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之前拿下极渊。”“是。”大军齐齐应道,战火即将点燃极渊最惨烈的记忆。顾朵儿眼看着见邪的身影消失在一拥而上的军队中,华灼,泽方,真梧与誓追也毫不犹豫的握剑提气,施展身形加入混战,以助见邪一臂之力。苍耳与裴罗立刻补上,将顾朵儿等人纳入自己的包围之中。潮风清晰的听见圣庙之外的厮杀声,金属的碰撞交割不断的撞击着他的神经,但他此时却脱身不得,斜阳的情形似乎有些急转直下,她仍然昏昏沉沉的寐着,脸上却带上了一抹奇异的嫣红色,整个人都开始发热,他抱着她的时候都有些心惊胆颤。一直照顾着斜阳的无色也看出了端倪,然而此刻,殿外厮杀正浓,确没有办法。迦叶清凉的夜风习习,却带着冲天的厮杀声和浓密的血腥气息,战场上一片狼籍,尸体如小山般堆积起来,看的人胆战心惊,杀的人浴血奋战,如地狱修罗般嗜血狂热。“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虽然死伤惨重,对方却没有撤兵的打算,真是疯了。”郭木木抬头看了看月亮的位置,推算了时辰,喃喃道。“对方怕是要拼个鱼死网破,不达目的誓不休了。”爱赤应和道。顾朵儿紧盯着战场,浓稠的血腥味刺激着她的嗅觉,让她的胃翻江倒海的难受,她却咬紧了牙关,时而期盼似的望向迦叶的南面,无数次的期望升起又落空。第十八章3情更新时间:201057 22:21:55 字数:2067见邪明显的感觉得到身体力量的流失,对方明显胜在人数众多之上。东方的天空已经渐渐染上了鱼肚白,再这么下去,自己一定会筋疲力尽。他横剑在胸,轻易的斩断又一个头颅,直起腰去看其余三人。四人的脸上身上皆被殷红的鲜血所染,却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雍容的袍子无力的翻卷着,带着污秽,英俊冷硬的面容被散发所披,说不出的狼狈。眼中嗜血而仇恨的狂热渐渐被疲惫所替换,就连誓追一直默然无光的眸子都带上了某种疲软。如果再这么下去,再这么下去见邪轻转手腕,一个弧度优美的剑花散开,又一轮进攻的士兵在无声之中倒下。再这么下去见邪回头去看沐浴在微弱晨光中的神庙,怎么能保住站在那里的一干人呢。突然,见邪微眯起眸子,居然有一对人马已经突破了四人的防线,正向着神庙的空地而去。不过,见邪却没有立刻施展身形阻截,因为他看得见,站在神庙前的人的战斗力也丝毫不差。穿透第一道防线的正是在海之月的默许下遣派出的御林军,是罗孚皇室所训练的精英。这对精英在其他士兵用血肉之躯所搭建的掩护下,顺利突围,奉着密训要一举拿下神庙空地上观战的极渊圣主。然而海之月望着空地上凭空而起的一道蓝光,蓝光过后,这支精英的身体便如傀儡般颓然倒下,紧握在手中的剑甚至还保持着下意识的横胸抵挡的动作。冷峻的脸上浮起一丝淡漠的笑容,他抬眼望了望东边泛着死灰一般颜色的天空,看来,要攻破极渊,即使人墙战术也尚需一些时辰呢。然而,就在今日之内,今日之内,极渊就该成为囊中之物苍耳与裴罗同时施法,引地之欲火将漏网之鱼一举歼灭,但同时,两人不得不开始面对一个事实,那就是力量的流失两人不经意的对视,皆是收到了对方的讯息。如此下去,该如何战斗顾朵儿已然看出了两位祭司眼中的担忧,她又何尝不是心急如焚,刚刚那个小小的术法也耗费了她不少的精神,此刻,若是敌人围攻,怕是要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未等顾朵儿神思既定,漏网之鱼便成集结形式一批赶着一批,顾朵儿心中一惊,不知那四人现在如何。“圣主,小心。”苍耳一声惊呼擦着顾朵儿的脸庞飞过,同时伴随着一把寒光四散的利剑,噌兵器互相撞击的冷硬猛的楸住顾朵儿的听觉,利剑在离顾朵儿寸毫不到的地方被顺利革开。“在想些什么战场上是分神的时候吗”离镜的声音恼怒,但眼中却是未曾退尽的关切,顾朵儿甚至不记得有多久没有从这双绝美的眼中看见过这样的情绪:“ 你你为什么没有走”顾朵儿一边躲开敌人的进攻,与苍耳裴罗联手利用着最后的术法,一边向与自己并肩作战的离镜开口。“走就许你顾朵儿为极渊战斗,我离镜就是贪生怕死的么”离镜手持寒光森然的宝剑,阻击着敌人的进攻,嘴角却泛起一个笑容来,“打架,我可是爵皇大人亲授的,就连顾朵儿都是我手下的败将。”当提到爵皇这个曾经被视为隐晦的名字的时候,离镜的笑容放的更大。就连顾朵儿都忍不住去看那灿烂的笑容,真的已经记不清,儿时最亲密的玩伴有多久没有露出过这样单纯而满足的笑容。一把剑被挑飞,落在顾朵儿的脚下,落地时还带着不甘连连滚了好几个阶梯。离镜转头:“愣着干什么找死的话我可不再费力救你。”话虽如此,离镜却还是提剑护在顾朵儿的前面,将对准她的剑一一挑开。“你为什么怎么会”顾朵儿有些发愣。“专心打架。不要分我的神。”话虽如此,离镜的心却不再平静。脑海中竟是爵皇离开时悲伤的眼神没错,消失的这几日,离镜在光允的陪同下去了海边见到了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已经化身为鱼的另一位英明的圣主爵皇。“那个孩子,她的父亲”离镜挥剑斩断一个士兵的头颅,并未转头,只轻声问道。离镜的话落在顾朵儿的心上,突然炸了开来。勾起的左手停留在一个诡异的姿势上,却未曾有士兵在术法的攻击下应声而到。没有收到答复,离镜却继续道:“原来入了濸冥之渊的历任圣主,都可以选择自己的路,久居巴伦幻世,或者,化身为鱼,获得永恒的自由,却终生不得踏入极渊之地。”顾朵儿的手颓然垂下,眼中却充满了疑问。离镜轻挽了剑花,击退进攻,兀自道:“可是,谁又知道作为人鱼的永生,又该是另一种放逐和孤寂,而与永生做伴的是冰冷如寂寞的海水。”她的声音有了不易觉察的颤抖,剑下却毫不留情。“我见到爵皇大人了,化身为鱼的爵皇,不惜破坏了与审判者大人契约而来助极渊一臂之力的爵皇。”所以,我错了,一直以来都错了。原来爱和权力和给予,真的不能画上等号。顾朵儿的气息在听见审判者这几个字的时候陡然加重,她的心无法也不能平静下来。在处决的时候,为了阻止审判者大人的干预,她特意供认不讳,只求速死。而即使那时候审判者大人赶不及,如今存亡之秋,却依然未见审判者现身,不该惹人怀疑么“审判者大人,他已经因为犯禁而失去了神力,堕入了巴伦幻世之中,与幻世化为一体。他,终究无能为力。”离镜的声音带了些叹息。敌人的进攻之势不减,依然有源源不断的士兵蜂拥而上,血已经将碧落泉边的彼岸花染了个遍,却依然没有止歇的趋势,到处都血与火的交融,却独独在顾朵儿的心上留下一片悲凉。“该死,这些家伙都疯了吗光允到底怎么样了”离镜突破重围想看看下边的战况,却被蜂拥的敌人挡了视线。第十八章4援更新时间:2010515 19:11:05 字数:2122罗孚军队一轮接一轮的毫不停歇的进攻,死伤已经超过了腹刀的预计,可是永生的诱惑俘虏了他仅剩的心智,况且这一群顽抗的人皆露出了疲惫的神色,机会就在眼前与腹刀一样兴奋的还有观战的海之月,绑定的利益关系让他们站在同一个高度,看着永生和权力之下逐渐奠基起来的上万枯骨。“报告大王,我军后方发现一支不明军队,其装备战甲像是高昭国的。”训令兵在得到消息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奔到了明黄的车辇前,单膝跪下,尚来不及喘气便禀报着最新的情况。高昭腹刀心中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难道消息走漏了,有人想再来分一杯羹。腹刀瞥了眼同样陷于沉思的海之月,朗声问道:“来者兵马多少”“禀大王,对方来人黄沙滔天,沙砾纷飞,实看不清到底兵马几何。”训令兵诚恳的答道,刚刚也就是飞扬的黄沙才让他们意识到后方来了支军队。“混蛋,再探。”腹刀啐了口,望向海之月。海之月同样吃惊于高昭来人的意图,这件事他一直高度保密,甚至暗中处死了埋伏在海潮风船队中的探子,到底高昭是怎么发现这个神秘国度的呢话虽如此,海之月却强自镇定:“大王莫急,等探子回来了,再打算不迟。”集结成势的罗孚军队后方扬起了遮天蔽日的黄沙,隐隐绰绰不断变幻队形的军队有条不紊的慢慢逼近,见邪也注意到了这反常的变化,一丝激动在他疲惫的眸子中闪过。“泽方,我们退。”见邪以剑掌地撑住自己千金重的身子,抬头去喊。声音带着内力划过喧嚣的战场,直抵另外四人的耳朵。身上的伤口因为这样突然的发力而重新绽开,见邪吃痛的啐了口,便飞身直起,借着几个罗孚军人的头颅起落间稳稳的落在了神庙的空地上。其余四人也收剑提力,跃回到平台之上,被鲜血模糊的脸孔带着些许期望望向罗孚后方仍然飞扬的黄沙。神庙空地上纷涌的敌人瞬间被肃清,只留下令人作呕的累积起来的尸山。呜一声幽远而悲凉的号角声自罗孚的军队中传出,收到特定的讯号,罗孚的军队不再进攻,而是换了防守的方向,直将矛头朝向了后方。“是援兵来了么”郭木木抽回自己的短剑,鲜血顺着剑身滴淌下来,她望了眼同样疲惫不堪的华灼,轻声问道。华灼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同样疑问的望向不知何时已经出了神庙的潮风。潮风的面容也是说不尽的疲惫,焦灼溢满双眼,紧盯着罗孚的后方,想要看清来人是何路人马。“是援兵到了。”突然,仿佛天籁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离镜提着剑走到了最前方,眼中有得意的神采,她不理会众人不一的神色,朝着黄沙的一个方向微扬了下巴道,“光允也回来了。”众人顺着离镜的指向去看,果然,模糊不清的黄沙中隐隐透出两人两骑正快速而隐秘的朝着神庙的方向而来,若不是站得高,那两人高超的骑术在黄沙的掩盖之下根本不易被察觉。那是潮风苍白的面颊微微带上了些许红晕,他的目力极好,视线落在一个没有穿戴盔甲却依然神采飞扬的人身上。那是晨崖,晨崖居然带着援兵赶到了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两人便打着马快速的借着黄沙的隐蔽逼近到了神庙之前,罗孚军队如临大敌的不断改变着自己的阵法,以应对这支不明之兵的进攻。晨崖与光允自马背上跃起,同样身手敏捷,轻盈的落在众人面前。紧急关头不必虚礼,晨崖微与众人点头示意,便同圣主顾朵儿禀明了来意。原来,晨崖自一个月前出发,向皇姐晨婧女王借兵十万,以取道罗孚,然而到了罗孚之后,晨崖赫然发现,罗孚的兵马已经被悉数撤走,如今的罗孚,不过一座空有外表的空城。拿下罗孚,晨崖便飞鸽传书向皇姐禀明了现况,如今罗孚已经落入了高昭的囊中。在占领罗孚国之后,晨崖一路北上,想要到达极渊之地,却不料“我所带兵马,十之有八九已经损失在风暴中,若不是人鱼相助,怕这二万人马也要葬身大海。”忆起那日所见的诡异生物,晨崖依然不能自已。是爵皇还是爵皇大人帮助了晨崖可是,如今就区区二万人马,如何抵挡罗孚的几十万大军。顾朵儿与离镜眼中的光燃起又熄灭。晨崖也看出了顾朵儿和众人眼中犹豫,道:“待敌人辨清了这漫天黄沙和不断变化的阵型只是障眼法之后,我军就堪忧了。”为了拖延时间,晨崖下令二万将士不断变换阵型,扬沙遮蔽,然而,他也知道此法不妥,一旦被对方识破,二万将士将顷刻间化作枯骨。本来已经站至疲软,本以为所至之兵乃此战的关键扭转因素,却不料希望至眼前却是绝望。顾朵儿也没了主意,只愣愣的立在原地,鼻中嗅到的是黄沙的腥气。“集我几人之力已然让罗孚吃了大亏,如今多出两万来还怕不杀个天崩地裂,大不了战死,有什么可犹豫的。”见邪说话的时候,嘴中腥气很浓,他啐了一口,竟吐出血来。“战死方休。”真梧撑着剑身,低低的嗓音泛着些苦涩的笑意。华灼没有说话,大手却紧紧抱住了郭木木有些微凉的小手,掌心的温暖将一种信念源源不断的传递过去,郭木木的心都要跳跃起来,另一只手攥紧了短剑。顾朵儿恍然一笑,她望向离镜,后者不屑的却真实的勾起嘴角,姐妹之间的心结已解。若是不能改变,也不负了这一身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