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阿如就打断他。“你别担心,我们再过一个月就成亲,我已经给元宝捎信了,他正赶过来。”她说道。吸了吸鼻子,“娘子不在了,但是我们该怎么过还要怎么过,不,还要过的更好,要不然,她死也不会瞑目的”胡三叹口气。“阿如,我不是说这个。”他说道,握了握她的手。“师父才去了没多久,世子爷一时还你别这样天天来”阿如紧紧抿嘴不说话,抬脚前行。胡三便也不再说话了,在后慢慢的跟着。他们沿着街走不远,就看到一个门店。悬挂着千金堂三个大字,后附辽东分堂几个小字,此时有人不时的进进出出,多是伤兵,也有卫城的百姓。“阿如姑娘。”门口有人看到她过来,便忙忙的喊道,“这里有个病人。你看看注射前还要重新清创吗”阿如应声是,加快脚步跑进店里。胡三在后叹口气,抬头看着随风飘扬的号旗。到时候,处处都有咱们千金堂的分号呢。胡大总管,你可就辛苦了。那女人的笑脸在眼前浮现。有凉凉的雪粒打在脸上。“真是,这地方,都开春了。还下雪。”胡三伸手摸把脸,嘀咕道。甩甩手进门去了。天近傍晚的时候,有马队从街上疾驰而过,震得地面颤抖。这是常云成巡防回来了。屋子里正整理病案的阿如放下笔就往外跑。胡三早就注意着,上前一步拉住她。“阿如,你不要闹了”他喊道。“你放开。”阿如喊道。“我不放,你到底要闹什么你天天围着世子爷,说一些奇怪的话,外边人怎么说”胡三说道。阿如回头看他,冷笑一声。“我知道,说我想要借着少夫人侍婢的身份,贴近世子爷嘛,做个小嘛。”她说道,眼圈微红,咬住下唇,“他们怎么说,关我什么事我只要知道我要做什么就够了。”“阿如,你到底要做什么”胡三喊道,“你这样天天的去闹世子爷”“娘子死前唯一要我做的事,就是我要做的事你不用管,你们都不用管,你也不知道,我只要去找世子爷就行了”阿如喊道,用力的要挣开胡三的手。正在这时,门外有人轻咳一声。“找我有什么事啊”男声传来,屋子里争执的二人愣了下,转头看去。屋门口,一个身穿素锦袍子裹着大红斗篷头戴玉冠的男子正含笑看过来。阿如一瞬间有些恍惚。她似乎看到了年少时候的常云成。“阿如姑娘,可是要找我”男子接着说道,走进来,“我在门外就听到你喊世子爷。”阿如回过神。“三少爷”她喊道,很是惊讶。常云起看着她微微一笑。“三少爷”他反问道。阿如垂下头,施礼。“世子爷。”她低声唤道。常云起的世子位已经下来了,如今他是定西侯府的世子爷,而常云成,只是定西侯府的少爷。胡三对定西侯府的人没有丝毫的感情,反而带着深深的厌恶。如果当初没有和离的事,哪里会有今日只要想起这个,不敢说所有人,至少千金堂的所有人都恨定西侯府恨的牙痒痒。虽然牵强了些,天灾人祸水火无情,但大家的哀怨愤恨最终还得找个寄托。定西侯府再合适不过。“世子爷可是要求医问诊”胡三开口问道。常云起淡淡一笑,没有理会胡三,而是看着阿如。“我要去见见我的兄长,阿如姑娘也要去,不如一起吧。”他说道。“我们不去。”胡三没好气的说道。阿如也没有说话,而是低下头转身去整理医案,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要去和兄长谈谈月娘。”常云起忽的说道。阿如的手一顿。“好啊,世子爷,千金堂离常大人的官厅不远,您要是受了伤,我们救治很及时的。”胡三阴阳怪气的说道。常云起已经转过身了,走了两步又回头。“阿如。你说,齐月娘,是什么时候死的”他想起什么似的,问道。胡三嗤声,才要说什么,却听见啪嗒一声。阿如手里拿着的要摞起来的医案重重的跌落在桌子上。别人眼里只有一个齐月娘,但阿如却知道,世上有两个齐月娘齐月娘什么时候死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那么大家不知道的,就是另外一个齐月娘的死三少爷。怎么会,知道阿如转过身,看着常云起,满面惊恐。官厅里,尚未卸下铠甲的常云成转过身。看着面前的二人。“你说什么”他问道。自从齐月娘遇难后,除了在必要的军务上外,他人前人后很少说话,甚至说基本上不说话,半年多的时间,以至于说话的时候,听起来都有些怪异了。面前的常云起正解下斗篷。阿如低着头似乎有些瑟瑟发抖。常云起却不看他,而是看向阿如。“她是什么人”他再次问道。还是这问的没头没尾的话就跟他这个人一样,跟家里的那些人一样,都是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常云成没有再说话。也不再理会他,慢慢的在铜盆里洗手。“她不是齐月娘对不对”常云起又问道。常云成搓手的动作微微一停,但很快他又继续洗手。“自从她进咱们侯府的那一天,我就和她几乎坐卧行止都在一起。”常云起接着说道。“她是什么性子,我想。这个家里,除了祖母,只有我最清楚。”说到这里他看向阿如。“医术”他笑了,又吐口气,“她根本一点都不会医术。”常云成洗完了手,拿着毛巾擦手,他的动作很慢。常云起说完这句话也不再说了。屋子里一阵沉默。常云成慢慢的擦着手,一下又一下。“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常云起忽的说道,看着阿如,“是,那次,上吊吗”阿如抬起头,眼中神情复杂。常云成也停下擦手。“是。”阿如说道。屋子里又是一阵沉默。常云起忽的笑了。“这么说,我的齐月娘,原来那个时候就已经死了。”他说道,笑声有些沉闷哑涩,“原来,她那时候就死了”到最后,笑声已经沙哑变成哽咽。他的月娘,他的月亮,原来到底是不肯走出秋桐院,到死也没有接受一点一毫自己的心意那个走出来的,对他微微一笑的女人,不是他的月娘。“那她是谁她到底什么人”他又猛地拔高声音吼道。“她是齐悦,她是一个大夫,她是一个出了意外而游离的孤魂。”阿如也大声说道,“她说她不是这里的人,是另外一个一个世界”说到这里,她跪下来,抓住常云成的衣角。“世子爷,少夫人说了,她是回去了,你要好好的,好好的过啊,要不然她不会安心的”她哭道,“她说她有男人,会好好的过日子,她要是死了不是死了,就可以回去了,世子爷,那时候,她刚来的时候,不止一次要上吊,说死了就能回去了,而且还要守着秋桐院,因为她是从那里来的,想着在那里还可以回去”那个时候“常云成,我回去后绝对不去烦你了,我就到秋桐院住着,也不管家了,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要,只要让我住在那里,我保证老老实实安安稳稳的。”那个女人揪着他的衣袖哀求,眼里满是惊恐。原来惊恐不是自己不要她,而是离开能回去的地方吧。那个时候秋桐院一把大火,烧的那女人如同疯魔有人用力的摇着他的胳膊。常云成猛地回过神。“你干嘛你吓死我了”齐悦哭道伸手抱住他。他呆呆的看着那白骨,如同神魂俱丧,她以为他就要消失了,不见了“我们走啊我们走啊我们不看了。”她哭道,拖着他要往外走。常云成有些好笑又心酸,伸手搂住她,将她在怀里安抚,蹭了蹭她的头。“月娘,我以前说错了。”他说道。齐悦抬头看他。“你不是胆小鬼。”常云成说道,“我现在知道了,你胆子很大,一个孤魂莫名其妙的来到一个陌生的完全不同的世界,面对我们这些奇怪的人,奇怪的规矩习惯,我一个男人家,还会感到紧张不安,时时刻刻警惕,小心翼翼的一步一行,而你,还会笑,还会闹,还会救人命,还会做那么多事”齐悦看着他,本来止住的眼泪再次决堤而出。常云成伸手摸着她的脸,擦去她的眼泪。“月娘,不,齐悦,我爱你。”他说道。还有一更,在中午或者下午。第四百二十八章 由来这句话说出来,齐悦先是愣住,旋即大哭。“你神经病啊,现在说这个做什么”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哭道,“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哪有人在这种地方表白的”常云成哈哈笑了,伸手抱住她的肩头。“那,他是谁为什么你来这里跟他有关”齐悦擦泪急问道,看着玻璃罩下的白骨。常云成也看过去。“他啊。”他说道,目光落在那把手术刀上,“是云起。”齐悦大惊。“他怎么会是他”她喊道。这时外边的传来脚步声。这里面又哭又笑的,门口的管理人员再三犹豫后,还是冲了进来。这骨架可经不起再被砸散了脚步声让二人暂时分开。“你们,你们注意点啊,文明参观,保护文物,人人有责,破坏文物,是要负法律责任的。”管理人员喊道。齐悦忙再三保证不会破坏文物。“怎么回事你快给我讲讲。”她又忙拉着常云成的胳膊,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啊常云成看着被白骨抱在怀里的刀。“你把手术刀给我吧。”常云起伸出手说道。常云成看着他,嗤声笑了下,一句话不说让人进来打洗脚水。“常云成,你想不想找到她”常云起问道。常云成不说话,又恢复那种看不到屋子里有其他人存在的状态,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常云成,你有没有想过阿如说得对,她可能真的回去了。”常云起也自顾自的说道,“她的遗物,你有没有看过”常云成将脚放进铜盆里。带动水声响。“她所有的东西都在吗”常云起问道,慢慢的踱步。一旁的阿如凝神回想。齐月娘的尸体被皇帝下令运进京城,常云成跟在后边,一直送到京城,直到皇帝再次下令常云成永世不得入京。这个京城,指的不止是京城这个城,而是京城范围,包括齐月娘埋葬的地方。不仅不得同葬,连见都不让见了。常云成在京城外停下脚步,该有的丧仪俱全。待齐月娘下葬七日后,转身离开。而那时候,已经按照他的要求。将出事的那条河流域几乎翻了个遍,所有的东西都找出来。其实她们船上带的东西也不多,药材已经跟着专门的军队供给过去,带着金银细软也都是成箱子的,很好打捞。她的衣服首饰也不多,除此之外阿如一个机灵。“药箱。”常云成猛地站起来,结果忘了自己在洗脚,差点滑倒。“对,药箱。”阿如喊道,“那个药箱。是她带来的是那天小姐上吊之后跟着一起来的她当时哄我说是她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