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过去亏负你太多,我必须要设法补偿你,为你做任何事。”韦明远摇摇头道:“不我不要你补偿,凡事都是数,都是天命我也不要这个位置,我来此的目的为了他们”说着用手一指地下“雪海双凶”的尸体萧湄道:“你目的竟这么简单吗那你又何苦辱名屈己,化身为妇人,你早来跟我说一声,不就都解决了”韦明远道:“父仇必不可假手他人,我若以真面目出现,他们一定不肯出来而且妇人也没有什么屈辱,像你”说着望了萧湄一眼道:“虽是一个女子,却已尊为水道盟主,若是你愿意,天下第一武林至尊,也是意料中事”萧湄受了夸奖,淡淡一笑道:“谢谢你把我说得那么好,既是你无意于此,父仇也雪了,心事也了了,我们离开这儿吧”韦明远迟疑了一下,才道:“湄妹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已经娶妻了萧湄脸色一变道:“啊是谁”韦明远道:“是吴湘如,她也是任共弃的妹妹”萧湄的脸色半晌才和缓过来道:“你们男人真善变”韦明远叹了一口气道:“她是个纯洁善良的孩子,爱我极深萧循紧迫着问道:“你爱她吗”韦明远思索了半晌,才道:“我爱她,那不是一种男女之间的恋情”萧湄道:“这就奇怪了,与你结为夫妇的人,居然不是你的恋人,那么你对她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韦明远再思索了一下道:“我很难解说也许可以算是兄妹之情吧她只是一个孩子,一个茬弱而需要保护的孩子”萧湄极感兴趣地道:“那么你的恋情又交给谁呢”韦明远痛苦地道:“我曾经交给你过,但是你不了解我后来”萧湄快嘴接上道:“后来又交给了杜素琼”韦明远叹息道:“是的她是了解我的,她也爱过我,我们爱得深,了解也深,只是唉一切归之以天命吧”他本来想说;“只是全给你破坏了”然而话到口头,他突然意识萧循所以这样做,何尝不是一种深浓而激烈的爱的表现呢所以他只好将一切都归请命了萧湄脸上的表情是奇特的。有怨恨,也有悔咎,更有着许多复杂的情愫半晌,她叹了一口气道:“明远我现在懂得你了”韦明远叹息着道:“迟了”“迟了”韦明远伤感而又歉然地道:“是的我不能负湘儿她是个孩子”“你不是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吗我不跟她争这些”韦明远突然指着自己的心头道:“湄妹我也许伤了你的心但是我必须再要告诉你”萧湄睑上浮着一片悲凄,含着泪珠道:“我知道你要告诉我的是什么但是我必须当着这么多人告诉我吗必须要他们来嘲弄我呜”韦明远废然长叹一声,放下手来,歉意地望着萧湄,从她的眼中,他确信萧湄已懂得他要说什么了萧调呆立了一下,幽幽地道:“迟了迟了为什么我的一切老是迟了一步”语调极是凄楚四周的人有的知道他们一点,有的完全莫名其妙,然而他们都静静地等在一边,没有人敢大声地吐一口气。萧湄略微平复自己的情绪,才轻轻地道:“明远我不要求你什么,只希望找个地方,让我们静静地谈一下,行吗我仅是这一个要求”韦明远想了一下,用手朝四周一指道:“你交代一下吧”萧湄喜悦地道:“说走就走还需要什么交代”这女人对韦明远已经温驯了,对别人仍是蛮横的。一直呆立在旁边的文抄侯却轻咳了一声。萧湄已经忘记他,听见吱声,才记了起来道:“我们不比了,现在我心情已变,饶你不死吧”文抄侯狡侩地一笑道:“那么这天下第一的名位呢”萧调大方地道:“若是没有别人跟你争,也让给你了”文抄侯,耸肩膀道:“听盟主之意,好象盟主若是不让,就非盟主莫属了”萧湄柳眉一扬道:“你当得起他太阳神抓一击吗”文抄侯考虑一下道:“没有把握”萧湄突然一指点在铁鼎上道:“你纵有千幻神功,当得起这一点吗”文抄侯朝鼎上一看,脸色候然大变,呐呐道:“搜魂指”透骨搜魂指”萧循傲然一笑道:“你总算知道厉害了。明远咱们走吧”这两个震惊江湖的年青人,傲然地离开浮台,在众人惊诧的眼光中,并肩齐步,绝尘而去文抄侯再走到鼎旁看了一下,摇摇首,神情黯然慢步离开了萧湄虽然没有跟他比,然而却留下了一手天下无敌的功夫。胡子玉与任共弃跟着走到鼎旁,看到萧湄轻轻的一指,却将那厚有数寸的铁鼎刺了个对穿两边四个洞,不但位置正直,而且大小相等四周的群豪也开始散了。英雄大会没有结果但是也有了结果胡子玉与任共奔檩惧地对望一眼,蹑在文抄侯身后走去,这两个人有时心念是一致的广大的浮台上只留下一只铁鼎。那只慑人心的铁鼎仍是十里烟波的洞庭。仍是苯钞银烛的画防。仍是金风送爽的秋夜。仍是软语轻柔的良宵。韦明远一个人坐在桌旁独酌,面前堆着三四样菜肴,银盘细瓷,显得特别讲究,然而他却没有下著萧湄从后舱端着一碗红烧鱼出来,布衣荆级,脸上浮着美丽的笑容,耳下一对明珠垂挡直晃望见他仍是呆呆坐着,薄薄掀上一层怒意“我叫你先吃你怎么不听话,有些莱凉了不好吃”韦明远朝她苦笑一下道:“我吃不下”萧湄眉头一场道:“吃不下也要吃,你放心,这里面没毒药”韦明远皱眉道:“你何苦这么说呢,其实凭你最后的那一指,要杀我易如反掌,何必还费神用毒药呢”萧湄微微地噘嘴道:“不谈武功好不好,我也不是故意卖弄,那家伙太贫嘴,不给他点厉害瞧瞧,他始终不知天高地厚”说完将鱼放在他身前道:“你尝尝,这是鲈鱼,九秋天最好吃”韦明远情不可却地拿起筷子道:“你这是何苦呢,非要自己下厨房,随便叫人弄弄算了我又不是为吃来的我们还是快点谈谈吧”萧湄眨眼睛笑道:“你急我不急”韦明远挟起一块鱼放进嘴,无可奈何地摇头,他只希望快点与帮湄谈完了早些离开萧湄却似猜这他心思似的,把人都打发走了,说是要自己亲手烧菜来招待他,弄得他啼笑皆非。“最难消受美人恩”韦明远此时就有这种感觉,不过那“难”宇该作别解,不是“难得”之“难”而是“难受”之“难”鱼吃到嘴,他倒不禁惊异了,脱口赞道:“妙极了湄妹,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一手”萧调嫣然一笑道:“谢谢你捧场,这是我母亲教我的,除了你之外,还没有第二个人尝过我的菜呢”韦明远对她的盛意倒是很感激,谢着道:“湄妹,你对我太好”萧湄转身回到舱外,边走边答道:“没有什么,我只是想侍候你愉快一点,多尽一点心,你先吃着吧还有两个菜,我就来陪你。”韦明远感慨了一下,心中却在想着:“若是她从前是这么好该多美我也不会再爱上琼妹,再有湘凡,再,再惹出以后无穷的麻烦”一面想,一面喝、吃,不知不觉,将一杯酒饮尽了,兀自不觉,尽拿空杯往口中送。萧湄刚好把菜都烧好端上来,见状噗哧一笑道:“不吃就一点不尝,吃起来连杯子都几乎吞掉这算是哪辈子修来的德性,真没见过你这种人”韦明远这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拿起酒壶,待往杯中添,却被萧湄抢过来,替他斟满了韦明远赶紧站起来道:“不敢当不敢当”萧湄一把将他按下去道:“爷老实点坐吧权当姆子一点敬意”韦明远汕汕地笑道:“湄妹你真会开玩笑谁若能得你为妇,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个人、因为因为你是”萧湄神秘莫测地笑道:“因为我是一个天下顶贤慧的妻子是不是”韦明远真心地赞赏道:“是的你的确有那种条件”萧湄脸色一寒道:“别提那些废话皇帝老子都甭想做那个梦”韦明远不知道她何以会生气,忙道:“湄妹我是诚心地夸奖你”萧湄睑色黯然道:“我知道,请你原谅我,我的脾气有时还改不了”韦明远倒无再劝什么,默然地替她拉开椅子,请她坐下,又默然地替她斟满了酒杯萧湄举起杯子,突然一种奇怪的表情道:“明远假若我真有你所说的那么好,那么我现在毛遂自荐,若公子不以薄柳见弃,婢子愿侍巾杨。”韦明远想不到她会突然生此一间,不禁手忙脚乱。呐呐了半晌才道:“我我已经娶过妻子”萧湄仍是怪异地笑道:“我不是要你停妻再娶,我愿意作你的小星”韦明远感到更难回答了,张大了口望她萧湄放下了杯子,哈哈地笑道:“你不必吓成这个样子,我是跟你开玩笑的我也许下贱,但尚不至于到自荐为妻的程度”韦明远心中虽然放下了一块大石,但看到她那黯然神伤的样子,倒是觉得很难过,忙柔声地道:“湄妹你别误会,我想你不至于此,只要你愿意,天下的好男人还多的是,你不必那样委屈自己”萧湄脸上作色道:“我岂是那种俯首听命,任人迎娶的女子”韦明远仍是温和地道:“以你的禀赋及才具,当然可以嫁个唯你命是从的丈夫”萧湄瞧着他,颇为认真地问道:“你是那样的男人吗”韦明远摇头道:“我不行我自己很倔强的”萧湄再追问道:“我喜欢那样的男人吗”韦明远想了一下突然极为激动地道:“湄妹你今后的岁月会很寂寞的”萧湄忍不往泪落如雨道:“你终于懂得我了”一时两人都没有话说了,风摇着船,微微地摆动着,烛光也跟着摇晃着,烛泪不断地滴着。萧湄指蜡烛道:“我的生命会像蜡烛一样,不断地燃烧着心,不断地滴着泪,直等那毁灭的一天,泪干了,我也成灰了”韦明远不忍卒闻,强笑着道:“湄妹,别说那些丧气话,我们久别重逢,而且大家都是死里逃生,好好地喝两杯庆祝吧”话说着,声音已更哽啁了,连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萧湄陪着他干了一杯苦酒。对望,对望着,两个人都流下眼泪来了。过了许久,还是萧湄振作起来道:“原是想跟你叙叙旧话,却不料往事只堪哀,我们不谈过去了,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吧”韦明远也想从愁苦中解脱出来,高兴地道:“对一醉解千愁但愿常醉不愿醒”愁肠最忌滥饮。坎坷易人醉乡。借酒浇愁愁更愁酒人愁肠,化作相思泪俱都是断肠人,一般相思一般泪,一般愁肠一般醉韦明远的酒量略强,当他只是感到有点天旋地转的时候,萧湄已经神志模糊了,突然地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韦明远连忙扶住她道:“湄妹你醉了你要做什么”萧湄喃喃地道:“我想吐,明远你扶我去吧”韦明远只有扶着她,走到舱外,萧湄倚着船舷,弯腰对着水中呕吐,而且吐得很急韦明远本来不想吐的,可是看到萧湄呕吐之后,忍不住喉咙一阵难过,遂也走到她旁边吐起来忽然萧湄一个转侧,尖叫一声,直向水中坠去韦明远一把没有抓住,眼睁睁地望湖水快将她吞没了,一时情急之下,也不问自己会不会泅水,高叫道:“湄妹,你别慌。我来救你了”说着“扑通”一声,也跳进了湖里他从来未习水性,上次堕江,是因为失