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的主子只有一个,享受着丫鬟婆子们的奉承,姨夫人们少爷小姐们的有礼相待,习惯的她都忘了这府里其实还有一个女人能和她讲话这样不客气的已经转身的齐悦头也没回,冲她用小扇子摇了摇,示意不用。苏妈妈望着她的背影站了一刻,才转身进去了。荣安院里静悄悄的,站在廊下的几个小丫头困的眼睛打转却是半点不敢闭上。苏妈妈自己掀帘子进去了。屋子里并没有侯爷,只有谢氏跪在一旁的小佛像前念经,旁边一个大丫头正在焚香。苏妈妈站着等着,一直到谢氏放下佛珠,她立刻上前搀扶。“挺快的啊,打鸡骂狗没几天,就开始走门串巷了。”谢氏在一旁的大炕上坐下,接过丫头捧来的茶抿了口,淡淡说道,“让她走,爱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咱们瞧瞧到底能走出什么花样子来。”苏妈妈应声是。“侯爷离开了书房,路上遇到周姨娘的小丫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去周姨娘那里了。”她说道。谢氏冷笑一声。“看吧,开始蹦达了吧”她说道,放下手里的茶,“朱姨娘不是想抬举屋里的那个丫头吗去告诉她,给那丫头开脸吧。”苏妈妈应声是。谢氏斜倚在引枕上,吐了口气。“一个人怎么够,人多点戏才唱得起来,唱的热闹嘛。”她慢悠悠的说道,闭上眼。苏妈妈和那丫头帮她脱了鞋,服侍她躺下蹑手蹑脚的出去了。这边齐悦和阿好主仆二人也没再回去,径直穿过两三道院子来到后门,门口坐着三四个婆子正说笑。“姑娘哪个院子的奉谁的命出门出门做什么”婆子懒洋洋的问道。“秋桐院的。”阿好说道,一面将齐悦的对牌递过去。“这不对啊,不是苏妈妈那边的对牌啊”婆子不识字,只认得颜色,“这颜色是哪里的”旁边的婆子凑过来。“朱紫色哎呦我的娘”她喊了一声,瞪眼看阿好和齐悦,最终目光落在齐悦身上。眼前这个女子梳着高鬓,穿着鹅黄碎花纱衣白色长裙,形容秀美身姿婀娜。齐悦冲她微微一笑。“少少夫人”婆子瞪大眼不可置信。齐悦含笑点头。“我要出门,我的丫头阿如的家人不太好,方才苏妈妈那边已经拿了对牌送出去了,我不太放心,吃过饭左右无事,便瞧瞧去。”她说道。面前四个婆子还处在呆滞中。“可能走了”阿好问道。“能,能,少夫人您走好,去帮您叫个车”婆子们回过神开门的开门说话的说话七嘴八舌。“不用,就在后巷里,走几步就到了。”齐悦笑道,迈出了门。看着主仆二人出了门,婆子们互相看了一刻。“天爷,少夫人竟然出门了”“真的是活过来了呢”“瞧着气色,比当初还要好”“喝过孟婆汤,老夫人亲自送回来的,那就是鬼仙了吧”“那少夫人可是要替老夫人掌家”第十七章 小技更新时间2013124 8:03:23字数:4238且不理会这边婆子们嘁嘁喳喳的挤在一起说的热闹,齐悦跟着阿好走进了一道窄巷子。比起一路行来的定西侯府院落,这个地方狭小低矮阴暗,走了长长的一条路,停在一处简陋低矮的院门前,院门大开着。“元宝,元宝。”里面传来阿如的哭声。齐悦和阿好跟进去,见院子里站着四五个人,有男有女,穿着都是葛布衫,形容穷顿。院子当中一个门板上躺着一个年轻人,确切的说十四五岁的半大孩子,半身的衣服都被血染红了,右臂上裹了好几层破布衣裳但依旧渗血,正发出急促的喘息的痛苦哀嚎声,阿如趴在他身上哭的昏天昏地。齐悦刚要走上前,身后就有人进来。“让让,让让,大夫来了。”一个身穿青衣的男子口中嚷着,插着手走过来,眼皮塌着也不看路,一个胳膊肘就将齐悦和阿好挤到一边。听说大夫来了,围着人忙让开,带着期盼看着来人。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长得瘦弱,穿的衣服是比这些人葛布短衫要好的青布长衫,只不过上面不知道蹭了油啊还是别的什么,看上去污迹斑斑,人也松松垮垮的直不起腰一般,肩头背着一个破旧药箱,晃晃荡荡不紧不慢的走过去,人都没蹲下,反而带着几分害怕似的,就那样一探头看了眼。“不行了不行了,流这么多血,止不住了,没救了,准备后事吧。”他摆摆手说道。听他如此说,阿如嚎哭一声人就晕过去,两个妇人忙哭着又是掐人中又是喊名字,那受伤的孩子也挣扎的喊姐姐。“怎么怎么就没救了”齐悦原本想看古代大夫如何妙手回春,没想到这人直接来了这一句话,连望闻问切都没,而且说话豪放,几乎能直接吓死患者和家属,这要是搁在自己的医院,会被主任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的,莫非此人医术神到隔那么远看一眼就能了若指掌了听见有女声质问,这大夫转头看了眼,这一看眼睛一亮。“这位娘子”他松垮垮的身子站起了,咳一声清清嗓子,“此人刀斧伤致血流不止,你看,上过金疮药了,肯本就止不住,既然止不住,那你想想,人要是流干了血,还不得死了啊”齐悦瞪眼看着他,有些瞠目结舌。这神态落在那大夫眼里,便认为这美貌小娘子是被吓到了,所谓医者父母心,虽然事实很残酷,但说话还是要委婉一点,要是吓到人就不好了,于是他清清嗓子,准备再说几句。还没张口,就听这小娘子嗤了声。“什么乱七八糟的。”齐悦嘟囔一句,几步走过来,用自己的医药箱将这大夫推到一边去,“让让,让让。”院子里的人这才看到多了两个年轻女子,不认得她们是谁,怔怔的看着。这边齐悦已经走过去蹲下,挽起袖子,阿如的弟弟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不应该出现在他们这个环境的女子,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失血过多苍白的脸上更显得苍白,被齐悦解开捆扎胳膊的衣服和布,触碰伤口,更是痛的整个人都要缩起来。检查伤口并全身,齐悦神情放松下来,一面伸手按住了阿如弟弟的胳膊。“右肘部外侧伤,长约5,滑过骨膜,部分肌肉及关节囊破裂,无骨折,看来那人也是个第一次砍人的,还好还好。”她自言自语说道。想起那一次还在临床实习时候,接了一个小混混们火拼救治,一个人身上的砍伤都要动用医院所有科室的大夫,甚至包括妇产科,因为有个怀孕的太妹而阿如弟弟这个,清创缝针再打一针破伤风破伤风齐悦皱起眉头,她没有这个只能用消炎药顶上了。这还叫好周围人都因为她的话而瞠目结舌。“去准备点水,阿好拿我的箱子过来,我给他清创缝合伤口。”齐悦抬头说道。她话说完,四周没有一个人动,都看着她。“喂喂,你哪里的啊你也是大夫啊不是这条街上的吧我怎么没见过你啊”那先前的大夫回过神挤过来问道。齐悦看了他一眼,对于这个检查都不检查就开口下死亡通知书的大夫没好感。“你没见过的大夫多了去了。”她说道。呵,这说话真够大夫味的,真冲,果然真大夫也“血不流了”有个站得近的妇人忽的大喊一声,打断了这两个大夫的对话。那年轻大夫大吃一惊,不可置信的看过去。“这这你用了什么药”他结结巴巴的问道。“指压止血而已。”齐悦看他一眼说道,一面再次看四周,“喂,你们先帮忙弄点水来,我清洗创口好缝合,缝合了才能彻底止住血,也就没事了。”阿如已经醒转过来,看到齐悦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称呼,齐悦转头看着她。“我来治他,去帮我打水来。”她说道。阿如死死看着齐悦,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然后什么也没说,爬起来就冲向一边,跌跌撞撞的舀了一盆水,噗通就跪在齐悦面前。齐悦点点头,没有再说话,再次看伤口,看着她翻开那伤口,血肉模糊,站过来的阿好忍不住捂着眼浑身抖着惊叫一声倒退。齐悦洗手,打开了医药箱。“这这是什么”年轻大夫好奇的问道,看着这奇怪的箱子打开,里面满当当的器物,“刀绳子这是什么绳子这么软哎呦”齐悦在他伸过来就要乱翻的手上打了下,瞪了他一眼。“站远点。”她说道,一面戴上口罩手套。看着她这装扮,那年轻大夫眼睛瞪得更大了,指着这这那那的说不成话。齐悦不再理会他,用水清洁了伤口四周,血水流了一地,齐悦的衣服上手上身上沾满了污迹,这期间她口里没停,吩咐人帮忙用土灰铺垫院子里的污迹,赶着阿好烧开水,阿如也又听命取了干净的水过来,小小院子里忙而不乱,只看的被遗忘在一旁的年轻大夫张大嘴。“这是什么”年轻大夫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看着齐悦手里的大号针筒。齐悦没理会他。“很痛,你们按着他一下。”她说道。旁边围观的邻居你看我我看你。“我不怕痛”阿如的弟弟挣扎着说道。“这痛,不是怕不怕的问题。”齐悦笑了笑说道。“三叔请你们”阿如忙向四周的人哀求。不待她说完,两个男人便忙过来,按照齐悦的指示按住了阿如弟弟。清创很痛,再加上前期救治这孩子的时候用了撒土之类的土办法,伤口污染严重,齐悦不得不扒开伤口用针筒冲洗,阿如的弟弟其间疼的几乎挣脱,发出的叫声比刚受伤时还要厉害,只把一旁的妇人吓的哭起来。“你都用水冲了好几遍了”年轻大夫腿肚子转筋,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就要按住齐悦,阻止这残忍的治疗。“我没带生理盐水,用凉白开冲洗,不多冲洗几遍,实在是不放心。”齐悦看到四周人包括阿如在内都吓得不轻,便简单的给他们解释这伤口为什么要如此的反复清洗。虽然齐悦的话他们一多半没听懂,但大家的面色好了很多。“我家有酒。”一个男邻居忽地插了句话,因为他一直听齐悦嘀咕说没有生理盐水,又看齐悦一遍一遍在伤口处的动作,大概也明白这是做什么,他以前曾经见过有人往受伤的伤口倒酒,说是能驱散邪祟。“酒啊,那可不能用,伤口外可以用酒啊什么的,但伤口冲洗可不能,会杀死正常细胞,伤口愈合就会很慢。”齐悦随口答道。“细细包”年轻大夫听到这里再次一头雾水开口问道,当然依旧没有回答。这边齐悦已经清洗完伤口,确信其内没有残留感染物,摘下手套,再次洗手“女人家的”年轻大夫对这种行为很是鄙视,嘀咕道。齐悦不仅洗了手,还取出药箱里的消毒药棉擦手,一面对阿如的弟弟含笑夸赞一些你好勇敢啊真是男子汉啊之类的话。虽然她的笑容被大大的口罩挡住,但大家还是跟着轻松了一些。“这东西坏了吗你干嘛又换”年轻大夫再次在一旁询问,不放过齐悦的每一个动作,见她摘下手套。齐悦可没心情去给他讲解这个,再说,估计也讲解不清。年轻大夫已经认命知道得不到答案了,便只把视线死死盯在齐悦身上,见这女子往手上又戴了那奇怪的东西,然后拿出一个奇怪的东西在另一个奇怪的东西上摆弄一会儿,便按住了阿如弟弟的胳膊,用一根奇怪的绳子绑了起来,手也在胳膊上摸来摸去然后停下了。“这这这是什么”他再忍不住问道。他又往前站了站,可以看到那一个细细的类似钉子的形状东西闪着光刺入伤者的胳膊。阿如弟弟骤然惊叫,四周的妇人们被吓得神经绷紧也跟着叫起来,按着伤者的男人也差点松开手,而站在一旁的阿好则腿一软坐在地上。“别怕,打麻药,一会儿缝针就不痛了。”齐悦忙喊道,被周围的动静吓得差点失态,说这话抽开取血带,推完药,拔出针头。阿如弟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疼的抖的筛糠一般。打了麻药,齐悦便开始准备缝合前准备,指挥着众人将阿如弟弟换了干净的门板抬到一边,又要换衣服。“让夫人受累了”阿如低声说道,只当齐悦是因为衣服脏了要换,催着阿好回去拿。“不用,只要是干净的衣服就好,我这个太脏了,我要给你弟弟缝伤口,需要换干净的衣服,不拘是男是女的,只要干净的就行。”齐悦忙解释道。阿如到底是不敢拿自己弟弟的衣服给她穿,最终求了一个邻居妇人,那妇人没有推辞立刻飞跑去拿了来。这是一件新衣,如今穷人困顿,一年难得置办一件衣裳,旧衣裳也都是修修改改大的穿完小的穿,缝缝补补又三年。妇人到底不愿意拿旧衣服给眼前这个漂亮女子穿,于是拿了自己最好的只在过年穿一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