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与大少爷另眼相看的人。毕竟,飞上枝头变凤凰,奴婢翻身变主子,几乎是每个春心萌动的丫鬟们的梦想,更何况,大少爷还是个如此英俊不凡的翩翩公子呢。免不了有许多丫鬟回了屋子照着铜镜,梳妆打扮了一番,盼着就算不被大少爷看中,被其他几个少爷们看中也是件极好的事。在沈弘渊去了沈元勋的屋子问个究竟的同时,秋痕也被老夫人以“如此乖巧伶俐的丫鬟如今去了服侍勋哥儿,我心中甚为不舍”为由,火速召回了荣苑。荣苑的次间里,闲杂的丫鬟奴仆全部被摒退了,只剩老夫人几个心腹嬷嬷,秋痕甫被带进了次间,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地:“老夫人饶命”老夫人不怒反笑:“秋痕,你如今已是勋哥儿的通房丫鬟,又不是荣苑里头的人了,你做错了何事,需要我饶命的”秋痕低着头,由于心虚不敢抬头去看老夫人脸上的表情及其犀利的眼神:“奴婢一时想岔了,才、才”“哦”老夫人不以为然道,“难道你不是奉了我的意思去给勋哥儿送汤,然后被勋哥儿看中的么怎么又变成你一时想岔了呢”老夫人紧盯着底下的秋痕,她可算是胆大包天了。秋痕瑟缩的厉害,抖着身子答道:“老夫人饶命是奴婢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会做出这般不知廉耻之事奴婢心中的主子永远是老夫人奴婢会永远忠于老夫人的”这秋痕果然是个聪明人,只需一句话便抓住重点了老夫人望着底下低头跪着的秋痕,由于她从进门至今一直低着头,她看不见她的表情及眼神。总觉得秋痕在有意避开与她对视,这样非常不利于她揣摩秋痕的心思:“抬起头来说话。”秋痕喏喏应声:“是。”老夫人手指轻轻敲着桌沿,问道:“从今日起你便不是我荣苑里头的人,便是勋哥儿房里头的人了,你的主子是勋哥儿而不是我这个老太婆你要如何忠于我”秋痕抬起头,诚恳道:“奴婢所有的一切皆是老夫人赐予奴婢的,若非老夫人,奴婢今日已被乱棍打死。老夫人是奴婢的再生父母,奴婢自当竭尽所能报答老夫人。”“竭尽所能”老夫人看着秋痕,问道。“如何个竭尽所能”“无论老夫人让奴婢做什么,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奴婢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她这般说来,便是在向老夫人表忠心了。老夫人心中满意,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仍是眼眸无波的看着秋痕:“你既是从我院子里头出去的人,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荣苑。去了那里,可别丢了我的脸面。”老夫人这般说来,便是饶过秋痕,愿意让她将功赎罪了。秋痕连忙点头道:“奴婢定不会有负老夫人所托,失了老夫人脸面的。”老夫人看了看她身旁的绿绮,吩咐道:“绿绮。你去陪秋痕收拾细软去。”绿绮应是,与秋痕一同退下。待她们退下,丁嬷嬷一边替老夫人揉捏着肩膀。一边问道:“老夫人,您就这般放过这个不知廉耻的丫鬟了”老夫人闭上眼睛道:“若勋哥儿不肯认了这个头,这丫鬟是必死无疑的。既然勋哥儿肯认这个头,我便顺水推船,此事。也是大媳妇处理得当更何况,这丫鬟如斯聪明。既吃定了勋哥儿会因为给我脸面而认下她,又认准了我会因为她有利用价值而放过她,她去了勋哥儿那里,也算是件好事”老夫人本就在物色合适的丫鬟送到沈元勋房里头去,那丫鬟必须得聪明伶俐,又得忠于她,若非秋痕出了此事,她的人选,定不是秋痕。可这丫鬟为了前程竟这般一博,还让她博对了她与沈元勋两人的心思。这丫鬟开口不是一昧的求饶,只道会永远忠于她,她便知道这丫鬟并不是被富贵荣华蒙了心一时冲动所为,她是把一切都算计好了才动作的。想不到她房里头竟有如此好手段懂的算计的丫鬟。不过既是如此,给了勋哥儿,也不怕她在勋哥儿那里站不住脚了。“老夫人不怕她得了大少爷的恩宠就忘了老夫人”丁嬷嬷担忧的问道。老夫人睁开锋利的双眸,冷声道:“她敢她如今的一切,都是我给她的若她敢忘主,哼我既有本事捧她上去,也有方法拉她下来”顿了顿又道,“她既是如此聪明之人,想必也不敢忘主”勋哥儿当家做主至少还需个二三十年,在这之前,勋哥儿即便不喜,也不会对秋痕怎么着,这中间,秋痕只需肚皮争气些,以后便不需发愁了。秋痕想必也是懂得这其中的道理的。而且勋哥儿知秋痕是她的人,虽不会冷落秋痕,但也不会推心置腹,更何况先前勋哥儿险些没绑了秋痕过来交与她处置。秋痕不能依靠勋哥儿,只能依附着她。丁嬷嬷看老夫人如此胸有成竹,便不再多虑,手下揉肩的动作越发卖力了。老夫人眯着眼睛享受至极:“丁嬷嬷,你如今的手艺可是越发好了”丁嬷嬷笑着道:“承蒙老夫人不嫌弃,老奴如今老了许多了,这不,连老奴的女儿也长大了”“哦你女儿我没记错的话,仿似是在云姐儿那里当差的”老夫人闭眼问道。丁嬷嬷笑意越发浓了:“老夫人记性果然是好的。三七那丫头是在十小姐那当差,如今都一十有四,快要及笄了”“及笄唔那须得给她好好物色个好人选了”老夫人沉吟着,“张管事的孙儿如今也一十有六了,改日问问他可曾定亲”“老奴替三七谢过老夫人恩典”丁嬷嬷一边笑着,手下越发卖力了。东次间里头正是一团和谐的气氛,门口丫鬟通报了一声:“世子爷来了”只见沈弘渊迈入东次间,脸上神色不好,老夫人睁开眼,见到沈弘渊这般的脸色,示意丁嬷嬷停了手,笑着问道:“渊儿今日遇了什么事情了竟然这般的脸色”“母亲”沈弘渊声音之中透露着浓浓的不悦与不满,“您为何要替勋哥儿塞通房”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凝了凝,丁嬷嬷等人识趣的退下,留给两人单独的空间。“勋哥儿大了,不过是纳个通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夫人避重就轻的答道,同时对沈弘渊的态度表示深深的不满,沈弘渊从小到大极为尊重她,从不曾当面甩过脸色给她,今日说话语气竟如此不满,可是要反了沈弘渊见老夫人如此轻描淡写,想起沈元勋的委屈,宁氏的眼泪,不禁有些窝火道:“母亲,勋哥儿纳通房原不是件什么大事,可是既是给勋哥儿纳通房,勋哥儿的意思是不是顶要紧的母亲又怎能罔顾勋哥儿的意思呢”老夫人从未见沈弘渊发那么大的脾气,她没有丝毫的慌张,声音反倒越发平静了:“这么说来,勋哥儿是不满意我替他安排的通房了”沈沈弘渊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敛了敛火气,道:“勋哥儿最近在准备春闱一事,父亲与我都对他寄予厚望,儿子不希望勋哥儿被别的事情分了心。既然勋哥儿自己也是想要全心全意放在春闱一事之上,暂且不愿纳通房,被女人分了心,也是情理之内,母亲何必急于一时呢”老夫人眼眸一黯,云淡风轻道:“人我给勋哥儿送了过去,勋哥儿愿意怎么安排是他的事儿。勋哥儿最近忙于春闱一事,我这个做祖母的,又怎么会让他分心呢不过是个丫鬟罢了,渊儿,你未免过虑了”沈弘渊知道老夫人已经动怒,他试图让自己的情绪平和些:“儿子知道母亲关心勋哥儿,只是勋哥儿长大了,他有自己的想法了。即便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在许多事情上,也不愿处处管制他,这般只会制肘他的发展。母亲若是真心关心这个孙儿,应是给他更多的空间,而不是将他掌控于手中儿子还有别的事,儿子先行告退了。”沈弘渊退出东次间以后,丁嬷嬷等奴婢即刻入内,她们虽没听到两人的对话,但看见老夫人那脸色快滴的出墨汁,也知道这场对话有多么让人不愉快。向来对她毕恭毕敬孝顺至极从来不曾忤逆半分的儿子今日竟用这般的语气对她说话老夫人半眯着眼睛,声音带着一丝阴沉:“丁嬷嬷,你速去将橘红和白芷唤来,我倒要问问,大儿媳和勋哥儿,究竟在渊儿面前说了甚么”s:昨天那章有个虫子,刘姨娘所生庶女的名字应该是沈静岚而不是沈静莲,因为两个都是字母,打快了就按错了,谢谢危鸾童鞋的提醒四月五月因为要准备考试事宜,暂时只能单更,加更会比较少,但是某雨保证,绝对不会断更,待5月考试完毕,某雨就多码点稿子哇gtt感谢ie、枯玄、水星的蒙面超人的打赏,还有某书友的评价票,谢谢支持onno第一百二十章忠心待沈弘渊回到锦苑之时,只见沈静初坐在床沿,呆呆的看着母亲宁氏的睡颜。宁氏本就怀了身子骨,这么大哭了一场更是疲惫,待沈弘渊走后,草草洗漱了一番便沉沉入睡。沈静初不曾回屋,就这么一直坐着,想起今日沈元勋无奈的表情,宁氏委屈的眼泪,忽觉心中浓浓的悲哀。祖母的打压,父亲的偏心,二房的欺负,姨娘怕上头,庶妹居心叵测大房,竟然活的如此窝囊。她的重生,虽然避免了前世的许多悲剧,可是,此刻,她仍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老夫人是宅斗老手,她有如此浓烈的控制欲,恨不得把所有权利都抓于手中,又是家里出了老太爷以外最高的长辈,一个“孝”字就能把他们给压的死死的,毫无反抗的能力。见沈弘渊入内,起身唤了一声:“父亲。”沈弘渊轻声应了应,踱着步子走出内室,沈静初知趣的跟上,到了外间,才低声问道:“你母亲怎样了”沈静初低着嗓音道:“母亲方才太累了,洗漱过后便睡着了。”犹豫了几秒,道:“父亲”“嗯”沈弘渊漫不经心的应道。“祖母那里”她知道父亲定是去问了哥哥今日之事,原本她只是希望父亲知道母亲的委屈,以后更加好生的对待母亲即可,也没指望着父亲会替母亲做什么主毕竟也不是太大的事情,父亲向来是个孝子,定不会因为此等小事而驳了祖母的颜面。怎知方才宝音入内禀道橘红借口离开了片刻,沈静初旋即猜想此事定与今日一事有关。只是心犹有疑惑,除非父亲找祖母理论过此事,可是父亲真的会这么做她还不敢有这般的妄想沈弘渊收了收心思,望着犹豫不敢乱开口的沈静初道:“此事。你母亲与你哥哥受委屈了。我与你祖母提了此事,以后应不会再有这般的事情发生了。”沈静初心中讶异,父亲果真去找祖母理论了父亲果真有这般的变化可是依着橘红迅速被老夫人召去这点来看,恐怕母亲与哥哥受的委屈全白费了,祖母定是认为母亲不知在父亲面前说了些什么挑拨之话,一点世子夫人大度的风范都没有,如何能持家有道沈静初脑中思绪千万,脸上却没露了半分,低低的应了一声:“谢过父亲。”又听得沈弘渊说道:“如今你母亲有了身子,情绪容易起波伏。你有空多陪陪你母亲说说话,莫要让她独自一人胡思乱想。”“是。”沈静初正欲退下,沈弘渊又道:“听你母亲说。东方先生收你为徒了你既如此有幸得到东方先生的青睐,可要好好珍惜这个机会,莫要丢了沈家的脸面了。”沈静初低头应是。回了自己屋里,沈静初才松了松气,只是今日之事犹如大山一般沉沉的压在她的身上。不知接下来究竟还会发生何事。想起老夫人严肃苛责的神情,她不禁为宁氏深深的捏一把汗。暖雪等几个丫鬟伺候着沈静初洗漱更衣,丫鬟秦桑不由得试探的问道:“小姐,大少爷这就收了秋痕姑娘么”暖雪睨了她一眼,没看到小姐正因为此事而不高兴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的。在贴身丫鬟面前,沈静初也没隐瞒什么,叹息了一声道:“是的”燕草疑惑道:“小姐。大少爷不是不喜的么这样,其他不会丫鬟有样学样大少爷那里岂不是要乱翻天了”暖雪瞪了燕草一眼:“其他人若是要学秋痕,必定会被家法处置你们俩可千万别学这些旁门左道,好好的嫁人不好,非得赶着去当妾。”秋痕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爬大少爷的床。定是经了老夫人的默许的。暖雪不是目光短浅的丫鬟,她是沈静初的贴身大丫鬟。自然比旁人看的更为透彻。沈静初赞赏的看了看暖雪,她的大丫鬟聪明通透,一眼看看透了这件事的本质。这件事明面看起来是秋痕擅作主张,冒着老夫人的名头爬上了哥哥沈元勋的床,但此事若是没有老夫人的默许,秋痕何以如此胆大妄为若非如此,老夫人定会勃然大怒,杖毙了秋痕。老夫人本就打算物色个丫鬟,秋痕倒是聪明,既知老夫人有此意,利用之并看准了哥哥最后会忍气吞声。怕是秋痕虽没经过老夫人的批准,却正好合了老夫人的意吧。秋痕被老夫人唤回荣苑,怕是老夫人要收买人心,不过秋痕做错了事情,她日后还要仰仗老夫人的鼻息过活,这两人,应是一拍即合。不过,若这秋痕不是老夫人私底下的授意,那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