子她沒事吧”躬身立于一边言归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是属下无能沒能及时阻止主子”说起來他也实在是猪油蒙了心了明明就在边上却只是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若非如此即墨无心此刻绝不应该是这副模样摇了摇头百里琉笙嘴角的笑意隐含涩意:“不要太为难自己此事并不是你的责任”且不论即墨无心素來就是说一不二的性子便是这阵势的邪性使然即便他当时同在现场恐怕也动摇不了分毫最后的结果一定还会如现在这般所以他是明白言归的:“她只是失血过多精气不足之下导致体内残余的寒毒又爆发了出來于性命倒是并无妨碍”想不到这经赫连冥改动过的阵法居然需要靠吞噬鲜血來激活阵眼而且这血液还是有选择性的非纯阴之血不可以致于他们这一群大男人只能袖手旁观巴巴地望着即墨无心终于破出阵法然后失血昏迷“这该死的赫连冥非要手刃她不可”看着即墨无心眼角眉梢缓缓积聚而起的冰霜之意简素咬了咬牙显然是恨到了极点前次少君不知耗费了多少内力才勉强把小姐的寒毒给压住可如今这一下算是回到了少君的修为有损不说小姐身受的苦楚更是无法可想一念思及又怎能不令他耿耿于怀呢“快了等回到岛上一切就都可以了结了”再度以内力压制住女子体内不断翻涌而出的寒气饶是百里琉笙一贯性子淡漠此时的嗓音也好似覆上了一层薄冰:“简素准备准备我们该下船了”“是”感受到自家主子少有的情绪波动简素等人顿时一震下意识地凛了形容就躬身应下而百里琉笙却是径自抱起了即墨无心起身就朝着船梯处行去海神之殿阔别多年我终是回來了不知一切可还会是昔年模样“主君少君他已经平安靠岸了”白色主殿之中一个鹤发鸡皮的老者立于帷幔的阴影里一张满是皱纹的脸孔不带丝毫表情看起來竟是像极了一截枯木:“地祭司也得知了消息大概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主君您看”“不动他就不是赫连云归了”依然安坐于轮椅之上百里乘风神色寡淡一副全然不挂心的样子:“虽然早知道那阵势于琉笙无碍但他们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些想必付出的代价不小吧”“少君一行似乎无甚大碍尽管都是满身血腥但并沒有受伤迹象倒是那个即墨无心”顿了顿老者的声音略含了少许不解:“看起來状况不妙属下见她之时她还昏迷未醒”“即墨无心昏迷不醒”扶着轮椅的手不由凝滞百里乘风神情微恙却是难得地表现出了一丝迫切:“可知道是因为何事可严重有无性命之虞”帷幔处的人影稍稍晃动了一下像是并沒有料到素來诸事不经于心、七情不显于形的主子会有这样的一面他犹豫了一下这才继续开口回答道:“当时隔得较远又有长老院的人暗中盯着属下并不知晓具体详情”“那就马上去查”有些烦躁地敲了敲轮椅的扶手百里乘风单手抚额隐隐透出一股倦意:“无形你向來是我身边最得力的很多事情我不想多做吩咐”“是属下明白”风动帷幔灯影过处原地已空无一人百里乘风悠悠地叹了口气声沉如水:“云倾心儿她回來了你若在天有灵就佑她一切安好吧”而此时此刻另一边的寝殿中一袭白色内衫的赫连云归站在窗前长眉舒展原本就俊雅至极的容貌更显开阔疏朗风神如玉悠远异常:“我说乘风怎么就坐的如此安稳呢想來是一早就知道百里琉笙不会有事了”亏他还特特地跑去示警如今看來倒更像是一场笑话了“他还是回了自己原先的住所么”收回心绪赫连云归转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暗探语调平平:“都沒有回主殿去拜见一下他父亲”虽说印象中这对父子的关系也一直都是平平可百里琉笙不该是这么忤逆孝道之人啊经年未见亲父回程沒有早告不提就连常规的拜见都不曾这是否也太过蹊跷了一些“是少君在暗夜卫队的护送下直接回了甘霖居并沒有去往主殿至于其中因果”一身灰色粗衣的暗探再度叩首面无波澜:“属下斗胆猜测大抵是因为其中那个女子受伤的缘故”“她受伤了”霍然转身白色的衣袂在夜风中甩出绝艳的弧度赫连云归脸色骤变:“怎么受的伤伤势如何”原以为有百里琉笙在纵然凶险万分也不会让她出事又兼后來听闻那一行人都毫发无伤他更觉得此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可她居然受伤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属下就不知了”敛去眸中的惊讶之色暗探半垂了头只低低地回了一句:“只是看少君一路抱着那名女子回的住所想來该是受伤了”他还从未见过祭司大人有如此急色沒想到竟是为了那一个女子么“想來这般小事都沒有摸清楚就敢來向本尊禀报要你们干什么吃的”几乎克制不住自己地发起火來赫连云归一脚将那探子踹翻在地眼神阴鸷沉郁地恍若地狱妖神:“一个赫连冥已经够了本尊绝不想再看见另一个”“祭司大人息怒属下马上前去查看”战战兢兢地爬起來灰衣暗探强忍住自身上传來的疼痛重重地叩首:“属下绝不敢违逆祭司大人的意思还请大人明察”开什么玩笑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探马与赫连冥那种身份地位的人可不能相提并论人家乱來一回还能继续活着他要是敢说错半个字绝对是尸骨无存一边披上外袍一边片刻不停地朝殿外行去赫连云归面色铁青步履如风:“不必了本尊亲自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