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请的自己的奶娘跑的这一趟,带回来的消息一半好一半坏,“二爷,孙家小姐表示很愿意。”奶娘笑的有点奇怪,“我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姑娘,听说是有人来相看,面色一点都不高兴,等我一说嫁进门来要亏欠她,她倒立马高兴起来,忙不迭的说愿意愿意。”“奶娘看那小姐面相,可是个好想与的人”吴瑕问。“那小姐看着性子挺软和的,喜怒都现在脸上,看着很单纯,那家大人看起来也很和善,都挺担心自家女儿的性格在大院里吃亏,跟我说了好些好话让我照看一二呢。”奶娘说。“听起来她家大人还挺疼她,那怎么送她来做妾”吴瑕问。“这中下等人家的主母哪有那么好当的,那家老爷说他女儿最是和善懦弱不过,若让她去经营那些柴米油盐,迎来送往的活,那真要担心死了。其他的不求,只要能让女儿衣食无忧的平安一辈子就够了。可就偏这点要求,女儿的亲事成了老大难。”奶娘说,“那家老爷还说了,若不是是萧二爷,他也断不会送女儿来作妾,他家儿子也曾经在二爷铺子里做过事,很相信二爷的人品,就算不得多少宠爱,总能无忧无虑一辈子。”“那这样最好不过了,你没和他说女儿嫁进来是个什么情况吧”吴瑕问。“自然是不能,我和孙小姐说话的时候都屏退左右的,我还交代了她不要说出去。”奶娘说。“那魏小姐呢”萧云问。奶娘的面色又变了,“这位魏小姐,别的都没什么,就是对自己很有自信。”“意思说她一定要进府咯,不管你说的进来可能会守活寡,她有自信让二爷对她另眼相待。”吴瑕说。“二奶奶说的好像就在现场听了一样,她就是这个意思。”奶娘说,“我劝了没用,只能把可能的后果都说了一遍,她还是要坚持,她家人也很坚持,她那几个哥哥好像已经就拿二爷的大舅哥自居了。”“哼”吴瑕哼道,又来一个不长眼的。“今天我和祖母也说好了,既然奶娘说她们都愿意,那明天就让人去把这事办了。”萧云说,“耽搁的够久了,年底真是泡温泉的好时候,我想在那之前就把一部分院子弄好卖出去。”“那会不会太急”吴瑕问,“那我修书再去请几个工匠来吧,他们都是江南那带,每一个师傅身后都有一个班子,想要加班加点人手也够了。”“那就谢谢二奶奶了。”萧云给吴瑕做个揖,逗的吴瑕笑开了眉。奶娘见两人对视情意无限的,赶紧福身下去了,二爷和二奶奶都没把纳妾当回事,想来也只是为了应付老太太,可怜今天见到的两位小姐,进来后若老实,安康一生总不要愁,若不老实,那位笑眯眯的二奶奶也不是好相处的。75、第七十五章萧二爷要纳妾了,还一次纳两个。这个消息像是乘着风儿传播,一日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萧云见不得每个人见了他都要恭喜一二,吴瑕见不得每个人见了他都眼带同情。两夫夫被困在院子里,下棋玩。“二奶奶,三夫人下帖子请你出去游湖,这会子人还在外面候着呢。”碧水进来说。吴瑕接过帖子一看,对萧云笑说,“三婶准备妥当了才叫我过去安慰。”吴瑕转头对湘水说,“你去跟那人说,下午我会准时去的。”“是。”碧水出去。“你不是不喜欢别人用同情的眼光看你”萧云问。“三婶不一样嘛。”吴瑕起身,“我去换件衣服,你自己慢慢玩啊。”萧云就见他乐滋滋的跑去换衣服了,酸不溜丢的扔一句话,“既然知道别人是想安慰你,好歹你也装出一点难过的样子吧。”言之芜定的船不是很大,小巧的两层,雕花的木窗,隐约现有青纱,船上焚着淡淡的檀香,吴瑕一上船,就觉得很舒服,船工解了绳子往水中央划去。言之芜招呼他坐下,丫鬟上了茶点上来就下去了,舱内只剩吴瑕和言之芜两人。“看你气色还不错。”言之芜说。“没关系,气色不错也可以接受你的安慰的。”吴瑕两眼放光的看着言之芜,“快来安慰我快来。”言之芜奇怪,“我安慰你干什么”“呀”吴瑕瞪圆了眼睛,“你叫我来不是为了二爷纳妾的事来安慰我的吗”“你这个样子需要安慰吗”言之芜反问。“也许是我装的呢。”吴瑕往椅背上一扑,“其实我伤心难过,每夜都流泪到天明,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说完往言之芜方向甩一个哀怨十足的眼神。然后言之芜被逗笑了。吴瑕脸黑了,控诉说,“三婶,你一点都不配合。”“对不起,实在你这个表情太好笑了。”言之芜笑不停。吴瑕气鼓鼓的往嘴里塞点心,言之芜笑完后,送上另一碟点心,“好了,别气了,这个也给你吃。”“你们还是比我们聪明。”言之芜感慨说,“如果当初我和小河也有你们这么精明,当初就不会闹的那么僵。”“其实只要人进来了,圆不圆房别人哪知道,老太太总不会叫人守在洞房里看吧,偏就执拗的不准人进来,结果闹的那么僵。”“可是那时候三婶心里应该很幸福吧。”吴瑕说,“你不让进,我让进,其实心里都是一样,只是我没骨气,早早选了妥协罢了。”“这哪能是妥协呢,不过是权益之计罢了。不要妄自菲薄,比起大多数的男妻,你我的日子都好过的太多了。”言之芜说。“哎,如果我能生孩子就好了。”吴瑕托腮说。言之芜下巴掉地上了,“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怀孕像个女人,顶着那么大的肚子,不是,那孩子怎么生出来”“哎呦,别认真,我只是偶尔被逼的烦了想想罢了,怎么可能的事呢,别人会说变态的。”吴瑕说。继而又挤眉弄眼的,“三婶其实也想过给三叔生个娃的吧。”言之芜泰然自若喝茶,“要进门的那两个女人你见过没”“见过画像,还是我挑出来的。”吴瑕笑说,“其实我只选了一个,还有一个太太一定要硬塞进来的,我寻思着,人各有命,既然阻止不了,就随她去了。”“你还是要谨慎点,在内宅里,男人再多长一个心眼也比不过女人,小心别阴沟里翻船。”言之芜告诫说。“一进门就要死死压制住,让她们知道差距,就不会自不量力的想要翻身。”“来之前我还以为三婶会说我同意良妾进门是害了人家姑娘呢。”吴瑕说,“我当然会好好告诫她们,吃穿都有,首饰胭脂也不会少,但是二爷是我的,谁敢伸手,我就剁谁。”“她们进来之前不知道正妻是男人吗,既然知道还要进来,不是早做好准备了吗。”言之芜说。吴瑕深深觉得和三婶聊天就是畅快,有些事闻弦便知雅意,少费多少口水。游船在湖面上打个圈就往回走了,才下船,小乙子就急匆匆的走过来,“二奶奶,你可算回来了,快跟我走吧。”“出了什么事,着急忙活的。”吴瑕问。他还准备和言之芜一起吃个晚饭再回去呢。“吴老爷来了,把二爷堵在店里呢。”小乙子着急说。“这岳丈和女婿聊天,着急让你们二奶奶回去做什么就让他们爷两多聊聊呗。”言之芜说。小乙子都快要哭了,“可是吴老爷还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他说要好好教训教训二爷呢。”“什么”言之芜和吴瑕异口同声说。“那三婶,我先去看看,下次再请你吃饭。”吴瑕说。“快去吧,吃饭不着急。你也别急,也许老爷子跟云儿开玩笑呢。”言之芜说。吴瑕嗯的一声上了马车,让人快马加鞭的到南洋货铺去。到了铺子,留守的吴永济看见吴瑕来了总算是找到了主心骨,“少爷,你可来了,你赶紧上去看看,老爷不让人跟着,就拎根棍子和二爷上楼去了,这都快半个时辰了。”说着楼上还传来木棒敲击的声音,吴瑕只觉得心脏一跳,三步并两步的就跑上楼去,越靠近木棒击打的声音越大,还能听到自己爹中气十足的嘶吼,“你说你对的起我们家美玉吗,你对得起吗”吴瑕的心跳都要停了,猛的推门进去,一声爹喊的音都破了。屋里的两人齐齐回头看他。吴瑕这才看见萧云坐在桌边,身上没有什么不好,他爹站着,手里拿着木棒,前头凳子上铺着一个布窝,棍子的一头就杵在布窝上,想来刚才听见的木棒击打的声音就是这么来的。吴瑕提起一口气猛的松下来,往后靠在门上,大喘气。萧云起身走到他身边,“怎么了,怎么这么急。”“哼,还不是担心我教训你了。”吴老爷怪气的说,突然觉得手里的木棒没什么意思了,气呼呼的坐下,倒茶喝。吴瑕走过去,靠着吴老爷的肩膀,“爹”“被叫我。”吴老爷说,“你爹是那样的人吗要你着急忙活的过来救火。”“爹,我错了。”吴瑕求饶说。“你没错,是我错了,不该听到姑爷要纳妾就急急忙忙的冲过来给你出气,怕打坏了姑爷你伤心,还特意打的布窝子。”吴老爷气呼呼的说。“爹最疼我了。”吴瑕摇晃着吴老爷的手说,“怎么来之前不给我传个信,我好早点过来陪你啊。”“哼,不敢。”吴老爷还是气乎乎。吴瑕笑着说,“爹,你想今天都不和我说话啊。”“爹问你,你老实跟爹说,你在萧家有没有受委屈。”吴老爷严肃脸问。“没有,二爷要纳妾是我同意了的,他自己还不怎么想呢。”吴瑕说。“那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给他纳妾,是不是萧家的大人给你委屈受了。”吴老爷说。“你爹我这一辈子除了正经老婆外再没有一个女人,我教出来的你怎么会想和别人共伺一夫,之前有的就算了,你还要大张旗鼓的帮他纳妾,你,你,叫你不要嫁人你不听,你真是要把我气死了。”还有些难听的话吴老爷舍不得对吴瑕说,你一个男子汉,跟女人去抢男人那根是不是太跌份了,你没有吗“爹,别生气。”吴瑕帮吴老爷拍背顺气。萧云上前说,“岳父大人不要介意,我和瑕儿说好了,只是把人纳进门,在我祖母那有个交代,我不会去碰她们的。”“说的好听。这名正言顺的女人在你后宅里摆着,你碰不碰还不是一句话的意思。”吴老爷没好气的说。“岳父,我保证,此生除了吴瑕,我再不会碰别人,我有瑕儿就够了。”萧云立誓说。“如有违背怎么办”吴老爷逼问说。“爹,你干嘛,弄的什么似得。”吴瑕阻止吴老爷再说。“人都说女生外向,我这生个儿子怎么也胳膊往外拐呢,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吴老爷不服说。“如有违背,就让我痛失所爱,一辈子孤独终老。”萧云说着誓词。“哼,最好你能做到。”吴老爷听完后总算面色没那么难看,起身就准备走,吴瑕拉着他,“爹,你干啥”“我还能干啥,我回去,免得在你面前碍眼。”吴老爷说,回头看着吴瑕可怜巴巴的样子又觉得不舍,硬着脖子说,“没事也回来转转,这天下只有想儿女的父母,没有想父母的儿女。”“爹,吃了饭再走吧。”吴瑕留他,知道吴老爷进城来是为了给自己撑腰。“不吃了,我回家吃去,你们坐着,不要送。”吴老爷摆手走了。吴瑕和萧云还是坚持送他上了马车。看着马车走远,吴瑕把头搁在萧云肩上,“我是不是特不孝啊”“没有,”萧云拍拍吴瑕的背,“下次我们上山前就先去岳父家住两日。”“嗯,爷,我们今天在外面吃饭吧,不回去了。”吴瑕说。“好。”“我们干脆在良妾进门前都别回去了吧。”吴瑕提议,“跟老太太表明态度,这次是给你面子让人进来了,但是我们很不爽,无声的抗议一把,下次不要再想着塞人进来。”“好。”萧云答应的毫无芥蒂,好像吴瑕要抗议的不是他亲祖母似的,“我叫人回去说一声,就说我两在外散心,纳妾一干事由都劳烦太太了,等到纳妾那天我们再回去。”吴瑕伸手搂住萧云的腰,“要一辈子都这么纵容我。”“一辈子都这么纵容你。”萧云反抱吴瑕说。“以后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