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起来小秘书似乎有些高兴:“啊,这么说还真是。”“抱歉忘记了你的名字,这一次我会好好记住的。”小秘书又愣了愣,原来唐译还记得他曾经为她签名的事啊。她知道明星不可能记住每个粉丝的名字,然而她却确信,唐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的,他一直都是个认真的人,也是对感情非常看重的人。小秘书重重点了点头。在她出去后,唐译重新将墨镜戴上,坐了下来。苏皓渊有些心不在焉,或者说是心里想着别的事而走神,他的视线还停留在唐译刚才站的地方。在唐译坐在他面前足足有一分钟之后苏皓渊才猛然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他。唐译垂下眼:“开始说吧。”苏皓渊眉心紧紧地蹙起,他嘴唇抖了一下,张开嘴时顿了一下,却伸手拿起了玻璃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明显是紧张的动作。唐译重新抬眼看向他,并没有催促。事实上,如果他不愿亲口跟他说这件事,他也不会勉强他,但他心里终究会留下疙瘩。当苏皓渊答应的时候,唐译心里的怨恨因为他的鼓足勇气而消减了几分。他知道这件事对他、对苏皓渊都是一个伤疤,但潜意识里,他不希望苏皓渊否认过去,因为那会让他觉得自己也是个被他否认的存在。“那件事,发生在我十四岁的时候。”深吸了口气,苏皓渊终于鼓起了勇气缓缓地说道。十四岁,已经是很遥远的事了。母亲早逝,父亲又经年累月不在家,姐姐一直都住的寄宿学校。那个时候,他最好的朋友,唯一的依靠,也就是他的青梅竹马了。范君泽,是那些年里,他最重视的一个人,他甚至比苏升在他生命中留下的痕迹都要多。从懂事的时候开始,他就认识了范君泽。几乎是前脚后脚地从娘胎里出来,两家又是世交,苏皓渊和范君泽的童年从未分开过。从幼儿园到初中,他们念的学校一直都是同一间,每天结伴上下学,放假的时候一起玩,甚至不想回家的时候,他还会去范家住。也许就是这种朝夕相处,让他依赖上他直到爱上他。十三四岁的年纪,正是青春期对爱情懵懵懂懂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对范君泽的感情时,是刚升初一那年的秋天。那时候的范君泽还未开始发育,然而苏皓渊却个头猛窜。身材修长面容俊秀的他很快成为了学校里女生们瞩目的焦点。其实范君泽比起他的样貌并不差,只是他从小性格沉稳,也很少跟同学混在一起胡闹。他只是一个标准的父母老师眼中“好学生”的模板,却并非那个年纪正开始自我意识过剩、做一些幼稚的事以证明自己长大了能够脱离父母老师管教的青春期孩子们心目中的“好同学”。不像他,苏皓渊对谁都一副带着点痞气的样子,嘻嘻哈哈地跟谁都聊得来。不只是跟男生能打成一片,他跟女生们也能说得上话,非常的有人缘。其实在那时候的他眼里,除了范君泽,其他人是男是女都没什么差别。只是同学罢了。对他来说,朋友就只有范君泽一个。其他人,不管平时关系有多好,都不到这个份上。然而或许就是因为他这种无论男女都聊得来的个性,让一些女生会错了意。频繁地被告白,然而在众人眼里如同花花公子哥般的苏皓渊却从未接受过任何一个女生的告白。或许对那时候心智尚未成熟的他来说,跟女孩子们谈个恋爱并没什么,不喜欢也未必不可以交往。然而每当被告白的时候,脑海里,不知为何总会闪过范君泽的脸。那种揪心的感觉让他很难受。渐渐地,他开始躲着范君泽,每当看到那人的脸,总会让他有种想要亲吻的感觉。直到某一天晚上,他梦到他将范君泽狠狠地压在床上,从他背后挤进他的双腿间,肿胀的下半身在他的身下抽动,爆发出来时的那种快感让他蓦然从梦中惊醒。那是他第一次梦遗,而他的性幻想对象,却是他最好的哥们。那之后,他逐渐开始觉悟到,他对范君泽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他觉得自己对不起范君泽,有种背叛了他们之间友谊的感觉。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他怕被对方嫌弃,明明是最好的朋友,他却对范君泽有了不该有的感情。他不再跟他说话,能不见面就不见面,刻意躲开了他。直到范君泽终于忍不住追上来的时候,他控制不住地动手打了他,说了一些绝情的话。虽然那之后范君泽并没有放弃他,但他知道他的冷淡已经渐渐让对方寒了心。在那年年底,一直等在他家门口,不管他回不回应每天都会跟在他身后上学的那个人,再也没有出现了。那时候比起松了口气,更多的却是失落。但他无法回头,因为那时候,他觉得爱上对方的自己没脸见他。而就在年底的时候,家里的保姆因为生病而离开了,苏升为他重新请了一个保姆。苏升很少回家,家里除了他和保姆就没有别人了,这些年一直都是保姆照顾着他的衣食住行。新来的保姆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做得一手好菜,也经常陪苏皓渊聊天。比起之前那个一直很冷淡有点公事公办的保姆,新保姆让母亲早逝的他产生了一种依恋感。只是大概过了一两个月之后,他发现保姆一天比一天沉默,他不再跟他说话,甚至偶尔还会回避他的目光。他不明白是为什么,但也并没有太往心里去。直到某天晚上,他再次梦到了范君泽赤裸着身体躺在他怀里。难耐的感觉让他试图找到插入的洞口,然而当他拉开范君泽挡在脸上的胳膊,看到他紧闭着的眼中汩汩流出的液体,苏皓渊身体一颤,从梦中惊醒了过来。然后,他便看到了他家的保姆,那个像母亲一样温柔的女人,正跨在他的腰上。他的手被绑在了床头上,双脚也被捆绑了起来。他知道她睡裙下什么都没有穿,因为那里正抵在他勃起的器官上。就在他睁开眼时,保姆大幅度地抖了一下,她看着苏皓渊那不可置信的表情,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她抖了抖嘴唇,却什么都没有说地重新抿住了嘴唇。她别开了眼,手探向身后扶住了苏皓渊的分身,身体微微下沉。感觉到自己的前端碰触到了那处温热的地方,苏皓渊身体猛地一抖。“啊”年幼的他,除了害怕一时之间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他睁大眼,从嗓子里发出绝望般的嘶哑的吼叫声。如同被伤害的幼兽般,透明的液体从眼角处滑落。女人的身体紧绷了起来,她原本躲开的视线看向苏皓渊,眼里闪过异常复杂的情绪。最终,她没有继续下去。她从他仅仅进入一点点的分身上起身,却并未离开,而是用枕巾捂住了苏皓渊的眼。什么都看不到的恐惧让苏皓渊汗毛直竖,他惊叫了一声,嘴很快被什么东西堵上了。他听到女人低啜着说了句“对不起”,惊吓中已经有些疲软的分身被一双手握住,上下套弄起来。太过年轻而毫无定力的他很快在女人的手中射了出来。他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房间中都没有太大的声响,只听到那女人发出一点点压抑的难耐的声音。那之后,女人便离开了他的房间,却并未松开他捆绑在他手脚上的东西。他被她囚禁在卧室里整整一个星期。作为保姆,为他向学校请假,是轻而易举的事。没有人知道那一个星期里他经历了什么,苏升为了公事去了国外,而范君泽也早已被他赶走了。从那次开始,每天晚上,他都被那个女人强迫着射精,终于在几天之后,他从昏睡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获得了自由。那之后,那个保姆就消失了,顺便带走了一些值钱的东西。这件事,他不敢跟任何人提起。苏升知道保姆离开之后,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是看到瘦削得不成样子的苏皓渊,心疼地买了一堆补品回来,却并没有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是以为保姆偷了东西跑了而已,却不知道她偷走的某种东西,给苏皓渊带来了多少噩梦。保姆似乎销声匿迹了,这件事或许就这么结束了。然而苏皓渊却一天比一天精神萎靡直到苏皓渊十四岁那年的深冬,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找上门来。苏皓渊终于明白了,那个女人在那一个星期里,到底做了什么。她用他的精液造出了一个孩子。男人声称苏皓渊强奸了自己在苏家做保姆的妻子,直到孩子生下来之后他发现并不像他,去检查了dna才发现这并不是自己的儿子。他要求苏升给他一笔巨额封口费,否则就要将这件事闹到人尽皆知。如果他开的价钱合情合理,苏升或许还会给他,毕竟跟无赖没有办法讲道理。但那男人很显然不明白什么叫做分寸,狮子大开口的他贪婪的程度让苏升盛怒。坐在高位的人,最无法忍耐的就是被威胁。这件事,在那段时间里闹得很大。然而苏家当时已在s市有了一定的根基,苏升将这件事压了下来,对外报道也只知道是一位富豪家的少爷强奸了家里的保姆。唐善在知道威胁无门并被苏升动用了关系吃了不少苦头之后,带着那孩子跑了。不管如何,那孩子终归是苏家的骨肉。苏升虽然曾经去找过,但却毫无所获。这件事看似已经告一段落,然而即使如此,本就是容易受伤留下阴影的年纪,苏皓渊终究还是崩溃了。即使苏升把事情压了下来,但有心人还是找到了些蛛丝马迹。觉得这种风言风语的环境对苏皓渊是种伤害的苏升将他送去了国外,却不知道孤独对苏皓渊来说是另一种折磨。十年的时间里,除了苏升偶尔的探望,苏皓渊的身边再也没有任何人。或许时间会让伤痛渐渐压在心底,然而他受过的伤却从未消失过。苏皓渊的性格开始变得乖戾,或许表面上看起来还算正常,然而一旦牵扯到了那件事,哪怕仅仅只是听到一个类似于“唐善”的名字,都足够让他恐惧。这无法怪他,他受的伤太深了,精神上的痛苦比身体上的伤痛要严重太多,即使直到现在,三十多岁的他却依旧像个孩子。所以当他回国后的某一天,看到他旗下的艺人跟那个他最恐惧的人在公司附近争执什么的时候,他吓得腿软得跌坐在地上。那之后他回到公司,翻出唐译的签约资料,在监护人一栏里看到了那个意料之中的名字之后,他知道了真相。他厌恶唐译。他厌恶他的出现毁了他那么多年。他厌恶他在那个男人的身边还能坚持到现在的坚强。即使唐译是无辜的。即使他只是嫉妒唐译身上自己并没有的坚强的勇气。然后,他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于是,我故意冷藏了你。”苏皓渊说到这里就停下了。放在身边的明显地颤抖着,他抬起手交叉着握在一起,却也依旧无法抑制这种颤抖。会客室里,沉默笼罩下来。唐译的脸紧绷着,两侧的咀嚼肌因为用力咬住牙而明显地凸起。他将视线转到苏皓渊的身上,墨镜下,眼里早已浮上了一层雾气。从不知道的真相摆在他面前,他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怨恨他的理由。即使他从未犯过错,即使苏皓渊所做的一切从不正确,但那个猥琐男人的恶劣程度他比谁都清楚,说到底错的人自始至终都是唐善。他和苏皓渊,都是受害者。眼前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